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輕笑一聲,右手絲帶急抖,大圈套著小圈,一圈環著一圈,霎時之下,漫天帶影飄動,三枚繡花針如泥牛如海,消失無蹤,她左手的絲帶則加速向小倩飛去。
吳晨大喝一聲:「看我天下獨一無二的暗器!」兩個雪團急速向女子投去。女子頭也不回,雪團撞在女子的護身氣場上,登時碎裂,化作一片雪霧,在寒風中瞬時消散。
小倩右手一個雪團擲出,正撞上女子的左手絲帶,帶上的氣勁崩碎雪團,小倩和女子的中間立時騰起一片雪霧,小倩左手再翻,赫然又是3枚繡花針,抖手向女子射去,自己則飄向一邊。
徐庶也大喝一聲:「看我無敵暗器。」發拳向地上猛擊,地上的雪被拳氣激盪,如驚濤拍岸般向女子湧去。
「這麼大了還喜歡玩雪嗎?好羞哦!」女子口中巧笑嫣嫣,身形卻急速旋轉,兩條「洛神帶」在身周急速轉動,整個身形曼妙如飛天仙子,氣勢激盪下,雪花紛紛向圍攻的三人電射而去。
吳晨看雪花力道勁急,天氣灌頂而入,身形向旁邊飛去。
「想跑嗎?」女子輕笑一聲,玉手微抖,左手「洛神帶」向地上擊去,地上的雪受帶上真力激盪,向吳晨灑去,吳晨知道厲害,腳底湧泉穴放開,地氣上湧,騰身而起,女子嘴角含笑,玉手張開,兩枚雪團向吳晨射去,吳晨連忙將頭頂百匯穴放開,天氣下灌,與體內地氣相撞,身子側向飄開,女子又是嬌笑一聲,左手絲帶如蟒蛇抬頭突然從地上折而向上,向吳晨纏去。小倩情知要糟,身子飄向女子,左手連抖,繡花針分三路向女子射去,女子右手絲帶幻起漫天帶影向小倩頭上罩去,小倩無奈之下身形向旁飄去。徐庶此時後退之力已消,腳後跟一頓,身子向前飛去,左手一拳擊出。女子輕揚纖足,一片雪霧向徐庶迎去,徐庶開氣吐聲,右拳擊出,雪霧四散而去,但這麼阻的一阻,女子的絲帶已追上吳晨,吳晨大駭,左手全力向前擊出,天氣從勞宮穴湧入,身子加速向後退去,女子笑的更加燦爛,絲帶突然吐出兩顆雪球,正擊中身在空中的吳晨,吳晨如遭雷亟,立時失去平衡,「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橫身撞在後面的牆上,再滾倒在雪地上。
女子看自己處心積慮的一擊終於得手,心中大喜,纖足踏雪,身形飄起,右手絲帶連揮,氣勁向小倩和徐庶頭上罩去,左手絲帶則向吳晨直射而去。
小倩和徐庶眼看吳晨危急,心中大急,卻被女子絲帶所阻,竟是毫無辦法。
吳晨抬起頭,嘶聲喝道:「你再不出手,我可就要死了!」
「咯咯,這招剛才用過了,不靈了!」女子嬌笑道,身形加速滑行。
突聽「哧」的一聲,女子的絲帶就像被擊中七寸的蛇,軟軟的跌下地來。
女子目中儘是驚異之色,嬌聲喝道:「奴家『洛神宮』哪雲哪仙芝,不知前輩是哪位世外高人?」
吳晨原本是想嚇嚇哪雲的,卻沒想到南陽城外的那位高手竟然真的一直跟著自己,從鬼門關返回人間的感覺,令吳晨一時激動,竟忘了出言諷刺哪雲。
女子黛眉緊蹙,神色尷尬,勉強笑道:「今日前輩既然出面作魯仲連,奴家無話可說,奴家還有些事,先告退了。」
左手絲帶向窩在牆角的少年捲去,少年的臉色大變,突然前衝,向小倩奔去。
哪雲又驚又怒,沒想到一路上逆來順受的「藥鼎」竟然這時候要跑,左手絲帶在空中轉折,向少年脖頸纏去。
小倩身體前竄,一把抓住少年的手,扭在身後,右手將少年的身體扭轉過來對著哪雲,左手緊握,指間伸出三枚繡花針指向少年的太陽穴,厲聲喝道:「站住,否則你的『藥鼎』今天就沒命了!」
哪雲一時之間目瞪口呆。天下滑稽之事莫過於此,明知道三人要救他,現在反而變成三人拿他的命來要挾自己。自己也見過不少厲害人物,就好像今天的徐庶和吳晨都是有急智的人,但卻從沒見過像小倩這樣,心計如此之深的,而且行事完全不按常理,饒是自己平日自負機智,碰到她竟是縛手縛腳。
「咯咯,那你就動手吧,我們『洛神宮』像他這樣的多的是,也不缺他一個!」哪雲輕笑道。
小倩輕應一聲,針已經扎入少年的太陽穴,少年慘叫一聲。
「慢!」哪雲心下大急,想到師尊明舒治下的酷刑,以及師姐哪蘭毒辣的手段,不禁毛骨悚然,立即開口叫停。
小倩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哪雲姐,你現在可以走了。」
「我走?」哪雲的嘴張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小倩的話。
「你不走也行,我們走,不過你就要自己點自己的左右足三里,這樣我們才安心!」
吳晨大笑道。
哪雲怨毒的看了看三人,心知今日肯定討不了好去,論力,按剛才交手時的功力來看,暗藏的高手即使師尊和師姐齊來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自己孑身一人?論智,這三人都是急變百出,尤其是那個叫小倩的女孩,也不過16-7歲怎麼就那麼壞?
