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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宗 049 從師任逍遙 文 / 田艾文

    兩人繼續慢慢的朝著孤竹的方向繼續前進,每天小公主都會在路上邊走邊揮舞金絲練上一陣,雖然她心裡感覺此時它已經是一件武器,還這樣金絲金絲的叫著有些不合適,但一時自己又想不出合適的名字,嘴裡便會不住的念叨一個個名字,然後再被自己一一否定,晟軒感覺好笑,就是一件武器而已你給它取什麼名字就是什麼,它又不會知道,不由隨便說了一句「那就用你一樣的名字吧,表面看起來光潔無比,其實心裡暗藏狠毒。」說完自己也有些後悔,好不容緩解的關係別因為一句話破壞掉。

    偷眼一看,只見小公主正狠毒的瞪著他,但晟軒的前半句話還是給了她一個提示,相信這時間也只能有這一條金絲,乾脆就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也不錯,不由說道「幻彩游絲刃!不錯不錯!」晟軒一聽趕忙問道「你叫幻彩?真沒看出來名字倒是很好聽。」小公主還在因為他剛剛的話生氣,只是冷哼一聲便自顧朝前走去。

    此時再有幾天便會進入孤竹地界,晟軒心裡頓時湧出複雜的感覺,東方曾在孤竹修行數年,不知道自己多年後再來還會不會尋到一些痕跡。

    而小公主心裡也同樣複雜,再往前走便真的要離開三苗了,也許這一生都不能再回去,現在走在這山裡感覺每一處都那麼親切,但那未知的國度又是怎樣一個情景?

    雖然各自懷著心事,但兩人依舊如常的趕路,晟軒見小公主最近越來越著迷練習她的游絲刃,可每次都跟步伐配合不到一起,有好幾次還差點傷到自己,終於忍耐不住教給她一套簡單的身法。

    有了這套身法之後,小公主的游絲刃舞動起來頓時大為改進,但在攻防技法上晟軒只能給一些簡單的意見,畢竟這東西比軟劍還要軟上無數倍,而長度恐怕又超過任何兵器,所以也只能靠小公主自己不斷摸索了。

    學會那套身法以後,小公主每天都不斷的練習,卻總感覺這身法就好像還是有些過於剛硬,突然想起三苗有一種獨特的舞蹈-巫舞,其中便有舞動長袖的一段,自己雖然不是很熟練但也會這舞蹈,如果再配合這身法將它化在招式當中,恐怕自己能創出一種獨特的武技,卻不知現在的一個簡單的想法,卻在後來變成了人人聞風喪膽的死神之舞。

    兩人穿出一片密林卻發現一條深谷攔住了去路,這道峽谷兩旁立陡寬逾百丈,而下面深不見底,憑人力根本無法通過,而峽谷中不停的刮著颶風站在懸崖邊都有搖搖欲墜的感覺,看來想用毒蜂將兩人帶過去也辦不到,兩人最終只好繞道了,這樣照著原本的計劃恐怕又要多了兩天的路程,晟軒看著地圖不由一陣苦笑,看來無論是東方先生還是炎尊,所描繪的地圖都有不準確的地方啊。

    沿著峽谷走了將近十里,突然眼前出現一片的墳塋,在這深山當中有如此巨大的一個墳場當真是讓人感覺到詭異,那陰森森的氣氛更讓人恐懼,在這深山當中的墳墓顯然不會又人祭掃,難道這裡都是一些奸惡之人被處刑後埋葬的地方?晟軒小心的想要走過去看看是不是有義莊,如此巨大的墳場通常都會有看護者,他剛走近墳場突然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頓時撲的一聲從地下湧出一片煙霧,煙霧慢慢散開將整片墳場籠罩在當中。

