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令兵撲通撲了進來。
張橫正在喝悶酒,一看令兵就是一肚子的火,疾走幾步上前就是一腳,踢得令兵慘叫一聲滾出了營帳。
「何事惹得將軍發這麼大的火?」程游挑簾走進大帳。
張橫咬牙切齒的道:「韓遂,我要喝你的血,抽你的筋……」
程游笑了笑:「韓遂武功深不可測,其人又狡猾多智,目下形勢,實在拿他沒有辦法。將軍在這裡生悶氣只會氣壞自己……」
張橫抬眼瞪著程游。滿佈紅絲的雙眼閃爍著惡狼欲則人而嗜的凶光。程游心頭狂跳,冷汗涔涔,濕透重裳。
「那你說該怎麼辦?」
張橫嘶啞著嗓子問道。
程游臉上的肥肉亂顫,一字一頓的說道:「潛龍在淵,待其時也。」
「就這麼忍了?」張橫死盯著程游。
程游暗舒一口氣:「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軍連日攻城損兵折將,兵士疲憊無心戀戰,這幾天逃亡的越來越多。為君之計,金城是不能再攻了……」
張橫怒吼道:「叫我攻城的是你,叫我不要攻城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程游肥臉顫了一顫:「此一時,彼一時,當日我叫將軍不要追襲馬岱的逃兵,韓遂新占金城,立腳不穩,我軍急急攻之,金城不會丟失……」
張橫冷哼一聲:「這麼說來,全都是我的錯了?」
程游和張橫相處幾年,張橫一聲冷哼就知張橫已起殺心,頓覺一股涼氣從腳心升起,迅即竄到頭頂心,上牙和下牙止不住的打架。
「為,為將軍計,現下有四條出路……」程游戰戰兢兢的說道。
張橫悶哼一聲:「說……」
「一條就是投靠北地郡的先零羌,當年在部落聯盟時,將軍與馬遵有舊,將軍可去投他,只是……」
張橫嘿嘿冷笑,程游立即加快速度:「只是韓遂勢大,我軍又與韓遂有隙,難保馬遵不會因為韓遂的干係而不收留我們。」
張橫氣得臉上青筋滿佈:「廢話,廢話,你說我現在到底去哪裡?」
「將軍,鎮西將軍韓遂派人來了……」令兵在門口怯怯的說道。
張橫滿臉的猙獰:「嘿嘿,來的好,這幾天沒見血心裡確是悶得慌,程胖子,去讓人把檯子搭好,我要拿使者的腦袋祭旗。」
程游臉上肥肉顫了顫,正待轉身下去,令兵在門口又報道:「安定太守吳晨也派人來了。」
程游的小眼睛立時閃出一絲寒光,轉身道:「將軍大喜,天不亡將軍。」
張橫瞪著程游:「嘿嘿,幾天沒殺人,沒想到一來就是兩個,老天爺待我的確不薄……」
程游搖了搖頭笑道:「不是,不是,將軍報仇不用十年了。」
張橫一愣:「子路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游道:「韓遂雖然得了金城,城中的年輕壯丁卻都被我們拉走了,他得了糧草,沒有兵又怎麼打仗?何況飲馬河一役,西涼兵丁死傷五千,西涼元氣大傷,馬岱黯然退兵。吳晨雖借助我軍擊退西涼兵,終究新得安定,民心未附,再加上安定連年征戰,兵力疲弊,因此兩方都無力再攻,現時已成僵局。此時形勢之微妙,實乃牽一髮而動全身,但若有一支新軍……」程游微微頓了一頓,眼睛看著張橫。
