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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驚蟄 第三十五章 世事本如此 文 / 卜印縝

    「師兄!熱鬧了!」

    方拓心事重重的跨進院子,顧文宇就迎面趕來,拉著她就往裡面跑。

    「什麼事情?」方拓驚道。

    「冷大哥的師父竟然找到這裡,現在和咱們對上了!」顧文宇有些幸災樂禍,邊跑邊說:「那老頭真厲害,這樣都能找到!」

    「瘋劍客?」方拓眨眨眼:「等等,等等!冷幕白不是住在余文傑家麼?怎麼跑這裡來了?」

    「他逃難逃到這裡的!」顧文宇停下來指了指前面:「你看,就在前邊!」

    「真的啊!」方拓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冷幕白神態萎靡地跪在一個頭髮髒亂的老人面前,而余文傑。方俊,白仙衣他們站在一旁,卻誰也沒說話,場中只能聽到那老人粗狂又略帶氣憤的聲音:「你個孽徒,我要將我一生所學教給你,有什麼不好?說,你到底接不接我的衣缽?」

    聽到這句話,方拓險些笑出來,這年頭,還有人逼徒弟學自己武功的,這師徒倆可真怪。

    這時候,場中的冷幕白頭也不抬,兩臂垂著,木然的跪在地上:「不接!」兩個字,冷冷淡淡,不含任何感情。

    「你!!」瘋劍客氣得直抓自己的鬍子,那原本就不整潔的鬚髮被他弄得一塌糊塗,亂糟糟的:「怎麼有你這種不孝徒弟?我,我……」

    「師父!」冷幕白此時再沒有當初那神采飛揚的模樣,他抬起頭,臉色蒼白:「徒弟曾發毒誓,今生再不用劍!您就不要逼我了!」

    「我當初見你可憐,供你吃,給你穿,還叫你武功,怎麼?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要我這個師父了?」瘋劍客說著竟然像怨婦一樣抹起眼淚來:「老子平生就兩個徒弟,你師弟一心從文,最後怎麼樣?武功不高,讓人給宰了!宰了!」後面那「宰了」兩個字他幾乎是用吼著說出來的:「你,你,你……」他連說幾個你字,似乎是接不下去了,轉頭看看,猛地抽出背後的長劍,手持劍刃,將劍柄沖徒弟遞了過去:「這不比你那破扇子好?你天生就是練劍的,沒了劍,你什麼也做不成,聽話,只要碰一下,師父壓箱底的武功,不,是一身修為,全是你的!你碰啊!你碰啊!」

    可惜,無論他怎麼勸,冷幕白就是不為所動,瘋劍客看他這樣,一把抱住徒弟,口帶哀求道:「師父求你,用劍吧!啊?」

    看到這裡,方拓實在不忍心,想要勸說幾句,肩膀卻被走過來的師伯方俊抓住了:「這是人家師門內部的事情,別人不能插手!」

    「可是……」方拓想要反駁什麼,卻對上方俊那冷厲的目光,她的心一抖,轉頭看了看快要痛哭的瘋劍客,一直盯著地面的冷幕白,讓這兩人就這麼耗下去?不成!想到這裡,她掙脫開方俊的手,大步的走向場中心。

    瘋劍客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來,正好見到方拓。大吃一驚,那劍脫手掉到地上:「你,你!」

    「前輩!」方拓小心地貓下腰:「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誰知瘋劍客竟然再不理會徒弟,驚叫一聲,跳上屋頂,轉瞬間就消失不見。

    「這人!」方拓撿起地上掉落的寶劍:「還劍客呢,連劍都不要了!」

    「瘋劍客!不瘋怎麼叫瘋劍客呢?」余文傑插口道:「早知道別人一說話就能讓他走,我早就喊百八十人來助威了!真是!那老頭在這裡可真不自在!」他邊說邊扶起了冷幕白:「我說你還堅持什麼?早依了他,你早就是絕頂高手了!」

