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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雍州風雲 第三十六章 家賊難防 文 / 姜尚

    是役,吳晨以四千兵力大破夏候惇九千餘人,除夏候惇、劉曄、曹真等寥寥數人逃回長安外,余兵盡數被殲。韋端獲知此消息後,連夜冒雨逃竄至渭河南岸。鍾演則順涇水而下,逃回長安,段煨等人或逃或降,整個渭河北到涇水西的大片區域成為安定新的統轄區。而對這些新區域進行管理的治所,就暫設在槐裡(今咸陽興平)。

    槐裡始置於漢高祖三年(公元前204年),與長安隔渭水相望,是拱衛京畿的右扶風郡的中心,地理位置異常重要。其時雖然距李榷郭汜大亂長安已近十年,外逃徐州、荊州的關中人口慢慢回流,但人口的繁衍與生息卻並非是件簡單的事情,因此槐裡城中西涼的羌、氐人反倒更多一些,十人中倒有一多半操著異族口音、穿著異族服飾。與外逃人口佔多數的安定相比,這裡倒更像是與異族接壤的邊境地區。

    吳晨擊敗夏候惇的第二日,這些羌、氐的部族渠帥就前來道賀。吳晨笑容滿面的和這些人扯了些沒營養的廢話,告訴他們一切照舊,終於說得這些人笑逐顏開而去。之後又是一些槐裡大族,吳晨雖然心中記掛夏侯淵和馬超之間的戰事,卻不得不堆起笑臉和這些人蘑菇。再過幾日,武功等地的大族又一一來訪,吳晨算是徹底放棄,上表推薦蘇則為右扶風郡太守,讓他操辦所有事宜,自己則脫出身來,考慮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威逼利誘地讓蘇則寫完上奏朝廷的表章,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將燙手山芋扔了出去,令他只覺一身輕鬆。信步走出大廳,東面的天空已是一片夜色,西面的天際卻還殘留著一絲餘光。燭火鱗次櫛比地亮起來,打在他略有些疲憊的臉上。

    這數月來一直在外征戰,昏黃的光線打來,才突然發現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靜謐安詳的感覺了。抬頭看了看天,一彎新月遙遙掛在天際,心道:「前幾日渡過雍水時記得還是圓月,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就又缺下去了。那月亮是下弦月,竟是到月底了。」心中驀然一動,才想起再過半月就是中秋。自己是三月從安定啟的程,晃眼間就要到八月,在外征戰竟然近半年了,不知這半年裡,小倩過的好不好。

    想到她,心頭驀地一暖。夜風帶著一絲水汽打在臉上,思緒似乎已隨著長風越過千山萬水,來到她的身邊。那半缺的彎月就像是燭火下她的側影,歪著頭側眸望著自己,明澈的眼神中儘是淡淡的微笑。心中只覺平安喜樂,臉上不經意地漾起一絲微笑。

    也不知站了多久,一陣腳步聲響起,一人從府外跑了進來,隔著很遠就聽到他高聲叫著:「公子,公子,他醒了,他醒了……」聽聲音就知道是雲儀,急忙搶出府,說道:「曹純醒了?」雲儀道:「是啊,剛醒的。」

    曹純墜落河中,被吳晨救了上來。但他身受重傷,原以為是不能救了,沒想到竟仍是讓王翦救活了過來,笑道:「走,去看看他。」

    曹純是敵軍最高統帥之一,原本是該押在單人牢房的,但為了給他治傷,就將他移到王翦住的軍營中。吳晨趕到時,王翦和一群兵士抬著被五花大綁的曹純,向帳中走去。

    吳晨喝道:「這是在做什麼?快把他放下。」一名兵士叫道:「不能放,這廝一放就跑。」吳晨看向王翦,王翦苦笑道:「我看他仍是昏昏欲睡的樣子,就準備再去熬幾幅生肌活血的藥。誰知我才出營帳,他就躥了出來,還打傷了幾名弟兄。」

