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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靈弟子 第六十二章 往事 文 /

    劍靈門規:凡劍靈五峰峰主,當以消滅魔教,一統青雲為己任,大業不成,終此一生,不得成家!

    既然不可成家,又何來兒子,更何來孫女呢?!

    在聖水真人斷斷續續的敘述中,一段塵封的歷史被開啟……。

    「你的爺爺,是我南派武林的一名普通武者,武藝稀疏,而所在門派更非名門大派。

    可是,我們還是相戀了,在那段兒女情長的歲月,有多少恨被遺棄,就有多少愛被回憶。

    但是,我們之間身份與地位的巨大懸殊,使他一直耿耿於懷,並不願意向外人提起我的事情,心中也極為苦悶。

    而我亦不會四處宣揚,為了他好,也為了我好。

    於是,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段見不得光的感情。

    哪怕直到生下了你父親……。

    誰知有一天,我師尊在與聖雲教的一次衝突中戰死,劍靈門五峰缺一,峰主之位空缺!

    而師尊在臨死之前,也留下遺言,讓我務必接任赤霞峰峰主一職!

    在那一刻,我迷茫了。

    或許我原本只是一個劍靈門內的普通弟子,這段感情即便不能被祝福,亦還能延續,可是成為峰主之後呢?

    我沒有天真到認為……我可以瞞下整個天下的人。

    赤霞峰峰主之位!劍靈門五大真人之一!青雲大陸巔峰強者之列!

    這些榮耀,突然一下子就都擺在我眼前!讓我放棄,為了一段見不得光的感情放棄!我不甘,我真的不甘心!

    哪怕是到最後,他勸我放棄一切,跟他一起遠離塵囂,浪跡天涯,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時,我還是不甘心!

    終於,我還是沒有忍受名與權的誘惑,選擇了峰主之路……。

    而他也走了,心灰意冷的走了,永永遠遠的走了。

    最後的音訊,僅僅是留下了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行字——對你而言,我是你的『之一』,可對我而言,你是我的『唯一』。

    而我們的孩子,也被他托與故人贍養,認為義子。而所居之地,就是天勝鏢局。

    數年之後,他在一次武林爭鬥中,不幸身亡……。

    消息傳來,我即宣佈閉關,整整一年,不見外人。

    而此後,我不時的也會前去天勝鏢局,遠遠的看我們的骨肉,教他武藝,見證著他的成長,卻始終不敢相認。

    因為我不敢,我不知道霸天聽了這段故事,他是否會原諒我,會原諒生他卻不能養他的媽!

    直至今日,我都沒有聽過霸天向我叫過一句『媽』,一句都沒有。

    而以後。也不會有了……。

    我很後悔,後悔……!」聖水真人聲線劇烈顫抖著,述說著一段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當遺憾已經不可避免,傷痛難以挽回的時候,回首我們曾經走過的道路,還會滿是輝煌嗎?

    聖水真人已經老了,她真的老了。

    僅僅是一個剎那,紫嫣彷彿也深陷這段不堪的回憶。

    「奶奶。」語馨走了過去,伸出兩隻小手,抱住了這個深陷絕望當中的人。

    或許,一切還有轉機,一切還有生存的意義!

    「好了,紫嫣,跟我去一趟入雲峰吧。」聖水真人微顫顫的站起身來,一手牽著語馨,一手拉起紫嫣,向外走去。

    「師父,去入雲峰做什麼?」紫嫣不解的問。

    「按照劍靈門規,我已經沒有資格成為赤霞峰峰主,而我也累了,再也不想顧及這些無謂的塵世俗名。赤霞峰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師父!」紫嫣一聲驚呼,她聽得出來聖水真人是想傳位與她,連忙說道:「弟子才疏學淺,又何德何能,能夠……?」

    「不用說了。」聖水真人打斷了紫嫣的話,「如今的赤霞峰,除了你之外,已經沒有一人有此資格,就不用再推辭了!」

    紫嫣沉默,內心還是有少許抗拒,或許是還有一些顧忌,但仍是跟著聖水真人走了。

    終於,劍靈門入雲峰之上,一場激烈爭執爆發了。

    此事一經聖水真人所述,眾人皆是面面相視,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可用力的捏一把自己的臉頰,那真實的疼痛感又不斷的在證實現實的變幻莫測。

    門規vs感情!!!