    冷幕白苦笑不語,面容慘淡。

    「冰兒!」方俊對方拓的舉動非常不滿,卻礙於其他人在場,只得無奈的歎口氣,然後忿忿的甩手而去。

    方拓咬咬嘴唇,也跟著歎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沖冷幕白強笑道:「幕白兄,你是不是得給我們一個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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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七歲開始練劍,十七歲成名。以後就接連挑戰各大劍手,一年間,喪生在我劍下的人不計其數!」冷幕白眼睛緊緊盯著桌上的酒壺,他的聲音裡滿是痛苦和無奈:「就在我一直以為,我的生活就應該是那樣,為了追求武道,一切都可以捨去,良心,人性什麼都可以不要!誰知道,那一年,發生了一件大事!」他仰頭將杯裡的酒倒入口中,似乎他吞下的不是酒,而是過去那段辛酸的回憶,一手持杯,顫抖著,形成一個獨特的姿勢,好似在懺悔。

    方拓一言不發的給他斟滿了酒,她知道,這時候,酒才是最好的調劑品。此時的房間,只有他們兩人,余文傑不想小孩子聽到冷幕白的經歷,所以帶著顧文宇他們出去逛街了!

    「那一年,那一年……」冷幕白的瞳孔,放大,再放大,他盯著的酒壺似乎成了一件異常恐怖的東西,讓他的身子整個顫慄起來,狠狠的倒了口酒:「有一個在成都府相當有名的劍客,人稱快劍的傢伙,他有一個美麗的妻子,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兒!那一天,我的戰書到了!那快劍竟然因為妻女的關係,退卻了!」他抬起頭,看向方拓:「你知道,那時候我的戰書是沒有人能夠逃避的!雖然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是他們給了我一個外號,閻羅劍!閻羅劍!我的戰書就是閻王貼,和我決鬥,輸了,死!逃,更要死!約戰那天我等了很久之後,很生氣,所以,我就追了上去!他們太傻,以為單純的逃跑就能逃過閻羅劍的追殺,哈哈!」他突然大笑起來:「我追上去,先殺了他的妻子,又殺了他的女兒!」說著說著,冷幕白竟然哭了起來:「3歲的小孩!在我的劍下苦苦掙扎,是的,苦苦掙扎,我沒有一劍殺死她,我要用這個小女孩逼她父親和我比武,我先斬了她的右臂,再……」他顫抖的手又拿起了酒杯。

    「幕白兄!」方拓皺起眉頭,伸手摀住了那酒杯:「你喝多了!」

    「我沒有!」冷幕白啪的拍響了桌子,將臉湊到方拓的眼前,咬著牙狠狠地說道:「那快劍終於和我決鬥了,那一場,我敗了,可是他沒有殺我!」他喘著粗氣,呼吸異常的急促起來:「他說:『我可憐你,你是個可憐人!』說完,他就抱著妻子的屍體和只剩半口氣的女兒,走了,以後再也沒人見過他,他竟然放過我這個仇人,走了!」他頹廢的坐了下去,身體壓得很低,將臉埋在了桌子上。

    方拓長長的歎口氣,這個時候,她實在不知道怎樣安撫冷幕白,她後悔,不該提起這件事情啊!

    「我一直躺著,想了很久,很久!」冷幕白突然直起身子,這一次,他的語氣神態都是異常的平靜,完全不似先前那副樣子:「我決定重新做回我自己!我就找到了我的師父……」他突然笑了起來,那是解脫般的笑容,浮現在他那俊美的臉上,是那麼的和諧柔美,像一抹春風,掃平了這個空間所有的陰謐和昏暗,陽光透過窗子灑在兩人之間,屋子又亮了起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亮堂:「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的師父可是很嚴肅的,聽說我要放棄用劍,非得和我比一場,只要我能傷到他,便依了我。在華山,我傷痕纍纍,卻還是刺傷他一劍,從此,我再不用劍,這世上少了閻羅劍,多了個惜花公子。而我的師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就有了瘋劍客這個稱號!」

    「那你想開了嗎?」方拓也跟著舒了口氣。

    「還差一點!」冷幕白神秘的眨眨眼,嘴角的笑意更是迷人:「說實在的,我師父那修為我還不在乎,現在只是不想用劍而已!惜花公子!多好的名頭,我的紅粉知己遍佈天下,不必一生追求武道那死氣沉沉的日子更快活?」

    「真的嗎?」方拓有些懷疑。這人變得也太快了點!

