沒有勝算,這是毫無疑問的。
即使被強化,拖把也無法擺脫木頭的本質,又怎能與寶具相比,這已經不是雞蛋與石頭的差別,其中的差別可比肥皂泡與金剛鑽。
能夠抵擋數次攻擊已經是難以想像的奇跡。沒有意外的,在一次次的碰撞中拖把碎裂了。在強化魔術失效的那一刻,承受了遠遠大於本身承受極限破壞的拖把瞬間化作了粉末消散於空氣中。
能夠以一介人類之身與英靈戰鬥至此衛宮士郎足以自傲了,如果這場戰鬥被外人知曉的話,足以被時鐘塔永載史冊吧?
但是這有有何意義?
會死!
難道還要品嚐一次那樣的滋味嗎?
是的,衛宮士郎曾經品嚐過死亡的味道,即便已經過去了十年,那一刻的恐懼依然會時常化作夢魘侵入他的夢中。
十年前的那一天,天地間被緋色的紅蓮侵噬,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這片地獄,耗盡力氣的自己無奈的躺在焦黑的泥土上,鼻腔間傳來的是腥臭的烤肉和嗆人的煙塵的味道。
安靜的望著天空,那就是所有能做的事情。
天空中什麼都沒有,沒有飛禽,沒有雲霞,但是拚命的看著,因為除此之外自己再也感覺不到這個世界。感覺在漸漸淡去,世界也彷彿漸漸遠去了,感覺不到疼痛,只有一片空虛,那一刻連感受疼痛都成了奢侈。被世界拋棄了--包圍著自己的是難以名狀的孤單和寂寥,然後明白了,這就是死亡……
曾經親身體驗過才知道,死亡原來是如此可怕,那種空無一物連自身的存在都漸漸消失的窒息感。
這太沒有道理了,曾經的自己是那麼的弱小,所以面對死亡什麼都做不到,但是現在自己已經是魔術師了,和切嗣一樣的魔術師!
切嗣拯救了自己,那時的他是如此的耀眼,那個能夠給予別人幸福的切嗣是自己永遠的憧憬,但是為什麼?如今同樣成為了魔術師的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連自己都無法拯救,如何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去實現切嗣交付給自己的成為英雄的理想?
不願意承認,這就是終結?自己還沒有成為正義的夥伴,自己還什麼都沒有做到,才沒有這麼荒唐的事!
是的,一定還有可以做的事情!
既然拖把無法擋住敵人,那麼自己需要更強的武器,但是手中已經沒有任何工具了,空蕩蕩的走廊中也找不到第二柄拖把,沒了依托的工具強化魔術也失去了施展的手段。
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嗎?如同曾經的自己,無力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那樣的恐怖,還要再體驗一次嗎?這樣太沒道理了!為什麼自己必須遇到這種事?
不對,才不要死,這樣不合情理的事情,一定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可以做的!
自己能做的事,快想起來!
面對化作旋風襲向自己的敵人,衛宮士郎卻什麼都沒有做,僅僅是閉著眼睛站在原地。
然後他想到了,是的,太簡單了,為什麼自己從沒有想到過呢?既然手中沒有武器,那就創造一把武器,不是像拖把那樣容易破碎的,創造足以與寶具相抗衡的武器!
衛宮士郎所會的僅僅是強化魔術,但是沒有不同,將原本的物體強化與創造出本不存在的物體本就是相似的,即使不知道理論,但只要自己想像就夠了,即使不知道咒語,但是名為衛宮士郎的存在所會的咒語原本就只有一個--
「同調開始--」
「構成材質……」
但是做到這一步衛宮卻停了下來,不同於強化,自己現在所做的是切嗣曾經告訴自己的投影魔術,投影出自己所見過、所瞭解的武器,可以說是心象的具現,瞭解越深刻投影就會越完美。
要做出能夠擋下對方攻擊的武器只有同樣是寶具,但是寶具是凝聚了無數人心念的結晶,被寄托了英雄之證,自己又怎能理解?
