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因為英軍侵藏的關係,巴塘的土司叛亂,駐藏幫辦大臣鳳全被打死……
劉文輝自以為,他們入藏平了英國佬之後,便不會有土司人心思亂,可那知道,巴塘叛亂還是發生了,只不過時日比有歷史上早了一些。
得了這個消息,正改土歸流的趙爾豐對劉文輝道:「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土司。看得我們改土歸流他們就怕了,就又想去抱英國人的大腿了。媽的!劉道台,你不知道啊!你知道這些土司都是怎麼對待奴隸的麼?犯了些許小事,輕則毒打,重則活剝人皮……」
劉文輝摸著手中一張黃黃的薄紙,回頭道:「好軟啊……呃……趙大人,真有活剝人皮的事兒?」在西藏住了半年,劉文輝的臉上顯出的高原紅,正逢第二次發育,長高了不少,個頭幾乎與二牛持平。魯正雄用了劉文輝的盤尼西林,憑著極強的氣血生命力,活了下來,傷早好了。聽了話,怒氣衝霄道:「劉道台,我親眼所見……」
劉文輝沉默了,以前還以為書上只是說說的,心下良久不能平衡,只恨恨道:「這等草菅人命的敗類,不殺之不足以平怒恨。土司就了不起了,**與**都還要講講道理呢?」
趙爾豐道:「你手中的便是證據。所以,就算擔上趙屠夫的名聲,我要也改土歸流到底。這天下,還是大清的天下。巴塘的土司叛亂的正好,我正愁找不到借口呢?如今改土了西藏,再改了巴塘這片西康之地,那西康與西藏的藏邊地區,將固若金湯。」
劉文輝連連點頭,眼下入西康巴塘正愁沒有借口,那知道這些鼠目寸光的土司便落下了口實,讓趙爾豐有了師出之名。劉文輝正想之進,身上一冷道:「趙大人,你說我手中這是,這是……」「證據啊……呃……人皮!」劉文輝全身一顫,口中一酸,忍不住哇哇大吐起來。
魯正雄上前扶著劉文輝道:「劉道台,浪卡子關前血流成河你都面不改色,怎麼這時……」劉文輝良久才回神,忍住胃中的翻騰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卻不料這世上真有此等殘忍無倫之輩,千刀萬剮不足以平此恨。他們己經不是人,而是魔鬼!」
趙爾豐點頭道:「不錯,所以我有意讓你與魯標統入巴塘平亂,然後將此等為惡的土司,一網打盡,繩之以法。」劉文輝激奮道:「趙大人,標下義不容辭。」回過神,才覺得有些差異,便問道:「趙大人,難道你不用親自出馬麼?怎麼用我!」
趙爾豐點頭道:「不錯,本來我去是合適的。但是,你也看到了。這藏區之地,改土歸流刻不容緩,若無我於此坐鎮……」劉文輝知道,改土歸流大大的損害了眾位土司的利益,對十三世**喇嘛與**的地位都有影響。如果沒有趙爾豐坐鎮,怕是要出事故,而且,也要保持一定的兵力,而他營中的一千多藏族勇士又……
什麼話都不說,點頭應命道:「趙大人放心,我一定會為魯標統打好下手。再者說,我對我標下的士兵有信心。他們雖然是藏人,可進了我獨立標,那就是我們標的士兵,是朝廷的士兵。如果我劉文輝連標下的士兵都壓不下來,豈不是有負朝廷所托,太后大恩……」
見趙爾豐放心點頭,劉文輝趕緊住口,他怕他再說下去,自己酸都酸死了。還太后大恩呢,恩她妹,不有心要太后的命就是好的了!
