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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雍州風雲 第六十三章 指揮楚漢如旋蓬(下) 文 / 姜尚

    吳晨此時也已看到遠處升騰的火焰,他對雲儀、梁興的能力知根知底,見到火起自然一點兒也不驚訝,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餚山山巔。

    陽光沉入西面的西峽塬,暮色低垂,唯有那不知名的山巔上仍有一絲餘光,像是一支長劍,刺入灰沉的天空。灰沉的天空夜幕逐漸低沉,終於陽光完全斂入地平線下,夜幕垂落,天地一片黑沉。

    山巔的烽火始終沒有點燃。

    張晟從方纔的喜悅不禁,到失望錯愕,這時再忍耐不住,破口罵道:「沒膽鬼,老子就知道你奶奶的夏侯惇臭王八是屬烏龜的……」

    吳晨凝望天際,夜色中餚山和函山似乎已融為一體,層層疊疊遮擋在西面的地平線處。心想,依夏侯惇的個性,他是寧死也不會向自己示弱的,他這次不出,自然是有人向他曉以利害。心知如果這次能引誘夏侯惇出擊,自己率軍和黃忠兩面夾擊,不但可以攻下函谷,也解了兩面夾擊的窘境,目下卻只能趁曹仁遠來無備,先擊破他的前鋒,解開當前的困境,然後再想辦法攻取函谷關了。從樹巔躍下,傳令道:「啟程。」

    隱蔽在林間山地的兵士從藏身處趕出,在林前匯聚,「啟程」的號令由一傳十,十傳百,迅速傳遍大軍。吳晨再向一旁的任曉揮了揮手。任曉會意,擺手間,十餘名斥候從身後躍出,迅速奔向東面。

    張晟從樹冠上跳了下來,愕然道:「明公要率軍去何處?」吳晨道:「你走後,咱們曾抓到曹仁的斥候。」張晟更是驚愕:「曹仁?他不是屯駐在汝南的麼?他的斥候怎麼到咱們弘農來了?」吳晨接過親衛遞上的馬韁,躍上馬背,淡淡地道:「去年七月,劉表曾下令劉備率軍出宛葉,曹操不得已親自率軍至西平前去彈壓。劉備撤軍之後,曹仁在汝南的大營也跟著向西北後撤數十里,幾乎撤到許都附近。當時我以為這種佈置只是為了讓曹仁就近拱衛許都,防備劉備率軍偷襲,此時想起來,應當就在那時,曹操就有心引誘我軍出河東,因此將曹仁後撤,明著拱衛許都,其實是防備我軍從餚函出兵。」

    張晟驚異道:「將曹仁後撤,曹司……曹老賊就不怕劉表再出兵宛葉麼?」吳晨解釋道:「曹操一定是和江東的孫權有了盟約,由孫權出江夏攻劉表的腹背。如此一來,即使劉表看到我軍和曹操打的熱鬧,想趁機漁翁得利,但被孫權牽制也是有心無力了。」張晟茫然道:「孫權?那是什麼人?」

    吳晨暗歎此地消息的閉塞,張晟身為曹軍統領,竟然連虎踞江東的霸主也未曾聽說過。轉念一想,若非由黃忠轉述江東發生的事,自己又何嘗不是對遠在數千里之外的事杳無所聞?若不是多了數千年的知識,恐怕遠在黃河的自己也是不知這世上會有孫權這號人物,因此也大可不必因為張晟不知孫權而大驚小怪。笑了笑,解釋道:「孫權是孫策的弟弟……」話說出口時,心中已然後悔。孫策被譽為「江東猛虎」,但事跡也多在長江以南,張晟既然不知孫權,那多半也是不知孫策了。果然,就見張晟聽到這話後,臉上神情更是茫然,吳晨笑著補充道:「這兩人都是孫堅的兒子。」心想關東群雄圍攻董卓時,孫堅戰功纍纍,威震關西,想來張晟應該聽說過他。