    吳晨望了一眼王翦身後那幾名鼻青臉腫的兵士,笑了笑,說道:「弟兄們辛苦了。王大哥,麻煩你熬幾幅傷藥給他們用。」向另幾名抬著曹純的兵士道:「放他下來,他要走就讓他走吧。」那幾名兵士將曹純放了下來。曹純面色蒼白,胸口的繃帶處一片血紅,想來是方纔的一番打鬥傷口重新崩裂。嘴被一條麻繩勒著,唧唧嗚嗚聽不出在說什麼,不過用想的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吳晨道:「曹純,我知道你是想回長安。好,我現在就放你走。雲儀,鬆綁。」雲儀應了一聲,跑了過去,將麻繩解開。吳晨淡淡地道:「你可以走了。」曹純扯去嘴上的繩索,厲聲喝道:「小賊,有什麼奸詐詭計儘管使出來,如果哼上一聲半聲,我就跟你姓吳。」

    吳晨道:「我軍對待俘虜一向如此,符彤是這樣,韋端、韋康兩兄弟是這樣,韓遂也是這樣。對你也沒有特別,你想走就走吧。」曹純大聲喊道:「如果真心想要放了我,方才為什麼又要抓我回來?」

    吳晨說道:「你的傷很重,現在只是憑著一口氣站在那裡,如果跑出去,必死無疑。」曹純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怒氣,哈哈冷笑道:「還真以為你心胸有多寬,原來是算準了我走出營帳之後必死無疑,不想讓我死在營裡。」吳晨微微一笑,說道:「不錯,我算準了你走不了,但我確實沒想讓你去死。你想想,如果我們將你強留下來,你會願意讓我們為你療傷?你的傷這麼重,如果一心求死,就算是神農復起、扁鵲再生也救不了你。我不攔你,就是想告訴你,你現在走就是死路一條。如果留下來,我們一定會為你治好傷。傷好之後,你想走就走,我們絕不阻攔,怎麼樣?」

    曹純心道:「原來小賊竟是這樣轉彎抹角的告訴我這件事。」不由後悔方才多嘴說了一句。原本只是想戳穿他假仁假義的真面目,不想卻反倒引出他的真心誠意。心中暗罵自己多嘴,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前走去,胸口突然一陣撕心的疼痛,眼前驀地一黑,只覺天旋地轉,登時人事不知,昏倒在地。

    王翦一個箭步趕了過去,探手把上他的脈門。吳晨道:「怎麼樣?」王翦搖頭道:「不好,很不好。」吳晨苦笑道:「只好請王大哥盡力了。」王翦苦笑著點了點頭,叫上幾人將曹純抬了進帳。吳晨正想跟進去,只聽得營寨外馬蹄聲響,一人在寨門處大聲叫道:「公子在營裡嗎?」雲儀叫道:「是任猴子。跑這麼急,是不是出事了?」

    吳晨高聲叫道:「任曉,我在這裡。」馬蹄聲響,任曉從營門處策馬奔了過來,見到吳晨翻身下馬,大聲道:「公子,是辛太守來了。」

    這時一人從寨門外策騎奔了進來,到了吳晨等人身前跳了下馬,向吳晨深作一揖,說道:「北地太守辛毗參見并州大人。」吳晨一把拉住他,驚喜道:「佐治,你怎麼來了?」辛毗滿面笑容:「當然是來向并州大人賀喜的,順道帶來了大人急需的糧草。」

    這幾日吳晨停在槐裡,一是槐裡新平,許多善後的事要做,二來也是因為糧草不濟,此時聽到辛毗送糧草而來,心中狂喜,說道:「哈哈,知我者佐治也。」

    倆人相視大笑。辛毗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倒讓我想起數年前袁公平定白馬公孫瓚時的情景。」