連第一步的理解都無法做到,自然更無法解明構成材質,衛宮的魔術無法進行。
但是,出現了,在衛宮士郎尚未考慮出所要構造的武器之前,他的身體比大腦更迅速,手中出現了武器。
鏘!!!
武器與武器碰撞,不同於之前的拖把,兩人第一次出現勢均力敵。
能和寶具抗衡的只能是寶具,看著出現在自己手中的武器,衛宮士郎恍然了,一開始就決定了不是嗎?那美麗的讓人窒息的劍,那沒有被寄托任何信念的寶具,男子手中的劍同樣是最適合自己的--
陽劍干將?陰劍莫邪
這並不是中國歷史上的那兩柄絕世寶劍,上面完全沒有干將莫邪兩人蕩氣迴腸的感情凝聚,僅僅是被隨手鍛造的,或許連鍛造師本人都不知道劍為何而被鍛造出,對劍而言,此身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不會錯,這是寶具,只屬於對面紅衣男子一人的寶具。
眼看自己的武器出現在對方手上,男子卻沒有任何驚訝,彷彿早就知道如此。
「贗品終究是贗品……」
不過男子也沒有理由去鄙視對方,因為他手中握著的同樣是贗品,衛宮士郎與他是如此的相似,但正因為如此才如此讓人厭惡。
作為半吊子魔術師,現在衛宮士郎所做的事完全能稱之為奇跡,以自己的意志創造本不存在的物體,就理論而言已經接近幻想侵蝕世界的大魔術『固有結界』了,甚至雷同於五大魔法中精神體物質化的第三法,但對此男子卻只是不屑的冷冷一笑。
兩人是無法相容的,在有一方倒下之前戰鬥不會停止,兩人都堅信於此,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就是他們現在存在於此的意義。
但是劍與劍的碰撞卻突兀的停了下來。
「laredemption」
阻止他們的是擦著兩人鼻尖而過的十多枚光華所凝成的箭矢,能感覺到,這些箭矢中蘊含的力量絕不下於c級寶具的真名解放,就算是作為守護者的男子也一時後怕不已。
樓梯上方半層平台的扶手上坐著一個女孩,簡潔的白色衣裙沒有絲毫華貴的裝飾,卻帶著讓人為之折服的高貴氣息,坐在扶手上雙腳懸空著隨意的晃動,但是女孩的存在本身就有著絕對的存在感。
雖然外貌只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但無論是衛宮士郎還是男子都清楚,剛才瞬間發動了堪比真名解放的魔力阻止了兩人的就是這個遠阪凜的從者,自稱月夜風的女孩。
白色的光箭輕易地穿透了包裹學校的結界,作為rider寶具的『鮮血神殿』分毫沒能阻擋光箭,被鑽出了一個窟窿,任由餘勢不減的光箭飛向天空消失於天際。
這是帶著威脅意味十足的警告,畢竟看這光箭的威力,如果真的被擊中,除了b叔那樣的大變態,就算是英靈也難保不回歸英靈殿。
但是對於這樣的威脅,無論是衛宮士郎還是男子都無法生氣,或者說第六感對自己的危險警告早就淹沒了生氣的感覺。
危險地預感源自於站在小風背後的女孩--遠阪凜
此時的凜的表情並不可怕,事實上她正洋溢著迷人的微笑,「好想玩的很高興呢,衛宮同學~~」
雙手環抱在胸前隨意站著的凜卻讓衛宮全身僵硬著。
「遠……遠阪……」
不過凜並沒有理睬衛宮,而是將視線轉向紅衣男子。
「雖然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英靈,不過我可以將你的行為理解成向我們宣戰嗎?」
凜的話使男子從僵硬狀態中回復過來,不過思緒依然有些恍惚,曾經的記憶紛沓湧來,壓得他難以喘息。
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遇到『她』。
