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青雲弟子今生恐怕都忘不了那一刻,親眼目睹有人御劍飛過通天峰,而且殺害靈尊之人還逃之夭夭。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倒像是前來看戲的觀客,戲畢人未散,癡癡醉醉依然彌渡在滄海的岸邊苦海的深淵,本沒有希望,想著想著想得多就有了希望。短暫的希望換來卻是無盡的痛苦與長歎。
禪山雨欲來,清風滿樓,遠路煙乍起,流水生塵。
大道雪正緊,落羽無痕,苦海水已涸,幻冰現虹。
風吹花落意悠悠,洛水清玄夢翩然,若問前朝今生事,夢迴青雲月清零。
無風不起浪,原來那些謠言並非無稽之談。古劍誅仙的夭折,天機印的破壞,令尊被殺,誅仙劍陣的失靈,一件件事徹底打蒙了青雲弟子。屋漏偏遭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真是禍不單行福無雙至。
掌教道玄失蹤已久,不是入魔何以再如此緊要關頭換不現身?如若剛才那人所持真是太阿神劍,焚香谷究竟意欲何為?除魔衛道何以連青雲門也不知會一聲?蕭逸才又在哪裡?他幹什麼去了?為何青雲門如此機密之事,竟會流傳於街頭巷尾人盡皆知。難道青雲門果真有叛徒?又會是誰呢?似是自陸雪琪回到青雲門,異變、災禍連綿不絕一件接著一件,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自皇甫靜三人逃離,一干青雲弟子就怔在原地,先下該怎麼辦?沒有人站出來說話,甚至連喘氣聲都沒了,一片死寂可怕地沉默。楚譽紅隕落,齊昊受傷,蕭逸才不見蹤跡,只有曾《》勉強站在那裡,也是面無血色,失魂落魄的。
時間會不會永遠停留這一刻?答案是否定的,心碎卻在延續,惡魔蝕咬著靈魂……
…………
宋大仁領著張小凡去了守靜堂,兩人在裡面不知道待了多久,田不易、蘇茹的令牌放在最前列,大竹峰先賢鄭通等人放在後排,不引人矚目的一個角落放著一塊牌位,上書「萬劍一」三個古篆小字。張小凡卻是一眼看出來那塊牌位,走過去摸了摸,使勁的磕了幾個響頭,點了一柱清香,一個人自言自語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宋大仁看在眼裡,有意無意的說道:「師父他老人家生前一直緬懷萬劍一師伯的恩情,如今很多事都變了,有朝一日總會沉冤得雪的。我也就其靈位暫時安放在這裡!小凡你和陸師妹她……」
「大師兄別說了,好嗎?」張小凡跪在蒲團之上,頭埋得好深,手握著田不易的靈牌,瑟瑟發抖,懷裡的玄火鑒莫名的感應到了什麼,乍陰乍陽,熱流隱隱的流動著。
宋大仁心一軟,自知說錯話了,強裝著笑臉,果真不在說話了。
香氣冉冉升起轉著圈兒迴旋,飄起的裊裊香氣充盈著冷寂的屋子,靈位前的燭火忽弱忽強飄搖不定,呼呼作想,像是感受到了虔誠的祝願,微微有了些奇異的響動。
良久無言,那個男子不知幾時起也悄悄的淚流滿面,低聲哭泣。如不是情到深處情難盡,何以肝腸寸斷淚盈眶?
「大師兄我們走吧,去後山,我想去他老人家墳前看看。」站起身來,揮袖輕拭眼淚,低聲道。
兩人步出守靜堂,向著大竹峰後山而去。「小師弟師父他老人家知道你回來看他,肯定會很高興。大黃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到處都找遍了也沒個影兒。本來是師父的祭日,沒想到大禮他們也……」宋大仁的聲音有些淒涼,有氣無力地說道。抱著呂大信的屍身走得很慢,步履維艱,向著大竹峰後山而去。
懷裡的玄火鑒忽的發出一股熱流,瞬間流遍全身,熾熱的勁道奔流於經脈之中,玄火鑒似是感應到了什麼,指引著鬼厲不由自主的向著通天峰望去,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召喚他前去的又是什麼?
張小凡漆黑的眸子眺望著那片竹林,心中油然升起寂寥之感,大竹峰什麼也沒變變的只是人,悠悠道:「大黃也跟著回來了,大禮、大義他們還在青雲山麓下,大師兄我想一個人先去看看師父。」
「那好吧,我去找找何大智、杜必書他們,這會兒不知道他們倆去哪兒了?大禮、大義我去接他們回來,大黃也回來了,回來了就好!」說道鄭大禮、吳大義苦澀不已,如何也掩蓋不住憂思與緬懷之情。
「哎,大黃這得道老狗竟是跟著你去了。你文敏師姐還埋怨我的手藝不合大黃的胃口,這才給嚇跑了,往日小灰何大黃也是最喜歡你做的東西。都回來了,回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