「前輩,今日的事,奴家作不了主,還需請示師尊,否則奴家小命難保!」哪雲向空中作了個萬福,語氣哀婉。
突聽「哧」的一聲,許多小指肚大小的雪球向哪雲疾射而去,哪雲大驚,纖足微點,向旁飛去,雪球深嵌入牆上的青磚內,赫然是四個字:
「你走,人留」…
哪雲環視了一下場中四人,眼中的怨毒連徐庶都不禁一哆嗦,之後輕歎一聲,騰身而起,身形在空中轉折東向而去,姿態曼妙有若雪中精靈,轉瞬間消失於大雪之中。
四人看她消失,都長舒了一口氣,徐庶雙手抱拳向空中道:「多謝前輩相助,不知晚輩能否請前輩……」
這時又聽「哧」的一聲,四人轉頭向牆上看去,青磚上又出現了三排字:「寶典在手」
「江山你有」
「我走了」…
吳晨心頭有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只是細想之下,自己也覺得這個念頭太過荒唐,不僅啞然失笑。
小倩則輕輕拉著少年的手,謙聲說道:「剛才姐姐不好,對不起!」
少年目中淚光閃動,哽咽道:「我,我……」
吳晨看小倩和少年如此親熱,心中發酸,向前走上幾步,開口叫道:「喂,小弟弟,是大哥哥救了你啊,來我這兒吧!」隨即向少年伸出手去,少年閃身一躲,移往小倩的身後,目光警惕的看著吳晨。徐庶不禁大笑起來。
「我們的面還沒吃完呢!」吳晨只好自己找台階下,邁步向「太公遺風」走去,店家哆哆嗦嗦的從店中出來,拿起門板,就要往門檻上安,看樣子是要打烊了。
「咦,天色還早啊,怎麼就要打烊了?」吳晨奇道。
店家顫聲說道:「不早了,不早了,我今天還有事!」
「這是面錢,你數一數。」吳晨從懷裡掏出銅板遞向老闆。
「啊,啊,今天招待不周,不收錢,不收錢!」老闆連連擺手。
吳晨心裡過意不去,拉起老闆的右手,將錢塞入他手中:「這怎麼好意思呢,拿著吧,拿著吧!」
老闆「咕通」一聲,雙膝跪地,連連向吳晨跪拜,嘴裡大聲哭喊道:「大俠,求你饒了小老兒吧,小老兒家裡上有70老母,下有三歲幼童,全靠小老兒一人支撐,如果小老兒有個三長兩短的,這一家人今後該怎麼活啊!」
吳晨心中更是奇怪,正要開口詢問,前面街上突然拐過一群人馬,大約有200多人,領頭的一人正是剛才被自己打跑的女孩。
「臭小子,你膽子真大,惹了我還敢留在長安城,給我射!」
女孩後面突然竄出一匹馬來,馬上一個滿臉虯髯的人高聲喝道:「大小姐,使不得,老爺知道……」
「我爹知道有我頂著,你們給我射……」
馬上的兵丁張弓搭箭,向吳晨四人射去,徐庶,小倩,吳晨和那少年翻身一躍,跳進「太公遺風」,吳晨連帶著把店家也扯了進來,回身望去,剛才立足處,已插滿了雕翎箭。
「臭小妞,你要謀殺親夫啊?」吳晨氣急敗壞,大聲罵道。
「臭小子,今天不把你碎屍萬段,我鍾惠的名字以後就倒著寫!」女孩氣得渾身哆嗦,「給我上!」
所有兵丁翻身下馬,抽出長刀,將「太公遺風」圍了個水洩不通。
「臭小子,你是屬烏龜的嗎,快出來受死!」
吳晨的聲音從樓中傳出:「臭小妞,我是烏龜,你就是龜婆,反正我是你老公,我是公的,你就是母的,你高興怎麼罵就怎麼罵吧!」
鍾惠被父母愛若掌上明珠,何曾受過如此奚落,尖聲叫道:「給我燒了它!燒了這座樓!」
突然頭上一聲巨響,窗戶被撞開,一人長笑而下,兵丁立時圍了上來,那人一拳搗出,三個士兵被擊的向後飛去,跟著從樓上跳下來兩個人,一左一右向馬上的鍾小姐而去。
「臭小子,你終於出來受死了!」鍾惠催馬上前,一刀揮向吳晨,吳晨哈哈一笑,左手一揚,一個雪球向她擲去,球正撞在刀上,化作一團雪霧,撒在她的臉上,鍾惠的眼睛立即被雪粉迷住,只能將手中的刀舞的密不透風。小倩左手輕抖,一枚繡花針射中馬腿,戰馬吃疼,唏留一聲,人立而起,鍾惠立時被摔了下來。吳晨一個箭步搶在滿面虯髯的家將之前趕到她身邊,一伸手揪住了她的髮髻,鍾惠吃疼,手中刀向吳晨砍來,吳晨飛起一腳正踢中她的手腕,鍾惠慘叫一聲,手中刀脫手而出,吳晨左手加勁,將她提了起來,右臂橫在她的脖子上,左手隨即將她的雙手扭在身後,大喝一聲:「住手,否則你們小姐就沒命了!」