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男子勉強將回憶阻擋開。
「請別誤會,正如我對你的從者之前保證過的,我不會參加聖盃戰爭,也無意與你為敵。」男子說著收起了手中的武器以顯示自己的誠意。
被召喚到了自己生前的時代,男子最不願與之為敵的除了saber就是眼前的少女,即使是不同位面,對於有著相同靈魂的女孩他又怎能兵戎相向?那是自己曾經的妻子,更是愧對了一生的人……
「對小風保證過?有這樣的事情嗎,小風?」凜自然不會知道男子此刻的心情,她只是詢問的看向小風,奇怪自己的從者沒有將與對方見面的事情告訴她。
「咦,是這樣嗎?」小風從樓梯的扶手上跳了下來,假裝回憶的望了望天花板,「他只是給我棒棒糖,然後讓我喊他『大哥哥』呢~~」
「送棒棒糖……」
「叫大哥哥……」
聽了小風的話,就連衛宮士郎也是一臉鄙夷的看向男子,連之前的敵視和敬畏也隨之消退了不少。
至於凜更是挑了挑眉毛,「幹掉他,小風!」
「喂,等……」不等紅a反駁,迎向他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光箭。
狼狽的四下逃竄,男子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風度,密密麻麻的光箭,威力絕不下於金閃閃的「王之財寶」,沒有實體的光箭比起「王之財寶」還要靈活敏捷,在這狹窄的空間中更是難以躲避。
在付出了手中的雙劍被打散成魔力消失,以及聖骸布上數個窟窿的代價後,男子總算是勉強躲過了一劫。
「躲得倒挺快~~」凜不滿的嘟囔道,不過卻並沒有讓小風再次攻擊,畢竟即使現在是上課時間,如果引起太大的騷動也難免會引來普通師生的注意。
樓梯的兩側用粉筆畫著一些奇異的符號,這是凜隨手布下的符文,雖然無法隔絕光線和聲音,卻能干擾周圍普通人的注意,讓人刻意的忽略這一片空間。不過如果讓戰鬥繼續擴大還是難免會被人發現,這是凜絕不願看到的。
「那麼,這位自稱不參加聖盃戰爭的『變態』英靈先生,你又為何來學校呢?」凜刻意在『變態』兩個字上可以加重了讀音。
「凜,」聽著自己未來的妻子如此形容自己,男子卻也無力反駁,只能無奈的吐了口氣,「我並不參加聖盃戰爭,所以我們沒有戰鬥的必要!我現在能說的只有這些……」
男子說的是實情,對他而言聖盃沒有任何意義,他追求的並不是醜惡的聖盃能都達成。他與凜原本就沒有戰鬥的必要,更不願看到自己本就愧對了一生的女孩因為自己而受傷。
他的聲音帶著成熟的韻味,勉強算是帥哥的面容也能夠吸引女孩的注意,但配上那一身可以當做抹布的裝束,卻只剩下滑稽的感覺。
凜皺了皺眉,男子直呼自己的名字顯然有些唐突,不過不知為何凜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卻沒能說出,僅僅是哼了一聲,「無論你是否有意聖盃,既然攻擊了衛宮同學,那麼就是與我為敵,畢竟雖然衛宮是個沒常識的笨蛋,不過我們好歹已經結盟了呢~~」
聽凜用笨蛋來稱呼衛宮士郎,男子的心情一時有些微妙。
走廊的一角,之前戰鬥激烈的戰場短暫的沉寂了片刻。
「果然還是如此嗎……」男子彷彿放棄了一般說道「願望的盡頭是背棄所有,最後連對『她』的回憶都要背叛……我明白了,但是這是我必須做的,也是我來此的意義,即使與你為敵,凜。」
……
中午的戰鬥在突兀中停止了,男子靈體化失去了蹤影,只留下那意義不明的話語。
走出了葛木老師的辦公室,周圍已經沒有了其他同學的身影,凜拋下優等生的假面具升了個懶腰。真是的,作為優等生被帶到辦公室訓話還是第一次,不過竟然上課遲到了近二十分鐘,而且偏偏是那個葛木老師的課,會得到這樣的待遇也是毫無意外的了。