    小公主見到這煙霧趕忙閃身後退,同時高聲喊道「小心有毒。」聽到這話晟軒急速後退,但還是吸入了少量毒煙,頓時感覺有一絲氣悶,小公主走過來遞給他一個藥丸「把這個含在嘴裡,恐怕這不是普通的毒煙,而是屍毒煙瘴,恐怕這裡不會有你要找的看管義莊的人,而是有著一個專門修煉禁制巫術的巫師。」

    「禁制巫術?什麼樣的巫術算禁制巫術?」晟軒好奇的問道,小公主斜眼看了他一眼,顯然這好像涉及三苗的一些秘密她不願意透露,只是淡淡的說道「凡是不被巫神殿認可的便都是禁制巫術。」聽到這話他不由翻了翻眼皮,這些巫師成天的用活人養蠱蟲,用屍骨練巫器,甚至眼前這個小公主連亡魂都不放過,用來進化她的魂蠱,難道還有什麼是受到禁制的嗎?

    這也許就是三苗人的習慣,通常他們將被自己俘虜或者親手殺死的人看做私有財產,可以任意處置而不會受到責難,而他們認為人死後高貴的靈魂便會被巫神收走帶入神國,而那些低賤的或罪惡的靈魂才會在野外遊蕩,小公主能夠用魂蠱將那些低賤的靈魂吞噬,讓他們得到解脫卻被看成是一件無比高尚的行徑,也正因為如此魂巫才在三苗備受尊重,但想練習巫術便必須要用活人練毒或者用死人馴養一些控制類蠱蟲,這對一般人來說根本沒有機會,所以三苗的巫師絕大部分都是貴族,只有他們才有足夠的實力找來眾多的奴隸或俘虜來練習,而平常人即使天賦再高也根本無法學習巫術,除非是那種萬中無一的天才人物才會被巫神殿選中,而一旦選中後便搖身成為貴族,為了保證自己的利益,巫神殿制定了近乎殘忍的刑罰來限制平民學習巫術,但這並不能完全的禁制那些想要學習巫術的人,於是便出現一些人為了馴養蠱蟲而去偷屍,這些人一旦被發現便會立即被處死,而且還要牽連宗族,這些便是被禁制的巫術,而那些人被稱為神棄巫。

    三苗歷史上最恐怖的一個神棄巫,竟然學會了一種被神殿禁制多年的古老的巫術-控屍術,這種巫術不單單是因為他很厲害,而更大程度上是對人心靈的震撼,相信無論是誰看見一群殭屍朝著自己撲過來一定都會嚇得半死,就算一些高手不會害怕但也有頭皮發麻的感覺。

    小公主仔細的看著那毒煙,不由心中一驚,她已經想到了這個恐怖的神棄巫,如果那個人還活在世上的話現在應該有六十多歲,而今天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見到如此規模的墳場,再看到這屍毒煙瘴不由讓她想起了此人,但心裡仍舊存著萬一的想法,也許不會那麼幸運就被自己遇到吧。

    她輕輕的走到晟軒跟前小聲說道「我們還是換條路吧,恐怕這裡有古怪。」晟軒本還不想同意,因為透過峽谷已經看到了盡頭的山峰,再有半個時辰恐怕就要繞過那個峽谷,現在返回去便更多了幾天路程,但看著小公主一臉凝重,也不由小心起來,想一想這片詭異的墳場如果真的隱藏著高手可不是件愉快的事,雖然心裡很是不甘,但還是轉身說道「我們返回去。」

    就在兩人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一個陰慘慘的聲音喊道「經過我的門口難道還想輕易的溜走嗎?」這一聲頓時讓兩人一驚,猛的回頭只見一個近乎骷髏一般的人影站在墳場當中,一雙透著綠光的眼珠正死死的盯著他們,那人嘎嘎一笑,讓人聽了不由渾身發麻,陰慘慘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久沒有遇到這麼鮮活的人肉了,快過來讓我好好的嘗一嘗。」