    「你愛信不信!不過……」冷幕白白了她一眼,又喃喃說道:「我想,萬不得已的時候,我還是會用劍的!」這句話更像是自己對自己說的!說完這句,他就只是直愣愣的看向窗外,似乎那裡有什麼美好的事物在吸引著他。

    方拓淺淺笑了一下,也不再說話,跟著他看向窗外,她發現,外面的世界確實很美,即便是冰雪覆蓋,也總有春暖花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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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沒個人都有難以啟齒的秘密吧!那樣的人,竟然會有如此悲痛的過去。」方拓枕著雙手躺在屋頂的瓦面上,抬頭看著天上如勾的月亮。她又想起冷幕白白天的表現。

    「你又在發什麼感慨?」一道清朗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你不也是沒睡?」方拓抬高眼睛,讓冷幕白那瀟灑俊逸的身影倒著投在自己的瞳孔上:「你師父不是出城了麼?你怎麼還賴著不走?想白吃白喝啊?」

    冷幕白笑道:「可是你師伯非要留下我討論什麼古玩字畫的!」他坐到方拓的旁邊:「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如此小氣!才住一晚,你就想趕我走了?」說完還做作的歎口氣。

    「你可以去找那些紅顏知己啊!」方拓被他的話逗樂了:「她們會很高興招待你的!總好過在這裡呆著無聊!」說實話,樞密使府可有夠沉悶的,什麼都有規矩。

    「商女無情啊!」冷幕白也學著她的樣子躺下來:「如果我給她們銀子,想來她們會更高興的!」

    「你不是有很多錢嗎?」方拓轉頭看向他:「商女無情?這話可不像是惜花公子會說的啊!」

    「人總有厭倦的時候!」冷幕白看向天上隱在月光中的那幾片雲彩。

    「厭倦啊!」方拓歎口氣,仔細研究起月亮旁邊那一圈圈的光暈:「我對什麼事情都厭倦,可又不得不面對!是不是瘋了才能擺脫呢?」

    「有些事情是逃不開的!哈!你還在這些做什麼?」冷幕白舔舔嘴唇:「我還以為你真的想開了!」

    「想開了!不等於忘記啊!」方拓猛咳起來。

    「你可要注意身體啊!」冷幕白關心道:「明明身子不好,卻還是在這裡吹冷風!」

    「武功是拿來做什麼的?」方拓坐起身,朝好友撇了撇嘴。

    「這話到不假!」冷幕白苦笑一下,伸展開雙手:「可也不能隨便折騰啊!」接著他也坐了起來:「對了,看白天的情形,我師父似乎很怕你,你一出面,他就跑了!」

    「怎麼可能?」方拓哂道:「我有這麼恐怖?」

    「也許你像什麼人也說不定啊!」冷幕白想了想,意味深長的說道。

    「像什麼人?」方拓愣了一下,手摸向胸口,也許該好好問一問才是。

    冷幕白好笑的打量著她:「也許像我師父的舊情人!要不然他怎麼看到就跑?」話中滿是調侃的意味兒:「不過你可以利用這點,也許,這樣你的輩分可就大了!我還得改口叫你師娘呢!」

    「你說誰?」方拓無聲地笑了兩聲,接著抬起拳頭:「找死啊?敢這麼說我?」掄拳就砸想冷幕白的胸口:「看我的鐵砂拳!」

    「啊!」冷幕白應付似的攔住她的手,口中裝模作樣的慘叫一聲。

    「嘿嘿!」這麼一來,方拓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又掄起另外一個拳頭,想要砸上去的,胸口卻覺得煩悶,一個不注意,便趴到了對方的身上。

    看著冷幕白突然漲紅的臉,方拓覺得尷尬,訕訕一笑,剛要起身,卻聽得底下一聲爆喝:「你們在做什麼?」他們的動作一下子僵在那裡。

    轉頭一看,師伯方俊正一臉怒容的望著這裡,臉上的肌肉還在微微顫動著。

    方拓和冷幕白對視,接著不約而同的歎息一聲,輕輕的說道:「這下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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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拓站在書桌前,執筆的手卻久久沒有落下,她現在可是滿懷心事阿!

