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家店舖問完，清明就再也不問了。因為這一百家店舖分佈在這座省城所有的部位。他已確信，那個嗡聲嗡氣的聲音所說的話，只不過是一句詐唬人的鬼話而已。
清明的腳步明顯緩慢不來。一個失去目標人的腳步，沒有一個比清明現在的腳步邁的更有力，更有激情。疲倦明顯洋溢在清明臉上，肚裡嘰嘰咕咕的聲響一陣比一陣大。
清明在一家包子店前站住了。走了進去。
午後三點，包子店裡冷冷清清，沒有一個顧客。一名服務員坐在椅子上打瞌睡，還有兩名在玩兒一副撲克。
清明要了籠包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旁坐下。一邊兒喝茶、抽煙，一邊兒望外面的街景。
一根湮沒抽完，一籠包子已被服務員擺上了桌。
清明正要動筷子，忽然聽一個很好聽了姑娘聲音說，給我上一籠素餡包子。清明筷子剛夾住一個包子，還沒有拿起來，一位身材嬌小長的很好看的姑娘已經站在了他的桌前。把清明對面的椅子挪動了一下，坐在了上面。
清明四處看看，諾大一個餐廳，再沒有別的顧客。這姑娘不坐那些空著的桌子，卻偏偏坐在了清明吃飯這張桌子旁。
清明把筷子放下，把煙遞到嘴上吸了一口，將煙霧吐出來，迷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年齡不過二十剛出頭的姑娘。
姑娘嫣然一笑，回清明：你怎麼放下筷子不吃了？
清明看著姑娘一嘴整齊有序，很白很亮的牙齒，回話道：等等你。
等我？姑娘眼睛馬上睜大，讓兩行長長的睫毛根根直立地看著煙霧瀰漫中的清明；似乎根本沒聽懂清明說這話的意思。
這麼多空桌子你不坐，專門坐我對面，難道不是想和我一塊兒吃飯嗎？清明喝了一口茶，繼續迷著一雙細長的眼睛盯著姑娘看。
姑娘低頭看了看身上那件紅色的大衣，又抬頭看看清明的眼睛問，我這身衣服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吧？
挺好！很漂亮，配你很合適。清明仍然慢言慢語地說，又把煙遞到嘴上吸了一口。
那你為什麼老盯著我看，我以為身上什麼地方弄髒了！姑娘笑容滿面，完全是一副好心情的樣子。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一時又想不起來了；你以前見過我嗎？清明若有所思地盯著姑娘，盡力回憶著什麼。
姑娘搖了搖頭，眨了幾下水靈靈的大眼睛說，我從來也沒見過你，就連做夢都沒夢到過你。
清明肯定地微微點了點頭，語氣毫無疑義地盯著姑娘：我想起來了，是在夢裡見到過你，你叫夢瓊，對吧？
夢瓊眼睛裡立刻神彩飛揚，吃驚表情明顯掛在臉上：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誰？你真想找到「菜刀幫」的謝老二？
清明眼睛也霍地睜大，眼睛裡也有光芒在閃動：你怎麼知道我在找「菜刀幫」的謝老二？你認識他？
夢瓊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的，像一株海棠在風雨中打顫，半天也沒停下來，店裡那幾個服務員的眼睛全被她的笑聲招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