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雲深不知處,只緣此山中!」,倆人急急而行,須臾間已抵達巨山腳下,但見一道灰濛濛的光幕直立眼前,抬頭望去,卻見這光幕筆直的向上延伸直通地宮之頂,再不是遠處那圓形的模樣。
這光幕不禁遮蔽了倆人的視線,連神念也無法探入,只是隱約能看到光幕中有一條寬闊的石階直通山頂。
這光幕自然是那護山的禁制,此禁制寬廣無垠,將這方圓不知幾何的巨山完全籠罩。比之一般宗門的護山大陣還要龐大。以地宮龐大的手筆來看,這禁制的威力絕對非同小可,起碼不是自己這等築基修士可以擅闖。
神念被禁制反彈而回,更隱隱察覺禁制中傳來極度危險的氣息,李元連出手試探的興趣都沒有,當即扭頭向寒鸝言道:「仙子,這禁制威力非同小可,仙子可有良策破之?」
「李道友但請放心,藏寶圖中有言曰:『遇禁則破,遇壇則祭!』。」寒鸝掏出那張藏寶圖,低聲誦讀其上文字。
此女顯然時常把玩此圖,不需譯文也能識得分明,「這『遇禁則破』四字,顯然便指此處的禁制了。但是如何去破卻沒有說得分明。妾身曾反覆推思,如果能靠人力輕易破除的話,『遇禁則破』四字大可不必寫在圖上。這四字的意思多半是指遇到禁制,依靠此藏寶圖便能破除之意!」
「仙子所言極是,估計這破禁之法還真應在這藏寶圖上!此圖材料稀罕,連法寶也難傷之,仙子大可以之一試!」寒鸝暗中研究這藏寶圖已不知凡幾,其破禁之策李元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
這藏寶圖已被寒鸝把玩多年,始終未曾查證出煉製此圖的材料究竟為何物。不過,其堅韌居然連法寶也無法傷之,雖說尚未發現此圖擁有別的神通,但以其覆在要害,也稱得上一件防禦至寶。在這數年動盪之中,寒鸝一直將此圖暗藏背心,倚仗其堅韌,倒也數番逃過了被偷襲身亡之劫。
如今以之破禁,卻不知這藏寶圖是否還能保持完好,寒鸝眼中閃過一絲不捨,將那藏寶圖往那禁制輕輕一拋,緩緩的落在那光幕之上。
藏寶圖剛觸碰那光幕,便有一絲晦澀的靈力波動傳來,卻見藏寶圖方圓丈餘的光幕立時如波浪一般蕩漾閃爍,那藏寶圖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潰散,當其完全消融於無形,那光幕禁制之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十丈餘方圓的通道。
藍色光影一閃,寒鸝已搶先進入通道之中,李元眉頭微皺,當即也邁開大步緊隨進入。
自外而看,這光幕彷彿薄薄的一層,進入這通道後,李元才駭然發現這光幕的厚度居然足有十丈!如果單靠兩人蠻力破禁,恐怕耗到天荒地老也是徒耗精力而已。當倆人穿過光幕通道一息之後,那通道便無聲無息的癒合如初。
進入這光幕之後,神念被壓制得越發厲害,全力施為也無法離體五丈。所幸光幕內光線尚可,以倆人目力還能看得清楚。
此間與光幕之外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外間五行之地便如死域一般,到處都是陰魂鬼物,連所有的植物都已全部枯萎死亡,讓人心底油然生出一絲恐怖的感覺。
而這光幕之中卻是一派山清水秀的模樣,一條石階自兩人落足之處向上直通,遙遙的消失在山頂之處。一顆顆蔥翠欲滴的綠樹分別種植在石階兩旁,空氣中滿溢著精純之極的靈氣,天空中還隱約見到有靈禽在自由的飛舞,實在是一處絕好修煉的洞天福地。
兩人都是見多識廣之人,不過靈氣如此充沛之地卻從未見過,哪怕那靈氣最充足的靈眼之地也不過如此。如果在此地修煉,絕對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李元略微失神之際,那寒鸝已然拾階而上走出了百丈之遠。
寶物固然重要,卻也得有命消受才行。寒鸝固然心急尋寶,卻也不敢大意,一路行去,手中連連掐訣不停,數息功夫已然祭出了七八種防禦在身。
這巨山之中顯然布有極為神妙的陣法,不禁神念被壓制得厲害,連御空飛行也被禁止,只能靠徒步疾行而上。石階彷彿無窮無盡一般,時而上行,時而下降,倆人疾奔兩個時辰,足足奔出三百餘里仍然沒有見到盡頭,
所幸這石階並無岔路,足足耗去了四個時辰後,倆人這才直達山頂。抬眼看去,乃是一處萬丈方圓的廣場。石階的盡頭遙遙正對廣場彼端一處宮殿的大門。
廣場上坐落著五座雄偉的宮殿,每一座宮殿最少也有千丈方圓,便如五尊沉默的蠻荒巨獸一般蹲伏在地,無盡的威嚴中隱隱透著滄桑與崢嶸。
這五座宮殿隱在黑暗之中,以李元的目力也無法看得仔細,只能看清離自己最近的一座宮殿正中懸掛著一副巨大的匾牌。匾牌上銘刻著三個奇形怪狀的文字,正中一字隱隱像個『金』字。
廣場為一圓形,五座宮殿分據四周,殿門緊閉遙遙對應著廣場中心的一處巨大的白玉石台。
石台作五稜之形,約有十丈之高,五個角上都豎立著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也銘刻著奇形怪狀的文字,李元詳細端詳半晌,居然一個字也不曾識得。
石台並不甚高,卻自有一股威嚴肅穆的氣度,彷彿那五座龐大的宮殿都是其附庸一般。石台的中心處擺放著一個長近三丈,寬近一丈的黑色物事。此物通體漆黑如墨,彷彿有無盡黑氣繚繞一般,其造型較為奇特,遠遠望去便如某些上古族民留下的祭壇一般,死寂中帶著一絲邪異莫名的詭異。
「這黑色石台正好位於這廣場的中心,此物貌似祭壇,估計正應那『遇壇則祭』四字,容妾身祭之!」寒鸝美目中閃過異彩,緩緩踏上石台,望那祭壇小心翼翼而去。
臨近祭壇,此女遠遠停足在祭壇十丈之外,右手自腰間解下一個儲物袋握在手中。
李元遠遠的站在台下掠陣,只見寒鸝嘴唇不斷翕動,低聲吟唱之聲隱隱約約傳入李元耳中,「以十萬精魂為引以十萬精血為祭」
須臾吟唱完畢,但見寒鸝一抖那儲物袋,便見一蓬暗紅的水柱自儲物袋中激射而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那水柱瞬間擊在漆黑的祭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