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對,山谷對岸的百福他們也發現了異狀,一起大聲叫嚷起來:「張楊!快點過來,那邊危險!」
張楊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老鼠眼的身後依然傳來,稀稀索索的聲音,似乎還有很多的東西正向自己爬過來。而一股嗆人的惡臭也越來越大,熏得張楊直想作嘔。現在哪怕不去看焦急得又蹦又跳的百福,張楊也知道自己的麻煩大了。望著眼前晃晃悠悠的的鐵索橋,想想易道的胖臉和獵人的酷樣,張楊一咬牙,毅然踏了上去,嘴裡還在低聲罵著:「易道!獵人!你們倆給我等著!我要是死了,做鬼也要纏著你們!」
走在橋上,張楊才覺得上面比想像中的風更大,搖晃得也更厲害。他不禁佩服起第一個過來的凌浩,當時的凌浩一定和自己現在一樣害怕吧?
還有百福,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掉下去摔死了,她會不會傷心?應該會吧,不過也不知道能傷心多久……
這樣胡思亂想著,張楊已經走過了一半的路程。雖然腿還是有些發抖,但畢竟還是已經是勝利在望了。前進。前進……百福和陸地就在前面了。
張楊努力讓自己忘記腳下深不見底的深淵,忘記後面正追趕著他的古怪傢伙,只爭取踏踏實實地走好每一步路。於是他一步一挨地走過風最大的地方,越來越接近終點了。
很快的,離對岸的陸地只有幾米遠了,張楊自己也越來越安心,越來越自信,腳下的速度也不知不覺地快了起來。
「快一點!再快一點!」凌浩和寧逍不停地大叫著,可這讓張楊有些委屈。沒錯,他是動作慢了一點。但老實說,他自認已經盡了力了,那頭的幾個傢伙不但不體諒,反倒在那邊催促起來,真是過分。
還沒等張楊委屈完,他就感覺身體猛地一下沉,然後鐵索橋如同鞦韆一樣瘋狂地胡亂飛舞起來。張楊用盡全身的力量抓緊兩邊的鐵鏈,努力不讓自己因為失去平衡從而鐵索橋上掉下去。
怎麼回事?張楊又氣又急,忍不住回頭張望了一眼。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他一跳。只見那個只有半截身子的老鼠眼,還有一群黑乎乎看形體很像人,行動卻更像爬蟲的東西,正在那頭的鐵索橋上興奮地跳躍著。
張楊咬緊牙關轉回身來望著前方,同時艱難地向前挪動著。就像寧逍和凌浩大喊地那樣,再在他真的要「快一點,再快一點!」谷底的旋風不時拂過張楊的身旁,帶來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張楊自然是不能伸出手來捂鼻子的,只好盡可能減少呼吸的次數。
張楊在這裡一步一挨地緩慢前進著,對岸的幾個人也沒閒著:凌浩和寧逍不停從地上拿起石頭砸向那些在鐵索橋上又蹦又跳的怪東西;紀顏不停在易道裝法器的包裡翻著,好像在找稱手的武器;而百福則高舉著八卦鏡,一副正氣凜然。堅信邪不勝正的模樣。
這一瞬間,張楊突然有點想笑,因為眼前的一幕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又近在眼前。凌浩和寧逍兩位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爺,現在哪還有一點大公司高級管理人員的矜持樣,簡直就像兩個貪玩的孩子;總是面無表情,冷漠高傲的紀顏,也似乎相當緊張,每拿起一樣法器都亂比幾下,試試有沒有用;至於百福……簡直是一個十足的小笨蛋,這裡既沒有日光,也沒有月光,她就算把八卦鏡舉上十年也沒用啊!之所以讓她們拿著,還不就是圖個心安嗎?
但笑過之後,張楊又從沒有過的感動和快慰,身上也相較之前多了不少力量。越來越接了,張楊甚至看到了百福快樂的笑臉。就在眼看即將到達對岸的時候,百福原本的微笑變成了驚恐,就連寧逍。凌浩和紀顏,也無不是擔憂與驚慌。
「張楊!快點過來!千萬不要回頭!」百福大叫著,胸口也在急劇起伏,比張楊自己還要緊張。
張楊一怔,知道一定出了什麼事情。緊接著,頸後就吹過一絲涼氣。
這絕不是谷底的旋風!這點張楊可以很肯定。旋風哪可能這麼小,倒很像是……有人從後面向他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涼氣。
深吸了一口氣,張楊一個大步向前走去。他現在的想法很簡單——拼了!大不了就一死,反正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汗!何況,就在前面了,只要兩步就到了!
但讓張楊不曾想到的是,他這一腳固然是邁了出去,卻怎麼也踩不下去了。因為,原本落蕩蕩的鐵索橋上赫然之間多出了一個人,居然就是那只有半截身子的老鼠眼。老鼠眼緊摟住張楊唯一支持身體的腳,陰惻惻的笑著,似乎得意又陰險。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張楊嚇了一跳,他想用力踩下去,但被老鼠眼緊緊捏住的腳踝劇痛中滲透著徹底的寒冷,這股寒冷從腳踝傳遍全身。張楊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寒冰凍結住了一樣,除了會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外,根本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看到這種情況,凌浩直接從紀顏手中搶來桃木劍,一腳踏上鐵索橋,一手扶著鐵索鏈,另一手高舉著桃木劍,用力向老鼠眼劈下!
大概是桃木劍真的有些法力吧,隨著老鼠眼的一聲慘呼,張楊頓時覺得腳踝處輕鬆了不少。
腳踝處鬆了,張楊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似乎都被解放了出來。他剛想從掙扎的老鼠眼身上跨躍過去,但老鼠眼再次伸出手來,拉向了張楊,並把他一直拉向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