    話還沒說完,那人一擺衣袖,一股毒煙頓時飄散過來,因為晟軒含著那顆藥丸所以並不懼怕,而兩人穿著古怪的皮袍那人也沒看出他們的身份,不由小小的吃了一驚,一聲疑問道「難道你們不怕我的毒煙嗎?」

    小公主上前一步謹慎的說道「久聞屍巫大名,今日得見當真榮幸之至,我們不過是誤入這裡馬上就要離開,還望前輩應允。」被稱為屍巫的人嘎嘎一笑「這麼多年竟然還有人記得我,不錯不錯,你既然知道我那麼你一定是三苗人了,看你叫我一聲前輩那我就放你走,但那個細皮嫩肉的小哥卻不能走,快過來讓我嘗嘗你的味道。」說著竟然咂起嘴來。

    小公主繼續禮貌的說道「前輩這人是我的同伴,您既然肯放過我不如將他也一起放掉,我們一定會記得您的大恩。」這也許是小公主最大的限度了,若不是這傳說級的人物太過恐怖的話,怎麼會讓她這般客氣。

    屍巫聽到這話不由冷哼一聲,「剛剛已經給你好大面子,既然不願意那就一起留下來吧。」聽到這話小公主終於再也忍不住,大吼道「別以為叫你一聲前輩就是我怕了你,倒是我給你面子客氣的跟你商量,既然你不肯給自己留面子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已經將玉鼎捧在手中,馬上便要動手,聽到這番話才讓晟軒感覺舒服一些,平日那個高傲的小公主怎麼會如此輕易向人低頭?也只有剛剛這些話才符合她的性格,不由也抽出鬼嘯奔到她身旁。

    屍巫嘎嘎一笑,「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是個巫師,那小子一定是的蠱人吧,看氣勢好像不是三苗人,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會弄到一個會鬥氣的蠱人隨從,那玉鼎真是不錯,不過一會這些便是我的了。」小公主一聽這話不由火往上撞「老不死的屍巫,渾身散著臭氣難怪說出的話來都臭不可聞,若不是本公主不想沾到你身上的氣味,恐怕你現在早就在這裡跟那些死屍做伴了,竟然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我到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說這話已經一抬手一道毒霧頓時噴出,毒霧所過之處那屍毒煙瘴頓時消散,而落在地上也發出嘶嘶的聲音,這小公主出手還真是闊綽,要知道剛剛那一道煙霧正是克制屍毒最好的毒粉,當然也是千金難求的東西,她竟然為了顯示自己的本事就那麼輕易撒出去,好像根本不用錢一樣。

    屍巫見狀臉色也不由凝重起來,他已經看出那正是克制他的化屍粉,不由慌忙問道「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這化屍粉?鬼巫狂是你什麼人?」小公主一聽不由大叫一聲「放肆,巫王大人也是你隨口亂叫的嗎?」屍巫一聽這話怔怔說道「巫王?巫王?難道說他已經坐上了神殿的巫王?」隨後大叫一聲頓足捶胸罵道「媽的,若是老子當初殺了他,那巫王的位子便是我的,那裡有他的份。」稍稍平靜一下繼續追問道「你與那老不死到底是什麼關係?」小公主雖然心裡極度不悅,但還是異常高傲的揚起臉「巫王是我的師父。」哪知屍巫聽到這話不由哈哈大笑「好好好,這真是天道循環,今天我就先把你殺掉,算作他帶給我這麼多年痛苦折磨的利息。」

    小公主一聽這話頓時大怒,再也不跟他糾纏,喚出魂蠱便要朝他衝過去,此時晟軒才看見這二次進化的魂蠱,不由也是一驚,那魂蠱中散發的強大靈魂氣息讓他更加恐懼,屍巫一見魂蠱也是一愣,但隨即一擺手「等一等」嘎嘎一笑,「沒想到你這小妮子竟然是個魂巫,好強大的魂蠱啊,不過也只是進化兩次吧,剛好給我做個點心。」說著伸手從背後取出一個黝黑的骷髏頭,手指在上面一彈,一個巨大的魂蠱頓時呈現在面前。