徐庶長笑一聲,一拳將正在圍攻他的偏將擊飛,隨即躍到吳晨跟前。
家將向吳晨拱了拱手,「少俠手下留情,我想今日的事實在是場誤會。」
鍾惠在吳晨懷中尖聲叫道:「臭小賊,你今天不殺了我,以後不要撞在我手裡。」
「呵呵,我看的確是場誤會。」吳晨輕笑道,右手臂緊了緊,鍾惠立時覺得呼吸困難,再也沒有說話的氣力。
家將看鍾惠臉色紫紅,呼吸困難,連忙陪笑道:「既然少俠也認為是誤會,不如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好了!」
「呵呵,交朋友就不必了,你們大戶人家的,我高攀不起……」吳晨還正想說,小倩拉了拉他的衣襟,吳晨連忙低頭看去,只見鍾惠兩眼翻白,臉面紫紅,原來是自己勒的太緊,她竟然斷氣了。
家將目裂牙碎,慘叫一聲:「他殺了小姐,大伙把他們剁成肉醬!」
「慢,慢著,慢點兒啊,她沒死,沒死,錯過時間就真死了!」吳晨抱著鍾惠在家將的狂刀中左閃右避,嘴中狂喊。
家將雙目赤紅,停下手中刀:「你說什麼?」
吳晨長舒一口氣:「我說她沒死,只是缺一口氣,只要做人工呼吸就可以活過來的!」
「人工呼吸?」所有兵丁詫異的叫道。
吳晨輕嗯了一聲,將鍾惠平放在雪地上,左手捏著她的鼻子,右手捏著她的腮幫子,嘴就湊了上去,所有兵丁的口水都流了下來。
「賊子你敢……」家將看吳晨連死人都不放過,正要發作,鍾惠口中嗯了一聲。吳晨隨即雙手交疊,壓在她的胸口,又壓又按,兵丁們看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鍾惠終於咳嗽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吳晨大喜,向家將道:「看,我說她沒死……」臉上已被鍾惠一掌扇到,「啪」的一聲,吳晨的臉上立時浮現了五條血紅的手印。
鍾惠飛身而起,雙手掩面,哭道:「臭小賊,我恨你,恨死你了……」
身形瞬間消失在大雪中,寒風中隱隱傳來哭聲。
家將喊道:「保護小姐!」飛身上馬,疾馳而去,200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雪地上蕪亂的痕跡外,剛才發生的事猶如作了一場夢般。
吳晨站起身來,右手撫著自己的臉,氣道:「女人真是奇怪,我救了她,她不但不感激我,還恨我……小倩不是說你啦!」
小倩一臉冰霜,轉身向「太公遺風」門口的少年招了招手,說道:「我們走!」
吳晨趕忙跑上前去,雙手張開,攔住小倩,涎著臉陪笑道:「呵呵,我說的是那個鐘惠啦,小倩又溫柔又聰明,不是普通女孩,是仙女下凡,當然不奇怪了!」
徐庶大笑道:「便宜都被你佔盡了,還敢在後面說她壞話!」
吳晨叫起了撞天屈:「我哪有佔她便宜……」突然止住聲音,臉紅了起來。
小倩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少年識趣,從門中跑出,牽住小倩的手,走了幾步,回頭向吳晨眨了眨眼,吳晨氣不打一處來,右手握拳,向他揮了揮,少年作了個鬼臉,故作親熱的拉著小倩的衣襟。吳晨氣壞了,徐庶走上前來拍了拍吳晨的肩膀,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看吳晨,隨即大笑著向前走去,吳晨無奈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面。
四人出長安北門,天黑時,來到渭河邊上的一個小鎮。
