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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版第三卷 瘋癲美人 第九章 文 / 卜印縝

    「事情就是這樣!」方拓講述著自己的故事,一邊在船中燒開了水,將開水倒進紫砂壺。

    「你的經歷挺奇怪,不過還不如我啊!」那人笑道。

    「也說說你的經歷吧!」方拓將兩個茶杯倒滿茶水,遞過去一杯:「你怎麼來的?真想不到在這裡有第三個未來人!」

    「我不算未來人!」那人接過茶杯,看到方拓詫異的表情,說道:「我其實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本名奧米樂,這幾世我叫寒風」(詳情見沒寫完,哈哈!)他那眼睛神采奕奕地望向遠方:「我這一世,終於找到了我的愛人,紫若寒,不,她現在叫胡少玲,是九尾狐精!」

    「哦!」方拓喝了口熱茶:「我一開始還奇怪,紫若寒既然憐憫你,又是個好人,怎麼會詛咒你?原來她是想讓你體會世間百態啊!你們是青梅竹馬?她讓你一次又一次的轉世,還是愛著你的吧?」頓了一頓:「你不覺得這樣很苦麼?她不是有些過分了?」

    「過分?」寒風搖搖頭:「不會,雖然不知為什麼有了偏差,但她的本意不是讓我受苦!」歎了口氣:「這樣也好,一世,兩世,生生世世,我們都會在一起,永遠相愛!這些苦,值得!受得!」

    「是啊!」方拓感歎道:「你有了生存的目標,當然會充實!」

    「你呢?你在這裡很久了,就沒有什麼體會?」寒風笑了笑。

    「我現在是瘋子啊!哪來的什麼體會?」方拓苦澀的說道。

    「其實,是你把自己圈起來了!」寒風看著手中茶杯冒出的熱氣,雪花飄落在裡面,瞬間就沒了蹤影:「我絕望過,痛苦過,怨恨過,但現在想來,人這一生,無非是百年過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痛也好,苦也罷!想開了!都只是一個過程罷了!,好人惡人,短命長命,都是在這人間道上走了那麼一遭!我時常告訴自己,要『放下』!」他這「放下」兩字加重了語氣:「只要放下了,你看任何事物都會更加清楚!」

    「放下?」方拓歪著頭問。

    「放下!身份放下,過去放下,一切都放下!」寒風高昂起頭,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受的苦難,心中的包袱,和我比起來算得什麼?我都能解開心結,你為什麼不能?殺幾個人,算什麼?只要你依舊善良,況且,那些人不該殺麼?變成女人算什麼?坦坦蕩蕩,你對不起誰?」

    「放下!」方拓笑了起來:「是啊!我不是瘋子麼?還在乎那麼多做什麼?」她笑得很大聲:「明白了,明白了!」對著寒風舉起杯:「敬你!」

    「干!」寒風一口將茶水喝乾淨,也跟著爽朗的大笑起來。

    「可惜無酒!要不然痛飲三百杯,豈不快哉?」方拓又給他斟滿。

    「沒有酒好!我怕耽誤事!雖然勸你放下,但我還是一個為情所困的人!可憐,可憐!」寒風雖這麼說,口氣卻沒有半點可憐的意味兒。

    「你是活該!」方拓笑罵道:「你是心甘情願受這苦,怨著誰了?」

    「是啊!情之一字,當真神奇,讓我這了無生趣的人重新找到生存的目標!值得,值得!」寒風說著抽出背後的長劍,放在手裡細心地撫摸,向是對待自己的愛人那樣溫柔:「尋情啊,尋情!相伴二十載,就讓咱們再闖那刀山一回!殺他個血肉橫飛!」那長劍好想聽懂了他的話,發出錚錚的龍吟聲,和著水聲風聲,竟傳出老遠。

    「你真的要闖長鯨幫?」方拓不由擔心道:「九死一生阿!他們可有很多人吶!要不要幫忙?我也是很厲害的!」

    「我知道!」寒風搖頭道:「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應當做的事情!」他抬頭,緊緊盯著方拓的眼睛:「我愛她,就一定要走這麼一回,必須是一個人!」

    「固執!」方拓扭頭看向漫天的飛雪:「真好看!原來世界竟然這麼美麗!」那雪花洋洋灑灑,看得她想飛。

    「你體會多了,自然會明白快樂的可貴!」寒風拿起長劍,斜指向天:「長鯨幫蠻橫霸道,害人無數,還搶我妻子,我是為千百無辜生命討公道,為山林中潛心修道的生靈討公道。他們的人,我殺得!」

