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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驚蟄 第四十六章 欲歸無道(修改) 文 / 卜印縝

    「阿拓!這是你要的東西,上次太急,沒有弄到!這次特意給你送來!」冷幕白笑了一下,將一個木盒子遞到方拓面前。

    「謝謝!」方拓笑著接過,打開看看:「這就是守宮砂啊!」嘴角卻掠過一抹苦澀和自嘲。

    「阿拓!你真的要用麼?」冷幕白猶豫片刻,擔心的看向她:「這可不像你啊!」

    「都要死了,還在乎那許多,未免顯得較情!」方拓將木盒子小心的放到了懷裡,又取出一個小冊子,交給他。

    「你這是做什麼?」冷幕白皺眉道。

    「這是我默寫的武功心法!一共兩份,一份交給了仙衣,這份本是準備給文宇!」方拓淡淡的笑道:「但我不知道還能否看到他,所以,這一份,想請你代為保管!」看冷幕白要拒絕,又連忙說:「現在你是我唯一能見到的朋友了!我若不交給你保管,恐怕……」

    「你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可以麼?」冷幕白低下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臉色。

    「幕白,你能捎個話麼?我想見見蘇婉!」方拓斟酌好久,才開口道。

    「蘇婉?你要做什麼?」冷幕白驚疑的抬起頭。

    方拓的手摸向腳鐐,苦澀道:「我這樣子,你們還怕我對她不利麼?」她若是有力氣殺人,那釘著木板的窗子和柵欄又怎麼攔得住她?

    「我自然不是擔心這個!」冷幕白的蒼白著臉色道:「可蘇婉她現在對你恨之入骨,恐怕,你見了她,會受委屈的!」

    「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方拓的眼睛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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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你要見我!」蘇婉抱著雙臂站到柵欄前,語氣冷硬到了極至。

    「不錯!」方拓站起來,拖著鐐銬行到柵欄前,怔怔的看向她,輕聲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

    「是問我為什麼要害你麼?」蘇婉挑了挑眉毛,揮手打斷了她的話:「反正這裡也沒別人,我索性就全部告訴你好了!」

    「你……」方拓沒想到對方直截了當的便說出這些,平緩口氣,她才愣道:「你肯告訴我麼?」

    「為什麼不肯?我贏了,現在沒有必要再瞞著你了!因為……」蘇婉的眼睛將她上下掃視一番,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眼中,滿是不屑和嘲諷:「因為你太嫩了,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

    方拓苦笑無語,與對方比起來,她確實遠遠不如。

    「我就告訴你吧!」蘇婉貼近了柵欄,小聲的說:「你聽說過千株毒手袁如眉麼?那是我娘。沒聽過麼?也難怪你,我娘嫁給我爹後,未曾步入江湖一步,現在恐怕還真沒有幾個人知道!雖然她去世的早,我沒有學到她一身的武功,卻得到了她留下的奇藥,逍遙散便是其中之一,無色無味。它能讓人永遠的渾渾噩噩下去,什麼事情也不知道!瘋顛一輩子!你中的,就是這種毒藥!」看到方拓眼中的疑惑,笑了下:「你是不是很奇怪,既然是毒藥,那御醫怎的查不出來?」她擺了擺手,臉上也閃現得意的表情:「當年我娘憑這藥不知道制服了多少的對手,卻沒有一人看出究竟!那些御醫算得什麼?至於你會這般清醒,那也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真的糊塗,你若是什麼都不知道了有什麼意思?我就是要你清醒,親眼看到自己發瘋,殺人,被關起來,直到眾叛親離萬劫不復……」她又將臉靠近一些,陰狠道:「我命令婉茹每天給你下藥,那藥你一天不喝,瘋顛的現象就越是嚴重,而你喝了,它卻會一點一點的蠶食你的意識,讓你一步一步墮入深淵……」她轉頭看了看房間的環境:「怎麼樣?被當作瘋子關起來,還帶上的刑具,這滋味兒不好受吧?聽說你幾個月沒喝藥了,估計,現在清醒的時候短了吧?遺言交待了麼?要不要我幫忙?」