    她心裡有些慶幸,師伯又被叫到皇宮去了,昨晚沒找自己算賬,那可算是最大的失算,自己興許能躲過一劫,如果他被皇帝老兒為難的夠嗆更好,那樣就沒工夫找自己了!冷幕白估計要卷包袱走人了,也許短時間內會成為府中最不歡迎的人,真可憐!她歎口氣,又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宣紙上。

    剛畫完一幅畫,婉茹便推門而入,將茶水放到了桌上:「姑娘,喝茶吧!」

    「我都說不要你伺候我了!」方拓看到她,溫和的笑了一下,接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

    「這是我的本分啊!」婉茹一邊說著,一邊將桌上床上隨意擺放的書本收攏起來:「還說不用我!可你看,才幾天功夫,這房間就亂成這樣了!」

    「那,那些東西我自己會收拾的!」方拓有些不好意思,這幾天也沒顧著收拾房間。「我來吧!」她走上前,也跟著收拾起來。但是,她雙手接觸書本的剎那,身子突地頓住,眼神間更是多了份恍惚。額頭上,冷汗也冒了出來。

    「姑娘,您怎麼了?」婉茹看著她問道:「不是又……」

    「沒什麼!」方拓的眼中稍微恢復了神采,搖晃著頭,扶著椅子坐下:「也許是太累了吧!」心中卻一陣戚苦,又是這種煩人的感覺,又是這種迷糊頭痛。這幾日一切正常。她還真忘了自己是個「瘋子」呢!

    「這裡就有你收拾吧!麻煩你了!」她苦笑,看來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瘋了。

    「那就我來吧!您好好休息一下!」婉茹嫣然一笑,又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口中勸解道:「姑娘還是不要看這麼多的書了!很累眼睛的!畢竟,你的病還沒好!」

    方拓自嘲的撇了撇嘴。

    這時候,房門又被推開,卻見方俊沉著臉走了進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冰兒,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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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我不會叫你來了吧?」方俊冷冷的看向低頭喝茶的方拓,神色間竟有著幾許厭惡。

    方拓抬眼看了看師伯,又將頭低了下去,這時候,還是少說話為妙!

    方俊指著吳蓮的靈位,緩緩說道:「我的面子你可以不給!你姨媽的恩情和養育總不能不顧吧?」接著他的話越來越急促,口氣越來越嚴厲:「你還不跪下!」最後這一聲幾乎是用吼著說的。

    方拓猶豫了一下,終於面對靈位屈膝跪了下去。

    方俊走回座位坐了下來:「你在江湖上怎麼任性胡來我都不管!」他怒不可遏地用手指敲打著椅子扶手:「但在這京城,你就不能如此淫蕩胡鬧!」

    「淫蕩?」方拓猛地抬起頭,惶恐的睜大眼睛,她的聲音在發顫,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一向作為竟然會和這兩個字掛上鉤!

    「當初你姨媽臨死的時候,再三告誡,為了讓你闖蕩江湖更加方便,在文宇成年之前,絕不能將你們的關係宣揚出去!」方俊忿然的一揮手:「沒想到你卻如此胡鬧!」他的目光漸漸冷峻:「竟然在屋頂上和冷幕白那個花花公子做出那等羞人的醜事!」

    方拓的身子攤了下去,這時候,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情況。

    「你將文宇至於何地?將我這個師伯至於何地?將你姨媽至於何地!」方俊嚴厲的目光審視著她,口中厲聲喝道:「你這不是淫蕩是什麼?」

    方拓倍感屈辱,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弄到這個地步,她的眼睛望向地面,過了一會兒,她仰起頭,靜靜的問道:「師伯所說的那個花花公子,是我的朋友!我自認為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情,更沒有對不起師伯,對不起姨媽!有何過錯?」聲音很平靜,但眸子卻是空洞沒有一絲色彩的,第一次見識到古人的這種世俗觀念,就給她重重的一擊,讓她喘不過氣來。

    「還說沒有?」方俊站起身,將椅子狠狠的甩在地上,怒聲斥問:「昨天我可是親眼所見,難道還有錯?」

    方拓也按耐不住站了起來,她用足所有的力氣,彷彿是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打碎那樣朝前方猛地揮了揮手:「就是錯了!」