張橫眼睛一亮:「繼續,繼續……」
程遊走到案几旁抽出三卷卷軸,一個放在左邊,一個放在右邊,剩下的一卷拿在手上:「現今局勢之微妙,就像這案上的卷軸,這是吳晨,這是韓遂,」掂了掂手上的卷軸,對張橫笑道,「而這就是我軍。我軍雖失金城,主力未失,力量還在,如果……」將手中的卷軸放到了案幾的左邊,「投韓遂,則韓遂和我軍合成犄角之勢,攻安定,安定顧頭顧不得尾,必然敗亡……」又拿起卷軸放到案幾的右邊,「倒向吳晨,則安定和我軍又是犄角之勢,安定攻金城,我軍掃蕩街亭、狄道,韓遂危矣。」
張橫瞇著眼看了看,冷冷的道:「安定北有北地郡的楊秋虎視眈眈,南有秦川成宜重兵屯壓,東有雍州鍾繇,西有西涼韓遂,我看不出如果投了吳晨我有什麼利可圖,嘿嘿,說不得,只好殺吳晨的使者祭旗了。」
程游笑道:「將軍看的形勢很對,但又不全對。」
「哦,子路快說!」
程游取出三卷卷軸放在案幾右邊的卷軸的的四面。
「鍾繇多智,以韓遂的奸詐狡猾碰上他亦吃了大虧,但西涼兵強橫,雍州雖勝不過慘勝而已。何況河東太守郭援本是袁氏門人,曹操與本初戰於官渡,郭援就曾多次出兵襲擾曹兵糧道,曹操若要攻掠河北,本初必然要使人遊說郭援,鍾繇有此內憂,所以諸侯鬧關中,他只作壁上觀,一來諸侯互鬥可削弱涼州諸侯實力,二來他全心都在郭援處,再無力插手涼州之事。最近又聽說匈奴單于起兵攻雁門關,所以鍾繇更不可能進兵攻吳晨,而且我看,他送糧食給吳晨好讓吳晨持續的久一點,以削弱西涼韓遂的可能性更大。」
說完拿掉了圍住右邊卷軸的一個卷軸。
張橫連連點頭:「哦,我就說鍾繇到現在怎麼都沒什麼動靜,原來是這樣。」
程游微微一笑,臉上的肥肉擠的小眼睛縮成了一條縫:「鍾繇也真是厲害,雖然不插手西涼之事,仍然可在西涼挑起事端。上次給馬騰和成宜送糧食,表面上是勸架,背後卻是讓成宜撐得久點兒……」
張橫急聲道:「無關的事就不要說,快說吳晨的事。」
程游笑道:「我說的正是相關的。鍾繇做的絕,吳晨做的更絕,不但截了馬騰的糧更是連馬騰的長子都拐跑了,馬騰氣急攻心,立即放下唾手可得的天水轉而和成宜聯兵攻打吳晨。這樣說起來,吳晨還算是救了成宜一條命。所以成宜雖然兵出秦川,卻是做個樣子。」
張橫一掌拍在案幾上:「怪道小白臉磨磨蹭蹭,原來是裝樣子。」
程游滿臉的肥肉直顫:「成宜也是沒辦法,他不想裝樣子也只能裝樣子。程銀、馬騰攻他將近兩個月,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讓他騰出手去打人,只怕就算要了他的命也不行,所以……」程游從案幾右邊又拿走一個卷軸。
張橫點了點頭道:「現在還剩下韓遂和楊秋了。」
程游轉了轉小眼睛:「將軍忘了馬超的名號了嗎?他的天威將軍可是羌人共封的,羌人中他的威信之高恐怕就是當年的北宮伯玉再生也要自愧不如。北地郡是先零羌的屬地,楊秋手下又頗多羌兵,讓他們攻打馬超,無異於要他們的命,何況馬遵虎視在側,楊秋更騰不出手來攻打吳晨,所以……」再從案幾右邊拿走一個卷軸。
張橫呆了半晌:「哦,只剩下韓遂了……」