    吳晨微微一笑,等他再說下去。辛毗一臉神往地說道:「那時我軍在巨鹿……」忽然歎了一聲,擺了擺手,笑道:「算了,都是些過去的事了。」

    吳晨道:「佐治是否和河北還有聯繫?河北的情況現在如何?」

    辛毗臉上的笑容一斂,痛心疾首地道:「還能如何?自袁公死後,大公子和三公子不等守孝期滿就大打出手。今天大公子說長子繼位,天經地義,三公子則說遺命難違,不得不繼。明天三公子罵大公子不尊父命,妄動干戈,不仁不孝,大公子反唇相譏三公子殺親矯詔,沐猴而冠,無臉無恥。審配、逄紀這些人更是一群混帳,不但不勸阻三公子,還不住煽風點火。曹操大軍圍攻黎陽,這二人不以袁公基業為重,竟勸三公子不發糧草給大公子,真是……真是死到臨……」

    辛毗越說越氣,越說越急,說到後來,突然岔了氣,大聲咳了起來。

    吳晨知道袁紹死後,必然是袁譚袁尚相爭的局面。只是原先事不關己,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但見辛毗焦急憔悴的神情,心中惻然,出手撫在他背後,一邊幫他順氣,一邊勸解道:「佐治也不要為這件事生氣。這事遠在千里,咱們在這裡急也急不來的。而且說不定兩位公子念手足之情,忽然和解也並非不可能。」

    辛毗苦笑道:「若是顧念手足之情,就不會打起來……唉,只顧說些沒用的事情,倒將正事忘了。據探馬回報,就在數日前,郭援在安邑大破衛覬與王邑聯軍。衛覬與王邑退守陝縣。郭援將兵鋒向前推進到了茅津一帶,與二人隔河對峙,說是不日將渡過黃河,直搗雒陽。」

    吳晨吃了一驚:「進的這麼快?」辛毗道:「郭援武力驚人,但若論到用兵,卻遠非明公之敵。他所以能縱橫河東,是因為明公這裡牽制住了司隸及河南尹大部分兵力。衛覬雖然屢次用計,都因為手下將領難與郭援匹敵,伏兵成了擺設,被他一一絞殺,這才被趕到了黃河南岸。」

    吳晨暗自沉吟。據以往所知,從沒有聽說過郭援會打到黃河邊上。他原本應當在安邑之戰時中了鍾繇的誘敵之計,搶渡汾水時被馬超率軍擊其中流,最後被龐德所殺。如今他卻將衛覬與王邑逼到黃河南岸,看來自己對歷史的擾動已開始從關中向外輻射,影響和波及到了關外的整個局勢。但如此一來,歷史的迷霧將更加波譎雲詭,再無脈絡可循。這樣的局勢,自己真準備好了嗎?想到這裡,只覺一股冷氣從背脊升起,遍身寒慄。

    沉吟半晌,才緩緩說道:「曹操有什麼動向?」

    辛毗道:「曹操任命賈詡為黎陽太守,鎮守東線,他則率軍趕回許縣。奮威將軍曹洪先期抵達雒陽,河內太守魏種調兵屯駐河陽,隨時可以渡河夾擊郭援。」

    吳晨倒吸一口涼氣。小小的郭援又怎麼可能逼得曹操返回許縣?他如此小題大做,一定是看準了袁譚和袁尚相爭,撤兵刺激他二人相鬥。按歷史所載,他原本應當在公元204年,也就是明年七月,因久攻黎陽不下,採納郭嘉的計策,以進攻劉表為借口撤軍。現在他將撤兵時間整整提早了一年。一年的時間對自己是何其重要,非在局中實是難以想像。

    仰頭望天,滿天的星光似乎突然傾覆而下,壓在胸前,讓他喘不過氣來。

    辛毗道:「其實一個郭援當然不能將曹操逼回來。他這次回返許縣是因為劉表命劉備領軍,率軍進逼宛、葉之間。」吳晨愕然道:「劉表竟然會讓劉備進攻許縣?」辛毗搖頭道:「劉表一向對曹操與袁公之爭持隔岸觀火之態,這次卻突然讓劉備率軍出宛、葉,的確讓人頗費思量。」