    「你很傻!」方拓仍然看著船外:「明知這次等于飛蛾撲火,有去無回,你還要闖?」

    「我的生命就是這樣!你不覺得那燈娥臨死的舞蹈很美?」寒風露出笑容:「一千次,一百次,我重不放棄任何機會展現自己的舞蹈,不怯弱,不後悔!只要能得到她愛我的承諾,只要我做的事情有一點點的價值,只要能彌補過去濫殺無辜的罪孽!就算地獄,我也去!」

    方拓笑了,神色間有些無奈,轉頭有看到那張古琴,拿了起來:「你這一次,可謂一舉兩得,既救了愛人,又做了好事!恭喜你!」調了調音,彈奏起來,口中高聲吟唱道:「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搖,濤浪淘盡紅塵俗事知多少。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哈哈!」寒風手指彈起寶劍,合聲也唱了起來。

    歌聲透過茫茫的飛雪,傳得很遠,緩緩的大江水,竟在兩人內力的激盪下,形成一大片的漣漪,一圈又一圈的四散開來,風聲,雪聲,琴聲,歌聲,笑聲!融匯成獨特的曲調,那激越的旋律,在這灰濛濛白皚皚的天地中,竟形成一個自有的空間,天,地,江水,都發出了共鳴聲,豪邁,快樂,又帶著淡淡的憂傷,「飄遊雲於泰清,集長風乎萬里!」,兩人唱到高興處,更加投入,響遏行雲,清亮氣足的長調衝出而飆起,順浪直下,漂向下游。

    這時候,長鯨幫在江上巡視的人已經發現了風雪中的小舟,想駕船上前驅趕。卻在看到舟上二人的時候,再不能說出一句話,一個撫琴高唱,一個彈劍狂歌,與飛雪同在,和天地江水融為一體,何等氣概?在這萬里江雪飄飛的映襯下,是怎樣一種情景?那罕有的美妙曲調,又是何等的讓人陶醉?

    一曲唱罷,兩人相視大笑,接著又唱了起來,一遍又一遍,一次比一次高昂,一次比一次投入,直到江中孤零零的小島在雪中露出淡淡的影子,方拓才停下手,同寒風一起站了起來。

    「就在這裡吧!」寒風將長劍提在手裡:「你還是趕緊回去,要不然會讓朋友擔心!」

    「你真的要去?」方拓皺起眉頭。

    「當然!」寒風提高音量,轉頭深望了她一眼:「我送你兩個字!丈夫!」

    「丈夫?」

    「不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無愧於天,傲視大地,就是丈夫!」寒風說道這裡,突然笑了起來:「你的朋友來了!」

    方拓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果然,那雪幕裡,真的出現了余家大船朦朧的影子,想來是他們不放心,跟了過來。

    「日後若能相見!當再次與君對天高歌,痛飲百杯!」寒風點了點頭,輕喝一聲,身體沖天而起,向遠方掠去。

    「下次要喝酒啊!」方拓對這那投入江雪的身影喊道。

    「什麼酒?你要喝酒?」這時,余文傑和冷幕白已經跳到小船上,看了看遠處那漸漸模糊的身影,咦聲道:「他是誰?躍了那麼遠竟沒有半點下墜的趨勢,真是好武功!」

    「過客!」方拓喃喃說道,待看見二人更加疑惑的神色,笑了起來:「是一個為情所困,卻堅持正義的過客!」

    「你和他唱的歌?我們在老遠就聽到了!好氣魄!」余文傑搖起折扇:「他要幹什麼?」

    「殺人!」方拓扭頭看向遠方:「為愛情殺人,為公道殺人!」隨即拿起一杯茶,高高舉起杯:「敬你!」倒入口中,吐出口熱氣,將杯子甩到江裡:「開船!」

    「開船?」余文傑不解道:「上那?跟上去?」

    「不!」方拓微笑著:「回去!遠離這裡!」

    余文傑和冷幕白交換了一下眼色,都沒說什麼,默默的搖起櫓,小船逆流而上,離那長鯨幫的小島越來越遠。而方拓自始至終的面對著寒風消失的那個方向,大笑幾聲,朗聲吟唱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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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他光天化日之下殺了長鯨幫主翁百齡在內的三百多人,最後帶著那女人揚長而去,沒一個人能攔得住!」余文傑說的眉飛色舞,手指還在桌子上敲著:「好氣魄,好手段,男兒一生,當是如此!」他顯然心情很好,連著干了好幾杯酒!

    「那女人真是妖怪?聽說是狐狸精,長的一定很美!」冷幕白吃著菜,他對這樣的事情比較感興趣!

