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人便早早起來,暴君在此跟手下交代幾句後,三人便一路踏上了前往奧瑪帝國的道路。
一路上,維納彷彿一下回到了童年一般,在森林中不停的穿梭嬉戲,時而追逐美麗的蝴蝶,時而採摘艷麗的野花插在髮髻,然後又電一般的飛掠到暴君跟前,用那足以迷倒天下男人的柔美聲音說道「波爾,看我好看不好看?」
也許是因為晟軒在哪裡,所以暴君顯得有些侷促,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顯然這個回答讓維納很不滿意,便一把攬住他的胳膊用力的搖晃著,隨著身體的搖擺,那曼妙的腰身扭動出天下最富誘惑的曲線,終於暴君在那強大的攻勢下軟化了,微微顫抖著手慢慢的撫上維納的臉龐,「你真美。」
這是發自內心的讚美,雖然簡單但卻勝過所有的語言,晟軒雖然已經極力迴避,但在那對火熱的嘴唇即將吻在一起的時候,終於還是忍受不住快步掠到了前面,雖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但還是被兩人察覺到,維納閃電般的在暴君的唇上輕啄一下,然後一聲嬌嗔用小巧的拳頭輕輕捶打一下他堅實的胸膛,「壞死了你。」
隨後便蝴蝶一般的飄進了森林,一路還帶著歡快的笑聲,暴君顯然有些尷尬,但卻意猶未盡的輕輕tian了一下嘴唇,手上還帶著那淡淡的香味,望著那早已隱沒在森林中的身影,聽著那歡快的笑聲,終於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其實對於暴君來說,雖然已經於維納成婚,但新婚第一夜的陰影卻久久的籠罩在他的心頭,他心中對維納又愛又怕,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所以每次面對維納的時候都會顯得侷促不安,而維納面對暴君也露出了些許的愧意,今天在這靜謐的森林中,兩人彷彿一下放開了心中所有的一切,彷彿變成了一對熱戀中的男女,那種甜蜜頓時衝去心中所有的陰霾,就連那頭頂的烈日也不再刺眼。
晟軒識趣的奔出數里才慢慢的停住腳步,看著滿眼翠綠的森林,聽著耳邊輕風調皮的撥弄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偶爾還有不知名的夏蟲發出一兩聲清脆的鳴叫一切是那般的自然,這一刻彷彿讓他忘記了一切,甚至忘記了自己,彷彿現在就是這林中的一株樹苗,在自由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他真想就這樣留在森林中,永遠不用再去理會那世俗的煩惱。
但僅僅片刻之後,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兩個身影,一個一身藍袍的女孩手中拿著一根纖細的金絲,而另一個消瘦的身影手中握著一對閃閃的斷刃,那一刻一切又都回到了現實,不由讓他心中暗想,就當剛剛那一幕是一個美麗的夢吧,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
也許是被剛剛暴君和維納的一幕觸動,那久已沒有憶起的兩人竟然同時從心底浮現出來,不由讓他有意思憂鬱,到底對兩人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他一直拿小彤當做妹妹看待,難道真的就只是當做妹妹嗎?還有彩兒,一個墓碑上的字一下佔滿了他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就這樣慢慢的走著,突然眼前出現一株巨大的枯木,橫躺在自己面前,他慢慢的走過去輕輕的坐下,然後抬眼看著遠方,雖然被濃密的森林格擋,但那裡便是自己的方向,在那未知的地域到底有什麼在等著自己?