在路上,經過小倩的詢問知道少年沒有名字,三歲時被賣到「洛神宮」,被種下了「藥」後就被放養出來。吳晨給他起名叫吳泰,寓意「否極泰來」,沾沾自喜之時,卻被全票否決。小倩給他起名崔昊,不過自己又給否決了。最後徐庶給他起名贏天,全票通過,一票反對無效不計在內,吳晨短暫的別名就這樣告別了歷史的舞台。隨後小倩逗著贏天說話,不過只要吳晨湊過來,立刻就黑下臉來。徐庶則在一旁看笑話。
贏天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碰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慢慢就放開了,雖然還是很靦腆,不太愛說話,不過和吳晨作對卻是不留餘力,氣的吳晨直跳腳。
「小倩,你看我們住哪家客棧比較好?」指著燈火映照下的小鎮,吳晨涎著臉問道。
贏天開口道:「鍾繇家比較好!」
吳晨叫人都是叫名,小倩和吳晨在一起半年多,也被吳晨帶壞了,叫人不叫字,只叫名,徐庶和他們倆人在一起一個月,還能堅持叫字,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不過,贏天卻是一張白紙,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叫他們兩個帶壞了。
吳晨向贏天暗暗揮了揮老拳。贏天將頭一擺,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徐庶開口笑道:「我看前面『悅來客棧』不錯,臨渭河而立,等贏天練成『天人合一訣』第二勢,再有人來追趕,我們就多了一條路可以走。」
吳晨撇了撇嘴:「我看他笨的緊,等他練成恐怕我的鬍子都白了!」
贏天根本不理吳晨的挑釁,拉著小倩的手,大聲道:「小倩姐,我好餓啊,那邊有賣包子的,我們去那邊吃包子好嗎?」
吳晨氣得嘴都歪了,正要開口,小倩轉過頭來問道:「徐大哥,你的意思呢?」
「哈哈,你們先去,我去投店!」
吳晨只好跟著兩人來到包子店。贏天是真餓了,連吃了5籠包子。徐庶在贏天吃第5籠包子的時候走進來。
徐庶輕聲說道:「看來贏天臉上的疤還真是個問題!」
吳晨眼光瞟向那些竊竊私語的人,輕聲問道:「我以為只有武林人才知道這個疤是『洛神宮』藥鼎的標誌,怎麼看這些尋常老百姓好像也認識啊?」
徐庶微微搖搖頭:「不是,他們以為是疫病。為了疫病不傳染,通常是會將患疫病的人燒死的,我來的時候就聽到他們正在糾合人!」
贏天愣愣的看著徐庶,淚水霎時盈滿眼眶。
吳晨嘿嘿一笑:「不就是臉上的疤嗎,我這裡有仙藥,保證藥到病除!不過……」
贏天轉向徐庶,顫聲說道:「徐大哥,我不要被燒死,徐大哥你救救我……」
吳晨胃都要氣炸了,這個贏天真是奸啊,擺明了用徐庶壓我,不是都說三國人很老實的嗎,怎麼自己認識的人一個奸過一個?
徐庶乾咳一聲,吳晨明白,不等徐庶開口,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懷裡掏出那瓶「小病小痛,一抹不留痕」。
「就是這瓶藥,我來給你抹吧!」心裡暗想,我揉,揉,揉死你。
贏天當然知道吳晨心裡想什麼,轉過頭來:「小倩姐,你幫我上藥吧!」
小倩接過藥瓶,輕輕抹了一層在贏天臉上,隨後用右手掌在傷疤上慢慢的揉。贏天以勝利者的眼神斜挑著吳晨。吳晨乾脆扭過頭不去看他。
很快疤就脫落,露出裡面粉紅的肉來。本來蠢蠢欲動的人們長舒了一口氣,散開來。
徐庶三人也是長舒一口氣,大冬天的終於不用擔心席地幕天了。
鎮上的青石大道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一人高聲叫道:「大家不用怕,我們是鍾校尉家中的家將,來這裡搜捕幾個漏網淫賊的!」
贏天笑嘻嘻的看著吳晨,徐庶是哭笑不得,小倩一張臉拉得更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