魯正雄為正,劉文輝為副,引兵出西藏,逕往巴塘。劉文輝正帶著二千多弟兄們上馬,早有雪蓮花騎著白馬擋在路前。劉文輝不差錢,自然就為藏兵們人人配了一匹馬,成了騎兵。要不然,豈不是暴殄天物。再說了,若是隊伍中就只有他們幾個當官的騎著馬,這總有一點鶴立雞群的感覺,也極容易被人針對。
小明牽著黃驃馬,到了雪蓮花面前,劉文輝拱手一禮道:「無論如何,你就是我心中的那朵雪蓮花,聖潔的雪蓮,來自喜馬拉雅……」雪蓮花一臉傷感,她見了慣了高原人的粗獷,便極喜劉文輝這種文質彬彬的英俊小生,見劉文輝一走,又只能成天對著那些大漢,便心下難過。
劉文輝尷尬半天,不知道要如何勸雪蓮花,想了想便道:「雪蓮花,你也不用傷心。你什麼時候有空來四川,我便介紹我的一位兄弟給你。說起我那兄弟馬龍彪,那叫一個玉樹臨風,什麼宋玉潘安,都要差上不少,包準你會滿意。」見雪蓮花喜笑言開,劉文輝心道:「卻不知道人家滿不滿意你!」
劉文輝說這話,卻並不是說雪蓮花長得難看。只不過,這時中國人的審美觀念,並沒有前世那般浮躁,受了西洋人的影響,盡喜歡大奶妹。其實,在中國人的審美觀念中,喜歡的是那種又白又挺,但是又不過於大又不過於小的那種。仔細想來,就像一隻小小玉叩在胸前的那種感覺,又或是鴨梨……總之,並不是前世那般,西瓜,木瓜,奶牛。
劉文輝這麼一想,這才明白,為什麼劉喜奎可以迷倒民國五位總統,為什麼林徽音可以讓林思成、徐志摩、金岳霖、張學良神魂巔倒,為什麼陸小曼明明是個小籠包,卻成了名震京津兩地,乃至大上海的交際花,並與唐瑛齊名,並稱北陸南唐……
無他,審美觀念有大關係。對於劉文輝來說,她們就是傳奇。評價一個男人,那就看他的敵人,評價一個女人,那就看喜歡她的男人。如此一來,劉文輝想像不出劉喜奎與林徽音、孟小冬這樣的人物有怎樣的風采。但是,她們一定比那些所謂的大牌明星,不知道要強多少倍,至少人家不會用少穿衣服,或是不穿衣服來炒作。
明明是表子,卻硬想要顯得自己有多高貴,呃,餘下的話少兒不宜……
雪蓮花滿意的走了,劉文輝也自然打馬出藏,進入西康地界,進駐巴塘。大軍一來,巴塘與裡塘的土司民兵有如土雞瓦狗,桑披寺的僧兵也是不堪一擊。看著幾位土司與一干喇嘛被砍頭,魯正雄無語道:「劉道台,這也算叛亂。我們一個士兵都沒有犧牲,只不過因兩人失足,落水受了風寒,成了唯一的傷病員!」
劉文輝哈哈大笑道:「害得我們帶了這麼多兄弟,走馬入西塘,真是,真是車旅費都不知道用了多少!」魯正雄點頭應是,指著劉文輝身後的百來個尼泊爾廓爾喀僱傭兵道:「我正想看廓爾喀勇士大發神威呢?那知道跟本沒有機會上場……」
就這樣,魯正雄也自用了趙爾豐的方法改土歸流,有不服者,殺。劉文輝一邊看著,也不與他們去爭這功勞。直到1905年4月的一封信,改變了劉文輝繼續穩定川滇藏邊安定的打算。信是八百里加急,打開一看,是馬龍彪寫成,上面只道:「大哥,馬龍頭在湘東萍鄉車站被清兵活捉,危在旦夕……」
別的什麼都沒有說,也用不著多說什麼,劉文輝合上信,然後將之丟在前面不遠處的桌上,一時間思緒萬千。兄弟們看劉文輝面色擬重,便問:「大哥,出了什麼事嗎?」劉文輝指著二牛道:「二牛,你看一看!」二牛拿信看了,面色一變道:「大哥,我們得想辦法救老龍頭啊!他是個有骨氣的人,我們不能讓這樣的英雄死在清兵手中!」
二牛說完話,房中兄弟為之一呆,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時間不知所言。他們都是清兵,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劉文輝沒有想這許多,只點頭道:「二牛,在兩湖之時,我們多蒙老龍頭關照。在鄉下的那一段日子,大家更是肝膽相照,無論如何,我得想辦法救他。」小明與二牛同時點頭,只等劉文輝發話。
劉文輝起身,看了看眾兄弟道:「二牛,黑狗與山柱,你們現在都是一營管帶,自然不能輕離軍營。即如此,你們都留下,就由小明陪我去走一躺。」趙伍國道:「標統,小明太顯眼,你是不是得帶些別的人。廓爾喀人從家鄉帶來的兄弟都是生面孔,他們相貌雖比我們黑些,只要不說話,不仔細觀察定然看不出來。不若就讓他們跟在身邊,以確保標統安全。」
趙伍國雖然不是劉文輝從小到大的兄弟,但自入軍營,履有建樹,數立軍功,劉文輝深信之。聽了這話,點頭道:「說的不錯。不過,我只帶十來人就好。就選那幾個先學了些漢語的吧!這樣,也好交流。」交待了營中之事,劉文輝就對眾兄弟道:「我們的家鄉在四川,怎可久住西藏。你們放心,我會想辦法拖關係,將兄弟們調回成都。」眾兄弟聽了這話,大喜,這樣一來,回家也就方便得多,再也不用在這藏區受水土不服之苦。
劉文輝走時,又給趙爾豐寫了封信,說明原由道:「趙大人,上次由德國進口那批私貨……呃,試想,我們如今己打敗英國佬,若是再得到這些私貨,怕是會被有心人查覺。如此一來,儘管我們一片忠心,可若是引起朝廷誤會,那就不好辦了。局面如此,我只得親自走一趟上海,然後解決此事,還請趙大人為我正名!至於離開軍營之事,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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