正在胡思亂想,突然一隻小手輕輕的按在了自己的肩頭,不用想便知道是維納,「怎麼了?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是嗎?我看一定是想起了以前的小情人吧,呵呵呵。」說得晟軒不由臉上一紅,剛想辯解,維納的注意力卻突然被身邊急掠而去的一隻雀兒吸引,不由一伸手拉起晟軒「好美的雀兒啊,走我們去追上它。」
不由分說便拉起他一路狂奔,而暴君也在後面緊緊追趕,最後三人竟然一起在林中圍堵一隻雀兒,雖然它不過是一隻三階的小小雀兒,但速度卻出奇的快,而且空中轉向竟然那般靈活,竟然讓三人費了好半天力氣才將它圍住,看著那驚慌的小雀挺在空中,不斷的轉動著眼睛驚恐的看著三人,維納微微一撅嘴,「都是你們,看把它嚇到了,好了快飛走吧,姐姐跟你開玩笑的。」說著一閃身,那雀兒便化作一道殘影朝遠空遁去。
維納輕輕的落到地面,隨意的向後一仰便躺在了鬆軟的草地上,然後朝著暴君和晟軒一招手,兩人也落了下來,在她身邊躺倒,眼中滿是婆娑的樹影,透過那斑駁的縫隙望著高空的流雲。
「啊,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真想就這樣一直呆下去,那該多好啊。」這句話彷彿說出了三人的心聲,於是便都不在說話,好半天以後,突然一道雲影閃過,維納頓時蹦了起來,彷彿要將那雲影握在手中,但那雲影奇快,在她剛剛起身便已經在數十丈外。
維納一聲輕笑「看誰先追上那片雲。」說著便幾個閃身消失在密林中,暴君和晟軒相互看了一眼,不由無奈一笑,隨後起身朝著維納急追下去。
快樂總是顯得那麼短暫,好像還是昨天的事,但今天卻面對白雪皚皚的一座高山,肆虐的狂風將那山谷下的樹吹得幾乎躺倒在地,但它們卻依然頑強的活了下來。
望著那雪山,暴君說道「這便是有名的颶風之谷,進入谷口以後便是颶風帶,長達百里的山路終年狂風肆虐,沒有六階的實力別想穿過這片山脈,這也是通往奧瑪最近的道路。」說著從納戒當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皮袍分給維納和晟軒。
一聲長嘯,暴君已經換回真身,頓時一頭巨大的白熊迎著颶風走了上去,而在那熊背上,維納和晟軒身裹皮袍還用鬥氣護住週身才能夠抵禦那刺骨的寒冷。
為什麼會有這座雪山,誰也說不清楚,但這雪山是月舞森林的一道屏障,就彷彿晟軒當初進入森林是所遇到的暴雨雷幕一般,重重異象將月舞森林緊緊的包圍在中間,除了這兩種外還有火山、死海、毒瘴等等,也正因為如此,月舞森林內部才成為魔獸的樂園。
那凜冽的寒風夾雜和鵝毛大雪瞬間吞噬了天地,讓人眼中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極度的寒冷恐怕瞬間便會將普通的生物凍僵,但對於暴君來說這些卻不算什麼,天生的血界讓他不畏寒冷,所以在這暴風雪之中依然行動如常。
一個巨大的白影在其中飛速狂奔,百里距離轉眼便已經來到了盡頭,當穿過最後一道颶風,突然眼前換了另一種景象,遠處原本應該濃密的森林彷彿長了癩瘡一般,露出斑駁的土黃,顯得是那麼的刺眼。
大大小小的土黃色足有數百處,讓原本的森林露出了顯得荒蕪落寞,暴君冷哼一聲「沒想到這些該死的人類竟然將森林毀壞到這般地步,你看到的那些土黃色便是加萊和奧瑪兩大帝國在森林中的木廠和礦場。」
晟軒聽到這話不由緩緩的點點頭,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想到看似渺小的人類竟然有如此恐怖的破壞力,如此巨大的森林竟然會被弄成這般模樣。
暴君帶著兩人看了片刻便緩緩的邁開了腳步繼續向前進發,在這邊,月舞森林外圍的樹木已經被砍伐近半,遠遠的還可以看見一群群伐木工正在緊張的忙碌著,他們正朝著雪山的方向蠶食過來,也許再過若干年,人類便會忍不住要突破這颶風屏障到森林的深處去砍伐木材,到那時森林中的魔獸會甘心這種破壞嗎?
慢慢的走下雪山,氣溫也漸漸的升高起來,維納和晟軒躍下熊背收起了皮袍,暴君也化身人形,三人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奧瑪與加萊這兩個國家原本就不睦,每隔十餘年便會發動一場戰爭,但在這森林中,卻出現了怪異的場面,兩國的礦山木廠相互交錯,竟然相安無事的並存著,甚至有的礦山只是在中間劃分出一條界線,兩國的礦工在那一座山中挖掘礦產,看來在利益面前就算再大的仇怨也可以暫時擱下。
「再有一天路程便可以到達奧瑪帝國的傭兵之城了,那是一個混亂的城市,雖然屬於奧瑪但加萊帝國的傭兵還有一些異族都聚集在裡面,我們還是在這裡休息一晚,養足精神好去傭兵城見識一番。」見天色已晚,暴君等剛好來到一片平地,這裡還算乾爽,而且中間一塊巨石可以抵擋山上竄下的冷風,倒是一處理想的紮營地點。
晟軒和維納只是點點頭便停下腳步,朝四周看一看環境,便開始各自忙起來,雖然幾人就算數日水米不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但能夠打一些野味充飢幹嘛還要委屈自己?