    見到這個魂蠱兩人都臉色劇變,小公主原本以為雖然傳說中的屍巫異常強大,而見到的也不過是渾身充滿惡臭的乾巴老頭,但現在看見了他的魂蠱才知道,傳說也並非都是虛幻,他的魂蠱足足要比自己的大出一倍,而那近乎實質化的身體恐怕已經完成了三次進化,只不過沒有成功的完美進化而已,這樣的實力恐怕就是他們兩人聯手也根本不是人家對手,何況現在人家還沒有喚出殭屍,但她心底湧出一絲疑問,為什麼在傳說當中沒有說他是一個魂巫?。

    兩人心底都已經一片冰涼,深深的後悔自己為什麼選了這樣一條路,也許今天這條路便是他們二人的不歸路。

    現在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全力一戰了,也許拚死一戰還有活命的機會,晟軒首先鎮定下來,低聲對小公主說道「你設法纏住那個魂蠱,我去對付那死老頭,只要將他除掉相信那魂蠱也會消失。」小公主輕輕點頭說一句「小心。」然後便指揮著魂蠱朝對方的魂蠱撲去。

    若單看兩個魂蠱的實力這一場仗肯定沒法打,但她的魂蠱明顯比對方要靈活的多,而現在兩個魂蠱之間的戰鬥,便好似兩個不會武技的人肉搏一般,每一拳每一腳都到肉見血,如果一方腳步靈活即使力量遜與對方也還有一戰之力。

    此時晟軒也已經飛速的衝向了屍巫,揮動鬼嘯一劍照頭劈下,可屍巫卻不慌不忙念力一轉那個黝黑的骷髏頭便已經飛在頭頂堪堪擋住了哪一劍,而那骷髏漆黑的眼眶中突然噴出一道毒霧,好在晟軒此劍並未用全力,發現異狀趕忙撤身,但毒霧已經近在咫尺並散做一片,情急之下他趕忙左手結印然後一張口吐出一個火球將毒霧化去。

    屍巫見此不由嘎嘎一笑,原來你小子還會魔法,說著手指連動口中也誦出一段咒語,頓時一個個墳墓開始隆起,然後在裡面鑽出形形**的殭屍,轉眼已經將屍巫護在當中。

    這一群足有近千殭屍頓時讓晟軒一愣,萬萬沒有想到屍巫竟然可以同時操控如此數量的殭屍,但現在想這些也是沒用,因為殭屍已經朝他直撲過來,他只能揮動鬼嘯連連砍殺,但那些殭屍原本就是死人,怎麼會懼怕他的刀劍?根本不去閃躲而是徑直揮動手中兵刃朝他砍殺。

    這樣的仗根本沒法打,對方不怕自己的劍可自己卻要連連閃躲,一不小心挨上一下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小公主抽空看了看他,只見他正被逼迫的連連招架,不由高聲喊道「它們怕火。」

    聽到這句話晟軒不由心頭大震,起碼知道了怎麼對付它們那就好辦,當即一個閃身隨後一揮手一片火海出現在眼前,許多殭屍來不及閃躲頓時被火海吞沒,只見它們在其中扭動了幾下便倒在地上轉瞬化作一片灰燼。

    屍巫好似並不著急,而是依舊自信的嘎嘎大笑,「好好,這些雜兵我正覺得累贅你幫我消滅了它們便省了我不少力氣。」

    小公主一聽不由冷笑道「我看你是故意這麼說其實心裡已經怕的要死了吧。」屍巫聽見卻一點不生氣,「小妮子不用你牙尖嘴利,我這就讓你看看我的精兵是什麼級別。」說這話飛速捻動手指,口中再次誦出一段咒語,只聽遠處轟隆連響,轉眼幾道黑影已經竄到他的身邊。