程游道:「不錯,吳晨和韓遂,哪邊得我們就可以勝,失我們就要敗。兩虎相爭,主動權卻握在我們,一切就由將軍決定,誰出價高,我們得的利越大,我們就可以選他。」
張橫一掃愁容,哈哈大笑:「子路,好,夠厲害。那我們就去見見那兩個使者吧。」
贏天看了一眼頭戴方巾,鼻下貼了兩撮鬍子的吳晨,忍了再忍終於還是沒忍住,抱著肚皮放聲大笑。
吳晨瞪了他一眼:「笑什麼,我這樣裝扮一下是不是就顯得比較老成?」
贏天忍著笑說道:「剛才引你進來的人會問,『安定使者到哪裡去了?』你說我該怎麼回答?」
吳晨撇了撇嘴:「小孩子家家沒人會問你的……」
「嘎嘎嘎,那剛才又是誰在問我『我這樣裝扮一下是不是就顯得比較老成?』」
吳晨氣結,心道,果然是『山對山,崖對崖,倭瓜找秤砣,王八找綠豆』,這師徒倆個確是一丘之貉,不但愛學別人說話,而且都愛找人話中的語病然後搶白人。
「哼,都是你師傅的錯,如果他在安定,哪裡用得著我來當說客?他這次又說去哪裡了?」
贏天搖搖頭:「大哥,他是師傅,我是徒弟,他到哪裡又怎麼會告訴我?」
吳晨長歎一聲,這奸商神龍見首不見尾,需要他的時候就不在跟前,不然也不需要自己冒險而來。徐庶雖然智深如海,卻長於韜略,不善言辭,安定其他的文官更是書生氣十足,讓他們寫寫算算可以,讓他們當使者恐怕還沒見到張橫就昏倒了,哎,如果當時諸葛亮也跟自己到西涼該有多好。遙想當年,一葉扁舟下江南,羽扇綸巾,儒雅卓爍,談笑間群儒結舌,擺手間檣櫓灰飛煙滅……
想著想著竟然就癡了。
軍中從事挑簾進入大帳:「安定使者,我家將軍有請……」
贏天起身來到吳晨身邊,暗暗拉了拉眼神迷離的吳晨,吳晨當即跳起來:「啊,啊,來了,來了。」
從事看了看吳晨,呆了呆:「你,你剛才不是還沒有鬍子的嗎?」
贏天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吳晨心中暗罵,你管我有沒有鬍子,臉上卻堆起了諂媚的微笑道:「呵呵,剛才是風沙太大,所以用衣領遮住口鼻,如今營中沒有如許風沙就把衣領放下來了,倒是讓將軍見怪了。」
從事看了又看,吳晨運起奸商神功,清澈的眼神沒有一絲隱瞞的看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笑壞了一邊的贏天,吳晨伸手在贏天的大腿上使勁擰了一下,嘴上卻說道:「只怕張將軍在大營等久了。」
從事緩過神來,挑門簾走了出去,吳晨瞧了一眼齜牙咧嘴的贏天,下巴點了點,帶著勝利的姿態走出營帳,贏天嘴裡低聲咒罵著,也一瘸一拐的跟了出去。
「將軍,安定使者到!」從事在外面報道。
「讓他進來吧!」程游尖利的嗓音響起。
吳晨整了整衣領,乾咳一聲邁步而入。
營中站著兩排刀斧手,手中的刀斧相架,明晃晃的耀的人眼花,在刀斧兵的盡頭放著一張案幾,案後正坐著一個人,黑衣黑甲,臉色黝黑,目濃如墨,高挺的鼻樑卻生有惡骨,滿臉胡茬,煞是威猛。身旁站著一位,腰足有三個吳晨的腰般粗,站在那裡就像一座肉山一般。
吳晨微微一笑,對贏天說道:「看來我們走錯地方了,走吧!」
程游冷笑道:「原來安定都是些無膽之人。」
吳晨冷笑道:「不想金城盡多些無禮之徒。」
