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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埋骨何需桑梓地 第三十六章:大勢之所趨 文 / 故事情節

    且說劉文輝帶著人支援浪卡子。

    到了關上,抬眼一看,入眼儘是一片鮮紅。敵我雙方己經相互膠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算手中有槍,也不知道要往那裡開,會不會傷到自己人。劉文輝一眾衝上來,那就成了生力軍,眾兄弟亮出刺刀,斜刺刺就衝了過去。

    捉一個人便問:「指揮部何在,趙將軍在何方?」己方士兵道:「短兵相接之時,衝散了……」沒有辦法,只能繼續找。一路衝殺,戰場為之一震,劉文輝支援一到,清軍頓時佔了上風。這時,二牛吼道:「大哥,你看前面……」

    不用看了,左邊防線之上,正有拿著廓爾喀彎刀的勇士存在。劉文輝拔出腰間左輪,雙槍齊放,先打死幾個廓爾喀人,然後就道:「衝!」小明這回聰明了,知道與這些廓爾喀勇士血拼,不能按常理出牌,一手拖著一隻馬克泌機槍就衝了過去。兩軍相遇,小明舞著機槍,遇人就砸,方圓十步之內,響聲如雷,機槍掃過,無一完人。

    劉文輝看得呆了,一隻馬克泌機槍百十來斤,兩隻就是二百來斤。這不是舉重,這是拿著將他當武器。什麼叫虎如羊群,什麼叫出入無人之境,劉文輝現在明白了。原來機槍也可這樣用,一掃過就是一大遍,遇者無不斷筋脫骨,或是一分兩斷。

    小明大發神威,眾兄弟氣勢如虹,不多時穿透敵陣,抬眼看時前面己經沒一個活人。這時,只聽得一個聲音叫道:「是劉道台的援軍來了,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兄弟們,殺……」見廓爾喀勇士正砍倒幾個中國人士兵,劉文輝連開幾槍,將他們打倒,然後衝了過去。雖然小明如天神下凡,但是說殺人最多,那自然還是他,蓋因他槍法奇準,出手又快。一輪衝鋒之時,己經不知道開了多少槍。

    這回他變聰明了,身邊專門配了一個裝子彈的人,他只是拿槍殺人就好。見劉文輝引兵而來,清軍士氣大振,殺退身邊敵人,就讓開位置,將劉文輝迎了進去。一進去,就見擔架上躺著魯正雄,胸口中了一刀,正用白布包著,隱隱泌出鮮血。趙爾豐也在,擔心的看著,渾身是血的指揮著眾人戰鬥,卻是不見第二標標統凌雲志。

    劉文輝打到了魯正雄與趙爾豐,趙伍國的速度也不慢。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還真將那十來個廓爾喀人找了過來,雖然一個個都打著繃帶,但是,趕路卻是沒什麼關係。徐矮師出頭,看了看魯正雄的傷勢,搖頭道:「失血過多,不知道挺不挺得過眼前這關。」說完話,然後就看著劉文輝。

    劉文輝想了想,便將自己的懷中的盤尼西林拿出來,交給徐矮師道:「師傅,給魯標統用上吧!無論如何,我們不能眼看著戰友倒下。我想,有了它,魯標統一定能挺過。」徐矮師沒有說什麼,拿著藥打包裝,然後用針將藥注射了進去。

    等劉文輝衝出來,廓爾喀人己經與清軍兵勇停止了廝殺。等劉文輝走到面前,能站著的廓爾喀人,也就只剩下了一半,一百來人。也不知道受傷的十來個廓爾喀人,是怎麼與他們交流的,但是,終於不再刀兵相向的拚命,這比什麼都好。

    這是英國人麥克唐納最後一次的努力,他將所有的廓爾喀護衛都用上了,還是沒贏。作此決戰之後,眼見兵敗如山倒,無可奈何的退了回去。原來,之前的廓爾喀人真的敗了,他不敢相信,卻被眼前的一切所證明。趙爾豐一如既往的衝了下去,直到劉文輝抬眼在地平線上都找不到人影為止。