    張晟哈的笑了出聲,道:「孫堅?這個人我識得的。」吳晨微微笑了笑,心道:「終於說到一個你認識的人了。」催動戰馬,沿山路向東而去。

    張晟催馬跟上,說道:「聽說當年關東群雄討伐董卓時,就是這位孫堅連敗董卓大軍,嚇的董太師火燒雒陽而逃。聯軍破裂後,傳聞他隨袁術去了南陽,之後就再沒有他的消息了。」吳晨道:「他隨袁術攻取南陽時,被流矢射死……」張晟驚道:「他……竟然死了……」吳晨好奇地道:「元灝似乎對此人很感興趣。」張晟面色一紅,道:「好容易從明公處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原本想和明公多談談的,沒成想還是早死了的。」言下之意,談起孫堅只是為了增加吳晨的談興而已。吳晨自是一聽就明白,笑道:「其實,我對他也所知甚少,知道的,也就是他被流矢射死,而他的對手就是荊州牧劉表,因此孫權和劉表兩人是世仇。去年曹操彈壓西平時,劉備曾短暫和其對峙,不久卻忽然撤軍而去。當時我還曾一度疑惑,後來聽說是因為孫權在修養生息四年之後,突然出兵江夏,劉表為免兩面受敵,所以主動撤軍了事。」

    說到這裡,吳晨心中忽然一動。尋思道:「如果我的推測無誤,曹操決心對安定動手前,先聯絡了孫權,從腹背牽制劉表,繼而將曹仁後撤,以示絕無偷襲荊州的念頭,安撫劉表。劉表既然無後顧之憂,那麼孫權如果想趁曹操和我交戰時突襲徐州,劉表又豈能坐視?曹操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割據一方的兩大勢力相互制約而動彈不得,心思和手段當真縝密的可怕。」再想想目下的情勢,若有援軍和自己呼應,兩處夾攻曹操,又怎麼會讓曹操如此從容的調轉兵力,而不虞其它?自己對天下大勢的理解和影響上,與這位曹司空曹大人相差的距離實在是不可以道理計。想得更深一層,不由得更是心驚。放眼天下,誰又能成為自己的盟友?袁尚和袁潭相互牽制,高幹投向曹操一方,劉表和孫權相互攻伐,張魯、劉璋則是另一對冤家。

    想到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玩弄天下群豪於鼓掌之間,眾人雖然桀驁不馴,以漢賊之稱嘲諷曹操,卻又不得不聽從他的擺佈,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其中之一?想到這裡,不由得苦笑不已。

    夜風從西面刮來,夾著濃濃的水汽吹拂山路旁側延綿無盡的櫟樹,枝葉交錯,沙沙作響。山路迂轉中,林木深處隱隱透出燈火,該是一處聚居的村落。風吹樹搖之際,一片安寧和逸。

    張晟指著林中的燈火道:「這村名南山村,因為在南山腳下得名。」再指了指前面一處大山,道:「那處就是南山了。」

    那山相當巍峨,總有數百丈之高,只是夜幕低垂,星月未現,遠遠望去,只能看到些黑沉沉的輪廓。

    這時,樹林拂動,嘩的一聲,一人從林中走了出來,拱手稟道:「稟明公,沿山路繼續向前,有條澗水,寬約數丈,水流很急,過去需要鋪橋。」張晟搶著道:「這條澗水名南山溪,村子汲水灌田都靠它。其實要過去也不需架橋,從這裡斜穿樹林,樹林與村間就有一座石橋,過了石橋,就可以繞開南山溪了。」吳晨笑道:「元灝竟然對這一路如此熟悉?」張晟扭捏道:「卑職的家裡人是曹陽人,從這村子向東再走十里,便是她家祖屋所在。卑職任職軒轅關,時常來往於曹陽於弘農城之間,這條路是經常走的。」

    吳晨笑道:「原來如此。」向斥候揮了揮手,道:「就從村子走吧。」取出懷中的地圖看了一眼,道:「這地圖上只標注了曹水,倒是沒有標注南山溪。」張晟笑道:「明公有所不知,這條山溪平時水流並不湍急,前幾日金門一帶大雨如注,上遊山嶺溪流暴漲,匯聚到下游後才有這般威勢。地圖上不標也就毫不稀奇了。」

