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巫師善蠱已是千年了,巫蠱之術既可以殺人於無形之中,亦可濟世救人。只是這巫蠱之術非巫法修為不深者不可以運用自如,種蠱的方法也是林林總總,不一而動。整天與這些毒蟲妖物一般人當真承受不了,蠱蟲的確是有毒,可以置人於死地。可怕的詭異的地方若是種蠱之人有意為之,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當真痛楚萬分,蠱蟲只是一種手法,隱藏於後面的咒詛,才是巫師的魅力所在。
輔以各種符咒、印記加注其上,使生者難以解脫,奴役其靈魂為你所用,淪為傀儡喪失了自我。
蠱蟲也並非都是實體的,若是觸及一些秘傳的咒印,也會引發蠱蟲復生,令人防不勝防。
這巫蠱之術後來漸漸地也淡出了,世所不傳,今日再現南疆之地兩人這才渾不知覺著了道。
土族戰士自小就侵染這些毒物,體質之中本就帶著毒液,這些月衛自然是心甘情願的奉獻出靈魂,這般傀儡更好操控,威力也較之更強。
二女始料不及,運轉周天,將夾雜在香味之中的咒印劃去,那種瘙癢難耐的感覺才消退了。想不到這土族居然還有這等人士,此行也不算惘然了。
月衛的消亡也就是這一瞬間的事,索胡菲驚慌之下只有奪路而逃,只要拖上一時半刻的,就有轉機。月衛是霍爾安昭一手造就的,心有靈犀,這邊有了異樣,一驚反應過來,不好,出事了。
張小凡、青龍看見霍爾安昭晃晃匆匆奔了出去,熬了一夜還未安定,這邊就又出事了,一樁接著一樁,苦笑一聲,兩人跟著而去……
索胡菲躲到霍爾安昭身後,哭腔透著不甘、悲憤,嬌小的身子抽搐著,一顫一顫的。看見一地遍體鱗傷半死不活的月衛,霍爾安昭臉色極是難看,忽的一聲藍色的火焰從指尖流出,冷哼一聲,怒道:「是你們做的?」
皇甫靜與慕容雪羽兩人沒有回聲,既未肯定也未否認,婉約若仙子般站在那裡,觀摩著眼前的少女巫師。
「既然做了,就應當負責!」
少女嬌喝一聲,杏目冷鋒一瞥,那股森寒讓人極是不舒服,怎麼看也不像這單純無暇的女子所有,情到深處難自禁,怒上心頭焰火寒。
「巫蠱之術,重生!」聲音剛畢,躺在地上的死屍抽動了幾下,站起身子來,嘴裡噴出惡臭的氣味,與原有的香氣混雜在一起,怪怪的。
來不及思索,那幾具被喚起來的軀體,吐著屍氣撲將過來。
有了先前的教訓,兩人再不遲疑祭起神劍,盡量避開與之正面相對,遠遠的招呼、對抗。
巫蠱之術雖然奇特,其效難言,很快的這些重生的軀幹再次趴下,神劍光芒映射下,重生的速度比之先前慢了好多,少女臉上漸漸的深處汗珠,手上的動作也有些遲緩。
瀰散在空中的毒氣、屍氣、香氣一時繁複多變,刺鼻的味道讓人作嘔、打咳,極是不好受。
只見她左行三圈,右繞半周,蓮步輕移,再次退後一周,極其不可思議的再次回到原處。這一挪一移之間,憑空掀起一陣渦旋,風刃凌厲、稀薄,轉的越來越快,獵獵勁風襲來。
「秘技,風刃旋!」隨著慕容雪羽聲音響起,一股急速而來的風刃割裂、驅散著空中的霧氣。
風刃很快的就驅散了,那張漲紅髮紫的俏臉掛著寒意,詫異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停滯了一會兒,張小凡與青龍也趕了過來,掃視一周,大致的情形一目瞭然。
青龍率先走了過去,扶起癱軟在地上的索胡菲,她身體綿軟的就像柳枝一樣,直不起腰來,水蛇般的細腰細滑無比,青龍微微有些異樣,索胡菲的身子徑直倒在他的懷裡。吐氣如蘭,恬淡的氣息衝擊著他的神識。
無奈的空歎了一聲,交給了身後的月衛,轉手間心中怪怪的,有些異樣,恍然若失。
「青龍聖使,不會坐視不管吧。」
霍爾安昭懇求的目光射向青龍,言辭懇切,些許悸動,悲憤交加。
「宗主,合力留下幾人,不知可否?」
青龍問了問身後的那個男子,他頓了一下,走了過來,與二人並排而立,冷視那邊的二女。
霍爾安昭取出兩粒黃色的藥丸,示意兩人吞下去,青龍接過想也沒想就咕嚕一聲嚥了一下。
張小凡不聲不響也嚥了下去。
皇甫靜、慕容雪羽警惕性提高,全神戒備,既然那少女喚做「青龍聖使」,那個男子所料不錯的話就是魔教令人聞風喪膽的血公子鬼厲。
無暇思索兩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若是事出意外,想想雲易嵐那副嘴臉就生厭。天已經放亮,其他四處濃煙滾滾,顯然已經得手,這邊出了岔子,多少不好交代。
大巫師的詭異兩人略微領教過了,戰至緊要關頭,若是吸進毒氣浸入五臟六腑可就麻煩了。這時已經顧不了其他的,搶得先機是去是留?好歹有條後路。
慕容雪羽雖然冷傲,也識得大局,鬼厲、青龍不是沽名釣譽之徒,能否安然脫身尚未可知。兩人心裡萌生了退意,第一次一起攜手,第一次有了惶恐之感。
不待這邊反映,二女祭起神劍撲將過來,劍鋒所指,刮起小小的渦旋,海潮般的嘯聲悠悠蕩蕩。
張小凡心頭有點悸動,莫名的情緒困擾著靈魂,說不出的惘然,又有些熟悉,總像是那裡感知過,刺痛的撩撥。靈海之中搜尋著離逝,忽然間呂大信那縷幽魂引著他指向了皇甫靜。
與她有牽連嗎?……
呂大信的那一縷魂魄很快就散去了,消散前的哀傷依稀驚擾原本千瘡百孔的靈魂……
無形的劍氣朝著張小凡劈下,爆射的風刃撕割著他週遭的氣場,劍挽平花,滑向鬼厲。
鬼厲架起噬魂棒擋住了這一擊,厲聲問道:「大竹峰三人的性命可是你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