    此時再看屍巫身旁已經多了三個殭屍,其他殭屍隨著它們出現同時停止了攻擊,直愣愣的站在那裡,而這三個殭屍其中兩個身上披著明亮的鎧甲,手中擎著雙手重劍,看那鎧甲的樣式顯然不是三苗、荊蠻和南明的鎧甲,屍巫此時得意的一一介紹「這位是孤竹劍士聶懷士,這邊這位是孤竹劍士郝偉成,而這位最是厲害,他是青丘大魔法師西賽克,怎麼樣這樣的精兵還夠份量吧。」說著對一個殭屍一揮手「給我把那小子砍了。」

    殭屍彷彿聽懂了他的命令一般,聶懷士一個箭步便衝到晟軒面前,然後一道劍芒猛的砍過來,晟軒趕忙揮劍全力招架,但卻被這一擊震的兩臂酸麻,頓時讓他吃了一驚,難道這殭屍依然能夠使用鬥氣?他趕忙急速後撤數丈,卻突然發現聶懷士一擊之後楞了片刻才繼續追上他,這次他可不敢硬拚,見殭屍反應遲鈍便與他展開游鬥,而殭屍依舊不知閃躲,只是靠著那強悍的鎧甲支撐,屍巫在旁搖搖頭,「看來還不夠完美。」

    雖然那聶懷士異常強悍,但他每一次的停頓便成了他的致命傷,經過數十招後,晟軒成功的一劍砍下了他的頭,屍巫不無可惜的歎息一聲,然後對著另一個劍士一揮手「你上。」

    這名劍士頓時閃身撲上,而動作明顯比前一個靈活的多,但鬥氣卻比聶懷士稍弱,最厲害的是這殭屍竟然知道格擋,而晟軒丟出的魔法火焰他也知道閃躲,晟軒與他力戰數百回合才一劍將他攔腰斬斷,屍巫更是心疼的慘叫,「難道還不行嗎?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到底什麼樣的身體才能完美復活!」話剛說完不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隨後瘋狂的對著魔法師吼道「你去把他給我殺了!」喊完這句話他的身體不由一陣搖晃,好像隨時都能摔倒,而那魔法師竟然點點頭含糊的說了一聲「是」這一下頓時讓屍巫從新煥發了精神。

    只見那名魔法師西塞克輕輕向前一步,抬手便是一個冰錐飛過來,晟軒剛剛閃過,不由心頭一震,看來這個西塞克還真是個高級貨,剛剛那個小魔法竟然是瞬發,剛想衝上去近戰,頭頂便一片落雪,這些魔法飛雪只要粘在身上變會侵入身體,然後便會讓對手僵直,他只好撐著土盾揮動鬼嘯用強悍的鬥氣吹散飛雪,好讓它們不能及身,還沒等他完全閃過飛雪範圍,西塞克已經一招雲龍雙擊水,只見兩條水龍突然出現在天空,然後徑直朝著晟軒撲去,無奈之下晟軒只好用出龍行九式才險險躲過,而地面已經被水龍打出巨大的深坑,那流暢的動作簡直快如閃電,若不是那西塞克現在的魔法力照著大魔法師微弱許多,恐怕自己現在早已經被打的慘敗,此時屍巫眼中再次露出光彩,臉上也顯出難以掩飾的喜悅,就在西塞克一招超大的冰刃旋斬拋過來的時候,那冰刃卻突然改變了方向徑直朝著旁邊一群殭屍衝去,只聽卡卡連響一片殭屍被這巨大的旋斬扯成碎片,隨後西塞克一會寒冰箭陣,一會冰雪囚籠,但都打在了空處,直到魔力耗盡後才轟然倒地,屍巫眼中的光彩也隨著它的失控而黯淡下來,最後竟然隨著它倒地也堆委在地上,嘴中不住的叨念「到底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啊?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麼才能讓她完美復活?絲絲我已經沒有時間了,難道我們真的只能在另一個世界才能相聚了嗎?」說完這話不由痛哭起來,可剛哭了兩聲便再次吐血昏了過去。

