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一番講述之後,才發現藍衣少女目泛異彩,竟癡癡的望著自己出神起來,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崇拜表情。
紅衣婢女侍立在旁,見小姐居然在一陌生男子之前露出如此失態的表情,當即自後輕輕的拍了拍小姐的香肩。
得到婢女的提醒,張倩芸猛然驚醒,雙頰紅雲飛舞,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螓首,小兒女那羞澀的表情看得李元怦然心動。
短暫的尷尬後,李元想起了正事,當即問道:「張姑娘,小可失足跌落江中,早已迷失了方向,但不知姑娘處可有地圖一觀?」
聽得李元之語,張倩芸當即著婢女去行囊中將地圖取將了過來。此女自幼跟隨其父生活,一身所學也是駁雜之極,當下將地圖展於案幾之上,細細一番端詳之後便在地圖上找出了一行人目前所處的方位。
此圖卻是鄭國的全國通圖,其上山川河流繪製得極為精細,張倩芸聰慧敏銳,玉手纖纖指向了一條藍色的河流標誌,輕啟檀口,對李元說道,「不知元兄落水之處在於何方,此處江流卻正是倩芸救得元兄之處,想必落水之處便在此江上游不遠,否則元兄早已淹溺於江水之中。」
此女的分析自然正確,不過李元卻自知自身懷有閉氣內息之術,在水中淹上十天十夜也不會溺水而亡,自不能已尋常之理度之,當即將此圖牢牢記在了腦中,與儲物袋中的玉簡地圖略一印證,便已明確了自己在整個大陸之上的方位。
獲得了方位信息後,李元心切金猴的安危,當即便向張倩芸告辭離開。與李元一番懇談之後,此女早已被李元淵博的藥草知識所折服,隱隱竟有依依不捨之意。
不過女孩兒家終是面薄,略事挽留不果,見李元去意甚堅,只得將一些銀兩乾糧打了個包袱送與李元,並一在央其空暇時一定到南鄭相聚,依依惜別之態讓李元也悵然若失。
李元與兩女告辭後,憑著記憶中的地圖方位漏夜往被救之處趕了過去,見『高人』離開,絡腮壯漢才暗自鬆了一口大氣。
連夜奔行,在驚神九變的功法下,李元如同一道黑影一般瞬時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趕到被救之處時,天色已經微明。抬眼望去,但見一條寬闊的江流橫在眼前,此處地勢開闊,江面甚闊,江水安靜的流淌,不復渡劫之地那勢若奔馬之態。
沿著江邊直奔上游回溯而行,一路上荒草叢生,道路崎嶇,不時更有險峰阻斷道路。不過李元傷勢已經全然恢復,碰到難行之處便躍入江中鳧水逆流而上。
經過大海巨浪的錘煉之後,此等小小江流自然難不住李元,比及日中之時,李元已經跋山涉水二百餘里了。
一路上觀察著四下的峰巒之樣,見到與渡劫之地略有相似之處的地方李元都要上崖查探一番。餓了便取出藍衣少女贈送的乾糧就著江水囫圇吞下,一路且行且走,足足三天之後才遠遠發現一處與渡劫之地極為相像之處。
此時正值午時,李元在江水中見到此片山勢形如深井一般,其中一坐低矮的巨石平台更是與渡劫之處一模一樣,當即躍出水面施展起驚神九變如飛一般向山崖攀爬而上。
爬到高台之上四下瞭望一番後,李元確證此處便是渡劫之地。巨石平台上有數處焦黑的凹坑,想必都是受到天雷波及而損。看著眼前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凹坑,李元對天雷也是心有餘悸。
此處卻並無金猴的影蹤,心切小畜生的安危,李元當即展開元神之力四下探查了起來。李元數日前已經進入了煉神還虛的境界,元神之力展開後方圓兩里之內的一草一木盡皆收入了腦海之中。
讓李元驚異的是,神念覆蓋兩里範圍之後竟然還有餘力,當即全力催發起元神之力,神念足足延伸到三里之距方才達到極限,探查範圍居然比百了真人假丹境界的神念範圍還要寬廣一些。
一番探查後,還是沒有發現金猴的身影。數年來與金猴相依為命甚少分離之時,遍尋金猴不到,李元心中憋悶,當即仰天一聲長嘯呼出了胸中的一口濁氣。
長嘯之聲如奔雷滾滾,在群山中遠遠傳了開去,山間的飛鳥走獸被長嘯所驚,紛紛四下亂逃,一時間獸嘶鳥鳴之聲亂作一團。
想起親如手足的金猴如今鴻飛冥冥,李元心中無比失落,呆立片晌之後才略略收拾起傷感的情懷。
神念四下探查之時,李元早就發現了巨石平台上有一團蜷縮著的焦黑殘屍,心知此屍必為百了真人的殘軀,心中對父母家人的擔心之意便一掃而空。
緩步走到這堆焦黑的殘軀之旁,屍體早已被雷火燒去了大半,只能隱隱看出是一具人形之體而已,除了焦黑的屍身外,此處別無他物,想必儲物袋等物也早已在天雷中化為了烏有。
李元百感交集,真人機關算盡,一心謀害於己卻終難逃脫天劫之威,最終化為一團焦炭而曝屍荒野。不過修真界人人自私,如果換做自己是百了真人的話,是否也會行這邪惡之事呢?李元心裡卻並無一個肯定的答案。
十年來一直將真人以親人視之,雖然百了一直包藏禍心,但是死者已矣,李元便不欲多加計較,當即自儲物袋內取出那把『慣用』的寒冰飛劍來。
手握著這把已經被腐蝕得斑駁不已的寒冰飛劍,李元尋了一處地勢較高之處,當即雲劍如飛片刻功夫後便已挖掘出了一個半丈深的大坑來。
將百了的殘屍捧入坑中填土掩埋完畢,李元跪伏行禮之後便仰天躺在了石台之上。三日裡不眠不休的急行趕路,以李元強悍的身體也稍稍感覺到了一絲疲累。
隨手取出張倩芸準備的乾糧來,李元心中頓時出現了藍衣少女那花朵一般美麗的面容來。心中暗自尋思道,十年修煉,已然失去了太多的人間歡樂,人生百年便如白駒過隙一般,我李元一定不能空耗餘生
正在思潮起伏之時,李元猛然間感覺到一股築基期修士才擁有的氣勢瞬間鎖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