    「你那是什麼態度?有這麼對長輩說話的嗎?」方俊滿臉霜氣,語氣更是冷的像冰。

    「師伯錯了!」方拓挺直了腰身:「真相面前,無分大小!」她的臉上掛上了一層漠然,眼睛卻緊緊盯著方俊的神色,過了一會兒,那眼裡灰濛濛的霧氣不見了,眸子澄澈起來:「師伯啊!昨晚太黑,您到底看到什麼了呢?」

    「那種醜事你還有臉提出來嗎?」方俊陰沉著臉,對於她的態度,他是怒從心起:「過去的你雖然頑皮,但還算是聽話尊敬長輩,怎麼出去幾年,變成這個樣子?」

    「醜事?」方拓笑了,那是嘲諷的笑容:「同朋友玩鬧怎麼會成了醜事?」她的語音不高:「人生在世誰沒有幾個感情深的朋友?」

    「算了!」方俊看了她半晌,接著歎口氣:「我不想在這件事情糾纏下去!也許我真的老了!」他轉向吳蓮的靈位:「面對這你姨媽的牌位,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今後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我的事情不用別人來插手!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不為自己活一把!太不值了!」方拓咬住嘴唇,緩緩說道。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方俊抬頭望向屋頂:「你的這些奇怪思想不知道哪裡來的!你可明白?無論你和冷幕白有沒有事情發生,若讓別人看到,你的名聲都毀了!」

    方拓不由冷笑:「名聲?我何嘗在乎過這些玩意兒?」

    「你不在乎!」方俊猛地轉身,面向她走了兩步:「你是不在乎,文宇可在乎,我這個師伯也在乎!」

    方拓苦笑搖頭,外面人的風言風語她完全可以不管,但親朋好友施加的壓力她真的能適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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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拓走出房間,幽幽長歎口氣。心情煩躁之極。瘋病的困擾,方俊的逼迫,身份的尷尬!讓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你在這裡啊!」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方拓抬頭,正好看到余文傑那帶著燦爛笑容的臉。

    「走!快去換衣服!」余文傑走到近前,拍了下她的肩膀。

    「換什麼衣服?」方拓楞了一下。

    「你被你伯父訓了吧?」余文傑看了看四周,小聲道:「幕白都跟我說了,他被攆出去,估計你更是不好過!這不?我帶你出去找點樂子!」接著哈哈大笑:「你愣什麼?還不去換衣服?」

    「去哪啊?」方拓也笑起來。

    「你不是吵著要看我的新娘子麼?咱們就去找她!」余文傑擠了擠眼睛。

    「找你『老婆』還用我換衣服?」方拓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很正常啊!

    「換男裝!」余文傑白了她一眼。

    「哦!」方拓了然:「你是怕,我跟你在一起引起她的誤會吧?明白明白!」

    「什麼明白了?」余文傑的音量也提高了,瞪著眼睛道:「我會在乎這些?你以為我要帶你去哪?去參加汴京詩會!」

    「你老婆在那裡?」方拓驚愕道。

    「什麼老婆不老婆的!這還不是呢!」難得的,余文傑臉上多了絲紅潤:「她可是京城才女,自然會出現在那裡!那裡可是名士聚集的地方啊!據說當今允許參加的女子就她一個,你若是不換男裝,還真進不去呢!」

    方拓聞言,先前的鬱悶也一掃而光。哈哈笑了一聲,便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汴京詩會,很讓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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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告:本文到此,已經算是修改完成了!哈哈!下面的內容是全新的。大家要真的還是覺得舊版比較好的話……那我就真沒折了!

    以後,除了極少部分必要的情節外,正式版同舊版不會再有交集。

    前幾卷主要是描寫方拓的心路歷程。所以,主角會比較淒慘。

    什麼?第三卷就夠慘的了?那算什麼啊?我撇嘴!前三卷只是她自己折磨自己而已,後面才叫厲害的呢!通過近段時間的摸索,我又學會了n多虐待主角的招數。哈哈(某人陰險的笑!)我要讓她眾叛親離,萬劫不復……算了,到時候再說吧!至於說第一章列出來的那些片斷,有人說比較「不愉快」,其實也有「愉快」的情節,不過那時候沒想好,現在想好了,我也不打算放出來,大家還是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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