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劉文輝因少了子彈,便在趙爾豐面前去訴苦,希望能多領到一些,神槍手都是練出來的,用子彈打出來的,熟才能生巧,自古如是。
可他訴苦還沒有結果,趙爾豐卻更利害,居然幾句話後反而向他訴起了苦。劉文輝知道,這時的滿清政府沒銀子,這些銀子都是錫良總督想辦法湊起來的,十分不易。可練兵怎麼能少了子彈,半天沒有說話,只能和趙爾豐大眼對小眼。
趙爾豐見火侯足了,便就又道:「劉道台,我知道你與洋人的關係很好,若是盡力,好歹也能想些辦法,搞到些軍火,彈藥……」劉文輝聽了這話,心頭明白過來了,回神道:「趙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想讓我去走私軍火……」
趙爾豐笑道:「劉道台,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嘛?我們這都是為了人民,為了大清。相信你也知道,英國人圖謀我西藏,己經不是一天二天了,明目張膽吶!若是我們作為地方父母官的,都還不想方設法,以圖挽回,那我們怎麼對得起頭頂這頂烏紗帽?練兵要銀子,這我與錫良總督都知道,可不知道卻要用這麼多銀子,唉呀……」
劉文輝知道趙爾豐說的有理,自古養軍隊就是最花錢的事。可他總不能就因為眼前這些小事兒,就放棄了收回西藏,立下鎮邊之功的機會吧!威名那是一步一步,用血與火的戰爭打出來的,他不容許自己放棄,這也正是他收納民望的最佳時機。到時候威名傳中國:劉道台率軍入藏,平定叛亂,永鎮邊彊……
嘿嘿嘿嘿,只要時機成熟,他登高一呼,必然從者雲集,成就大勢,扶搖直上,同風而起。劉文輝想得清楚,就明白這事兒他無論如何也要辦妥,回頭就道:「不瞞趙大人說,文輝在洋人之中是有一些關係。此事事關我大清西藏之安危,容不得我推辭。」
趙爾豐一呆,他沒想到劉文輝想也不想,就將這個差事答應了下來。回過神,只能若有所思道:「劉道台倒是爽快!」
劉文輝道:「可是,走私軍火呃……是為國效力,湊集彈藥這事兒,趙大人是不是應該給我一些官樣正規文書呢?如若不然,被有些小人知道了這個消息,在總督大人那裡參我一本,誰都吃罪不起!說我一個走私軍火,聚眾謀亂,呃……那可是要殺頭,誅滅九族的哦!」
趙爾豐是真心誠意的想讓劉文輝辦事,那裡會不為他撐腰,只是拍著胸保證道:「劉道台放心,劉道台放心。此事,我會稟明錫良總督,讓他為你簽下文書。在四川,只要總督心中有數,那個人敢挑你的刺。是龍都得盤著,是虎都得臥著,都得睜一支眼,閉一隻眼。」
劉文輝知道趙爾豐與錫良的關係,也更加清楚,趙爾豐、趙爾巽兄弟,以後便是四川的總督。無論如何,自己都要交好他們,為他們辦事,抱住大腿。只要自己站對了隊伍,縱然是有些事情出了格,有他們擔著,別人又能將自己如何?再說了,自己這是為他們辦事,也更是為了國家主權的統一。
想得清楚,劉文輝再不遲擬,回身就對趙爾豐一禮道:「趙大人放心,無論如何,文輝也會為大人解憂。大人一片誠誠為國之心,維護中華之意,文輝若是因為一點小小的顧忌,便左右推脫,實在是愧對大人忠貞報國之念,不當人子。」
趙爾豐大喜,上前拉著劉文輝的手道:「好,好!有文輝賢弟助我,何愁西藏不平,邊疆不定。英國人縱然猖狂,但我們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必然一戰功成,讓他們祤歃而歸。」趙爾豐這才真是對劉文輝刮目相看,作為一個商人,不僅為人圓滑,最重要的是果決鋼毅,遇事決不瞻前顧後,左右推脫……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人。說實話,他對平定英國人入藏的前景並不怎麼看好,因為那必竟是英國人。大清與英國人打過太多的交道,知道他們的利害。有了劉文輝助他,他的信心無形中增加了不少,心情也變得開朗起來。他可不是劉文輝,知道這次搞英平藏之事,必能成功,心頭有此擔心,那在正常不過。
劉文輝一邊想著軍火的事,一邊出了營門。前足一走,趙爾豐身後的一個心腹就道:「大人,我們不是還有些彈藥麼?怎麼卻還要走私,更幫這劉文輝擔保,這若是讓朝廷知道了,我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趙爾豐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可是,要與英國人角力,多準備一些總是好的。朝廷那裡麼,自然由我去和錫良總督說。這劉文輝是個幹才,不僅僅是個富可敵國的商人。今天這事兒,按照我的想法,只是想讓他出些銀子了事,可那知道他根本不多想,一口將這難事答應下來……以前,只是聽他的名聲,與他相處之下,才知道他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心腹又道:「但這也可以說明,他是個無智少腦之徒!要知道走私軍火,那可是要殺頭滅族的。」
趙爾豐搖頭道:「你錯了。他有袁大頭的關係,只要老佛爺沒有發話,沒有人敢不給面子。再說了,他有美國國籍,與列強的關係很好,特別是美國。對列強來說,大清見了他們,永遠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再退一步說,劉文輝去辦此事,他一定會托關係,去找一個洋人替他辦好。就算是東窗事發,那也是那洋人在走私軍火,關他什麼事兒?
