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軒第一次發現偶爾看看廣告也挺好。平日裡看電視看報紙甚至溜大街,總能看到「金光男科醫院」的廣告。那醫院的地址想不記住都難。
金光男科離三院不遠,只需穿過兩條街。
陸文軒跟安舞陽抱怨了一通那個通明電子的惡劣環境,又對王陽開的濫情大加鄙視了一遍,之後又一臉**的評價了一番王陽開的那個日本女友。見安舞陽愛理不理的神態,尋思著他可能是擔心自己得了什麼重病。
對於安舞陽的「病」,陸文軒也頗為好奇。他一直在想,安舞陽若不是自己的好朋友,只怕自己肯定會很沒有同情心的笑趴下。即使安舞陽是自己的好友,陸文軒仍舊不免總想大笑出聲。
轉臉看看安舞陽光潔的下巴,陸文軒忍不住問道:「舞陽,除了鬍子,你其它地方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安舞陽莫名其妙的抬頭看了陸文軒一眼,皺眉撇嘴:「你小子難道還真盼著我變成女人是不是?」
陸文軒苦笑,難得露出了正經神色。歎氣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些時候的有些事兒,還不由你不信。」
「你就是想讓我相信我會變成女人是吧?」安舞陽哼笑了一聲,道:「我就不明白了,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了還是怎麼著?你幹嘛老跟我過不去呢?」眼睛一瞪,「噢!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陸文軒有些莫名其妙。
「嘿,讓我以為自己要變成女人了,然後再勸我跟孟潔分手!哼,你的小算盤打得不錯啊。」安舞陽看了陸文軒一眼,又趕緊把頭扭向一邊,好似陸文軒的長相把他噁心到了一般。
「你怎麼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呢!」陸文軒無可奈何的直搖頭,「這麼跟你說吧,那說明書上說的明明白白。一年之內,先是鬍子掉,之後皮膚變的細膩,胸部變大,小兄弟變小--直到變成小妹妹……噢,還有,骨骼好像會變小一些。大概就是這樣了。」
「呦呦呦,繼續扯。」
「我扯……不信你等著瞧。」陸文軒被安舞陽不以為然的態度氣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得,信不信由你。反正那說明書上說了,行房、動怒、悲觀,都會加速變身的。作為多年兄弟,我把知道的都跟你說了。你要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那我也沒轍。噢,對了,你的慾望會越來越強烈,直到徹底變成女人為止。」
見陸文軒說的認真,安舞陽更加不敢相信了。這麼多年以來,他算是總結出來了。但凡陸文軒極度認真的時候,八成說明他又有了什麼陰謀詭計。他是習慣於拿真話當假話說,假話反倒說的比真話還像真話。「那說明書呢?拿來我瞧瞧。」
「嘿,說起那說明書,還真是怪。被陽光一照,竟然化為灰燼了。」
安舞陽伸出食指晃點著陸文軒,咧嘴笑了:「唉!?太沒有專業精神了吧?這可不像你哦。你好歹也去打印社弄個假的說明書來嘛。」
陸文軒猛然拍了一下大腿,懊悔道:「對啊!我怎麼沒想起來……」儘管那張說明書消失了,但自己若是弄張假的來,安舞陽肯定也看不出來啊。看到安舞陽鄙夷的神態,陸文軒翻了翻白眼,「反正你習慣性的把我的話當成屁,你愛聽不聽吧。」
那句話怎麼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以往陸文軒覺得這話說的有些絕對,不敢苟同。但現在,他覺得這話說的太有道理了。安舞陽這麼不信任自己,就算變成了女人也不值得同情。
陸文軒恨恨的想著,忽然又想起了昨天看的那部變身小說。想來想去,覺得自己比即將變成女人的男人更糾結。就算安舞陽相信變身事件,大概也頂多痛苦的無法接受事實而已。自己可好,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即將變成女人,而這好朋友偏偏又不相信自己的話。
有點憤然,有點無奈,有點難以置信,有點幸災樂禍,有點獵奇心態,有點惡趣味的看戲心情,又有點同情他……這種複雜心理,非身臨其境不能體會。
