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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三章 沒有城牆的城市 文 / 格子裡的秋天

    千年帝都,山水花城,天下之中,滄瀾明月。

    這區區十六個字,就是對滄瀾帝國這座國都最為貼切的評價。

    明月城坐落於橫江河畔,乃亂域東邊最繁華最巨大的城市之一,它佔地萬里,四通八達,是亂域東邊南方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同時也是最為重要的交通樞紐。

    世人常說壯觀屬天瞻,秀美首明月,前一句說的是上雍帝國的帝都,氣魄雄偉的天瞻城,這後一句便是說的恍若畫境的明月城。

    如果說依山傍水是明月城的特色,那麼爭奇鬥艷的百花就是明月城的象徵,幾乎這個世界上說得出的花種,都能在這個城市裡尋到,所以此城又被稱為「花城」。

    同時,明月城也是一座十分奇特的城市。

    與倫斯城以及洛土城不同的是,這座帝都並非一座純粹的城池——它沒有城牆!

    這是最讓秦天驚歎的地方,一座城池沒有城牆,該如何抵禦外敵的侵略?

    一路行來,秦天才弄明白其中的始末,在一千六百年前,古蒂大帝一統南方,因對滄瀾人閉關鎖國、不思進取的性格極為不滿,一怒之下拆毀了明月城的所有城牆。

    這位英明而偉大的皇帝告訴滄瀾人一個深刻的道理——要想不被人欺負,就該揮動拳頭打出去。

    滄瀾人受到激勵,自此變得驍勇善戰,無可匹敵,在古蒂大帝的統一戰爭中立下纍纍戰功,亂域東邊一統後,大帝曾親自提筆為滄瀾人寫出「有進無退」四個大字,藉以讚揚其可貴的戰鬥精神。

    然而今天,明月城依舊沒有城牆,但滄瀾人那份令敵人心驚膽戰的銳氣,卻早已在千餘年的歲月中磨去了十之**。

    直到現在,滄瀾帝國的皇帝也不敢違背古蒂大帝留下的古訓,將明月城的城牆修復重建,卻城外四周建立八座衛城,將帝國如月辰般拱立起來,藉以抵擋外敵侵入。

    除去這八座衛城,明月城周圍還設置了諸多關卡,不論水路還是陸路,均留有重兵把守,不得不說,這也是現今滄瀾人軟弱一面的體現。

    走進城區,秦天仿若置身在一座現代化氣息極為濃厚的古城內,街道寬闊,車馬人流穿梭不停,四處林立著各式各樣的高大建築,至高的甚至能達到數十米,分十餘層,恍若一座高聳的寶塔傲立在城市之中。

    城區一共劃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大區。

    除開中區外,每一個大區中都並沒有明顯的階級分層,住著平民,同樣也住著商人、斗師、甚至於貴族,唯有中區乃皇室所居之地,普通群眾無法進入。

    ……

    秦天與白狼此時正在南城閒逛,二人恰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對琳琅滿目的各類新鮮事物應接不暇,且不說鄉巴佬秦天,就連見過一些世面的白狼也是驚歎不已,明月城的繁華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這些街道上均鋪著極為平整的青岩石,足以維持百年不裂,每隔十數米就有一個高高的燈塔豎立著,人行道與車行道分割得十分明顯,時不時便能夠見到一匹高大威猛的魔獸馱著一些俊逸嬌俏的公子小姐穿梭而過。

    似乎與前世的跑車一樣,胯下魔獸的階別越高,就越能體現主人非凡的身份,不過秦天看了半響,也沒見到一頭超過十二階的高級魔獸,倒是有人騎乘著飛鳥在天際翱翔,與此一比,這些地上的「跑車」若非太過驚艷,否則立時就相形見絀。

    想來也是,若要使這些魔獸甘心被驅使,那麼主人的力量必須能夠成功駕馭住坐騎,像滅手魂耶努斯,正因為他身為六階五段的高手,才能擁有十六級的高階魔獸黃金聖獅,如果是妖獸,便肯定是他所不能控制的。

    當神情從驚訝轉變到麻木以後,二人終於知道這明月城為什麼被稱為亂域東邊最富裕的城市之一了,看看街面那普普通通的行人,竟也是個個衣著時尚、品味獨特,舉手投足間,將一位帝都市民的風範展露無遺,秦天和白狼與之一比,頓時就像一個從山坳裡出來的鄉巴佬,要多丟份有多丟份。

