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壯漢被李元氣勢所壓,如負萬鈞重物,黑紅的臉膛逐漸變得慘白起來,額頭的冷汗更是狂湧而出,漸漸有了抵敵不住的趨勢。
全力抵抗著李元的壓力,絡腮壯漢全力相抗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連求助之聲也不能發出。不過四下的護衛都各自忙碌手中之事,並未發現此間異常的情況。
「咿呀」一聲輕響,門開處,只見紅衣婢女自客房中走將了出來。婢女絲毫也沒有發現倆人間詭異的情況。走到李元身旁開口說道,「你叫作李元是吧,我家小姐請你前去敘話。」婢女對李元全無好感,語氣生硬,倒似看了李元『玉體』吃了大虧一般。
李元對藍衣少女大有好感,見其邀請自己敘話,當即隨著紅衣婢女的手勢扭頭向客房走了過去。李元扭轉身子之後,絡腮壯漢頓覺全身壓力一鬆,向前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形,眼中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驚駭的神色,嘴中低聲自語道,「高人啊,老子今天可知道山外有山了。」
步入廂房之中,但見房內一床一幾,陳設較為簡單。藍衣少女端坐案幾之旁神色間的羞慚早已不再,見到李元進來,當即起身向李元衽襝一禮。
李元拱手還禮之後,兩下便隔幾而坐攀談起來。李元不善言辭,但是藍衣少女卻是見多識廣之人,多番尋找話題,曲意引導之下,兩人也算得上相談甚歡。
一番自我介紹後,李元才知道此女名叫張倩芸,其母早喪,其父乃聞名天下的博學大儒張博,在朝廷多番催促下,近日在都城出仕為官,特遣官差接送此女前往都城團聚。
聽得朝廷,都城之語,李元面露茫然之色,修真多年,李元甚少在世俗走動,只知道渡劫之地位於燕雲州而已,但是此地乃是什麼國什麼朝卻全然不知,至於都城什麼的就更沒有聽過了。
李元不知百了真人是否渡劫成功,金猴還被真人用定身術封印在渡劫之處,無論如何也要問明方位前往解救。
聽得李元連此處是什麼國家都不知道,張倩芸吃驚的睜大了雙眼,如同看怪物一般看著李元,美麗的眼睛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眼神。眼前的青年少說也在十五六歲的樣子,並非五六歲的小童,怎麼連自己身處何國都不知道呢?此事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李元並不知道百了真人是否渡劫成功,因此不願意隨便曝露自己的身份。見此女起了疑心,隨口想出了一個理由來,稱自己一直久居深山,父母都是培植藥草的山民,長年不聞世事,故此不知山外的朝代更替。
聽得李元之言,藍衣少女頓時恍然大悟,再加上李元人際交往之力確實生澀,張倩芸心下的疑心便頓時消失,當即大致的向李元介紹了起來。
李元目下所處之處位於燕雲州的東南之邊,方圓五千餘里之內都屬鄭國所轄,此國國力強盛,現任國主聰敏睿達,文治武功極有建樹,隱然已躍為燕雲州內有數的大國之一。都城南鄭乃是鄭國故老相守的京畿大邑,都城繁華無比,馬車此行正是往南鄭而去。
聽得李元父母擅長培植藥草,張倩芸當即精神大漲,興致勃勃的與李元談起了藥草之術。原來此女素好岐黃,對藥草之術也有著極高的造詣,也許含著一絲考校之意,此女居然還特意將數種藥草問於李元。
談到藥草之術,可算是搔到了李元的癢處,當下拘束盡去,將自己的藥草知識在藍衣少女賣弄了起來。
「元兄,倩芸偶然曾在一好友的珍藏中發現了一種藥草,此草共分九葉,葉片全是金黃之色,其份量也是極為沉重,便如同真正的黃金一般。好友戲稱其為黃金草,不過倩芸翻遍藥書也未曾見過此等藥草,元兄家傳藥草培育之術,但不知曾否見過此味藥草?」藍衣少女靈動之極的眼內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假意向李元請教起來。
彼此熟悉之後,兩人都略略拋去了拘束,稱呼之上也親近了起來。藍衣少女所說的藥草是一種富含金屬性元力的藥草,在修真界中也算得上比較稀罕之物,世俗界中更是難得一見。以之問難,考校之意一覽無遺,其狡黠的神色更是逃不過李元的神念探查。
李元淫浸藥草之術多年,修真界的藥草十之**全數認識,此等考校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此藥名叫十兩金,因其沉重無比,整株藥草恰重十兩而得名。」李元微微一笑,隨口答道。
「十兩金?這個名字倩芸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元兄說得不錯,此物形如黃金,好友曾用銅權稱之,恰好十兩之重,元兄真是見聞廣博啊!」聽得李元隨口道出此藥草的名字與特點,藍衣少女略微一怔,眼神中掠過一絲震驚之色。
張倩芸自幼遍觀藥書,且有過目不忘之能,藥草之術造詣甚高。此女平素謙虛慎言,但是談及藥草之術,心中也是極為自負。
此女曾拾得一本古譜藥書,書上記載了諸多珍稀的藥草(其實就是一本修真界的藥書而已)。見記載的藥草全都奇特之極,此女還以為全是杜撰虛幻之物而已,偶然見到兩味藥草居然與古譜所述的一模一樣,才相信世間還真有諸般靈藥異草的存在。
以古譜藥書之藥難之,想不到這名貌似憨厚的青年竟一語中的,怎不能讓張倩芸大為震驚。藍衣少女當即又說出了數種奇異藥草考校李元,但是這些藥草對李元來說並不是什麼陌生之物,在火雲派的藥圃之內便有種植,當下將這些藥草的名字、特性,習性以及種植方法細說了一番。
一味藥草還可能是碰巧識得,但是這麼多的藥草此人卻如數家珍一般娓娓道來,講解之詳盡便如此人曾親自種植一般,各種特性更是與古譜介紹的一模一樣,張倩芸已被李元淵博的藥草之術徹底折服了。
李元講起藥草之術便如同一名畫師大談自己的畫技一般,一掃拘束之態,當真是得心應手,揮灑自如。渾身洋溢著一股奇異的魅力,一抹自信的神光在李元的眼中閃爍,聽得李元磁性的嗓音,張倩芸一時間竟然略微失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