看著安舞陽,陸文軒臉上的表情實在有些豐富。像是在笑,也像是在哭,更像是哭笑不得。
安舞陽的心情也不比陸文軒好到哪裡去。按道理來說,他陸文軒費盡心思整自己,要跟自己搶女人,自己即便不像那些思想不成熟的男人一樣跟他大打出手,但也斷然不該「覺得有趣」。更「有趣」的是,他竟然聲稱自己要變成女人了。這種伎倆他都能想的出來,還真讓人不得不服。
同時,安舞陽心底隱隱還有些擔心。萬一他陸文軒不是在說謊,那可就麻煩了。而且……下面似乎感覺有些異常。
兩人各有各的煩惱,不大會兒便到了金光男科。
金光男科的生意著實不錯,不過比之一院還是差了許多,即使掛號要排隊,也排不多久。
陸文軒站在一邊等著安舞陽掛號,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男人,心底莫名的湧出一股優越感。
「這些男人下面都有問題。」陸文軒不懷好意的想著,又虛偽的在心底感歎了一下時下社會裡的男人生存的壓力之大。轉臉看看擠在人群裡排隊掛號的安舞陽,陸文軒忽然想:「搞不好哪天還得陪他去婦科……」想到此,不禁啞然失笑。
不大會兒,安舞陽拿到了掛號單。兩人又上了二樓,在一條長凳上坐下來,等著問診。
今天坐診的這位醫生醫術好似頗為了得,安舞陽前面本有十來個人,不到二十分鐘,竟然全都診完了。這麼快就輪到自己,安舞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他怕得到什麼噩耗,又或者得不到任何答案。
陸文軒催促道:「快點,大男人磨嘰什麼。」
安舞陽哼哼唧唧的站起來,走進房內。陸文軒跟在他後面進去,順手帶上了門。
坐診醫生是個年輕男人,二三十歲樣子。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桌上放著的銘牌上寫著他的名字:胡拯。
看到醫生的名字,安舞陽心裡頓時沒了譜,遲疑了一下,才皮笑肉不笑的在醫生對面坐下。一個醫生取這麼個名字,似乎不太好,而且年紀輕輕,怎麼看也不像高手。安舞陽不想被庸醫練手,甚至想落荒而逃。
「什麼情況?」胡拯看著安舞陽問道。
安舞陽低頭看了看桌上放著的一打開好的處方,看到上面龍飛鳳舞的怎麼看都不像中國字的醫生專用書法,立時打消了落荒而逃的想法。能寫出一手造詣如此高深的醫用書法,可見這位醫生經驗豐富,斷然不是初出茅廬之輩,搞不好還是家傳的醫術。
「我這鬍子不知道怎麼搞的自己掉了。」安舞陽道。
「嗯。」胡拯應了一聲,又問道:「眉毛掉嗎?」
「眉毛?」安舞陽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一下眉毛,再看看兩根手指之間,道:「不掉。」
「眉毛不掉?」胡拯皺了一下眉,又問,「那還有什麼異常沒有?」
「異常……這個……」安舞陽有些尷尬,又想著「諱疾忌醫」也不好,咬咬牙,道:「昨天我吃了一粒……一粒藥,可到現在……下面……下面還挺著,而且……而且還有些奇怪的感覺。」
「藥?什麼藥?」
「呵……呵呵。」安舞陽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意思很明白:你懂得。
「昨天吃的?」胡拯笑問:「什麼藥這麼猛?」
「一種叫『青春傳說』的藥。」陸文軒插話道。
「噢?在哪買的?」胡拯眼裡閃著光。
陸文軒乾笑了一聲,在心底把胡拯鄙視了一通,道:「在紅燈區北口的一家成人用品店裡。」
「嗯。」胡拯收起眼裡的光,不冷不熱的說道:「那些小廠家的藥不要隨便亂吃,容易出問題的。」搖搖頭,看著安舞陽又問:「你剛說奇怪的感覺?」
安舞陽道:「說不上來是啥感覺,總之很奇怪。」
「褲子脫了我看看。」胡拯道。
安舞陽更為尷尬,臉漲的通紅,抬眼看到陸文軒緊繃的嘴,心裡頓時後悔不迭。開始就不該帶著陸文軒一起進來,這下可好,讓這小子看夠了笑話。
「脫吧,快點。」陸文軒強忍著笑催道:「都是大男人,還害羞啊?」
安舞陽乾笑了一聲,轉眼看到胡拯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不得已,站起身解開了褲子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