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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鏖戰(一) 文 / 神之審判

    狐岐山附近的一個小土坡上,一個青衣的男子一臉污垢,灰沉沉的,頭髮凌亂不堪,附近的人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破衣爛衫的,一副狼狽相。烏鴉淒厲的叫聲使得這荒郊更加陰森,巡遊與天際的蒼鷹隨時準備俯衝下來啄食,荒禿禿的山坡只有幾株無名的荒草迎風輕擺,周圍透著一股死氣。幾柄殘劍,傾斜於地的旗幟,一臉的恐懼不安,這一群人也算是驚弓之鳥了,更深的危機正在一步步逼近。

    「青楓師兄,你看這如何是好,昨日鬼王宗精通鬼道之術的丫頭實在太厲害,吸進去的死靈之氣這會兒開始發作了,你快想想辦法啊。」

    焚香谷一名稍顯年輕的弟子,滿臉惶恐,直打哆嗦,骨骼發出辟里啪啦的響聲,黑氣youzou於臉部,臉色鐵青透著死氣,很是難看、怪異,烏黑濃墨的黑氣中夾雜著微弱的生機,奇妙的維持著平衡。一旦這平衡被打破,奪其心智,靈魂異變,融血化骨,而成亡靈。

    上官青楓雖惱這人太沒骨氣,也知道這會兒形勢確實對他們很不利,需要穩定人心。暗自歎氣,好歹還是自家師兄弟,不知道是該哭笑還是冷笑,一種無力感籠罩著心頭。

    「好了,先坐下吧,養養神,等恢復過來再作打算!」溫和的招呼他坐下,這名弟子很快的也就鎮定下來了,全力驅使著內勁焚燒死靈之氣。

    而在一邊,卻是另外一種情形,這些人都是當初應招前來除魔的,如今情勢尷尬,進退兩難。

    一干人等蹲坐著,神色各異,你瞅著我,我瞅著他,面面相覷,想從同伴的眼裡找到信賴。誰也不願意多說話,氛圍很是凝重,稍微呼吸一下生怕被別人盯上,露出破綻,反倒率先死在自己人手裡。窒息的味道一步步蔓延開來,毒蛇嗜咬著心魂,靈蛇的毒液youzou全身。

    圍在上官清風跟前的都是焚香谷弟子,殿主沒吭聲,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言,待在旁邊靜待吩咐,一襲黑色的披風,幾把利刃,隱隱的有股威勢,袖口那團跳動的火焰熠熠生輝,奪人心魄。聚在一起,以奇門遁甲之術列陣,外鬆內緊,儼然是一支精銳之師。

    其他一些雜人,吵吵鬧鬧的,小門小派細枝末流,本來是打算跟著焚香谷沾點名氣好壯大自己,這些日子也看出來了要想要覆滅魔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悔不該當初上了焚香谷的當,現在騎虎難下,就此罷手又怕鬼王宗事後的報復,直接揚長而去又擔心開罪焚香谷。

    熙熙攘攘吵鬧了一陣子,派了幾個人過來想要問問狀況,誰也不敢開這個口,恭敬地立於上官青楓一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深閨怨婦幽怨的眼神,欲訴難言,看去有幾分好笑,心裡頭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

    一手持拂塵的白鬚老者率先開口,鶴髮童顏,神采奕奕,聲音洪亮而又圓潤,道:「公子,以後可有什麼打算?說出來,我們大家也安心,對內我們也好有個交代!」

    幾個粗壯的大漢隨聲附和,也不管其他人,聲如洪鐘,嚷嚷道:「是啊,在這樣下去我們這些人就危險了,妻兒還在家裡等著我回去呢!」

    壯漢心直口快,倒也不是魯莽之輩,委婉的說出自己的擔憂,完全不是往日的愣頭青,生死關頭也機靈起來了,其餘人一愣,真有刮目相看的驚歎。

    「還是聽公子如何吩咐,我們照做就是,吵吵鬧鬧的也不是是個事。」瘦小的男子奴顏婢膝,巴結著說道,其他人眼裡可就不那麼友善了。剛才是誰嚷著要來的,這些兒清高了。

    上官青楓紋絲不動,懶得理會他們之間的小把戲,不就是過來試探嗎?也是時候了攤牌了,本就沒有指望著覆滅鬼王宗,借勢削減青雲門的聲望,見好就收。

    焚香谷的劇變上官青楓尚不得知,此次的除魔會盟行這裡面多少也有李詢藉機報復的意蘊,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其實不用你們來詢問,我也正打算說說此事,情況想必大家也有所瞭解,連日來我們與魔教連戰數場,大大助長了我焚香谷氣勢。可恨那魔教奸猾無比,不與我們正面交鋒,害得我正派徒填亡魂,想必那魔教賊子氣數未盡,今夜傾力一戰不管成敗如何,連夜撤離此地,大家都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上官青楓這麼一說,眾人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不用再遭受那可怕的鬼道之術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也只有拚死一搏,各安天命。