    「我之前也想到了!」方拓的語氣卻是非常平靜,平靜到了不帶任何人類應有的感情波動:「只是,我不明白,我到底那裡得罪了你,讓你如此費盡心機的來對付我!」

    「哪裡得罪我?」蘇婉抓住柵欄,眼中掠過濃重的殺機:「你若是老老實實進入柳家的門也就算了,可你偏偏不識抬舉,裝什麼清高?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我不同柳長風在一起,不是正合你意麼?」方拓冷笑著瞇起眼睛。

    「哈哈!這怎麼能一樣?他越得不到你,便越是惦記著。丈夫睡在自己身邊。想的卻是另一個女人,你讓我怎麼自處?你若嫁入柳家,便不同了。柳長風遲早也有厭倦的一天,到那時,我還是正妻,而你卻只是一個小妾,怎麼對付你,還不是我說的算?」蘇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可惜了,你倒挺會做人的,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還有人惦記你,連那婉茹賤人也會同情你,同我吵了一架……」

    兩道銳利的目光騰空而去,直射到蘇婉的臉上,方拓冷然道:「婉茹是你殺的?」

    「糊塗了不是?她是你殺的才對!當時我聽到也嚇了一跳,你瘋起來還挺可怕的,竟然會殺人!」蘇婉嘲諷道:「其實,就算你不動手,她也活不了多久,被我藥物控制的人,生死還不是我說的算?她竟會什麼都不顧了,可見,你的魅力還真是大啊!我還以為你只會勾引男人呢……」

    「你……」方拓只覺得胸口氣血洶湧,她痛苦的閉緊了眼睛。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怎麼?」蘇婉伸過手來,拍了拍她蒼白憔悴的臉:「其實挺遺憾的,我玩不了你多長時間了,因為很快,你就會完全陷入瘋狂,什麼都不會知道了!」

    方拓咬住牙:「那對來尋親的父女也是你派的吧?只為了你心裡那妒忌,就害了那麼多人?你們孩子的死,只怕也不簡單吧?值得麼?值得麼?」

    「什麼父女,那我可不知道!」蘇婉起先安靜的看著她,後來竟然激動起來:「你還好意思說什麼孩子?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犧牲自己的孩子?我是她娘啊!那孩子對你竟然比我還要親熱,你說,那樣的孩子還要他做什麼?還不如弄死再生一個!」

    「那是你親身兒子啊!你怎麼能這麼狠毒?」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母親,抬起頭,方拓一把拽住面前的胳膊,一個母親,居然下得了這般毒手,是說她對丈夫情深呢還是說她心狠?

    「要說罪魁禍首,也是你……」蘇婉此時的力氣可比她大多了,將手臂抽回,揉著上面的瘀清,半晌,痛哭出來:「誰讓你犯賤,把他們父子的心都給勾去了……」

    方拓胸口疼痛難當,噴出大口的鮮血:「我看你才瘋了,你不是人,喪心病狂。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能怎麼樣?」蘇婉抬手擦乾眶中的眼淚:「你這樣子,還能出來麼?」瞄了眼左右,突然欺近,用極細微的聲音道:「七天後是個好日子,你那小丈夫和你徒弟在那一天要定親了。知道你那徒弟為什麼答應這門婚事麼?因為方大人許諾過,只要她同顧文宇定親,便放你出來,而那時候,你恐怕什麼都不會知道了!怎麼樣?心裡一定不舒服吧?」說著,又拍了拍她驚愕的臉。微微一笑:「你慢慢呆著吧!我走了!」旋即又扯亂了頭髮,臉上也換上了驚惶失措的表情,張口大呼道:「來人啊!救命啊!」喊著便跑了出去。

    方拓平緩過洶湧的心緒,跌坐到了地上,心頭被一股悲哀取代,玩陰謀,自己終究不是蘇婉那女人的對手。這一回,竟是又輸了!她支著下巴,無神的盯著房門。她知道,一會兒便會有人找來的。