程游哼道:「吳晨欺人太甚,以詐計誘迫我軍與西涼友軍火並,此刀斧只略微施懲處而已,何有無禮之說。」
吳晨笑道:「智者之慮,必雜於利害。故,屈諸侯者以害,御諸侯者以利。若不是張將軍貪圖安定小利又怎會中韓遂『調虎離山』之計。我軍和貴軍本素無仇怨,張將軍為韓遂小人一時蒙蔽才有今日失城之辱。只不過將軍不但沒有絲毫醒悟,竟仍陶醉在韓遂的迷夢中。我主吳晨不想將軍一世英名喪在宵小之手,所以才托我來為將軍申明利害,將軍陳兵設斧以據一使,又有何禮可言?」
張橫寒聲道:「你不過就是給吳晨當說客來的,卻又詭稱什麼利害,來呀,拖出去斬了。」
吳晨哈哈大笑:「楚懷王三信張儀,不但客死異鄉,還留下千古笑柄,智者皆引以為戒,不想今日我卻還能見到如此人物,可悲,可歎……」
張橫怒吼道:「你說誰是楚懷王?」
吳晨看了看兩邊的刀斧兵:「楚懷王所為皆在不知楚之利害,觀將軍所為,嘿嘿……」
程游接口道:「眼下情勢,吳晨與韓遂相爭,我家將軍幫誰,誰就能得勝,我軍按兵不動,兩邊都不敢輕舉妄動,卻不知還有什麼利害,需要『先生』你來教我們!」
吳晨看了看程游:「『先生』認為韓遂和吳晨誰強誰弱?」
程游曬道:「韓遂縱橫西涼二十餘載,吳晨來涼州也不過近半年的事情,一個根木繁茂,一個虛有其表,高下已分;西涼鐵騎以萬萬計,安定騎兵至多以千計,一個軍容鼎盛,一個兵微疲弊,強弱立判;西涼猛將如雲,安定至多一個馬孟起還能提一提,其餘皆是無名小輩,兩邊軍勢相差何止天壤。」
吳晨笑道:「『先生』說的很對,所以說害將軍者先生也!」
前半句程游聽的洋洋得意,後半句一出,程游小眼睛立時瞪了起來:「你說什麼?」
吳晨道:「韓遂兵勢強盛,將軍投他不過是錦上添花之舉,他又怎會重視將軍。何況將軍世之英豪,黑甲軍兵容之強,不弱於西涼鐵騎,將軍若要依這位先生之言,委身事韓遂小人,徒讓世人恥笑而已,所以說害將軍者這位先生。」
程游氣得渾身直顫:「我什麼時候說過讓將軍投韓遂了?」
吳晨冷笑道:「既然將軍已認定韓遂,我亦無話可說,安定使者就此告辭!」
張橫站了起來,高聲道:「使者留步,我軍利害到底如何,請先生教我!」
吳晨掃了掃兩旁的刀斧兵:「刀斧相架於前的是將軍,想聽利害的也是將軍,將軍自己都狐疑不定,又怎能取信於人,我還是走吧!」
張橫當即道:「你們先下去吧。」
兵士魚貫而出,贏天這才長舒一口氣,心道,好險。看看身前的吳晨,領口處也是一片汗濕,心道,原來大哥也是害怕的。
張橫走下台階,來到吳晨身邊:「先生目光如炬,卻不知我軍利害在哪裡!」
吳晨笑道:「將軍想來應當聽說過韓遂的發跡史,互稱兄弟的人如果擋住他的路,他也會毫不留情的除去,何況將軍與他非親非故,他又怎會和你相親相善?有道是『自家兄弟尚不相容,何能容天下之士』?將軍投韓遂是自蹈死路。」
張橫點了點頭:「先生所言極是……」
程游插口道:「使者之言繆矣,今強弱相爭,吳晨兵微將寡,我軍若幫他大禍轉眼就至,若幫韓遂,只要和西涼軍成犄角之勢,安定唾手可得,我軍根本不需把軍力全部給韓遂,韓遂又怎害得了我?」
吳晨瞥了瞥程游:「這位先生為何盡出此等無智之言。卻不知金城現在在誰手裡?」