    秦天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裡那七萬塊錢,臉色頓時苦了下來,朝一邊的白狼道:「我說兄弟,你覺得咱倆要去換身這樣的行頭,得花多少錢?」他指著一個時尚的青年男子,這傢伙穿著一件款式極為新穎,偏偏防護能力還不錯的黑色長袍,下身是一條緊身的黑色長褲,腳上踏著一雙精緻的暴熊皮靴,看樣子加速效果不會差到哪兒去,兩柄奇特的長劍背負在身後,極為扎眼,黑色的長髮捆成一束披在腦後,額前的留海顯然經過了精心的修整,整個人看上去簡單而不張揚,飄逸中透出灑脫。

    「不清楚!」白狼亦是罕見的露出一絲苦笑,頓了頓,又補充道:「估計不會少。」

    秦天四下望了望,這街道上人流熙攘,但遍目一觀,像自己和白狼這類打扮的卻是十分少見,甚至可以說是沒有,時刻感受著無數人如芒在背的奇怪眼神,饒是臉皮厚如秦天,也有那麼一點吃不消。

    「這回咱倆可真是鄉巴佬進城,大開眼界了!」秦天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可奈何,卻仍是直起腰板,昂首挺胸,大有任世人謾罵詆毀,我自孤高獨行的氣勢。

    哪怕身上穿得不怎麼好看,但他那顆抗打擊力極強的心,顯然還在硬挺著,然而……

    「母親,你看那倆個人好可憐噢,他們是怎麼了?」一個三四歲的小娃牽著一個婦人的手從二人身邊走過,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不要亂說!他們哪兒可憐了。」婦人低聲呵斥一句:「不過是外地來的倆個乞丐罷了,在咱們明月城裡,就算乞討也會發財的。」說罷拉著小娃快步離開。

    秦天與白狼的頭顱瞬間垂進了褲襠裡,幾乎不想再抬起來,在魔獸遍地的叢林中馳騁往來、所向披靡的二人,來到這繁花似錦的城市中卻變得一文不值,這的確是一種最為沉重的打擊。

    「把那塊地曜石賣了吧?」

    白狼看著鬱悶得想死的秦天,低聲提議道。

    「不行!」秦天斷然拒絕:「地曜石是能夠讓沉金兵器進階的珍貴原石,不能賣掉,要知道你的那把五星銀兵流光刃可是能夠進階成金兵的,不像我這把滅魔劍只能成為六星銀兵,何況你那地曜石還是一塊上品原石,有價無市,要是賣了,也許以後我們想買都買不到。」

    「你不是不滿意現在這身行頭麼?」白狼有些疑惑。

    「那有什麼辦法!」秦天苦笑一聲:「咱現在沒錢!」沉思一會,他又補充道:「其實我包袱裡還有十幾塊高階魔獸的魔晶以及一些稀有的煉器材料,可是沒有安全的渠道,我也不敢隨隨便便的拿出去賣,一是怕對方拿咱們當羊牯宰了,二是咱倆實力低微,若對方有賊心,到頭來打落牙齒都只能往肚子裡吞!」

    「高階魔晶?」白狼臉色一凝,輕聲問道:「你怎麼弄到的?」

    秦天白眼一翻:「當然是狩獵高階魔獸獲得的,不然我還去搶不成。」他的語氣十分認真,就似真跟那些恐怖的高階魔獸浴血廝殺過一樣。

    白狼自是不信,他對自己這個夥伴還算瞭解,讓這傢伙去跟高階魔獸正面戰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估計是用了什麼陰損的招數,這才是他最擅長的,不過白狼也沒有多問,沉吟一會,才冷靜的分析道:「你說得是,這些高階魔晶,就算是最低等的十二級魔獸的魔晶也十分珍貴,沒有可信任的人,絕不能隨意曝光,不然很可能引來殺身之禍,你說的那些以強凌弱的事情,我以前所在的家族就沒少干!」

    秦天歎息一聲:「是啊,真麻煩,咱倆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說到這,秦天突然眼中一亮,他與白狼對視一眼,二人幾乎同時說出一個名字:「柳原!」

    欣喜剛爬上秦天的臉龐,瞬即便轉化成苦笑聲:「那傢伙的家族規模肯定不小,應該經營著這方面的生意,不過我真不太想去找他……」

    白狼嘴角微微翹起,頗為幸災樂禍的看了秦天一眼,淡淡道:「這事可以回頭再說,還是先找家酒館填飽肚子吧。」

    秦天看了看天色,不覺也是微微一愣,在這城南逛了一會兒工夫,竟然已是日漸西沉了,點頭道:「那好,順便去探聽一些消息。」

    ……

    明月城城南,天涯明月閣。

    這是一家看上去頗為低檔的酒樓,全然不像它那高雅別緻的名字,樓高三層,內裡人頭湧動,觥籌交錯,好不熱鬧,秦天看上這裡的原因,一是此處聚集著三教九流各式各樣的人群,消息在這種地方往往流通得更快,二是這個酒樓的名字,天涯明月閣,正是秦天前世所在的城市中最豪華的大酒店。