    吳晨道:「劉備率了多少人馬?」辛毗道:「這是昨天才發回的消息,具體人數還不清楚。」吳晨心道:「舞陰臨穎一帶雖然有曹軍大將曹仁把守,但劉備加上關羽、張飛,天下無人敢輕視。何況曹操一向對劉備極為忌憚,如此重視應該是用兵的正理。只是這樣一來,袁譚袁尚兩個混球以為是曹操奈何他們不得,肆無忌憚地幹起窩裡鬥的勾當,以曹操的明智自然會看出其中的戰機。」隨即想到,以曹操的多疑,應當還會親自再打一仗試探一下,來來回回至少需要半年之久。有了半年的緩衝,局勢應當比自己所設想的要緩和一些。

    望了望天空,此時東面的天地之交微露一絲曙色。長出一口氣,笑道:「佐治,沒有你來臨涇幫我,對天下大事我可真是兩眼一抹黑了。」辛毗微胖的臉上閃過一絲苦笑,緩緩說道:「知人難,知己更難。史上亡國之君,哪一個不是雄才偉略、超卓不凡?夏桀辯才過人,商紂生裂獅虎,但正是以為自己永遠高高在上,才能遠非眾人所及,這才不聽人勸,終至亡國喪身。明公的長處的正是知道自己『不知』,願意放手讓『知』的人去做,這也是我願意輔佐明公的原因。」

    吳晨見他神色淒苦,知道他是想起了袁紹,正色道:「多謝佐治贈言。」辛毗苦笑一聲,說道:「唉,嘮嘮叨叨說了一晚上,打擾明公休息了。」吳晨心道,這如果算是嘮叨,我倒是寧願你一天到晚都這麼嘮叨下去。微微一笑:「是我打擾佐治休息才是。雲儀,帶辛太守去休息。」站在吳晨身後的雲儀將手一擺,說道:「請。」領著辛毗等人向營寨中走去。

    吳晨向任曉道:「任曉,你的探子有什麼消息?」任曉道:「今晚……」看了看天色,改口道:「昨天晚上發回消息,咱們攻佔槐裡的消息傳到長安後,長安城中一片大亂,很多人都收拾行裝,準備逃往弘農。」吳晨道:「看來你這個探子還不錯,竟然混進長安城裡去了。」任曉一臉得色,說道:「當然了,都是我一手挑出來的。」

    吳晨笑道:「應該好好嘉獎你才是。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嘉獎你,你先去睡吧。」這半年來,都是想著怎麼和韓遂、兩夏侯鬥智鬥力,天下局勢一無所知,和辛毗的一番談話,不禁有播雲見日之感,心中滿是興奮,情知是睡不著了,抄著手向營寨大門走去。拾級登上寨門,迎面就是寬闊的渭河。此時半個太陽從水天之交升了起來,陽光照得河面波光粼粼,如點點碎金在風中閃爍。半年來出沒於槍林箭雨的種種,在這一刻似乎都已拋諸腦後。

    在營寨上站了一會兒,想起被王翦接回營帳的曹純,也不知傷勢怎麼樣。當下走下寨牆,向王翦的營寨走去。守營的兵士見是他自然不敢阻攔,紛紛行禮,吳晨微笑點頭,探手拉開帳簾,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面而來。帳中光線不足,也沒有點燭火,微微適應了一陣才看清楚裡面情勢。王翦並不在帳中,只有曹純一人躺在榻上。吳晨挑簾的聲音似乎驚醒了他,低噥一聲:「誰……誰?」

    吳晨道:「是我。」曹純睜了睜眼,隨即閉上。吳晨微微一笑,將手中帳簾放下。猛聽得曹純的聲音響起:「吳并州,我有些事想問你。」他傷後中氣不足,但長年擔任虎豹騎統領,氣度之中,自然而然有一股威嚴。吳晨挑簾走了進帳,在他身旁的胡床上坐下,說道:「什麼事?」曹純雙目突然一睜,緊盯著吳晨,低聲喝道:「為什麼要放我?」