    黃昏是神秘的,從來沒有一個地方,能彙集如許人的來往和歡樂;從來沒有一個地方,能擁有那種思念和悲歡離合。夜的精靈扑打著神秘的羽翼,一場腥風暴風降至,黃昏不管夜的蒼涼,驅散讓人厭惡的血鴉,習習微風撩撥著伊人的心弦,黑暗溫柔的迷濛著睡眼而來。

    那一夜的風搖落了懸浮千年的月輝,而搖不落一個人的相思,金瓶兒含情脈脈,秋波流轉,溫柔的仰望著星空,揚起那精緻的下巴,白藕一般的素手luolou在外,星眸裡有迷茫、哀怨、欣喜,或許還有一些連她都不知曉的莫名情愫。她含笑含俏含yao,水遮霧繞地,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yao媚的女子。

    顧盼之際,卻另有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集妖嬈、清雅與一身,美人如玉劍如虹,紫色的鋒芒讓她更多了一絲魅惑、典雅,狡黠的一笑很快使得她恢復了常態。得意的啐道:他還欠我的,看他怎麼還?

    「姐姐,他們今晚真的會來嗎?」小環明顯不信,疑惑的詢問道,沒有留意到金瓶兒此刻的柔情mi意。

    鶯歌燕語一般的甜mi的聲音,在這漆黑的夜裡溫馨而又心動,悵然若失的不悅揮之不去,天資聰穎的她短短時日功法突飛猛進,完全成了另外一個人。天之驕女就連金瓶兒也不由得讚譽,鬼道之術運用的雖不完美無瑕,另闢蹊徑,別具洞天,就是鬼醫當初的修為恐怕也不過如此。

    「這次他們會不會吃癟,可就看你的了,聖教的弟子現在對你可是恭敬地很,羨煞人也!」

    金瓶兒與小環談笑風生,無比愜意,談笑間叱吒風雲,二女贏得了鬼王宗弟子真心的歸附,那些有異心者蟄伏不動,不敢觸其鋒芒,連日來的爭鬥看似平手,實則鬼王宗略佔優勢。

    「姐姐的紫刃芒絕世無雙,禍世的容顏艷麗無方,那些登徒子枉死於此也不冤,這天仙一樣的人兒那些凡夫俗子如何抵擋的了,妙公子真一妙人也!」

    小環言辭犀利,妙語連珠,與金瓶兒說笑毫無落下風,姐妹情義無雙,誰也不會計較的。趕上今夜這樣的日子,忍不住與之戲鬧一番。

    金瓶兒驚歎這妮子如今蛻變的這般靈動,青色動人,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動與不動間fengqing流露,自有一種別樣的味道。細想起來是不是給帶壞了。忽然間有種看不透的感覺,再也不是原來那個不更事的小女子了,變化竟如此之大。

    一陣冷分襲過,吹得枯木吱吱作響,碰到巖壁時又停下來折翼而歸,鬼王宗的門口風聲呼呼,比之山裡的其他地方是冷了些許。繁星一般的星空藏著某種看不見的漆黑,流星穿行千百年可曾為誰止步,那一夜的光輝逝盡百年的苦修,該與不該?當與不當?金瓶兒抬頭仰望時心裡說不出的煩亂,無所適從,一樣的月光裡可有一樣的思念?

    茫然間,金瓶兒只感覺這麼多年有點疲憊,有朝一日可以靜下來安心賞月,此生足矣!紫刃芒的亮光裡分明藏著某種情愫,月光下的清輝裡無限的擴散,牢牢地佔據心田,再也揮之不去。嘴角邊不經意間流露出淺淺的輕笑,風中的衣襟迎風擺動,杏huangse的衣裳宛如一團流動的彩雲,一黃一紫兩種色調交織在一起,夜色更加深了,鬢邊的青絲微微起伏遮住了那一雙明眸,醉了嗎?

    那一夜的風搖落了懸浮千年的月輝,卻搖不落一個人的相思。

    遙不可及的遠方,誰又會佇立在黑夜的寒風中等待小環見金瓶兒癡了,深情款款,清眸流盼,顏如玉,氣如蘭,─肌妙膚,弱骨纖形。一時也竟也癡了,先前金瓶兒出手歹毒,蛇蠍心腸,如屠豬狗,將一干焚香谷弟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莫說正派之人見之惟恐避之不及,魔教之人更是視若神明,倒是很令人擔憂,成了那罪惡昭彰的魔女。

    生於這魔教之地,處處留心,時時刻刻提防著,比之尋常人家的女子生存更為艱辛,為求自保,多虛以委蛇,以假面示人,流露真情者能有幾人。這會兒見其溫柔婉約,恬淡嫻靜,心便漸漸安定,心中有情,縱使shalu太重,也不會迷失本性。能令姐姐如此縈思繞懷的,會是何人呢?