    金門位於熊耳山與餚山之間。南雒水從秦嶺的塚領山發源,穿雒南,過盧氏,經宜陽、河南,再從雒陽城中穿而過,至五社津匯入黃河。金門正在雒水中游,弘農郡的南側,因雒水穿行,兩山夾峙如門而得名。

    吳晨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麼,就聽得前方遠遠傳來數聲尖銳的鳥鳴聲,那是斥候發現情況有異的訊號,身旁的兵士不等吳晨吩咐,已紛紛佔據林間樹叢的高處。

    村中燈火忽然熄滅,衣袂破空聲從村子的方向迅速響起。吳晨縱身躍上一處樹梢向東望出,濛濛夜色中,就見前方一點火把光從東面的平原迅速奔了過來,村中的衣袂飄動的聲音卻向東南面的南山奔了過去。那火把光來的極是迅急,迅速奔進村中,戰馬飛奔踢踏碎石小道的聲音利箭一般躥進耳中。

    尖銳的鳥鳴聲叫得更加響了。那名騎士驀地一拉馬疆,戰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那騎士停在原地似乎聽了聽,忽地嘬唇忽哨,正是安定兵士互相聯絡的哨聲。吳晨心中一定,情知是自己人。來的這麼急,一定是有關前方贏天和曹仁大軍接戰的消息。便在這時,腳步聲響,數人快步向這處走來,看身形正是任曉。吳晨躍下樹梢,迎了上前,就見任曉面色凝重,見到吳晨,低聲道:「這是咱們追蹤那兩名曹軍斥候的探子之一。」那名探子左手駐地跪倒,稟道:「參見大帥。」聽口音和稱呼便知此人來自漢陽。吳晨道:「不必拘禮,你們跟著曹仁的兩名探子,發現什麼異常了麼?」

    那名探子道:「那兩人狡猾異常,一直領著咱們在山路上轉。但咱們跟的非常小心,那兩人轉了數圈後沒有發現有人跟隨,就奔向這處村子,咱們三人埋伏在林外,原本是想一直跟下去,但方纔那騎來時,兩人突然吹熄燈火,咱們沒能跟上,讓他們跑了。」吳晨道:「他們是向南山方向跑了……」心中忽然電光一閃,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一直有些疏忽的事,但那念頭只是閃了閃,還沒有理清思路時,一名斥候領著一名兵卒穿林而出。

    那兵卒右臂駐地,右膝虛跪,躬身稟道:「贏護軍在曹陽附近遭遇曹軍前鋒,此刻已按明公所囑向陝縣方向撤離……」話音未落,黑沉沉的天空中亮光猛然一閃,一道火舌從南山蒸騰而起,在狂風中扶搖直上。眾兵士猛然見地上突然多了一道身影,都是駭然回頭。便在這時,離南山更遠的一處山峰上,一道火光沖天而起,跟著又是一道,從更遠的山巔疾衝上天。片刻間,火光已水波紋般向東面黑沉沉的天際疾掠而去。

    任曉、張晟齊聲驚呼:「烽火……」

    吳晨凝目望向遠方黑沉的天際,身後的狂風將戰袍逆卷在身上,兩條袍袖被風扯著獵獵狂舞。其實自見到曹仁的四名斥候時,吳晨就一直在想,曹軍的斥候不先到弘農城與曹干聯絡,卻先到山腳下,莫非真有人能推算出自己的行軍路線?如果真是如此,卻為何沒有大軍在山路出口處埋伏而僅派出幾個斥候?直到望見山巔上的烽火,恍然明白。無論是隴西還是雍水之戰,己軍都是通過山間密道出其不意出現在敵軍側翼,曹仁對此深自忌憚,因此在大軍穿越熊耳山與餚山的途中,凡有山路通向平原的地方,預先派斥候在山顛堆起柴草,用烽火傳警。那四名斥候正是要登上餚山山巔設置烽火台,卻恰好與穿山而過的大軍相遇。與黃忠商議如何協調兵力時,就是相約以烽火傳訊,只是與曹軍斥候遭遇的太過突然,因此一時沒能察覺那四人的真實目的。此時烽火點燃,曹仁必然會知曉自己所率主力的位置,贏天的疑軍自然也難以起到牽制和吸引敵軍的作用。