    吳晨道:「當年我放符彤的時候,龐德來找我,我問他:『你是來勸我不要放符彤?』他說:『龐德昨日能擒他,他日他再反,龐德仍能擒他。』」曹純低喝一聲:「好漢子,夠豪氣。」吳晨哈哈一笑,說道:「所以今天就算在這裡的不是你,而是夏候惇,我一樣會放了他。」曹純低咳數聲,說道:「吳并州,我覺得你並非普通草莽人物。聽你的語氣,不但氣吞山河,胸襟更是光明磊落,為何甘願屈身為賊?」一雙眼睛盯著吳晨,將他的表情一絲不漏的看在眼中。

    吳晨亦是毫不退讓的看著他,淡淡地道:「子和是否聽過『千村萬落如寒食,不見人煙只見花』這句詩?關中自李、郭之亂後,**並起,相互征伐,百姓輾轉呻吟,情狀之慘,不在其中難以體會。我是當過流民的,數天甚至十餘天沒有一點食物果腹的滋味,絕非你們這些出身官宦世家的人所能瞭解。」曹純喘了喘氣,艱難地說道:「我們怎會不知?『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司空大人正是為瞭解百姓於倒懸,興復漢室,這才舉得義兵。」

    吳晨道:「但我所見卻並非如子和所說。鍾元常到長安之後,非但沒有討伐割據關中的西涼諸侯,反倒對他們頗為攏絡。雖然有鹽運使衛覬『積牛輸谷』的策略,但也只是杯水車薪。」曹純道:「朝廷用兵河北,無暇西顧,這也是迫不得已。」吳晨道:「既然朝廷無力,我們這些百姓奮起自救也不成嗎?」曹純皺眉道:「這個……這個民易亂……并州大人當知曉黃巾之亂,刁民四起,才引致群雄割據……」吳晨道:「那麼子和說一說如今關中諸侯是少了還是多了?」曹純沉聲道:「少是少了,但卻公然對抗朝廷……」

    吳晨微笑道:「對抗朝廷?安定和司隸成了今天這個互相對峙的局面,錯不在我們。我軍起兵安定,當今天子的聖旨中也稱『涼州平亂,震懾宵小』,有過也有功,並沒有到不遵朝廷號令的地步。但在安定與韓遂對峙的緊要關頭,鍾繇卻忽然派人來刺殺我。這是整件事的緣由,因此才有了第一次陳倉之戰,夏侯淵繞出散關,偷襲上邽,一路燒殺擄掠、坑殺無數百姓。其後皇甫先生來翼城,說那次刺殺是誤會,我們也信了,不但出兵抵禦匈奴入侵,還進兵西涼,剿滅了簪號達二十年的宋建。但卻發現了司隸大人派到宋建那裡的信使張既。宋建簪號『河首平漢王』可是誅三族的大罪,司隸大人卻和他有信使往來,我就要問問子和了,究竟是誰在對抗朝廷?」

    曹純臉上浮起一絲苦笑:「并州大人不但用兵如神,說起話來也是機鋒處處,我甘敗下風。」吳晨低聲笑道:「很久沒有這麼痛快的說過話了。自從當了這個并州牧,我那些手下肯和我這樣說話的就沒幾個了。子和,再談幾次,恐怕我會捨不得讓你走了。」曹純面色頓時一變,吳晨朗聲笑了起來:「哈哈,說笑了。子和安心養傷,我說話算話。」長身而起,正準備走出營帳,就聽得曹純道:「并州大人……你打算……如何處置妙才?」

    李文在城頭烈火中仰天高歌的情景在眼前一閃而過,吳晨略一沉吟,說道:「我軍雖然不殺降將,戰場上卻不會留情。以夏侯妙才的個性,我想他是寧願戰死也不會投降的。」

    曹純心頭當即一沉。便在此時,門簾突然一挑,任曉氣急敗壞的走了進來,附耳在吳晨身邊低低說了一句。吳晨淡然一笑,向曹純道:「哈,如果現在有酒,我會為夏侯淵乾一杯。探馬剛得到消息,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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