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下落的張楊只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死定了吧?他苦笑著問自己。這一刻除了這句話外,他居然再沒想起來什麼,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突然,張楊感到腰上一緊,同時腦袋和肩膀「咚」的一聲,重重地撞到了堅硬無比的岩石上。張楊疼得直接叫出聲來,捂著腦袋揉了半天。
「張楊——張楊——」百福他們的聲音從上面傳了過來,那麼遙遠,又那麼親切,叫得張楊差點落下淚來。也是嘛,易道都說了,自己是個逢凶化吉的瑞星,哪能這麼輕易就死了?!
張楊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大聲回應道:「我在下面,我沒事,不用擔心!」
一聽到張楊的回答,上面的人明顯輕鬆了很多:「你抓緊繩子!我們把你拽上來!」聲音是凌浩的,雖然往日張楊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傢伙,但今天這種特殊情況裡,聽到他的聲音,張楊還是相當感激。畢竟剛剛才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緣,即刻就有了生的希望,這種戲劇性的變化誰都會感動到忘掉一切恩怨啊。
就這樣,張楊又被一點一點地拉到了上面。其實中間也是有兩次波折的:一次大家停下來休息,但沒有告訴他,看長時間那邊沒動靜,把張楊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們出了什麼意外;還有一次寧逍滑了手,導致張楊急速下滑了一米,白白又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不管怎麼樣,張楊終於著陸了。從沒有一刻,讓張楊像現在這樣熱愛陸地。
張楊看了眼他身後差點喪了命的鐵索橋,然後一怔:「這橋怎麼斷了?」
「不知道啊,你一掉下去鐵索橋就斷了。」百福也是一臉的疑惑,但她還是為了張楊的安全而開心。張楊對百福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深谷。
是啊,鐵索橋斷了。不但鐵索橋斷了,就連兩邊用來充當扶手的細鐵鏈也斷了。現在他們站的這塊陸地就像荒島一樣,四處都不相連,除了身後那個一人高的圓洞。現在,除了前進之外,真的再也沒有退路可走了。
前方又是一長黑暗狹長的隧道,走在最前面的凌浩盡可能地火把伸向前方照亮,以免再有什麼陷阱。但是,這條路雖然很長,卻沒有任何危險。只是一轉眼就到了盡頭,怎麼也看不出還有哪條路可走。
大家都是一愣,然後不死心地在石壁上不停尋找著。終於,一個青白色的門栓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看到這個門栓,眾人又是一愣。
「他們……不會在那頭吧?」紀顏遲疑了一下,眼中有疑惑,也有焦灼,「如果他們真的進去了,這個門栓怎麼又會栓得好好的?!」
紀顏的疑問也是所有人的疑問,但是這個時候似乎也沒有其它的選擇了,甚至連退路都沒有了。在所有人的表決下,最後一致同意把這扇石門打開。這扇石門和周圍的石壁一模樣,僅在不顯眼的地方才有一道細到塞不近一張紙的縫隙,倘若不是那個青白色的門栓在火光之下閃閃發光,只怕他們現在還找不到門呢。
門栓是用整塊青白色的大石做成的,十分沉重。凌浩。張楊。寧逍三個大男人合力才將門栓抬起,然後拉向一邊。只這一下就讓他們氣喘吁吁的,臂膀酸麻不已。
「開個門栓都這麼難,憑我們幾個能推得開這道石門嗎?」百福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喪氣,但也是個現實的問題。
紀顏也連忙走了過來:「這道門這麼大,只怕光憑你們推不動,我和百福也來幫忙吧。」
「先等一等。」凌浩凝重地望著石門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做好一個心裡準備,如果那一邊剛好是殺人不眨眼的咒魂,我們又要怎麼應付呢?」
凌浩的話讓大家一下子從躍躍欲試的衝動中冷靜了下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的確不能不考慮。這個時候,沒人預料得到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現在只能從最壞的角度考慮,盡可能做好應對措施。
首先打開為易道裝法器的旅行包。就算沒有潛力,這些東西應該也會有些僻邪的作用,拿著總比不拿要好些。
法力最強。用起來又最簡單的東西就是桃木劍和八卦鏡了,所以這兩樣東西分給了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凌浩拿了一個驅鬼戒尺,寧逍選擇了寫符用的八卦印,張楊則在腰上別了收鬼用的定魂幡。其實大家都明白沒可能真正將它們用得好,但不管怎樣,拿在手裡還是覺得心安。
準備好之後,眾人全神貫注地預備發力,然後再以最快的反應應對隨之而來的危險。
深吸了一口氣,凌浩緩緩念道:「一。二。三,推——」
大家一起發力,用盡生平最大的力量向石門推去……
結果這一出力不要緊,五個人齊齊地倒在了地上。原來這石門看來像牆壁一般十分沉重,但轉軸處卻十分靈敏。他們才一發力石門就已經開了,可惜力量未能及時收回,搞得所有人都難看地跌倒在了地面。
沒推門之前,每一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想像:百福認為後面應該是個墓室,裡面有個石棺;寧逍則推測石門裡是一個陪葬室,放滿了珍奇的古玩;紀顏覺得那邊依舊是一條長長的迴廊,通向另一個未知的地方;張楊感覺門後是一塊無聊的空地,裡面有一個深潭;凌浩則擔心那頭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裡面燃燒著足可以把世界都燒燬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