以他的智慧,這些軍火,他看都不會看一眼,只會讓洋人送到成都給總督,或是運到這裡交給我們。洋人走私軍火,就算是被捉了,又能拿他怎麼樣。不僅不能處罰,還得好酒好菜的供起來。還得防著求著他,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兒?要不然,亂子又來了……」
一通話說下來,那心腹與趙爾豐同時長歎,搖頭無言,這大清的江山,都變成什麼樣兒了,風雨飄搖之下,不知道還能撐多久。趙爾豐心事悠悠,定神決心道:「所以,我一定不能讓英國人圖謀西藏,然後進軍四川。若是四川再被列強染指,那我們大清真是連一片淨土都沒有了。古人有言:天下未亂四川亂,四川一平天下平,誠不我欺也!」
安排好了軍營的事情,劉文輝帶著二牛就上了路,騎著黃驃馬,先回大邑縣。徐矮師暫代管帶營長之職,督導練兵。二牛對騎馬有些問題,不如劉文輝來得那麼順暢,蓋因劉文輝從小苦練,那黃驃馬幾乎是同他一起長大的。可二牛還是幸苦的騎著馬,跟著劉文輝,回到了大邑縣。
劉文輝見此就道:「二牛,你這騎馬的本事,得好好練練了。你看宋黑狗,劉山柱他們,那個不能在馬上面表演表演。不說他們,連大娃與二娃都能騎了,他們練的時間可沒有你多……」二牛十分受傷道:「大哥,我們出洋的這些年,我可沒有多少時間騎馬,他們卻不一樣了!」
劉文輝道:「他們那裡來的機會?」二牛看著劉文輝身邊的黃驃馬,指道:「大哥的馬,難道就放在那裡看麼?他們的騎術,就是這麼練成的!」劉文輝頓時明白,抱著黃驃馬就叫道:「我可憐的小黃,我走的這幾年,你這日子就竟是怎麼過的。我就說,怎麼你都瘦了好大一圈,這些個王八蛋,龜兒子來的……」
二牛在一旁好笑道:「整個劉家墩子,整個大邑縣的人都知道了,就你還不知道。小黃一天要被幾個年輕小伙換著來騎,怎麼能不瘦,沒有死就是好的了……」劉文輝無語,這讓他想起了九幾年時候,自己家的一輛自行車。那時,整個大隊就只有那一輛,凡是年輕人來了,都說要見識見識。沒過幾月,那上海牌自行車,就成了『一籠圈』,廢了。
劉文輝抱著黃驃馬,無語淚流:「我原本以為做人難,那知道做馬也這麼難,唉……」眼見進了劉家大院,劉文輝就對那養馬的長工道:「好好餵他些吃食,一定要將他將養過來。」
長工點頭而去,劉文彩的聲音卻傳了過來道:「文輝,你回來正好啊!外面有個巨人,說是來投奔你的,都在我們家住了好些天了。你不知道他有多能吃,一頓就將我們全家一天的伙食一掃而光。那乘飯是用盆,乘菜那要用鍋……」劉文輝聽清楚後,大驚道:「天下居然有如此人物,一頓不是要吃幾斤米?那,那這誰養得起!」
劉文彩點頭,帶著一頭霧水的劉文輝到了後院。劉文輝定神去找,就只見一個大約有二米四五左右的巨人,正在那裡吃飯。那胳膊那腿,就能頭牛差不多,劉文彩站在他面前,就跟十歲的小孩子似的,視覺差異相當驚人。劉文輝心頭大叫:「媽的,姚明神馬的,也差了老大一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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