    「咳咳。」一聲清咳,大家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劍靈門此時的門主公孫真身上,出此大事,門主必須有所表態。

    「赤霞峰峰主聖水真人未婚生子,有違倫理,我劍靈門乃武林正派之魁首,出此損傷我門顏面的事,實為大過。」不疼不癢,公孫真先搬出禮義教條為整個會議打下基礎。

    而眼角偷偷瞄向齊雲峰與冰雪峰的兩位前輩峰主,看他們並無激烈牴觸的意思,這才繼續說道:「按我門門規,當取消聖水真人赤霞峰峰主的職位,並將其逐出劍靈門!」

    逐出劍靈門!!!

    「不行!」這五個字顯然引起了眾人的反彈,特別是與聖水真人同為師兄弟的齊雲峰峰主聖火真人說話了,「怎麼說聖水真人也為我門辛苦多年,出生入死,如今這樣就將她逐出劍靈門,絕對不行!」

    公孫真顯然對這句話早有準備,只見他看似極其無奈地說道:「這我也知道,聖水師叔在擔任峰主的這段期間,為我門所做的貢獻可謂是有目共睹的,然而我劍靈門是武林第一大派,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必須嚴格按照門規辦事!」

    「有過必罰不假,但絕不能逐出劍靈門!」這時冰雪峰峰主聖木真人也說話了。

    「門規就是門規,怎能將其空置呢?!我們自神光真人以來,歷屆弟子均嚴格遵守門規,這才使我門逐步成為武林人士心服口服的翹楚!」公孫真再度拿出門規來壓制兩位峰主。

    「你一個劍靈晚輩,有什麼資格處置你的武林前輩?!」聖火真人性格暴躁,說話也是激烈無比。

    「神光祖師所創的門規,豈由我等更改?!」公孫真也是毫不退讓。

    為什麼公孫真定是要剝奪聖水真人的赤霞峰峰主之位呢?

    要知道在講究江湖輩分的武林中,即便你是一門之主,卻也是要受限於門內長老的,畢竟他們擁有著一定的威嚴與地位,甚至在一些門派,長老團能擅自任免門主。

    而劍靈門雖長老無權議事,可峰主之位卻不多不少,正好是一個單數——五。

    表面上,公孫真是劍靈門門主,是最具權威的人。可暗地裡,劍靈門種種內外事務,還是由聖木真人為首的老一代峰主打理。

    這新與舊之爭,說白了就體現在一個三與二的區別,問題就是誰多誰少罷了。

    明顯,聖水真人的退位,將會讓劍靈門的權位交替,發生明顯的傾斜!

    這一點,聖水真人也明白,可是這一刻,她已經不想再去多想這些是是非非了。

    「夠了。」聖水真人平靜的插道,「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而語馨此刻卻靜靜地躺在她的懷裡,喪父之痛,早就讓她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而如今聖水真人的出現,彌補了她內心最後一絲空虛。

    現在這祖孫兩人,都已互相成為這世上最親、且唯一的親人了。而且聖水真人尋尋覓覓、冷冷清清了這麼多年,是該有個美好的結局了。

    看到聖水真人此時平靜與安寧的臉龐,就連聖木、聖火兩位真人也浮起了內心的一絲憐憫,不再做更多無謂的爭執了。

    就成全聖水真人吧……。

    「師父!」紫嫣跪倒在聖水真人面前,眼眶含淚「徒兒不捨得你離開,徒兒與妹妹年少便是孤兒,若無師父收養,早已不在人世了啊。」

    紫嫣也是真情流露。

    聖水真人伸出另一隻手,將紫嫣也擁入懷中,慈愛的笑容內包含著點點滴滴:「夠了,這一生有孫女,有愛徒,夠了啊……。」

    「不如這樣。」這時石頭突然插話道:「讓聖水師叔成為我派長老,長居武峰崖,而對外就宣稱聖水真人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不語,皆是默認,這畢竟是最體面的做法了。

