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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仙緣 第三章 初煉 文 / 假裝思想者

    『撓撓?』老秀才一口熱茶剛剛嚥下,聽得黃氏之言,一口濁氣上湧,立馬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百了真人嘴角抽動,顯然也忍得非常辛苦。

    「真人是問你們家裡是不是有人生病了,可不是問癢不癢。」老秀才好容易止住咳嗽,翻著白眼向黃氏解釋。

    剛出了個丑,黃氏也不以為意,接口答道:「稟告真人,我們家丫頭得了痘毒,渾身難受才喊痛,請真人見諒。」聽到黃氏捏著嗓子說話假充斯文,牛鐵匠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哦,既然你閨女得了痘毒,今天老夫恰好到來,看來小丫頭也是有緣之人。這樣吧,我去看看能不能幫你們治一治。」這一家子都是粗人,百了真人也就不之乎者也了。

    緩步來到床前,看了看病人通紅的臉蛋,百了隨意的將手放在李貞的小腦袋上摩挲起來,百了的手掌彷彿蘊含著神奇的魔力,剛一接觸李貞的頭頂,小丫頭立時停止了呼吸,居然就此酣睡過去。

    片刻功夫,李貞的肌膚變得通紅如血,大汗淋漓中,一層黑色的污垢隨著汗水排了出來,滿身的紅斑居然就此消退。

    百了真人收回手掌,對黃氏說道:「好了,老夫已經驅除了小丫頭體內的毒素,一會兒你幫她將體外的污垢清潔了吧,令愛因禍得福,體內的雜質也被我驅除不少,長命百歲當不是問題。」

    見閨女轉眼間已病魔近去,,牛鐵匠生性木訥,不知如何感謝,激動之下拉著渾家向真人翻身跪倒,「彭彭彭」三個響頭叩下,直磕得地上塵土飛揚,李元素來疼愛妹妹,也趕緊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向百了真人磕了三個響頭,朗聲謝道:「謝謝真人救命之恩!」

    一番客套後,眾人回到外屋,黃氏替李貞擦洗乾淨後也趕到外屋陪客,面對百了真人這個陸地神仙,眾人皆拘謹不安,連老秀才也是惶恐之極,連話都說不利索。

    初生之犢不畏虎,李元反而膽氣最壯,在百了真人的問詢下將一家老小逐一介紹。見李元落落大方,真人越看越是心喜,忽然開口說道,「李元稟賦超卓,如遇名師指點,肯定能學得一身驚天動地的本領。且與老夫投緣,欲將其收歸門下,你們夫婦可願意?」

    神仙要收自己的孩子為徒,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夫婦倆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真人所言。倒是老秀才在一旁著急了,「真人願意收元兒為徒,這是元兒天大的造化啊,你們還猶豫什麼,趕緊的答應啊!」彷彿怕真人反悔,老秀才連聲催促。

    經老秀才一番催促,兩口子才彷彿大夢初醒,兒子能拜得神仙為師,哪怕學得神仙本事的萬分之一,那也是非常厲害了。如此好事,夫婦倆也沒有徵求李元的意見便沒口子的答應下來。

    李元懵懂,既然父母已經答應,也就沒有他說話的份。兀自沉浸在騰雲駕霧的感覺中,如果真要徵詢李元的意見,那肯定也是一千個,一萬個同意。

    見父母同意,李元已經開始幻想起以後的修行生活,幻想著自己如鳥兒般在天上自由的飛翔,到時候飛到鄰居家小孩墩子的身後,哇的一聲大叫,嚇得墩子屁滾尿流,那該是多麼的好玩

    「既然同意元兒隨我修道,你們倆可得做好心理準備,火雲山離此三千餘里,路途十分艱險,按你們的腳程最少也得半年才能走到。而且,修真之人斬斷人世間七情六慾,少則五六年,多則十餘年,才能小有所成。在此期間,你們絕對不能見面。待得元兒學有所成,自然會回來與你們見面,你們可願意?」

    一聽十多年不能見到兒子,黃氏心下不捨,眼巴巴的看著牛鐵匠,一心想讓鐵匠拒絕,可是又怕耽誤了兒子的前程,心下實在是左右為難。

    「真人厚愛,教導我們家李元修煉,這是這小子前生修來的福分,只要能有所成就,愛打愛罵隨便真人,只要這孩子將來能有出息,付出任何代價我們也願意。」牛鐵匠到底識得大體,為了兒子的前途,牛鐵匠狠心忍痛應承。

    「既然如此,你們一家人先團聚團聚,老夫我還有部分煉器材料沒有收集齊全,還得去一趟幽州,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老夫再回來帶元兒回山!」,言罷百了真人即刻辭別。