    隨著他的昏倒,那魂蠱也一下消失在空中,兩人聽到他剛剛的話都有些莫名,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而絲絲又是什麼人,但看他哭的那麼淒慘讓晟軒在那一瞬彷彿看見了慘死的家人,不由心中也一片淒涼,他拉住小公主沒有讓她動手去傷害屍巫,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他。

    好半天以後屍巫才緩醒過來,看見眼前兩人不由一愣「你們為什麼不走?」其實兩人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卻鬼使神差的留下來看著他,屍巫苦笑一聲「呵呵,是不是想看我的笑話?」

    晟軒終於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我們只是感覺前輩剛剛哭的那麼淒慘,而且此前我還看您口吐鮮血,您那哭聲徹底打動了我,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卻能感覺到,那是失去親人才會有的刻骨悲痛,所以想留下來等前輩甦醒,以免野獸傷害到你。」這話前半還有幾分是真的,但後面一半卻全是假話,晟軒自己說出來都不由有些心虛,但屍巫聽了顯然大為感動,歎息一聲「我想要你們性命,可你們卻沒有趁機殺我,反而擔心我的安危,世上真的有心腸這麼好的人嗎?」抬起眼死死的盯著晟軒,晟軒也滿眼真誠的回望著他,好半天屍巫才再次歎息「唉,真是被你打敗了,你們走吧。」

    見兩人還沒有動,屍巫不由一怒,但轉瞬又平復下來,甚至臉上從新露出了笑容「既然你們不願意離開,那就到我哪裡去坐坐吧,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也許真的是時候該將自己的故事講出來了。」然後起身蹣跚的朝著遠處走去,兩人猶豫一下隨後跟了過去。

    只見在一片山坳裡有一處精緻的小樓,雖然不大但卻精美異常,就彷彿是大家閨樓一般,但屍巫卻將他們領到了旁邊一間土屋當中,裡面簡陋的擺放著桌椅,上面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屍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一笑「這房間好久沒有來了,你們在外面稍等一會我打掃一下。」說著進屋回手關了門,將兩人關在了外面。

    兩人等了半天依舊不見屍巫出來,只好在旁邊轉了轉,只見那小樓下一片毛竹茂密的生長,竹林當中一條清幽的小溪緩緩流淌,溪水異常甘甜,雖然在這冬季裡葉子有些灰黃,但依然可以看出平日有人精心的護理,而小樓的台階打掃的異常乾淨,彷彿是人用手一點點的刷洗過一般,但門窗都是緊鎖的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況,就在兩人準備近前去查探一番,身後一聲大吼「不要過去。」回頭一看正是屍巫,見兩人停住腳步便長出一口氣,輕輕說道「你們不要去打擾她了,就讓她在那裡靜靜的休息吧。」

    這話說得兩人有些毛骨悚然,趕忙退了回來,屍巫此時已經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好像還順便洗了個澡,身上再沒有那難聞的惡臭,領著兩人進入土屋,只見裡面已經打掃的乾乾淨淨,讓兩人落座後,屍巫拿起茶壺卻倒出半碗灰塵,不由尷尬一笑「不好意思這裡好久沒有客人來了,所以這茶壺也許久沒有用過了,我都忘記茶的味道了。」

    也許這裡根本不會有客人來,但屍巫那麼說兩人也沒有拆穿,屍巫慢慢的在對面坐下這才對著小公主問道「你的師父是鬼巫狂吧,其實在輩分上你還應該叫我一聲大師伯呢,呵呵」聽到這話小公主頓時一驚,為什麼從來沒有聽人說過師父竟然還有一個師兄,但轉念一想做為棄巫畢竟不是件光彩的事,而師父的身份特殊就算故意隱瞞也有情可原。