    在一名美艷嬌俏的侍女引領下,秦天二人坐到了大廳間一處靠窗的位置。

    令他心裡頗為舒服的是,這些侍女並沒有因為二人的裝扮而帶著有色眼鏡看人,且不論這間酒樓的檔次如何,單是這一點,便能成功贏得顧客的青睞。

    難怪這裡生意如此的好!

    秦天觀察了一下大廳的佈置,發現格調雖然不高,卻勝在寬鬆舒適,酒樓內的人流十分密集,但酒桌與酒桌之間卻隔上了一定的距離,讓人不覺得擁擠嘈雜,顧客的素養也是頗高,見廳中已然滿座,便站在邊上耐心的等待著,有些則在櫃檯上小酌慢飲,整體的氣氛十分悠閒。

    侍女呈上菜單,秦天略掃一眼,發現這兒的消費並不很高,一頓下來也就幾百塊錢的事,隨手點了兩瓶美酒和一些菜餚,將菜單遞回後,秦天將注意力集中在邊上倆個中年男子身上。

    他們在說著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喂,老楚,你說的那事是真的?」一青袍中年男子端起一杯酒,頗為急切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另一中年男子拍著胸脯保證道:「老張,你就放心吧,從我嘴裡出來的消息十成十準確無疑,這一次山溯學院是真的要招收平民學生了!」

    「怎麼可能?」老楚疑問道:「山溯學院不是貴族學院嗎,它可是咱們滄瀾帝國最好的學院,怎麼會讓咱們這些平民進去就讀?」

    老張解釋道:「這一次是太子殿下親自下的命令,九月初,山溯學院一開學,就不再是純粹的貴族學院了,而要開始吸取國內所有天賦出眾的斗師與術者,為帝國培養大量的人才,聽說成績若是拔尖,還能夠獲得爵士的封號!」

    「爵士封號?」老楚吞了吞口水,雖然是一個不能世襲的封號,亦無法算在貴族行列,但僅是這樣一個封號也是無數平民夢寐以求的,一旦擁有了它,就等於擁有了榮耀與尊嚴,因為那是實力的象徵!

    「唉,不過……」老張歎了一口氣:「這次山溯學院針對平民學員的選拔十分嚴格,年齡必須是十八歲以下,而且得是二階以上的斗師或者術者,聽說若是達到八階斗師,還能夠免去所有學雜費,可惜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才一階二段,不然就算傾家蕩產,我也要把那臭小子給送進去。」

    「你說真的,只要達到二階就行?」老楚眼中大亮,一瞬間激動起來。

    「怎麼,你那丫頭突破一階三段了?」老張疑問道。

    「嘿嘿……」老楚撮著雙手一臉興奮,顯然已是默認了,他忽然想起什麼,又問道:「對了,老張,你說的那學費,到底要多少?」

    老張臉色沉下來,伸出雙手比劃成一個十字,肅聲道:「十萬,這還僅僅是一年的學費!」

    「十萬!」老楚嚇了一跳,緊接著眉頭緊鎖起來,喃喃念叨道:「十萬,十萬……」

    老張見著老友無奈的樣子,苦笑道:「這一次山溯學院對平民招生原本是一件大好的喜事,只不過收費太高了,咱們這些普通人家若不去東拼西湊,背上一屁股的債,又怎麼籌得齊這十萬塊的巨款呀!」

    一邊的秦天與白狼對視一眼,均是眼中亮出光彩,他倆都是沒有導師指點,一直自行摸索修煉的人,且均未超過十八歲,若真能進入這山溯學院中學習,對整體實力的提高也許將有很大的幫助。