放學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因為最近東木市治安情況並不好,學校也取消了社團活動,學校中已經空無一人了。原本想再查看一下學校的結界,不過經歷了這些倒霉事凜也沒了那份心情。
在聖盃戰爭期間凜已經決定搬住到衛宮宅,在家中打點了一下,取了生活用品裝入行李箱,來到衛宮宅已經是六點半了。
魔術師的世界隨時伴隨著死亡,所以任何魔術師的住宅都有大量的法術結界,將其佈置成自己的陣地。以此為標準衡量,衛宮宅顯然很不合格,整個宅院卻只有一個簡單的警報結界--這還是衛宮切嗣在世的時候佈置的,在聖盃戰爭中,這樣的陣地顯然單薄的有些過分了。
既然決定住在這裡,凜也曾經有加強陣地防禦的想法,不過佈置陣地並不簡單,不但需要豐富的魔道知識,更重要的是各種魔術材料,要佈置整個陣地的魔法陣即使對於遠阪家的財力也是很大的負擔。
「小風會佈置陣地嗎?」想到自己的從者似乎魔術也很厲害,凜隨口問道,不過她也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在英靈中,佈置陣地是caster的專有能力。
出乎意料,小風思考了片刻卻點了點頭,「如果是防禦敵人的陣地的話很簡單呢,交給我吧,凜。」
小風所會的魔法只有從主神那裡兌換的魔法書中學會的光系魔法,光系魔法很適合驅魔、治療等方面,但佈置陣地就沒那麼對口了。當然,光系魔法中也有防禦型陣地魔法,比如小風之前使用的『聖耀守護』,以及魔法書中唯一的一個接近傳奇魔法的光系九級高位魔法『神之宣言』都可以形成極強的防禦陣地。
特別是『神之宣言』,在特定的範圍內形成領域,對己方光明系魔法大幅度加成,同時禁止敵對陣營一切魔法、魔術的使用,效果足以用逆天來形容。
但是這些魔法唯一的缺點就是視覺效果太『震撼』了,如果在衛宮宅使用這樣的法術,相信不用十分鐘就會有大批新聞記者聞訊而來。
所以小風佈置陣地並不是使用魔法,而是她作為蓋亞特有的能力。
閉著眼睛,即使是魔術師也難以察覺的波動蔓延開,那是屬於大地女神的神力,僅僅是幾個呼吸間,衛宮宅渲染起艷麗的色彩,那是各種奇怪的植物。
與冬木市的季節並不相稱的勃勃生機讓凜也心神恍惚了片刻,隨即她一臉訝異的看著小風,「這些……就是陣地?」
也難怪凜會驚訝,雖然凜之前在與berserker的戰鬥中就知道了小風有召喚植物的能力,而此時出現在院中的是大量的豌豆、顛茄、辣椒、玉米等等的植物,這些植物出現在這個季節有些不可思議,也將衛宮宅裝點成了大花園,但這些普通的植物又如何起到陣地的作用呢?
對於凜的問題小風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植物縮回了地面,衛宮宅恢復了原樣。畢竟突然間變成大花園,無論是籐姐還是櫻都會奇怪的。
「只要有敵人這些植物就會出現,凜可不要小看呢,這些可是魔法植物哦~~」
小風創造植物的能力並不限於地球原有的植物,而是可以根據想像創造神秘度低於蓋亞本身的任何幻想物。衛宮宅中的這些植物看似普通,事實上卻是極為強悍,無論是豌豆射手、辣椒炸彈還是玉米加農炮,足以讓任何帶有敵意涉足的英靈喝上一壺。
【本章完】
沒什麼借口可以說的,更新這麼慢本王愧對大家,最近因為世博會太忙了,等什麼時候世博會熱潮過去我會大大加快速度的。
因為明天(或者稱為今天)還要正常上班,不知道會不會有時間更新,所以即使現在下班已經快一點半了還是上網來更新一下。
唯一能夠保證的是絕不t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