    果然,蘇婉沒出去多久,方俊便匆匆的趕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兩人。

    「你們把她的手也銬了,釘到牆上!」厭惡的瞥了方拓一眼,然後對身後的人吩咐道。

    方拓沒有掙扎,更沒有哀求,她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是無用的。

    她怔怔的看了方俊一眼,開口道:「師伯,幾天後便是文宇和仙衣定親的日子了吧?」看方俊驚疑的神色,又笑了起來:「您也不和我說一聲!我怎麼也算女方的親屬吧?」

    「告訴你能怎樣?」方俊冷淡道。

    此時,她的一隻手已經被銬上了鎖鏈,方拓晃了晃,似乎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口說道:「我這不祥的瘋子雖然不能親自去慶賀,但準備一些禮物也是應該的!起碼也得寫副喜聯送他們啊!」

    「怎麼?你不是不同意麼?」方俊有些奇怪了。

    「我想了很久,我這樣子有什麼反對的資格?」方拓歎氣搖頭道:「再說,我即便不同意,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麼?」

    方俊轉過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似乎要在她臉上看出什麼,很久,才歎了口氣:「你能想開最好!」猶豫一下,又道:「過些日子,我便將你送到江南去療養,那裡……環境好,很適合養病!」

    「江南啊!」方拓露出羨慕的神情:「我最喜歡那裡了!」接著嘴角翹起,開心的笑道:「師伯有那麼好的地方怎的現在才說出來?我還以為您要關我一輩子呢!」

    方俊甩了甩手,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見鐐銬都銬上了,便領著人走了。

    房門關上後,方拓依舊維持著那幅笑。很久很久,突然,她搖晃著,蹲下身去,頭與肩膀開始顫動,兩隻手緊緊互扣著,手也在抖。最後她抬起濕糊的臉,兩隻眼睛流出血一樣的淚水,口中喃喃道:「仙衣,你放心,師父不會看著你跳入火坑的……」說著,顫巍巍的從懷中取出天魔珠,苦澀抿住嘴唇:「憐香,到了這份上,你還是不肯出來見我一面麼?」靜靜的盯著那串珠子好久,她失望的收回目光,盤腿坐了起來。

    「看來只好用你教那方法了!」她淡淡的笑了下:「到時候,一定會嚇他們一跳吧!」說著,雙手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半圓,合攏,聚於前胸,一點一點的往下壓,最後落到雙腿上,深吸口氣,她閉上了眼睛。如果有另一個人在場,一定會驚呼出來,因為在方拓的周圍,竟纏繞著一股股黑色的氣體,不,是整個房間都充斥著這種濃黑色的氣體,置身當中,猶如來到黑暗陰冷的恐怖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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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如此過分?」余文傑看著方拓手上的鐵鏈,眼睛再次瞪圓了,若不是冷幕白拉著,就要發作了!

    「到底怎麼回事?」冷幕白轉向方拓,眼中也燒著火氣。

    方拓淡淡一笑,娓娓輕訴道:「我差點發瘋殺了蘇婉,有些懲罰,也是應該!」溫和的語氣如一泊湖水,無風無浪,沒有絲毫的漣漪和變化。

    「你這樣子,怎麼可能?」冷幕白顯然不信。

    「有分別麼?誰會信我?」方拓的語氣終於有了變化,她煩躁的擺了擺手:「好了!別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

    「哎!」余文傑歎了口氣,一下子坐到地上,看了方拓一眼,有些哽咽道:「多日不見,你清減了!」

    「瘦了?」方拓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瘦了好!我還以為這些日子不活動,會變成豬呢!看這樣子,還差一點!」

    「這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余文傑愁道。

    「我是瘋子麼!瘋子除了哭就只能笑了!」方拓隨便回應了一句:「幾天後文宇和仙衣定親啊!你說,將這個髮簪送給仙衣好不好?嘿!這還是嫣玉留下的吶!如此漂亮,她一定會喜歡的!」從懷中掏出一個血紅色的髮簪,仔細擦拭起來。過了一會兒,驀地抬起頭:「到時候一定很熱鬧,你們會來麼?」

