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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渺化境 205一盤棋局 文 / 田艾文

    在加萊人猛烈攻打前鋒營的時候,軍政的心便跟著懸了起來,不過他的心並不是為了前鋒營的戰事,而是為了他心底隱藏的那份陰謀。

    就在增援會議後的凌晨,他接待了一位神秘的訪客,那人自稱是他家鄉的故交,當他聽到那人的名字的時候,整個人便頓時緊張起來,心中更是咯登一下「難道大哥真的準備動手了嗎?」

    前鋒營戰事吃緊,不用他報告也會有人告訴胡裡奧大公,按照常理這個時候,胡裡奧應該緊急從各地調兵,火速增援才對,但整個公國卻平靜的如同一灘死水,看不見大公有任何動靜,而這個時候這個神秘訪客到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軍政裡安。維斯特匆忙的整理一下衣服,快步的走出大帳迎接,那神秘訪客只是朝他點點頭,便閃身進了大帳,軍政四下看看,然後對衛兵吩咐一句「你們好生把守,任何人不准踏進半步。」然後才轉身跟了進去。

    兩人直進內帳,軍政慌忙搬過一把椅子,卻看見那神秘訪客已經一屁股坐在他的位子上,慢慢寬大的斗篷帽子摘下,對著他一點指尖利的聲音說道「裡安,你也坐吧,說說你這邊情況如何了?」

    軍政一肚子的火氣,一個法殿的小小使者,在他面前竟然也是如此大的排場,他真想將這個討厭的人轟出去,但一想到他身後的強**殿,還是耐著性子陪著笑臉說道「還沒請教這位大人怎麼稱呼?」

    「我是大長老身邊的近侍,你可以叫我龐德,在法殿雖然是個小小的內殿法師,不過在這裡你叫我一聲大人也不為過,現在跟我說說你這邊的情況吧。」

    聽著這個龐德好像鴨子一般的叫聲,再加上那傲慢的態度,軍政恨不得將他掐死,強忍著坐下來,努力的陪著笑臉將這邊的情況簡要的說了一下。

    那龐德不由點點頭「嗯,你做的不錯,一會你下一道命令,讓駐紮在十里亭小道的裡爾郡人馬撤回來吧。」

    「大人,這恐怕不妥吧。」軍政小心的說道,卻見那龐德頓時臉色一沉「嗯?怎麼,我的話沒有聽明白嗎?我讓你把十里亭的人馬撤走。」

    「是,在下聽明白了,可是那裡一旦撤走,恐怕加萊人就會趁機偷襲我軍後方,到時候恐怕、、、」還沒等他說完,龐德狠狠一拍桌子「混賬,現在是讓你執行大長老的命令,我可不是來聽你推三阻四的借口。」

    場面頓時緊張起來,軍政的臉不由一陣陣抽動,龐德見他臉色怪異不由緩和下來柔聲說道「裡安,你不要猶豫,這一切都在大長老的安排之中,等你撤軍之後,就有專人將這個消息送到加萊人手中,到時候他們不會對你的軍隊感興趣,而是會直奔傭兵城,因為現在那個討厭的小胡裡奧就在哪裡。」

    「啊!」軍政不由一驚,引加萊人去抓胡裡奧,這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這不就是**裸的通敵嗎?

    「不要驚慌,你這裡戰事吃緊,從沒有任何動靜的十里亭調兵也是合情合理,況且有大長老在背後支持,你還怕有人會有異議嗎?等到加萊人偷襲了傭兵城,抓了那個胡裡奧,我們再派人趕去營救,這樣雙方在爭搶之中,發生一點意外,這不都是很正常的嗎?到時候胡裡奧大公沒有後人,自然這公國就是你們維斯特家的了。」龐德說完不由掏出一塊手帕用手指輕輕捏著擦了擦嘴角,然後又在鼻子前扇了扇,眼睛四處打量一下帳篷裡的環境,不顧震驚的說不出話的軍政「這裡的環境還真是簡陋,我要在這裡住上幾天,你給我安排一個乾淨的帳篷,記住挑幾個手腳乾淨的人過去服侍我,我可受不了那些粗魯的軍人笨手笨腳的。」

    軍政不由一咬牙,努力平息胸中的怒火,硬擠出一絲笑容「龐德大人肯賞光在我這裡小住,真是天大的榮耀,我一定給您安排好。」

    等到送走了這個使者,軍政回到後賬,拿起一塊抹布狠狠的擦著桌椅,突然將抹布丟在地上,然後憤怒的踩上幾腳,再高喊一聲「來人,」衛兵趕忙跑進來,「把這些桌子椅子都給我拿出去燒掉。」