    見小公主沒有說話,屍巫好似自言自語的繼續說道「其實這都是許多年的事了,如今還有誰會記得當年那個魂巫峰?那時我還年輕,長的也英俊,我跟絲絲還有鬼巫狂同在一起學習巫術,鬼巫喜歡出風頭,但我卻很少拋頭露面,一心鑽研巫術,不過在巫師當中我還是小有名氣,不然絲絲也不會看上我,答應跟我成親,呵呵呵。」

    這段回憶顯然是甜蜜的,但突然屍巫臉色一變,「都是那個鬼巫狂,原本天分不如我,勤奮不如我,只是會耍一些卑鄙的手段,原本哪屆巫王大會競選大長老應該是我獲勝,但他卻卑鄙的用絲絲來要挾我,讓我退出了爭奪,我當時原本就對那個位子不感興趣,便答應了他,可沒想到他竟然依舊害怕我與他爭奪,竟然暗下毒計要將我除去,要不是絲絲替我擋住那一擊,恐怕現在我早已經是個死人,也就沒有這麼多痛苦,為什麼當時死的不是我,絲絲你為什麼那麼傻,早早的離開我,卻讓我受這樣的折磨,嗚嗚嗚。」說著竟然掩面痛哭,哭的兩人都一陣心酸。

    好半天屍巫才止住悲聲「唉,人老了就不容易控制感情,讓你們後輩見笑了,我剛剛說到哪了?哦,我想起來了,絲絲死後鬼巫又將這罪名扣在我頭上,我便成了殺人的兇手,而那時阿岐奴已經繼位國王,聽信鬼巫的謊言以後,真的以為是我殺死了他的親妹妹,所以便在全國追殺我,同時也取消了我魂巫峰的封號,我便成了一個棄巫,但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復活絲絲上面,經過多次努力我終於將鎮在神壇下的那本禁制巫術偷了出來,幸好那時我將絲絲的靈魂完整的保留下來,我終於看見了復活絲絲的希望,於是我便在這山林中隱居,然後開始去偷一個個強大的屍體試驗,可我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卻沒有一次成功,絲絲我對不起你,嗚嗚嗚。」

    晟軒聽著這個故事再聽到屍巫的痛哭不由大為感慨,而小公主臉上已經幾次變色,她萬沒想到這個屍巫竟然會是自己的師伯,更是差一點變成自己的姑父,雖然她不願意相信這樣的故事,但屍巫講起來時那麼真誠,好似他們兩人根本不存在,他只是將自己心中的故事講給自己聽一般,這又怎麼能不讓她相信?

    屍巫再次止住悲聲,「我經過這麼多年研究了無數巫術、毒藥、蠱蟲,但最終依舊沒有成功,而我自己現在已經中毒至深無藥可治了,絲絲我馬上就要去找你了,希望你沒有忘記我。」說完那乾癟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紅潤。

    突然轉過頭死死的盯著小公主,慢慢的伸出乾枯的手好像想觸摸一下她的臉龐,但卻伸到半路又收了回去「你長的可真像絲絲啊,記得你說你是小公主,那麼阿岐奴應該是你父親吧,這就難怪了你是絲絲的侄女,難怪你們長的如此相像。」說完微笑著向後一仰靠在椅子上。

    直到此時小公主才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能夠用魂蠱與屍巫的魂蠱對抗那麼長的時間,也許第一眼的時候屍巫是想用自己的身體來復活絲絲,但聽見自己說出小公主後便已經改變了主意,他根本沒有對兩人下殺手,不然他們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屍巫再沒有說話,就那麼微笑著坐在那裡,過了好久晟軒才試探著將手指伸到他面前,這才發現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兩人起身對著屍巫的身體恭敬的鞠了一個躬,然後將他輕輕的抬起來放在床上,這時他們也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屍巫洗了澡換了新衣,原來他早已經知道自己必死,所以才打扮乾淨準備到另一個世界去尋絲絲。