    「我不來鬧場就不錯了!」余文傑握緊了拳頭:「他們這樣,將你置於何地?我來找氣受麼?」

    「那幕白呢?你來嗎?」方拓轉向冷幕白。

    冷幕白歎氣苦笑道:「我自然也不會來的!」隨即又說:「方大人如此古板的人,竟然一手促成這門親事,著實古怪啊!要知道,你和仙衣可是師徒。若是都嫁給文宇,豈不是……」

    「你怎麼也不反對?」余文傑問道:「仙衣還是小孩子啊!」

    「我背夫偷漢,不被趕出去就不錯了!更何況,還受著師伯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呢!這時候,我有資格反對麼?」方拓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樣一來,將來他們不會不養我不是麼?」

    這番話,差點沒將余文傑噎死,他一張臉被癟得通紅,咳嗽兩聲:「阿拓,你別開玩笑好不好?你不會這般容易妥協的!」

    「那我能怎樣?我出的去麼?」方拓翻了翻白眼:「我若說句話管用也成啊!」一邊說,一邊蹣跚的站了起來,從書桌上取過一疊寫滿字的宣紙,交到冷幕白手裡:「這個!幫我收好,以後要用到的!」

    冷幕白展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手一抖,那宣紙便掉到了地上。

    余文傑揀起,看了看,面色倒是平靜,瞥了好友一眼,疑惑道:「看你嚇得那樣!不就一首詩嘛!」左手摸上了下巴,搖頭晃腦一番,接著讚歎:「真不錯,雖然哀婉了點,不過,這是難得的佳作啊!你做的?」

    「不是,偶爾看到的!」方拓淺笑,又取笑道:「能看到余老闆弔書袋,真是不容易啊!」

    「你給我這個做什麼?」冷幕白的臉色依舊難看,他將那宣紙搶過來,珍重的收到懷裡:「還有,下次不要寫這種東西了!看著心情就不好!」說完,扯著嘴角笑了下。

    「我不是說了麼?也許很快便能用到了!」方拓摸了摸鼻子,又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道:「對了!文宇定親那天你們不管怎麼不高興,一定要來啊!我想見你們一面!」

    余文傑看了眼冷幕白,無奈的歎口氣,點點頭,勉強答應了!

    冷幕白細細揣摩著方拓說過的話,突地雙目暴睜,直射向她。

    方拓看到了他的表情,神色一黯,接著在嘴角掛起一抹笑容:「幕白也會來吧!是不是?」那目中竟然帶中幾分央求。

    冷幕白的身子震動了一下,眉頭漸漸擰緊,嘴巴張了張,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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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子!吃飯了!」一個丫環打扮的人蹲到柵欄前,打開身旁的食盒,拿出一個盛著米飯的木碗,又取出幾盤精緻的小菜,卻並不遞到方拓面前,反而拿起筷子,將那菜挑一些到碗中,最後竟將那些盤子收了回去,才抿著嘴蓋上了蓋子,瞥了眼柵欄內的人,嘟囔道:「看什麼看?姑娘們照顧你那麼久,這點吃得都捨不得?」說著,將那木碗摔到了柵欄裡,因為力氣用得大了,那碗中的飯菜濺出好多到地面上,她皺了皺眉頭:「這是你的!吃吧!」

    裡面被鐵鏈鎖著的方拓卻並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她嘻嘻哈哈道:「我說,這些飯菜好吃麼?」

    「用你管?你一個瘋子吃這麼好的東西也是浪費!」丫環挑了挑眉毛,站了起來,又呻吟一聲,痛苦的錘了下腰:「跟你在一起真是晦氣,這些天一點力氣都沒有!用這些飯菜補償一下不應該麼?」

    「哈哈!」方拓笑得更大聲了。

    「你笑什麼?真是瘋子!」那丫環瞪了一眼,過了一會兒,卻又蹲下來,瞥了身後房門一眼,將那木碗重新盛滿,還特意放了一大塊魚肉在上面,這一回,很小心的放到柵欄裡:「你吃吧!別掉了!」又嘟囔道:「其實你也夠可憐的,到了這份上還要鎖著你!可你也不要怪我們對你凶!這地方太陰森了,我們也差不多算是被關進來的,哪都不能去,什麼也做不了。誰的心情都不會好!」