    真人離開了,卻留給了鐵匠家無盡的期望,聞聽李元將會跟隨神仙修道,村民們更是羨慕之極,紛紛追問神仙什麼時候回來,是不是還有收徒的打算。

    百了真人離開後,李元的一顆心也被真人帶走,整日裡牽腸掛肚,常常神經質的仰望天空,盼望著真人趕緊回來。

    李貞已然病況痊癒,比病前出落的更是俊秀玲麗,又恢復了往日的活潑調皮的樣子。自打真人驅毒治病後,李貞身上好像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眼睛比以前更加明亮,皮膚比起以前來更有光澤,整日裡跟著哥哥瘋玩,居然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疲倦。

    知道哥哥不久後即將離家學藝,李貞片刻也不願意離開哥哥,倆人上樹掏鳥,下田偷瓜,片刻不離的『為害村鄰』。

    想到平時就如心肝寶貝的兒子不久即將離開自己身邊,鐵匠夫婦把家裡存余的肉食一股腦都拿了出來,黃氏天天下廚給兩個小傢伙開小灶,好像要把未來十餘年的口糧都讓李元提前吃完一般。

    李貞天天霸著李元,生怕李元突然間走掉,只有在每天黃昏時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李元讓給牛鐵匠一會。李坤是個憨厚的人,言辭不多,做完活計後就點燃一袋煙葉拉著李元在門坎上閒坐。爺兒倆聊著淡如白水一般的話題,直到黃氏多次催飯後才施施然回到家中。

    忽忽悠悠的過了將近一個月。這一天,李坤嚴肅的將李元叫進了鐵匠鋪。頭一次看見父親嚴肅的表情,李元還以為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低頭站在鐵匠旁邊,不敢做聲。

    牛鐵匠狠狠的吸了一口旱煙,開口說道:「孩子,你這眼看著就要跟真人出去修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適應修道的生活。火雲山離家太遠,爹娘根本無法照顧到你,以後的日子全得靠你自己!」

    「你年齡幼小,萬一門派不要你了,或者有個什麼意外,你可如何生存,你娘始終無法放心。」李坤長長吐出一蓬煙霧,繼續說道:「你年齡雖然小,卻有一身好力氣。爹看你平時打鐵玩耍也倒似模似樣,爹爹除了打鐵外,再也沒有別的本事,今天將這身打鐵的技術傳授給你,你可願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元平時廝混在鐵匠鋪中,耳濡目染下對打鐵也是極為熟悉。也曾親自動手打造過小刀小劍玩耍,聽父親要教自己打鐵,當然是毫不猶豫的答應。

    從此,李元開始了正式學習打鐵。

    不做學徒,不知道鐵匠的辛苦,和平時玩耍不同,牛鐵匠開始了對兒子極為嚴厲的訓練。鐵匠嘴笨,講不出來什麼技巧與門道,只能根據老老鐵匠的經驗來訓練李元。

    第一個訓練內容便是掄錘。五十斤的鐵錘,每天早上掄三百下,中午一百下。

    掄起五十斤的鐵錘對李元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要連續掄三百下,那可是要了李元的小命。不僅要掄圓了鐵錘,還要次次準確的砸在砧板上。

    儘管李元體格遠超常人,力氣也與成人差不了多少,但是畢竟還是個皮嬌肉嫩的孩子,堅持完成第一天的訓練任務後,手掌中已被磨得全是水泡,疼得整宿都無法入睡。

    牛鐵匠倒也體貼,不僅親自將李元手心的水泡逐一挑破,還用藥酒幫李元細細擦拭了一番。

    黃氏心疼兒子,在埋怨李坤之時,連夜給兒子趕製出一幅掌套來。

    第二天,李元一大早就讓牛鐵匠從床上擰了起來。牛鐵匠也不多言,將掌套往李元身上一拋,朝鐵錘一努嘴,「早上三百個,沒掄完別吃早飯。」

    李元不情不願的拿起大鐵錘,掄了不到五十下就想放棄。

    牛鐵匠的心也不知是什麼做的,居然拿著個燒的火紅火紅的細細的鐵棍,在李元屁股後橫比豎劃。每當李元懈怠之時,便覺得一股灼熱的高溫慢慢靠近屁股蛋子,霎時肌肉緊繃,力大無窮,手上的大錘也彷彿輕鬆了不少,一錘錘砸得歡實無比。

    老秀才最近也經常呆在李家,在旁看到這一幕,常常搖頭晃腦感慨曰,「聖人曰,人之潛力無窮盡也,此話誠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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