程游臉上的肥肉氣得直抖:「我只是一時不察韓遂奸計,所以才失了金城……」
吳晨冷笑道:「或許哪一天掉了腦袋,也會是一時不察吧!」
程游氣得渾身顫抖正要開口叫罵,張橫已經張口斥道:「好了,不要再丟人現眼了,你先下去。」
程游狠狠瞪了一眼吳晨,吳晨含笑望著他:「說給這位先生聽也是可以的。古人云『順道者昌,逆德者亡』,涼州自韓、邊章之亂至今已近二十載,涼疲弊,百姓思定,韓遂、程銀之徒仍亂起刀兵,百姓沒有不恨之入骨的。所謂『慶夫不死,魯難不止』,韓遂者,涼州之慶夫,背棄盟友,戕害百姓,可謂逆德;我家太守起義兵,誅暴亂,法令嚴明,上下用命,順應民心,可謂順道。將軍不助有道而助逆賊,只怕將來成敗既定,不但身留惡名,項上首級亦難保。」
程游嘿嘿冷笑:「以安定之軍與西涼相爭,只怕勝負早已定了。」
吳晨笑道:「到現在先生終於說了句有見識的話。不錯,將軍若助西涼,安定必敗,只是『狡兔死,良狗烹』,韓遂勢大,安定敗亡,將軍亦難逃身首異處之禍。若將軍助安定,馬岱不退,聯兵必敗,如今馬岱一退,聯軍必勝……」
張橫看了看兩人,開口道:「先生請說。」
吳晨道:「將軍以為馬岱為何退兵?」
程游插口道:「飲馬河一役,馬岱所領西涼軍被我黑甲軍痛殲,死傷慘重,不得不退。」
吳晨搖了搖頭:「不對。馬岱部兩萬人,雖然死傷五千多人,主力還在,一萬五千西涼騎兵誰敢小視?何況就算是損失慘重,盡可退回金城或者街亭,他卻遠退西涼,將軍以為為何?」
張橫皺了皺眉頭,程游則臉色大變:「你是說……」
吳晨笑著點了點頭:「對,西涼內亂將至。西涼是韓遂的老巢,他能三落三起全因為苦力經營西涼。如今馬岱趁兵敗迅即退回西涼,實是西涼內鬥之故。西涼若失,韓遂兩萬兵馬不過無根之萍,韓遂又怎不知厲害。」
程游臉色煞白:「厲害,厲害……」
吳晨接著道:「金城背後有黃河天險,韓遂若要退兵西涼,不是取陸路繞道街亭、狄道,就是強渡黃河。西涼以騎兵聞名天下,將軍以為他會採用哪條?將軍今日之窘全拜韓遂兩面三刀所賜,將軍難道不想教訓、教訓他嗎?」
張橫長歎一聲:「使者果然有蘇秦之辯。只是我若助你家主公,我有何利?」
吳晨笑道:「我軍現有兵馬兩萬餘人,與韓遂對峙,自保有餘。但連年征戰,百姓不堪其苦,所以雖知韓遂必撤,卻也無力追擊。何況安定地方已大,太守每日批奏的奏折就有幾百斤之重,臨走前,他仍在向我抱怨奏折太多。」
張橫哈哈大笑:「吳晨果然妙人,他日若有緣相會必然要和他喝上幾杯。回去告訴你家太守,他這個朋友我交了。」
程遊走了出來,向張橫深鞠一躬:「將軍既然已經決定和安定結盟,那就應該派出使者去見吳晨太守,方顯得出我方的誠意。子路不才,願隨安定使者同往見吳晨,以表將軍之決心。」
張橫點了點頭:「安定使者見識廣博,妙語連珠,我若差他人去,只怕墜了我金城的威風,子路識見超群,確是不二人選,好,你需要什麼就到主薄那裡吱一聲。」邁步走出大帳。
程游又深鞠一躬:「謝將軍。」
吳晨暗暗抹了一把汗,心道,韓遂,這回看你往哪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