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驚異的注視著祭壇的變化,祥和溫暖的聖光普照著這一小片區域,索胡菲一時忘了對峙。祭壇裡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故?焦急的張望著,恨不得立馬趕過去,有史以來索胡菲第一次失態了,奇異的事件已經打亂她原有的認知。杏眼圓睜,眉黛生塵,眼簾迷濛著霧氣,不自覺的踮起腳尖,素手捏著一把汗。
青龍見故到還能鎮定自若,溫文爾雅說道:「這位是我們鬼王宗的宗主,你不必見外,姑娘急的話還是過去看看吧。」
索胡菲看了鬼厲一眼,沒再追究,「嗯」了一聲,急匆匆向著不遠處的祭壇奔去。
多少有點瞭解鬼厲的性情,青龍談笑風生的書卷氣又起,「故人來訪,不知所為何事?宗主怎會來這南疆之地,門內的形勢還好吧?」
兩人雖無過多的接觸,青龍還是很客氣的說道。南疆眼下無事,暗自忖度也許會與自己有幾分干係,急切的詢問門內之事。
「幽姨歸來,白虎與玄武也現身了。」鬼厲不冷不熱一如往常一般,不肯多說一句。
青龍玩味的揣摩一番,所料不差的話鬼厲此次前來看來的確和自己有關聯,心裡莫名的一熱。
「有他們三個,門內看來還好,青龍南疆之行久久未歸,讓宗主擔憂了。蒙土族巫師霍爾安昭所救,幸得無恙,眼下南疆暗流浮動,一時難以脫身。」
青龍三言兩語道來說的明明白白,鬼厲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凝神戒備,聚精會神的靜默。
先前那晚無意中看到流星向著東北方向而去,切身感受到星辰之力的浩瀚深廣,今夜再見異象,玄火鑒蠢蠢欲動神光輻射,南疆會有重大變故嗎?東北方向是何什麼物事引得星辰離位,天生異象?
巫法引為繼佛家法訣、道家真法、魔道法訣之外最為神秘的,別具一家。天地之間萬事萬物無不有著巫法的痕跡,千年之前的巫族承繼著巫法的傳遞,如今也只有五族的祭壇還有些巫法的遺跡,對於天書的感悟從未停止,心頭多了一絲明悟。
「聖使可有注意到天穹的異象?」鬼厲凝望了許久,小聲說道。
青龍也不藏假直言相告,玄武那個懶東西對星象倒是很有研究,宗主可以與之相商。巫法神秘莫測不好忖度,南疆之地氛圍凝滯或有事情發生。
乾坤青光戒這時也有了感應,光焰伴著星光折射出一株神木,現之於蒼穹,樹影婆娑,斑駁陸離,畫卷慢慢的擴展開來,依稀可以看見樹梢的枝頭的神烏,樹下麒麟一般的異獸慵懶的打著哈欠。瞳孔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呼吸時而緊湊時而緩慢,鼻樑翕動,似是沉睡中尚未甦醒。若無其事的翻了翻身,蒙頭繼續大睡,不知何時會醒來?
意念一動,青龍詫異,大感匪夷所思這幅場景好像是昏睡之日見過,今日為何又與那次稍稍不同。看了看一旁的鬼厲,思量著他有沒有看到?
青光揮發著異彩將青龍包裹在其中,光芒大盛,絲絲寸芒嚴密的封鎖著外界。乾坤青光戒發出的青光與噬魂棒的青光明顯的不同,一正一邪,一強一弱,一明一暗。聖者的智慧祥光,魔者的詭異凶光,祥和寧靜的法力,噬魂奪魄的妖冶。
那幅圖案又漸漸的模糊了,乾坤所在,天命唯存,青光大盛,昭昭天道。
乾坤青光戒的異動只有在場的兩人略有感悟,外人看去一切亦如平常一般。鬼厲也是驚異這乾坤青光戒的神奇,聞言其為九天神兵貴為至寶,今日得見傳言不虛,微感詫異,並無言語。
饒是兩人定力非凡,禁不住「咦」了一聲。
祭壇內霍爾安昭如醉如癡,俏臉酡紅,沐浴在月華的淨化中,忘我一般的進入了一個奇異的境界,點點星辰之光,絲絲靈魂之火,繞著陰陽魚旋轉。夜裡陰氣重了一些,身子移了移恰好正對著祭壇頂部的缺口。少女沉浸在其中,瘋狂地修煉著,所謂一日千里不敢逼視。急速的蛻變,一代巫女驚心動魄的一夜,玄火鑒天地間無上的神器,萬火之精,其背後的神秘至今未見分曉。這一夜可謂是風雲變色,山河易主,沉浮千年的神秘終於露出冰山一角,睜開朦朧的睡眼瞭望世情百態,千年之前的許多神秘漸漸浮出水面,世人一點點的察覺到了隱逸的神秘。
少女體內白色的氣流明顯的比黑色的氣流強勁一些,平衡被打破,兩股氣流開始了激烈的碰撞、排斥,嬌軀猛然間搖晃的極為厲害,額頭瀑布般的冷汗直冒,手指開始結冰迅速的蔓延開來,冰封的速度漸漸加快,異變突生,倔強的少女終於禁不住這捫心的痛楚,痛苦的呻吟,一聲撕心裂肺的淒厲吼叫傳唱與天野,斗破蒼穹。
鬼厲與青龍率先聽到那聲呻吟正是從祭壇傳出,兩人向前走了幾步,停住了腳步,祭壇是土族最為神秘神聖的地界,這般輕易闖入,太過冒失,青龍救人心切,亂了分寸。
「宗主,眼下該當如何?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理啊!」
鬼厲正要答話,懷裡的玄火鑒再次發威,靈性自發,升上天際,浮於祭壇上方,火焰般的金芒籠罩著祭壇,團團圍住,神光波動,如水波般輕柔、迷濛。光圈籠罩的地表草木枯黃,像是焚盡一切,炙熱的氣流流動向著既然內裡而去。
少女體內的白色氣流如與大敵,全神貫注與玄火鑒發出的金芒對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