    方拓的身子抖了一下,亮澈的眼睛看向那丫環:「如果你信我,這些飯菜,還是少吃的好!」看到她臉上滿不在乎的神色,苦澀的笑了笑,便不再言語。

    「我幹嗎相信你這瘋子的話?要捨不得就直說!」那丫環噘了噘嘴。站起來便往外走。

    等房門關上,方拓才端起木碗,拖著鐵鏈踱到那被木板釘絲的窗戶前,對著碗裡的飯菜吞了幾口口水,歎著氣,將碗從縫隙伸了出去,等收回來,那碗已然空了。她舔了舔嘴唇,重新坐了回去。若說她武力被制,卻怎麼也不會到現在這般虛弱的地步,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便是在她日常食用的飯菜中,加了些疏筋軟骨的藥物,所以,她不敢吃,也不敢喝,只怕再出意外,到時自己的一番努力就白費了!

    又歎了口氣,她將目光轉向身後的牆壁上,望著那密密麻麻的劃痕出神,驀地,從眼睛和耳朵裡竟然冒出股股鮮血,順著頭髮,臉頰緩緩流下,滴到了地板上,她蹲起身,擠了擠眼睛,連忙找來塊布擦了又擦,過了一會兒,見那血不再滴下了,這才長舒口氣,卻又立刻打了一個冷戰,身子抖個不停,她向牆邊擠了擠,蜷在角落裡,雙手緊緊的抱攏住身體,口中還喃喃道:「一天,只有一天了」語音越來越是低不可辨,難以抑制的憂傷痛苦,宛轉延伸出來,溢滿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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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樞密使府,婢僕全體出動,進進出出,招呼來客,雖然只是府內小少爺定親的日子,卻絲毫不敢馬虎。排場也絲毫不下一場隆重的婚禮。張燈結綵,聲樂齊鳴,端的是喜氣洋洋好景象。

    余文傑下得馬車,直接來到站在台階上迎客的方俊身前,抱拳道:「恭喜方大人!小侄奉家父之命,前來給您道喜了!不知道您是否歡迎啊!」嘴上說著恭喜,但那臉色卻冷列異常,是個人都能看出他不滿的情緒。

    「余世侄能來,老夫高興得很,怎麼會不歡迎?」方俊冷冷一笑,接過余文傑身後僕從遞過來的盒子,又拍了拍身邊顧文宇的肩膀:「文宇,還不過來謝謝你余大哥?」

    「多謝余大哥!」顧文宇陰沉著臉,一點都看不出今天是他的好日子。

    余文傑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暗歎口氣,轉向方俊:「方大人怎麼不打開禮物看看?」

    方俊愣了一下,打開盒子,微微皺眉,旋即笑道:「令尊送的禮物太貴重了!老夫實不敢收啊!」說著,便將那盒子遞了回去。

    「怎麼貴重了?這可是小侄親自挑選的!」余文傑笑了下,伸手將那禮物從盒子中取了出來。赫然是一把古樸的寶劍。周圍眾人不由得驚呼出來。定親送寶劍當禮物?未免也太不吉利了,這時,傻瓜也能猜到,這余家的公子是專門來鬧場的!

    余文傑可顧不得許多:「寶劍配英雄!文宇長得儀表不凡,將來肯定會有大作為,這禮物再合適不過了!」

    「你這樣做恐怕不妥吧?」方俊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還要說什麼,他身旁的顧文宇卻一把將那寶劍接了過來:「這禮物我收了!」淡淡的說了聲,竟不理會任何人,逕自走了進去。

    方俊看了他那倔強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轉頭正好對上余文傑那寫滿複雜情緒的眸子,勉強道:「賢侄,裡面請吧!」

    余文傑收回目光,輕聲地說道:「方大人,文宇可比你強多了!」說完哈哈大笑,抬腿邁入大門.

    等到了大廳,余文傑勉強笑了笑,走向角落中低頭不語的冷幕白,剛要開口打招呼,外面卻傳來一陣喧嘩聲,緊接著,便是幾聲女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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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送寶劍的應該是秦王,但我之前的考慮有些不周全,而且,蘭若冰的身份不是和現在便抱露出來!便做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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