    從酒館裡出來,秦天二人也沒有心思再去領閱明月城那聞名遐邇的夜市了,隨便尋了個住處,開始合計該怎麼將身上那些貨物傾銷出去。

    直到現在,他們才從這座山水花城的奢華外表中脫身而出,明白自己並不是來花天酒地的。

    缺錢,是他們來到這個城市面臨的第一道難題。

    且不說別人見著他們乞丐般裝扮時的世俗眼光,單單就是那十萬塊的學費,就足夠頭疼上好一陣。

    白狼的全部身家就是他週身上下的所有裝備,不論是在外磨礪還是幫著家族做事,他所獲得的收入都會置換成最實用的裝備,因為他十分清楚,這是生命的保障。

    而秦天也就那七萬多銅元在身,事實上這已經是一筆不菲的錢數,然而與山溯學院一年的學費相比,仍舊相差不少。

    白狼是八階斗師三段的斗師,年僅十七歲,這已經是一種頗為驚艷的天賦了,若真如那中年男子所說,他自是可以免去所有學費的。

    而秦天卻仍舊只是二階二段,雖然在寂靜峽谷的殊死搏殺讓他的鬥氣波之氣提高了不少,但離二階三段仍有一定的差距,就遑論八階斗師了。

    他的學費,定是不能免去的。

    再加上吃穿住行等等方面的花費,前世上過大學的秦天就十分清楚,這或許是一筆不低於學費的大數目。

    退一步說,二人要想進入山溯學院學習,就必須再去弄至少五萬左右的銅元,除去那十萬元學費,剩餘的錢數得保證能夠挨過這兩個月的時間,等到山溯學院開學的那一天。

    秦天突然開始懷戀那段四處流浪的日子來,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以飛禽走獸為食,以江河溪流為飲,當得是好不自在,全然不像現在這般,為了幾個錢數而愁眉苦臉的。

    「你還是去找柳原吧。」白狼坐在柔軟舒適的床頭,突然說出一句這樣的話。

    躺在床上,頭枕雙手的秦天微微一愣,沉默了半響,最後歎息一聲:「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除了他……似乎沒人能幫得了我們。」

    白狼沒有接話,竟是也跟著歎息一聲,罕見的表露出自己的情緒:「其實我的境界停在八階斗師三段,已經一年多了。」他見秦天微微挑眉,不由苦笑道:「所以我想進山溯學院,但如果你不能進去,我自然也是不去的。」

    秦天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原本以為白狼不過是資質稍好一點,沒想到竟這般驚才絕艷,一年多前成為八階斗師三段的斗師,那是一個什麼概念?

    也就是說,白狼在十六歲時就與九階斗師僅差一步之遙,雖然只是小小的一步,但跨與不跨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境界。

    在武道之路上,八階斗師與九階斗師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分水嶺,八階斗師可以說是鬥氣波體內運用的巔峰,所以才能將氣勁透過固定的功法秘籍凝化成劍芒劍氣,揮灑而出,而到了九階斗師,就是體外運用的階段,像賈鶴秋,他的一招一式中,就覆蓋著濃烈的鬥氣波之氣,這種鬥氣波之氣與鬥氣波離體傷人又是有所不同的。

    鬥氣波離體是指聚集一定的氣勁,通過蓄力的方式發動猛烈一擊,這種招式有一定的間隔時間,也就是鬥氣波蓄積的那一個過程。

    而一旦到達九階,鬥氣波之氣在體內流轉不絕,能夠自動吸納天地靈氣為己用,這種間隔時間就會被縮小到微乎其微,甚至直接消失。

    除了這些,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成為九階斗師斗師後,才具備著發動威力絕倫的招式而不受反噬的基礎,這也是為什麼那追殺白狼的中年男子明明比賈鶴秋低上幾個段位,卻能依靠落星劍訣中最凌厲的劍法,一招將他擊成重傷的緣故。

    八階斗師,哪怕是八階斗師,都仍舊停留在普通人能夠觸及的層面,而九階斗師卻已經算得上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高手,這個境界,許多人一輩子都只能抬頭仰望著,所以秦天幾乎不敢想像,一名年僅二十歲的九階高手,將來會一個怎樣的存在?

    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十六雖的時候,恐怕還沒跨入二階吧。

    在秦天的印象中,白狼的天賦或許只遜於一個人,那個雲門的少主,不知具體多大年紀,卻是七階超級強者的夜墨!

    而最最意外的,也是讓秦天最驚詫的,是這倆人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極端,一個是卑微低賤,遭世人唾棄,常年在生死存亡間掙扎不休的半獸人;一個是宗門少主,從小便經受名師指點,天材地寶取之不盡的天之驕子!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些天在城裡逛逛,先尋一處舒適點的房子,一旦安定下來,就去找柳原那傢伙!」秦天對白狼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鏗鏘有力的道:「相信我,咱兄弟倆會一起進入那狗屁山溯學院的。」

    白狼不言不語,嘴角扯出一絲會心的笑意……

    ……

    接下來的幾天,倆人都沒閒下來去遊覽什麼山水風光,而是在各個城區尋找能夠租住的房屋,順便將偌大的明月城的分佈狀況給摸清楚,當然,在這忙碌的功夫裡,總能夠探聽到許許多多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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