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棒青芒綻放出妖異的光焰,青光之中又有隱隱的血氣,棒頭的嗜血珠溢出絲絲血色的煙霧,繞著噬魂逸散開來,左手被一團紅光照在其中,握住的彷彿不是魔器,而是死神的鐮刀。嗜血的妖力開始撕扯、吸吮血氣,貪婪的想要將每一滴甘甜的血液吞下,那雙入魔的雙眼恐怖、空洞、木然,吞噬了靈魂漠然了神識,怒火點燃的祭台獵獵竄出血影,神聖的巫師捧著一盆熱血澆注著祭台的玄火。
那一雙眼睛充滿了暴戾恣肆,毀滅眼前的一切,在其眼神的絞殺下,皆為粉末,讓人深深地畏懼。那究竟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睛?……
面對著鬼厲,皇甫靜心底直冒冷氣從頭涼到腳,冷了魂傷了神,如墮幽冥鬼域深處萬載寒潭之中,徹骨的陰寒,就像厲鬼一樣鬼氣森森,從沒見過如此可怕的一雙眼睛。
第一次心頭有了懼怕,太阿神劍的劍氣也是第一次被完全壓制住了。強弩著聲音顫顫巍巍的說道:「是又怎麼樣?」
極力想要擺脫那種不適的感覺,想了沒想,用了混身的力氣說道,可怕的是那股血氣想要吸乾精血似的,心神動盪,險些把持不住。
整個地帶就像是修羅場一般,青龍也從沒見過張小凡如此可怖的眼神,他的心在滴血,他的魂在燃燒,他的手緊緊地握住噬魂棒。怔怔的出神,狠狠地盯著皇甫靜。
「慕容姑娘,這是要偷襲我鬼王宗的宗主嗎?」趁著張小凡與皇甫靜對峙,慕容雪羽見有機可趁,身影剛動就被青龍攔了下來。
青龍胸有成竹很是輕鬆地就攔下了慕容雪羽,只見他摸了摸戒指,白色的細線絲絲縷縷飄散而出,慕容雪羽的動作明顯的遲緩了一下。
冷哼一聲,譏諷道:「聖教的四大聖使何時甘願匍匐與鬼王宗,千年的道行竟然效忠於只有短短四、五百年的鬼王宗,四大聖使何時竟也如此不濟?」
慕容雪羽提及千年之前的事,青龍微怒,道:「何不手下見真章?徒逞口舌之利!」
兩人率先動起手來,青龍徒手過招,一雙肉掌使得出神入化,獵獵生風,真氣橫流,儼然不亞於承影的神威。
像是仙子在漫舞一樣,輕盈的步調蹁躚優雅,輕盈的穿梭、奔離,錯落有致,凌波微步,飛渡弱水。原來戰火瀰漫下身影也是如此優雅,原來血腥的戰鬥也可以這麼美。
「做了就要付出代價!」鬼厲冷喝一聲,殺將過來,噬魂感受到主人的殺意辛快的流動著。
佛家慈悲的面相之中露出血色的骷髏頭,森白可怖的牙鋒閃著寒光,噬魂的端頭撲出幾道血影,呲牙咧嘴的吐著濁氣。揮動著噬魂在胸前化了一個圈,平推出去,一副血氣甚腥的太極陰陽圖自頭頂罩了下來,困住了皇甫靜。
太阿純正醇和的浩然正氣被這濃濃的血氣壓制住了,皇甫靜只感覺身形被人控制住了,動不了。情急之下,猛運真氣想要破除這副太極圖,咬破手指幾滴血液滴在太阿之上,錚錚作響,太阿的劍氣霎時被激發出來,正氣激盪,挽著平花,迎著頭頂上的陣圖而去。
一度處於衰敗形勢的太阿劍芒大盛,金色的氣流急速的衝擊著陣圖,清晨的曙光微微的也從裡面射了下來,原本嚴密的陣圖漸漸的裂紋越來越大,就像一個篩子一樣中間的蟲洞變大了,陣圖晃動著也搖晃起來,卡嚓一聲,皇甫靜破圖而出,御劍飛上了天空。
這一攻一防間兩人都使了差不多六成力道,皇甫靜雖然衝破了鬼厲瞬間布下的陣圖,還沒來得及喘氣,感覺不妙,剛剛破滅的陣圖之中的那股血氣沿著劍尖爬了上來。劍身發出的金芒與攀升的血氣交織,相持不下,嗜血的撕扯力引動體內的精血,忙自護住心脈抵禦那股妖力,手上的力道一弱,血氣順著劍身又爬高了幾分。
鬼厲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擊,卻蘊含著三家**的底蘊,舉手投足間另一種氣息卻是壓住太阿的關鍵所在,饒是九天神兵比之鬼厲精深的道行遜色不少。
鬼魅般的身影接連晃動了幾下,鬼厲素手抓住了太阿神劍,剛猛的氣勁一震,皇甫靜神劍脫手,大驚失色,下意識的退了幾步,騰空的身影攀升躲過鬼厲,驚慌的看著鬼厲,一時呆住了。
那一雙手抓住了這亙古的太阿之劍,靈性十足的威道之劍也感受到了威脅,自發的沉吟雷鳴陣陣,反抗著血氣的**,無孔不鑽的陰柔之力一點點的滲入,青銅板的劍身顏色也微微了變紅了。神劍漸漸的抵擋不住這嗜血的妖力,突然間天地一片靜穆,亙古的傳承、天都的梵音、冥冥之中的渾然正氣圍繞住鬼厲,太阿劍開始匯聚天地之間的正氣,劍身變得熾熱、滾燙,原本滲進去的血氣硬生生的被排擠出來,清空一道閃電咬破蒼穹霹靂而下。
那一雙血紅的眼睛恢復了幾分澄清,太阿劍掙脫了鬼厲的束縛,重新回轉到皇甫靜手裡。
漲紅的圓臉多了幾分寧靜,再次握住太阿劍,還有些顫慄,嬌喘連連,驚魂未定。
鎮定了一下神智,平和心緒,皇甫靜孤立無助,看去有幾分淒楚、可憐……
那邊的慕容雪羽與青龍鬥得旗鼓相當,看架勢似乎慕容雪羽稍佔上風,誰也奈何不了誰。
張小凡清醒了一會兒,再次架起噬魂棒衝過來,青芒壓過了血紅色,正宗的太極玄青道完美地演繹,噬魂如利箭一般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