    遠處一道亮光直飛天際,映襯著遠方的天空中滿天烏雲潮水般洶湧滾動。片刻間第二道亮光疾飛而起,流星般直衝天空。便在這時,南山山巔上一直羽箭直衝高空,箭首的火焰在狂風中獵獵搖曳,墨黑的天空中疾走的風雲盡入眼底。

    吳晨望著那支不住升高的火箭,情知經過此番問答,曹仁必定已經知道自己所處的具體位置,必定會率軍全速趕來,即使立刻率軍原路返回,曹仁仍可通過發射火箭,下令函谷關的夏侯惇出擊。腹背受敵,率兵逃竄,必然是全軍覆沒的結局。

    霍然轉身後望,就見天地之交一點光暈在沉沉夜幕中不住閃爍。從方位來看,正起自函谷北側的西峽塬。顯然夏侯惇在西峽塬也設有烽火。烽火一起,身在函谷關的夏侯惇自然也會知曉此刻自己與黽池方向來的援軍對峙的戰報。

    就在這思慮之間,風刮得愈加猛烈,吹得火把上的火焰直飄出數尺,身側的山林瘋狂搖撼。吳晨沉聲道:「元灝,你看到的所有地圖,是否都沒有標注南山溪?」張晟道:「沒有,肯定沒有。」雖然此刻牙關有些打顫,但語氣卻是異常堅定。吳晨長吐一口氣,道:「好,這次咱們就賭上一賭。走,到前面去堵曹仁。」

    號角聲中,大軍迅速啟程。張晟熟門熟路,引著大軍從村南的一處土坡繞上一道土梁,洶湧的南山溪便在腳下。穿溪而過,就進入村中。

    整個村子緊靠山林,因此村中房屋皆為木製,屋頂覆以經年的麥稈。木樁圍成的籬笆將一個個房屋圍成數丈方圓的庭院,院中幾乎每家每戶都植有桑樹和麻樹。只是屋中燈火全無,畜欄中也杳無一物,想是贏天率兵經過時,村中的百姓便已逃亡。吳晨一面走,一面下令兵士將籬笆的木樁拆下,做成火把。等到出村時,手下的五百兵士人人手中已有不下兩根火把。

    出村向東,便是一望無際的麥田。狂風勁吹中,麥浪怒潮般湧動,直捲向東面無際的黑暗。

    一線火光驀然浮起在黑沉沉的天際,夾雜著宛似悶雷湧動的悶響,迅速前迫。只一轉眼間,那線火光已逼近里許,後續的火光無窮無盡般從天際不住湧現。戰馬的長嘶聲,步兵奔行時鎧甲撞擊的鏗鏘聲,千軍萬馬奔踏地表的隆隆聲,掠過波起浮湧的麥浪,深深刺入耳中。

    「咚~~~~~~~」

    雄渾的戰鼓聲從對面傳了過來,顯然曹軍將領已看到此處的火把光,潮水般前湧的曹軍,速度明顯降了下來。曹軍將領顯然已看到這處的軍陣,但沒有把握是否有埋伏,因此傳令壓下速度。那些火把光紛繁錯亂,遮滿對面的平野,宛如一支巨大的杜鵑在這狂風之夜勃然怒放,迎風狂舞。

    天空中陡然一亮,兩支火箭一前一後斜飛而起,直向安定軍陣上空飛來。狂風勁急,那箭射不到一半已被風捲著向東飄去,墜入麥田。但山上的斥候顯然志不在此,果然,緩慢的鼓聲驀然間一變,伴隨著勁急的鼓點,像是被風吹散一般,左側數百支火脫離巨大的花陣,沿著弧線向西狂湧而來。

    先以輕騎挑擊軍陣,再視敵軍應對情勢,決定是否出動兵力圍殲敵軍,原是兩軍對戰最基本的戰術。但最基本的卻通常是最有效的。吳晨望著前方速度不斷遞增的敵軍輕騎,默數其衝鋒的節奏。便在兩軍離一箭半之地時,大喝一聲:「放箭。」