    「這世上那有什麼妖怪?」余文傑白了他一眼:「我從來不信那些東西!」

    「是嗎?」冷幕白壞壞的笑道:「那阿拓怎麼會在一個光柱中消失呢?你當時也在場吧?」

    「你,」余文傑要說什麼,卻見方拓走了進來。

    「有酒啊!」方拓笑嘻嘻地坐在他們旁邊,就著壺嘴酒喝了起來,美滋滋地抿抿嘴,又抓起一塊排骨放在嘴裡。

    「你!」冷幕白驚恐地瞪大眼睛:「你不吃素了?怎麼連酒也喝了?」

    「我幹嘛要吃素?」方拓白了他一眼。

    「呵呵!我就說嘛!總吃饅頭對身體不好!連鹹淡都沒有!看你都瘦了!」余文傑笑道:「你從昨天回來開始就一直笑嘻嘻的,心情很好的樣子!遇到什麼開心事情了?」

    「沒有!」方拓搖了搖頭,她的注意力還在酒菜上面,好長時間沒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只是放下了!」

    「放下?」冷幕白不解地問:「你放下什麼了?」

    「佛家不是講究頓悟嗎?和那個差不多,有些事情我突然想開了!」方拓將骨頭扔到地上,又拿起一塊:「真好吃!」

    「那就好!」冷幕白訕訕地說:「你早該想開了!那樣我們也不會這麼累!」那語氣卻沒有多少真誠在裡面。明顯又以為方拓在犯傻!

    「對了!」余文傑興致勃勃地湊上去:「你昨天說的那個路人,可真厲害!不但一個人闖到戒備森嚴的長鯨幫,把幫助殺了,還將一個女人救走了,竟然沒人奈何得了!」

    「是嗎?」方拓揚起眉毛,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她總算放下心來,當下笑得更開心:「那女人也救出去了?」

    「是啊!長鯨幫現在亂成一團了!」冷幕白搖晃著折扇。

    「少爺!昨天借船的那個人回來了!」這時候船老大闖了進來。

    「什麼?」余文傑興奮地站了起來,一下子就閃身不見了。

    「急什麼?」方拓撇撇嘴,又撈起一塊排骨,這才捧著早已經準備好的古琴,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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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依然下著大雪,方拓走出來正好對上寒風那深邃的眼睛。

    「我來請你喝酒!」寒風背著一隻手笑道。

    「好!」方拓點點頭,緊了緊懷中的古琴淺淺一笑:「帶路!」

    「各位,打擾了!告辭!」寒風抱拳施了一禮,就騰身遠去了。

    「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是朋友!」方拓說完這句,也一個縱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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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前一後趕到一個懸崖邊的涼亭。

    「你怎麼還是這種裝扮,還沒看開?」寒風率先坐了下去,對方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兩挺早就準備妥當,那美酒放在爐火上冒著熱氣的小鍋裡,散發著醉人的香味。

    「既是放下了,那瘋與不瘋,男人女人,穿鞋與否,有區別嗎?」方拓笑著坐到寒風對面。

    「是啊!」寒風自嘲的笑道:「我糊塗了!自罰一杯!」說完就自己喝了一杯!

    方拓淺嘗了一口:「好酒!」

    「是好酒!」寒風依舊是那樣爽朗的笑容:「再不喝恐怕就沒機會了!」

    「你要去哪裡?」方拓問道。

    「我要去追若寒,繼續我下面的路!」寒風抬高了下巴:「以後,咱們不會再見面!」

    「那氣氛是不是應該弄的傷感一些?」方拓開玩笑道。

    「我不喜歡傷感!應該高興才是!」寒風玩味兒的說。

    「這個世界!你是我的知己啊!你走了,我能不難過?」方拓眨眼說:「咱們最相像,不是嗎?」

    「哈哈!」寒風抬首望天,灑脫的搖了搖頭:「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接著從懷裡拿出一本小冊子:「這上面記錄了我平生的武學,希望你能在裡面發現什麼!」

    方拓珍重地將小冊子收入懷裡:「我還以為能看到你的若寒呢!」

    「她在等我!」寒風第一次露出惆悵的表情:「也是時候了!」

    「不喝完百杯再走?你說話不算數啊!」方拓強笑道。

    「不了!算我欠你的吧!」寒風斜眼看了看四周:「有麻煩的人來了!」

    「我看到了!」方拓低頭擺弄著琴弦:「一百多號人吶!他們也想留住你!」

    「哈哈!」寒風臉上泛起一抹異樣的紅潤:「昨天他們留不住我,今天也休想!你知道嗎?昨天,他們給我和若寒下了毒!但是,他們留不住我!我們兩人,他們誰也捉不到,一百人?算什麼?」她看了方拓一眼,那是無拘無束,豪爽自在的眼神:「記著嗎?丈夫,真丈夫!」

    「是的!真丈夫!你是嗎?」方拓喃喃說道。

    「我不是!」寒風的聲音低了下來:「我終究是差了一截!你呢?你真的放開了嗎?」說完就微笑著閉上了眼睛,對周圍聚攏起來的長鯨幫眾毫不在乎。

    「你都沒做到,我怎麼能?」方拓手指在琴弦上來回游動著。

    「阿拓!」余文傑和冷幕白趕了過來,對著那些長鯨幫眾呵斥道:「你們做什麼?連我朋友也敢動?你們副幫主呢?」他們是聽到風聲打算趕來通知方拓他們,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被發現了!

