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劉文輝裝神弄鬼,自然是早早有了準備。
做完一些過場,然後就搞出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動作咒語,然後又在內宅房前房後都灑上了聖水,貼上了符文。看著還像那麼一回事,劉文輝點頭而笑,然後就隨著李老栓與縣太爺進了李夫人廂房。
劉文輝見李夫人躺在床上,雙目無神,便心頭暗笑,拿出早早準備好的一張絲娟道:「夫人,看好了!那前來尋你的妖魔可是這隻?你一定要心頭想著他的樣子,這樣我才能將他控制在這聖紙之上,讓他逃無可逃。」
李夫人見劉文輝與徐矮師像模像樣,就知道一定是有道之士,便撐著身體道:「仙童放心,我一定配合。」說完話,就用心去想,只是面上的驚容一閃再閃。劉文輝見火候己到,便將徐矮師捧著的一小葫蘆『聖水』拿了過來,喝了一口,便往那絲娟上一噴。絲娟被劉文輝做過手腳,一見『聖水』,當下就顯出一隻猙獰的魔怪,幾欲擇人而噬。
李夫人見了,又大叫一聲,好歹沒有昏過去,李老栓與那縣太爺,那裡見過這等神奇怪之事,也被嚇得面無人色。劉文輝雙眼一翻,拿過徐矮師另一手中的桃木劍,面色一變,怒指李老栓,將他為富不仁,以致引得天怒人怨的事兒,一個一個的說了,然後著勢仗劍要去取他的人頭。
李老栓只是個土財主,那裡知道化學課中,石蕊遇酸鹼性溶液會變紅色的道理,當場就被嚇得尿了褲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沒頭沒腦的叩頭道:「仙童饒命,仙童饒命!快快收了這妖魔吧!李老栓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回頭我就……」
劉文輝聞言,便盯了那縣太爺一眼,那縣太爺也是個草包,也跪在地上沒命的叩頭。劉文輝十分滿意,便上前將縣太爺扶起道:「縣太爺稟忠公正,快快請起……」縣太爺一頭冷汗,起身之後,連道:「不敢,不敢!」這一幕,只看得徐矮師目瞪口呆,不服不行。
李老栓起身之後,也不敢去看絲娟之上的魔怪,哀求道:「仙童,快快收了那妖魔吧!快快收了……」劉文輝幽幽然,突然大喝一聲:「那妖魔,人間有我劉文輝仙童在此,豈容你得你等猖狂!那裡走……」回首便應聲,手起桃木劍,驚天一聲響,絲娟分幾半。劉文輝又道:「還想走,看劍……」
桃木劍過後,只聽『呀』一聲慘叫,劉文輝吐出聖水,收劍而立。待縣太爺與李才栓看去,就只見劍尖一點一點的鮮血滑落,在空中成了一串珠子。腦中正反應不過來,劉文輝拿過那分為幾半的絲娟,偷偷的用些白磷,然後將之點燃道:「來也隨風,去也隨風!在我仙童聖火之下,必定讓爾等妖魔,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看著那絲娟自發起火而燃,不說縣太爹等人將劉文輝當成仙童,就是徐矮師也想不清楚其中的關竅。雖然知道劉文輝在裝神弄鬼,可這也太真了吧!他幾乎都相信了。過得良久,劉文輝才收劍而立,道一聲:「無量天尊……」
李夫人是心病,是被嚇出來的,如今親眼見到那怪被收,立時就出了一身汗。然後不由得就從床上下來,跪於地上道:「多謝仙童救我!多謝仙童!」縣太爺見妹妹下床,大喜道:「小妹,你沒事了,你沒事了!」李老栓也大喜得手舞足蹈,看向劉文輝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劉文輝心頭好笑,面上卻裝著逼。果然,越是高深莫測,越是會讓人看不透,不由得心生敬畏。最後,不僅得了百來兩紋銀,還被千恩萬謝的留住,大魚大肉,禮遇有加。劉文輝還沒有回安仁鎮劉家墩子,這事兒就傳遍了整個大邑縣。民眾有從眾心理,直呼劉文輝仙童傳世,神力不凡。
只有劉文彩和二牛知道,這一切都是裝出來騙人的,可他們也只能隨大流說話,要不然,走漏了消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拿著手中的百來兩紋銀,徐矮師不淡定了:「文輝,這可是百兩銀子啊?可以養活多少人!」劉文輝回頭,笑道:「這幾年,若不是我有這個手藝,劉家能成大戶人家,能養得起秦瓊的黃驃馬……」