    人心裡的恐懼,那才是真的恐懼。通過這一次血的洗禮,兄弟們再也不是新兵,一支部隊經過血與火的洗禮,也就有了血與火的靈魂。看著小明背後的傷口裂開,血流滿身,劉文輝笑道:「小明,你上輩子不會是張飛吧!又或者說是唐初第一條好漢李元霸,手提一對420斤的八角黃稜銅錘……」

    小明老實,正忍著痛看著醫護兵給他治傷,包紮。聽了劉文輝的話,尷尬一笑道:「我不知道。除了這一身勇力,還有一副行遍千山萬水的腳力,我什麼也沒有了。」劉文輝道:「你這一身勇力,真了不起。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馬克泌機槍還可以這樣用。很好,很強大。」小明道:「那時找不到武器,我就看這老黃牛還挺順手……」

    廓爾喀勇士不會向人投降,又不能與劉文輝一眾為敵,只能護著麥克唐納下了山,正被趙爾豐引兵追擊。他們本以為百來個廓爾喀人己被殺光,那知道居然有十來個被救活。兩方是敵人,他們不明白劉文輝為什麼要這樣做。可是,劉文輝這樣一做,要讓他們再將彎刀向劉文輝招呼,有些困難了。

    不僅如此,他們也十分敬佩英勇無畏的勇士,這就更沒有理由為敵。最後,只能護著麥克唐納下山,完成他們的天職。眾兄弟們心服口服道:「大哥,若是沒有這十來廓爾喀人出頭做證。我們就算殺光他們,可也不知道還要填進去多少兄弟?大哥真是高瞻遠矚……」

    劉文輝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可還是享受著眾人崇拜的目光,點頭而笑。過後,才拉過趙伍國問道:「你是怎麼搞定這件事的!」

    趙伍國道:「我們的藏胞嚮導,會他們的語言。我就說:你們也見識到我們的本事了,現在,你們二百多個兄弟又來送死來了。他們對我的話,深信不擬,他們也不理解,為什麼我們會比他們還能打……我最後就嚇他們,說徐師傅這樣的高手,我們營中隨便數出十來個。上一次,沒有與他們遇到,只不過是因為我們受了他們突然襲擊,這才一時手忙腳亂……」

    劉文輝無語道:「結果呢?他們就怕了,於是就……」趙伍國搖頭道:「他們雖然很敬畏我們,但是並沒有害怕。只說我們是他們的朋友,不是他們的敵人。對待朋友,不應該以刀槍相向。所以說,兄弟們說的不錯,正是管帶你不計前嫌救了他們,他們這才投桃報李,回報於我們,讓我們少了一場血戰,保全了許多弟兄。」

    半個月之後,正如劉文輝所想,他們贏得了這場戰役。英國人麥克唐納服軟,無心再戰,並願意與清廷座下來談判,解決一些相關的事宜,交還英國俘虜。趙爾豐將消息傳朝廷,慈禧大喜,總算是為她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這下,什麼不好聽的話都不說了,只是通令嘉獎,連袁世凱都得個有識人之明的能力。

    趙爾豐心中一塊大石也終於落地,見了劉文輝就道:「劉道台,還真如你所說。這只不過是英國冒險者的一次試探,並沒有得到英國議會女皇授權。如果我們不引兵抗敵,也就只有吃這個啞巴虧了。這一次贏得勝利,兩次都多虧劉道台力挽狂瀾於即倒。我己經上報朝廷,朝廷不日就有嘉獎。」

    劉文輝實言道:「那裡,趙大人謙虛了。第一次是劉文輝身為先鋒,自然要為朝廷辦事,第二次嘛?就算是沒有我,趙大人也會贏。畢竟,二百多廓爾喀人並改變不了整個戰局。英國人深入藏區,補給困難,失敗是遲早的事。這一次事發突然,只不過是他們臨死之前的反撲,麥克唐納失去了最後的機會,也只能退走。」

    趙爾豐點頭道:「劉道台謙虛了。不過,大勢如此,英國人必敗無擬。只不過,這一次突然被二百來個廓爾喀死士打亂陣腳……唉,勇士我見得多了,可像他們這般不將自己當人的勇士,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才吃了大虧!不過,他們想要再萬軍從中取我首級,怕是還差了些功夫。」劉文輝一笑點頭,再不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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