    這時候,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對余文傑和冷幕白抱拳道:「馭風公子,惜花公子,若是有所得罪,我先抱歉了,只是,這人」用手指了指背對著他的寒風:「這個人是我們長鯨幫的仇人,我們萬萬不能放過,按照武林規矩,你們和這位姑娘是不是能給個方便!」同時一揮手,長鯨幫眾人的包圍圈更小了,但看清寒風的樣子,不由驚呼出聲來!

    余文傑也走上前來,看了看寒風,深吸口氣,轉過頭對方拓說道:「阿拓!咱們走吧!這件事情咱們不能管了!」

    方拓卻沒有理會任何人,手指微微用力,清脆的琴聲響起,冬天淒冷,在那飄飛的雪花中,傳出悠揚的樂聲,是一首古曲《憶故人》!清新飄逸,使人於空山幽谷的寧靜之中油然而生思念故人之情。但到後來,那原本委婉纏mian的曲調經她改編,竟變得極為清亮明快,恬靜,淡雅!其間似乎滿含著喜悅和快樂!如春日的陽光,連周圍的白雪都漸漸消融,也融化了涼亭四外殺意瀰漫的氣氛。

    一曲彈奏完畢,方拓擺了三個酒杯,將它們都倒滿了酒,舉起第一杯:「第一杯,我敬天,它主宰著歲月,即便它漫長得像流水,能把往事沖的很淡了,但他終究是送來了你我的相會!所以我敬它!」酒杯傾斜,那清香的酒水形成一股細流,注入到地下。「啪!」酒杯撞在涼亭的支柱上,粉碎。

    方拓又舉起第二杯,衝著寒風:「第二杯,我敬你,你是我的知己,雖然相處不到一天,我真的體會到很多東西!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所以我敬你!」說完仰起頭,一飲而盡。

    她又拿起最後那個酒杯,卻沒有再舉起來,反而站起身,來到涼亭之外,在四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最後看了看四面的支柱,抬起一隻手,內力隨心,片刻間,那支柱酒出現幾行渾厚灑脫、沉雄蒼勁的字,上書:「人生百歲誠稀少。此事任誰明曉。相見但開口笑。管甚閒悲惱。四時風月尋常好。放下心腸便了。雖是身難恆少。到底須遲老。桃源憶故人來少。獨佔洞天清曉。追想從前失笑。謾惹閒縈惱。琴書活計端然好。一曲山堂了了。保護胎仙常少。永永依黃老。」

    寫完了,她將酒杯放到余文傑手裡,蹲下身去,抬頭,念了一變,似乎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回身對眾人笑了笑,那笑容如和煦的春風拂面撩人,就在眾人迷失在那美麗笑容的時候,她的臉突然沉下去,輕喝一聲,雙掌大力擊向地面,一次,兩次,三次,那懸崖支撐著涼亭突起的那塊竟然慢慢地震動起來,最後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涼亭,寒風,古琴,直直落入江心。

    「這!」那長鯨幫的中年人見到這樣的情形只能張大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是何等的內力,不過他也不擔心,因為在他們趕來涼亭的時候,寒風就已經坐著斷氣了,他也算是給上任幫主報了仇,這幫主的寶座已經觸手可及了。想到這裡,平緩一口氣,抱拳道:「這位姑娘,能否告知您的名號,要不然在下也不好交代!」他這完全是托詞,只是想知道這赤著腳的神秘女人的身份。

    「蘭若冰!瘋子!」方拓冷冷的回答道,接著就再不理會他,取過余文傑手中的酒杯。

    「呵呵!」中年人訕訕地笑了笑:「在下陳翔雍,為剛才的失利抱歉了!」說完就領著一幫失魂落魄的手下走下山去,不久之後,蘭若冰的大名時隔五年,又一次傳遍天下,不過這一次,是因為她三掌震斷絕壁一角的絕世武功。

    方拓站在已經斷裂的懸崖邊,不管手中滲著的鮮血,再一次高舉起杯:「最後一杯,我敬這江水,願它能順利的帶你找到下面的路!」說完一甩手,那就被打著旋,濺著酒水,順著寒風掉下的軌跡,慢慢的融入那滔滔的江水。

    「咱們走吧!」方拓回轉過身,頭機械似的朝四處轉動幾下,最後將目光落在一臉關切的兩個好友身上:「這裡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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