徐矮師點頭而笑道:「原來旁門左道真的很利害,那縣太爺被嚇得……最重要的是,不僅二牛他舅沒事,李老栓以後也不敢在為非作歹。呃……你給我說說,你怎麼做到的……」
不久之後,劉文輝再也不用拿著兩把木槍了,因為從縣太爺那裡淘到一支,雖然只有兩顆子彈。於是,劉文輝就在徐矮師的指導下,苦練著手速,以期一技防身。
劉家四合院,新蓋不久,四面合圍,樓上樓下不下十多間房。堂屋中,劉文輝正拿著一幅紙牌玩,苦練手的反應速度。這時候,有二牛和狗娃闖了進來道:「大哥,大哥,有人要入會!」三木收起撲克,起身用雙手按著腰間的左輪手槍道:「那個要入會,讓他們進來!」二牛大喜道:「小春,大哥答應了,答應了。快將大娃和二娃帶進來。」
劉小春進來,謙卑的笑著,然後所謂的大娃和二娃就進來向三木叩拜道:「大娃二娃,拜見大哥。」劉文輝看了大吃一驚,這兩小傢伙和他差不多大,最多七八歲。因為他自己長得要高大一些,往往讓人看不出真實年紀。劉文輝嚥著唾沫道:「呃,大娃,二娃,你們會打醬油了麼?」
大娃二娃都光著腳,一身衣衫上儘是破洞,聞言便點頭道:「我們都打過好幾次了,可每次都打成了醋,被娘打了一頓。你看,我屁股上都還有傷呢?」劉文輝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看著劉小春道:「我是讓你們找人入會,可,你們也太業餘了一點兒吧!他們兩個醬油黨,呃,還不成功的醬油黨,能幹什麼?」
小春一臉通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也十四五歲的年紀,知道這事兒是有些不靠譜,但是大娃和二娃是他親戚,天天吃不飽穿不暖……一陣無語。劉文輝二世為人,想了想便知道了他們的難處,八國聯軍要讓中國陪四萬萬兩白銀呢?這錢從那裡來,只能從老百姓身上盤剝。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劉文輝心中一軟,將大娃和二娃從地上拉起來道:「好,大哥收你們入華夏會。你們以後就是會中的傳令官。怎麼樣,你們滿不滿意?」劉小春一時間呆住,他沒想過劉文輝真會答應,他們可不是劉文輝,他們才七八歲,能幹什麼!大娃二娃同時道:「滿意?呃……那我們能天天有飯吃麼?不用餓著!」
劉文輝笑道:「放心,有大哥吃的雞肉,就會有你們的雞腿!」二娃嚥了一口口水道:「不用吃雞腿,有燒餅我就很滿意了!」劉小春回頭道:「大哥,我……」劉文輝搖頭道:「大家都不容易,我知道的。如今,什麼都別說了,走,我們到縣城去大吃一頓,慶祝大娃二娃入會!」劉文輝說完就走,劉小春便引著大娃二娃,二牛與狗娃便去找其他的兄弟。
劉文輝騎著黃驃馬,到了大邑縣之後,就買了兩雙布鞋給兩個小傢伙穿上。等二牛與狗娃來了之後,便一起上天然居去吃飯。劉文輝正走之時,回頭道:「呃……黑狗與山柱呢?平時上酒樓,就屬他們跑得最快。」二牛紅著臉道:「他們有一點事,外理了之後再來。」劉文輝也沒有多想,逕上天然居。
天然居是大邑縣城聞名的酒樓,物美價廉,兩層來高的土樓,充滿著舊時代的氣息。剛到近前,就有小二背搭抹布上前請安道:「幾位爺,樓上請。」劉文輝氣勢十足,沒有人敢小看,那小二引著上樓之後,安排了一個大圓桌。叫了幾道菜,大娃和二娃就看得流口水,劉文輝笑道:「一人一盤,先吃吧!」
正等著黑狗與山柱,這時董老仨衝上天然居,找到劉文輝道:「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劉文輝道:「慢點說,什麼不好了!」董老仨是劉家墩子中,少有的不姓劉的人,找到劉文輝就有了主心骨:「黑狗與山柱他們,被楊俠幾個野物捉起來了!」
ps野物:四川話,壞人,或不是好東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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