    號角聲中,吳晨右翼的兩百軍士仰天齊射,數百支羽箭裹在風中,向東面狂飛而去。

    以右射左,以左射右,亦是軍陣基本戰術。

    恍如被狂風吹落,數十支火把迅速向後飄去,餘下的百餘支亦是一陣混亂。但混亂也只剎那,交錯晃動間,那百餘處火光如花瓣遽然收縮又突然綻放,繼續沿西南環繞向安定軍左翼疾衝過來。吳晨厲聲呼喝,左右翼交替射擊,敵軍衝到陣前時,已只剩下不到三十餘騎,身在最前方的兵士挺矛刺擊,戰騎被洞穿胸腹,厲聲長嘶。便在這時,就聽得馬蹄聲隆隆而至,數百戰騎出現在視野。這些曹軍兵士並沒有攜帶火把,全靠前方戰騎的火光引路,第一波的數百兵士不但為其提供火光,也為他們迅速接近安定軍陣提供掩護。

    一旁的張晟驚叫道:「賊軍迫近了……」吳晨微微一笑,心想如果曹仁沒有兩下子,豈能在汝南之戰時擊潰劉備?但此刻天時、地理盡在手中,曹仁再強橫數倍又能如何?只是擔心身後的夏侯惇會不會趁兩軍對壘時趁機出襲。不理里許外迅速迫近的喊殺聲,轉身向餚山方向望去,就見黑沉的天空中,一條火舌飛旋而起,在夜空中不住升騰。張晟見他轉身回望,跟著向後望,望見餚山山巔上那處火光,面色登時慘白。吳晨驚喜道:「夏侯惇出擊了,撤。」

    張晟驚叫道:「明公,此時撤軍,腹背受敵……」吳晨喝道:「跟我走……」舉號發令,安定左翼迅速前移,右翼向西南退縮,縮入左翼之後。那數百軍騎眼見安定軍陣後撤,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加速向前狂奔過來。對面的曹軍軍陣鼓點更是密集如驟雨,轟轟隆隆,焦雷一般不住炸裂。震天的戰鼓聲裡,右翼裂出千餘火把,從東南方沿斜線向撤退的安定後側斜抄過來。張晟厲聲哭道:「追來了,賊子……賊子從側翼追來了。」吳晨厲聲喝道:「追不過來,忘了麼,那處是南山溪。」張晟啊得大叫一聲,止住哭聲,放聲大笑起來。吳晨厲聲高呼:「退出村子,放火燒村。」和他一起湧入村中的右翼三百餘名兵士齊聲呼應,先是佔住兩廂,用弓箭將疾奔而來的曹軍射退,左翼的三百餘名兵士趁著曹軍散亂的空當,從中間退下,退到右翼兵士的軍陣百餘步後,再佔據中央位置,抽箭向狂壓而至的曹軍猛烈射擊。兩翼的原左翼兵士,用手中火把點燃村中房屋,烈火從村莊各處升騰而起,在狂風中猛烈鼓蕩,迅速化成一片火海,烈焰騰空,直衝霄漢。

    便在此時,村東南面傳來轟轟的悶聲,那是數十聲重物墜入水中的轟響交匯而成。張晟狂笑道:「載進去了,載進去了。」

    吳晨向村南方向迅速望了一眼,就聽見半里外兵卒的驚叫聲、戰馬失足後的狂嘶聲亂成一團,心中笑意大盛,縱聲叫道:「任曉,你率五百兵士封死南山溪,我軍擊破夏侯惇之前,決不能放曹仁一兵一馬過河。」

    吳晨此次率了一千六百餘名兵士,除他自己率七百兵士佯裝阻擊曹仁之外,其餘的九百兵士由任曉率領砍伐樹木堆積到村中。此時任曉和手下的兵士聽到傳令,用盡全身力氣轟然應是,士氣高昂到極點。

    吳晨轉身迎向狂風,長聲笑道:「夏侯惇已出擊,咱們這就滅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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