    「大人,這可是您最喜歡的桌椅,真的、、、」「我的話沒聽明白嗎?我讓你都拿出去燒掉,連灰都不要剩下!」軍政獅子一般憤怒的咆哮,讓那幾個衛兵嚇得渾身發抖。

    等到衛兵真的過來搬桌椅,軍政的理智重新佔領了他的大腦,「算了,把桌椅擺好,你們都出去吧。」

    一股無力的感覺襲遍全身,讓他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心中不由暗暗說道「大哥啊,大哥,你這一切都為了什麼?雖然小胡裡奧處處提防我們,但起碼還對我們十分尊敬,你看看今天這個龐德,不過是大長老一個貼身僕人,竟然對我如此傲慢,就算我們真的奪了公國的權威,到時候還不是淪落成了大長老的家奴?難道你就甘心讓這等小人坐在我們頭上?這日子恐怕還不如在胡裡奧治下,做一個人人敬畏的總督吧。」

    埋怨歸埋怨,但事情還是要辦,軍政飛快的寫下一紙命令,叫過最貼心的侍衛,讓他趕緊送到十里亭駐軍,做完這些後,軍政拿起旁邊一紙軍務,但卻怎麼也沒有心思看下去,不由往桌上一甩,走到床邊和衣躺了上去。

    三天後的正午,傭兵城中,胡裡奧大公吃過午飯後,走進了格瑞娜的小會客廳,「格瑞娜,能不能幫我倒一杯你們玫瑰旅店秘製的葡萄酒?」

    格瑞娜趕忙走過去親自給他滿上一杯,禮貌的端到跟前「大公您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致?想起了喝酒?」

    「今天不但想喝酒,還想找人下下棋,不知道漂亮的格瑞娜肯不肯賞光?」大公坐在那裡端起酒杯,輕輕聞著那醇正的酒香,「果然名不虛傳,早知道你們這裡的葡萄酒這麼好,我早就應該品嚐一下。」

    格瑞娜端過棋盤輕輕放在茶几上,然後熟練的擺好棋子,「大公您有興致,那我就勉強陪您玩上幾把,不過我的棋藝恐怕要讓大公您失望了。」

    「怎麼,沒有下過就先氣餒了?這可不像是一個ss級傭兵團的當家掌櫃啊。」胡裡奧輕輕抿了一口酒,卻又歎了口氣「哎,真懷念小時候的日子啊,那時候我和我最好的朋友每天一起讀書修煉,經常偷偷溜進父親的房間偷酒,拿回我們的小房間裡,一邊喝酒一邊下棋,雖然那時候棋藝都很糟糕,但是氣勢倒是蠻像一個大師,想一想那段日子真是美好,要是能回到從前我寧肯不做這個大公。」

    格瑞娜擺放棋子的手突然一抖,差點將棋子掉落在棋盤上,她不由快速的看了看胡裡奧的表情,發現對方正沉浸在過去的美好回憶當中,不由小心的問道「大公您今天是怎麼了?」

    「哦?呵呵,被你的美酒感染,竟然想起了那些陳年往事,讓你見笑了。」胡裡奧的言語永遠讓人感覺是那麼彬彬有禮,但在格瑞娜耳中每一句都讓她格外小心,生怕自己被他的語氣感染說出不該說的話。

    「沒想到,大公您對多年前的事情依然記憶猶新,我想您的這位朋友一定對您很重要。」格瑞娜小心的詢問了一句,而胡裡奧此刻正看著她微笑道「我這個朋友其實你也認識的,想不想知道他是誰?」

    這句話再次讓格瑞娜震驚,「他就是雷格。」聽到胡裡奧這句話,格瑞娜反倒平靜下來,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怎麼你不驚訝嗎?」這樣的表現讓胡裡奧有些意外,格瑞娜則笑著說道「其實沒什麼好驚訝的,以雷格大哥身上的氣質和那種超凡的修為,我倒覺得大公您跟他不是朋友才會讓人奇怪。」

    「哦?哈哈哈,看來你心裡早就已經猜到了大概,倒是我顯得小氣了,好好,不說這些,我們下棋吧。」說著胡裡奧朝著格瑞娜一伸手,示意讓她先走,格瑞娜隨手做了一個王前兵,而大公也隨手將對應兵提了上來。

    就這樣兩人在棋盤上展開了廝殺,漸漸已經到了中盤,讓格瑞娜感到十分奇怪的是,大公始終沒有將王易位,讓王留在了危險的地方,而他所有的籽粒也都瘋狂的發動了攻擊,大有一去不回的架勢。

    面對大公步步的緊逼,格瑞娜開始陷入沉思,這一盤棋她並不是沒有贏的機會,而她現在考慮的是該不該贏的問題,終於她下定決心,將後調動了一個位置,這樣整個戰局便完全轉變,大公恐怕對於這一手後的攻擊有些措手不及,那知道隨著大公的馬跳落,終於對格瑞娜形成了一個巧妙的圍殺,雖然現在只是危險,但她在仔細思考之後,還是選擇了投子認輸。