    月色迷離,星月交輝,小環也安靜下來了,想著心事,道長這些日子不知道怎麼樣了?可生安好?空桑山不比其他魔教巢穴,年代久遠,頗有淵源,除卻蠻荒聖殿以外,便是眾人視為聖山的不二之選,即使正派如何打壓,這裡不曾滅絕,一向被正道中人所嫉恨。鬼王宗雖然一統魔教,扎根於狐岐山,卻也不能完全替代空桑山那種神秘。

    道長自從上一次辭別之後,再也沒有回過狐岐山,可是在生我的氣嗎?隱隱地小環也明白了一點ye狗道長的心思,不似以前那麼懵懂了,卻也放不下心中另一番情意。夜夜珠淚枕上落的悲,停杯投箸不能食的癡,冷雨敲窗不成眠的呆,菱花鏡裡形容瘦的怨。

    月華如水,情思綿綿,忘情片刻,便省卻那悲歡離合,遙遙不得見。過些日子,便去探訪一下道長也好,空桑山的景致想必很美吧?聽聞小凡與碧瑤小姐初識於此,順便祭拜一下金鈴夫人、黑心老人,先人如此情癡,好生令人傷懷。

    二女各有所牽,默默無語,靜如處子,竟也忘了今夜焚香谷來襲之事,其他諸人枕戈待旦,意氣風發,只待來敵,不敢分心。

    「悉悉索索」的湧動聲貼著地表潛行,步伐整齊,紋絲不亂,呼吸勻稱,前行的速度極快,正從狐岐山左側攀爬上來。快慢有致,雖是夜行,陣型不亂,密集地殺奔過來,顯然是有備而來,精銳之師。右側不多時,也傳來熙熙嚷嚷的吵鬧聲,刀槍劍戟之音散亂,時快時慢,嗡嗡隆隆的悶響聲壓過來,人數想來不少,浩浩蕩蕩殺奔而來。

    一個年輕的弟子背負令旗,飛奔而來,低聲稟報道:「副教主,護法大人,果然所料不錯,那些餘孽傾巢而出,悄悄地潛行,卻也瞞不過我們的耳目,此刻正向內殿而來,如何禦敵,還請示下。」

    這一記流利的答覆,頓時驚醒了忘乎所以的二女,來人半跪著,氣喘吁吁,焦急地等待著回復。

    「小環,小環,迎敵了,發什麼花癡,小蹄子春心妄動,瞧那腮暈潮紅,羞娥凝綠,定是在思念情郎,好不知羞?」

    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金瓶兒丹唇輕啟,巧笑嫣然,笑得花枝亂顫,醉顏微酡,打趣著冥思中的小環。

    「只須俏目一回眸,那鮮花便綻放萬紫千紅;只須丹唇稍開啟,那黃鶯便婉轉珠玉佳音;只須蠻腰輕搖曳,那翠柳便飄拂春風幾度;如此嬌滴滴的秋水伊人,誰知卻是那蛇蠍仙子,那些臭男人怕是做了花下亡魂,卻也幾度銷魂,食髓知味。」

    小環一顰一笑,盡得fengliu,星眸微嗔,俏臉酡紅,只羞到頸脖微紅。繡幕芙蓉一笑開,斜偎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

    「呸呸,好端端的清麗女子,如何口無遮攔,當真是一浪蹄子,跟誰學的?」

    「哎,本是一盈盈弱女子,卻被那妖嬈youbsp;「看我不撕了你這壞痞子的嘴,好的不學,卻逞著口舌之能,今天如何饒你?」

    那名報信的弟子,如坐針墊,冷汗淋漓,如何讓我碰上這時機,當真是天可憐見,霉運當頭。

    「護法,敵人來襲……」

    渾身瘙癢,忐忑不安,思量再三,還是ying著頭皮,扯著嗓子嚷道。

    「好了,姐姐,都是我的不是,只怪我年紀尚輕,不知輕重,反而誤了姐姐的好心。」

    小環也覺剛才太過冒失,怎麼就說出那些濃詞艷曲,這會兒記起,好不知羞。

    「吩咐下去,且不管右側的來敵,先打發了左路之敵再說。呵呵,剛才你可聽到什麼?」

    金瓶兒這一問,那名弟子肝膽俱裂,丟了三魂,走了六魄,不知是嚇得,還是被那經驗的女子所攝。

    結結巴巴,一口氣提不上來,「小……小……人什麼也沒聽見,還請……請……請……」

    小環白了金瓶兒,嗔道:「姐姐,你看把他嚇成什麼樣了,你且去吧!」

    那男子如釋重負,拔腿就跑,卻也不忘回眸又望了幾眼,翻了幾個跟頭,半滾半爬,去了……

    「上官青楓還敢前來,這次定叫他有來無回,葬身於此,妹妹,全賴你了,我們這便走一遭,如何?」

    小環嘻嘻一笑,乖巧地讓開一條道來,作揖道:「姐姐,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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