在暴君和維納打掃空地的時候,晟軒早一步竄進了林中,神識隨即全開探查這林中那些野獸的一舉一動,不一會便選定了遠處一個目標,便朝著那方向悄悄潛去。
而暴君則彭的一拳將一株乾枯了一半的大樹放倒,然後雙手齊揮,轉眼便將那些枝丫全部砍去,再幾次便已經將那巨木破成數段,一會功夫幾個巨大的木椅連同一張桌子便出現在眼前,那些被砍下的枝丫自然變成了一堆柴草,顯然這事已經幹過多次,不然絕不會如此熟練。
剛剛忙完這些,晟軒已經帶著野味滿載而歸,竟然是一頭雄壯的牡鹿,足夠幾人飽餐一頓。
一會的功夫,鮮嫩的烤肉已經擺上了餐桌,而維納則優雅的將那肉用小刀片下來,分在兩人的盤子裡,每當看到這一幕晟軒都忍不住的偷笑,沒想到維納竟然連刀叉等餐具都帶得充足,而每次進餐又都是那般優雅,弄得暴君有些手足無措,不由幾次抬眼看著晟軒,他還是非常喜歡那種用手抓起大塊的烤肉塞進口中狠嚼的感覺,甚至以前他都一直保持生食的習慣。
深深的吸一口氣,暴君拿起面前的刀叉看了看,然後將叉子狠狠的叉在肉上,便整塊的塞入口中,維納則略帶嗔怪的喊道「波爾,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進餐的時候要注意禮節,你這樣是很不禮貌的。」
「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嗯,這肉真好吃,再給我來一塊。」說著便伸手去抓那烤鹿腿,卻被維納一把打開了他的手,然後迅速的用刀子片下一塊放在他的盤中,又飛快的將肉整齊的切成小塊,最終滿眼柔情的對著暴君一笑「親愛的,吃吧。」
暴君無奈的擺弄一下手上的小叉子,那叉子還沒有他的手指頭長,在他的手中顯得很是彆扭,但在維納熾熱的目光關注下,他也只好規矩的叉起一小片肉輕輕的放在口中,然後閉上嘴慢慢的嚼起來。
晟軒看著不由偷偷一咧嘴,感覺那簡直就是一種折磨,那麼一丁點肉恐怕連牙縫都塞不滿,但還要裝出很享受的樣子,恐怕一不留神就會咬到自己的舌頭吧。
終於維納輕輕的放下刀叉,很優雅的說道「你們慢用,我吃飽了,去附近轉轉看能不能找些水果來。」
看著她走後,兩人都終於鬆了一口氣,暴君急忙一伸手便已經將那鹿腿拿了起來,但剛要上口卻又馬上放下,無奈的歎一口氣,用舌頭tian了一下手上的油漬「要是讓她發現恐怕又是一通嘮叨。」
晟軒呵呵一笑,手在納戒上一拂便見幾隻烤好的野兔和水鴨已經出現在手中,隨後對暴君神秘的一笑,便拿起一隻野兔隨即將餘下的都丟給了暴君,這幾天維納每次吃飯都要教授暴君宴會禮節,就連晟軒也沒有倖免,還真的一種折磨,趁著維納不在兩人當然要趕緊放鬆一下,吃的開心無比。
只是轉眼之間,幾隻野兔水鴨已經整個被暴君吞下,雖然幻化人身,但暴君的胃口依然那麼好,這不得不讓晟軒佩服,終於打著滿足的飽嗝暴君靠在椅子上,瞇著眼睛悠悠說道「哎這麼多天終於吃了一頓痛快的,好懷念以前的日子啊。」
剛說完,維納已經回來,竟然真的帶回幾樣水果,剛剛的話剛好讓她聽到,不由微微一笑「波爾,是不是又偷吃了?我並不是反對你吃東西,只是你現在怎麼說也是森林中一方領主,總要有些風度嗎,這樣到了人族的地方起碼不會讓人看笑話。」
夜漸漸的落下那黑色天鵝絨般帷幕,將整個森林都籠罩在其中,讓這一片空地更顯寧靜,三人此時已經躺在帳篷之中,不過這一路走來,暴君卻始終與維納保持著一種距離,特別是晚上兩人都是分別睡在自己的帳篷裡,難道只是為了顧及自己在場嗎?
透過帳篷的縫隙看著星空,晟軒的心中若有所思,突然遠處林中傳來一陣大亂,好像有人正在哪裡廝殺,不由讓他一下坐起來,飛快的套上衣服便想趕過去看個究竟,剛剛鑽出帳篷,暴君也已經竄了出來,側耳傾聽片刻「林中好像有一隊騎兵正在追趕什麼,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這味道肯定不是魔獸的氣味,估計是有人在林中廝殺。」
晟軒回頭看了看暴君,而此刻維納也已經起身,手一揮便將幾個帳篷都收入了納戒之中,「他們正朝這邊過來,既然趕上了我們就到前面去看個究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