    這盤棋讓格瑞娜不由感到奇怪,假如大公提前將王易位,可能他贏得會更加安全,從她的臉上大公已經看出了她的疑問,不由笑著一邊整理棋子,一邊說道「你是不是感覺我走的太過凶險?」

    格瑞娜老實的點點頭,大公不由輕聲歎息「我何嘗不想讓自己的位子安全些?可現在卻沒有時間也沒有時機讓我躲在安全的地方,不但外面的敵人對我兇猛的攻擊,而且公國內潛在的敵人也在趁機作亂,我只能兵行險棋,靠著一步之差來解眼下的危局。」

    格瑞娜就算再笨也聽出了弦外有音,何況她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人,不由停下手看著大公,「不知道在下有什麼可以做的呢?」

    大公聽到這話也不由停下手,他沒有想到自己短短一番話,竟然讓格瑞娜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仔細考慮片刻大公幹脆直接說道「我想向你借兵。」

    「借兵?大公您是不是太高估了我們這個小小傭兵團的實力?我就算將整個傭兵團都借給您恐怕也不過幾千人而已。」

    大公一笑,「格瑞娜,通過雷格的關係我們怎麼說也算是朋友吧,可你這話讓我感到很難過,你心裡從來沒有拿我當朋友看待。」

    格瑞娜頓時緊張的站了起來,大公卻笑著擺手示意她坐下,「我知道你們玫瑰團在暗地裡起碼發展了不下十個附屬團,總兵力算起來恐怕有幾萬不止吧,而且在雷格走後,你將兵力全都調動到了傭兵城周圍,就是為了防止其他傭兵團對你構成威脅,我說的沒有錯吧。」

    一番話說得格瑞娜臉色一變,但馬上又恢復如常,不由笑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大公您,說吧,您打算什麼時候用?」

    「這麼說你同意了?」「當然,我要是不同意,您不是拿我不當朋友看了嗎?」胡裡奧直到此刻才終於哈哈大笑起來,「我現在終於明白雷格當初為什麼選擇了你,你的聰明是我所未見過的,既然我們是朋友那我就實話實說吧,我現在身邊出了幾個充樣子的護衛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而現在想要殺我的人恐怕已經在路上,如果快的話,今天晚上恐怕就能在城外見到他們。」

    格瑞娜不由點點頭,然後站起來快步打開小客廳的門朝著外面喊道「去把沃爾夫叫來,另外今天任何人不准靠近小客廳,樓上樓下都給我看好了,誰敢靠近就砍死他。」

    大公笑著搖搖頭,等到格瑞娜從新坐回對面,他不由笑道「難道你連是誰想殺我都不問,就直接將人馬借給我?不怕我拿著這些人去啃硬骨頭,將你的人馬全部拼光嗎?」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您會改變主意嗎?」格瑞娜微笑著看著大公,卻見他搖搖頭「我並不是怕死,而是現在這個時候我不能死,否則公國就徹底落入了別人手中,淪為了他們的奴隸。」

    格瑞娜一擺手,帶點詭秘的笑著說道「這些我都不想知道,因為知道的越多,自己的麻煩也就越大,既然大公您當我是朋友,那麼我們就一切都按朋友的規矩辦,您說說您的條件吧,我們是傭兵,當然不能一點好處都沒有就全體出動來幫助您。」

    一句話在此讓大公哈哈大笑,「你果然是太聰明了,無論什麼時候都為自己選擇好退路,這樣攻守兼備的招數也難怪你們玫瑰團會發展的如此快速,不過有的時候人還要敢於拚搏,不然大好的機會便將白白錯過,好吧我說下我所能開出的條件。」

    「什麼?您不會是騙我吧,這兩處礦山木廠那可是一大筆錢,而且現在屬於紅龍傭兵團所有,您開的不會是空頭支票吧。」格瑞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公所說的拿出木廠是最好的一片木廠,單單是這一處就已經讓她心動,更何況還有另一處更心動的赤銅礦。

    大公示意她冷靜,「你沒有聽錯,如果事情成功的話,不日這兩處便屬於你們玫瑰傭兵團,假如失敗的話你也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佣金,這樣的條件你可滿意?」

    格瑞娜努力排除掉腦中一個個懷疑,漸漸的一條若有若無的線索開始浮現在腦海,而笑容也慢慢的掛上了嘴角「大公您真是難得的好主顧,您放心我這玫瑰客棧雖然小,但要保住您的安全還是有把握的,只是要委屈您要換一個地方,這裡實在太不安全。」

    大公擺擺手「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那裡都不會去,這裡挺好,有美酒還有你這樣的美女陪我下棋聊天,我們就看看到底誰的手快吧。」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格瑞娜趕忙站起來,卻見大公將一張紙遞給她「將這個交給你的人,讓他們按照上面寫的辦就好了。」只見一張傭兵的委託書遞過來「您早就算準我會答應?」「當然,我從來都相信朋友,現在是以後也是。」聽到這話格瑞娜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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