    就在這時放在一邊的那個黝黑的骷髏頭突然搖晃起來,小公主趕忙大喊一聲「不好魂蠱失控了。」拉著晟軒奔出屋外,但等了好久卻沒見動靜,便小心的走了進去,輕輕走近那骷髏頭這才看清下面竟然壓著一封信,小公主打開來一看只見上面簡短的寫著幾行字「小姑娘,你與我在此時相遇一定是有緣,就讓你承繼我的一切吧,這蠱鼎之中的魂蠱我已經將它封印,留在日後讓你慢慢吞噬,我將我一生收集的巫術全都放在這個箱子裡,希望你能將它們好好利用,更希望你能完成我的遺願,有朝一日能夠讓你最親切的人完美的復活。」看來屍巫致死依舊牽掛著這件事。

    兩人一起動手做了一口棺材,山中原本就不缺木頭,所以晟軒選了上好的杉木整個雕成棺材,將屍巫的身體成殮,然後就在那小樓後面的山林中將他埋葬,晟軒又削平一塊石板在上面規矩的刻上「魂巫峰之墓。」然後恭敬的將石碑立在墳頭。

    小公主看完這封信之後開始猶豫了,到底自己是不是跟晟軒繼續去孤竹?但這些話她又無法跟他商量,難道要告訴他之所以跟隨他,就是為了等到能夠吞噬他的靈魂的時候,將他吞噬好讓自己的魂蠱進化嗎?但現在她真的能下這毒手嗎?

    最終小公主還是決定留下來,因為屍巫留下了太多的巫術秘笈,還有那個三次進化的魂蠱也要她慢慢的吞噬,如果離開了這裡恐怕再沒有如此幽靜的地方讓她潛心的修練,而另一個不能離開這裡的原因卻沒有告訴晟軒,因為那是巫師不能說出的秘密。

    見她決心已定,晟軒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但也不再勉強,想了想不由鄭重的說道「我叫葉晟軒,希望你能在這裡變的更強大,我有機會一定會來看望你的,我的朋友。」聽到朋友小公主身子一震連忙輕輕施了個禮「我叫幻彩兒,現在還沒有巫師封號,終有一天我會成為魂巫幻,我也很高興有你這個朋友,因為、、、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既然彩兒準備留在這裡,便要將這周圍徹底打掃一下,此時外面還有一群殭屍沒有處理,晟軒走到那片墳場連連使用火牆術,將所有殭屍全都化掉,然後又用土系魔法將那一片平整好,相信有那麼多灰燼在下面,明年這裡一定會長成一片茂密的森林。

    兩人看了看屍巫的土屋,感覺這裡太過簡陋,便將目光轉向了那座小樓,原本還害怕那裡會看見絲絲的屍體,但進去之後才發現只是牆上掛著一幅女子的畫像,而裡面東西顯然都沒有人用過,全都嶄新的放在那裡,而且每一樣東西都一塵不染,看來是經常有人打掃,兩人將屍巫的東西全都搬到小樓當中,彩兒便正式的在那裡住下。

    接下來晟軒瘋狂的開始狩獵,直到在這周圍一片山林裡再也不見野獸的蹤跡,然後將這些肉全都製作成肉乾交給彩兒,過不多久便是初春,相信到時候山中野果、毛竹竹筍便可以食用,晟軒這才決定離去。

    人生幾度分別,但每次卻都如此傷懷,晟軒在離開的一刻竟然感覺心底抽動一下,但他還是忍住沒有讓自己表露出來,彩兒也一臉黯然只是輕輕說聲「保重。」然後便衝回小樓關上了房門,直到晟軒走出好遠,他才忍不住回頭向小樓看去,只見彩兒正攀在樓上的窗口朝著他不斷的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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