    「那就這樣決定吧。」公孫真也不想多生事端,畢竟結果已經定下了,又何苦自討沒趣。

    聖水真人走了,帶著語馨走了

    而很快,劍靈門的信使便已通傳了整個青雲大陸南岸,告知了他們聖水真人退隱的消息,頓時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震盪。

    同時通傳的,自然還有新峰主即位的消息,赤霞峰新峰主,尊號明霞真人——紫嫣。

    加之已成為落雁峰峰主的石頭,劍靈門的新老交替順利的進行著。

    紫嫣與石頭,此刻一同站在了整個青雲大陸的巔峰,享受著眾人的尊敬與歡呼,可表面風光的背後,他們的感情宿命,就在這一刻,跌落到了谷底。

    這,也是一種命!

    會後,紫嫣再次來到了落雁峰,見到天涯,說起了這件事。

    得知語馨找到親人的消息,天涯自然深深的為之高興,可之餘也不免帶有少許失落,畢竟流浪於江湖的日子,語馨卻是一直陪著他的。

    天涯對語馨也有著深深的感情,可是這種感情不同於石頭與紫嫣,而更似紫嫣與紫雲,只是兄妹之情。

    算了,這一切都過了。

    「天涯,你母親既然讓你來劍靈門學藝,那不如你就拜入落雁峰門下,跟隨著石頭……不對,是明風真人學藝吧。」紫嫣向著天涯說道。

    「嗯。」天涯點了點頭。

    「哈哈,明霞真人不理本峰之事,反倒關心我落雁峰的收徒來了。」只見石頭樂呵呵的走了過來。

    紫嫣看到石頭過來,也是微笑說道:「我偏偏就要管你這落雁峰的事情來了,快說,這徒弟你是收還是不收?」

    「收!」石頭乾脆的答道:「赤霞峰峰主引薦的徒弟,豈有不收之理。」

    「那麼……。」石頭轉而看向天涯,問道:「天涯,你會些什麼呢?」

    「我有元力屬性!」說完,天涯一個提氣,透明的元力氣息又瀰漫開來,帶來陣陣威壓,讓石頭與紫嫣都吃了一驚。

    「不過,我每當使用這個元力屬性的時候,感覺上好像只是力氣變得更大了一點,其他的絲毫沒有用處。」天涯略顯沮喪的說道。

    天涯收回了元力,倒給石頭留下陣陣疑惑。

    而後,天涯一拳揮出,一展刀叔所授的風牙拳法之風采,引爆空氣,劃破空間,令人心顫的滋滋聲與那彷彿吞噬一切的巨大吸引力,比之當初在深山野棧之時,更顯深厚。

    一時間,紫嫣與石頭的下巴如同脫臼了,半刻合不上來。

    「嗯,我會的就這麼多了。」天涯技窮,不好意思的說道。

    「無元力屬性?」石頭心中似乎某個場景漸漸清晰,紫雲被血王掠走的景像一幕幕又從新顯現在眼前,而那時,朦朧間確實有一個人追了上去!

    「告訴我,你的父親到底是誰?」石頭突然向天涯發問。

    天涯被嚇了一跳,不知道石頭為何發難,支支吾吾之下,還是說了實情。

    「真的是這樣。」石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思緒卻混亂如麻,紫嫣站在身旁,臉色也顯得有些暗沉。

    看到兩人如此,天涯更是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過後,石頭嚴肅的看著天涯,認認真真的向天涯說道:「記住,你以後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世,也盡量不要使用你的元力屬性,若有人對此有疑問,你就說自己是天生神力!」

    「嗯。」天涯也不明白為什麼,只知道點頭。

    「再來就是你剛剛使用的拳法,身體之流,我石頭也沒有太多意見,只是與南派的武學宗旨差距太大,平時能不用,也就不要用了。」

    天涯一個猶豫,因為如果這招也不能用,那就基本上什麼都沒了。

    但石頭那不容拒絕的臉龐,又讓天涯實在不能說些什麼,只好統統答應。

    石頭這回才轉憂為喜,拉著天涯的小手,開心的說道:「好,路天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劍靈門落雁峰的新弟子,也就是我的第六個徒弟!」

    天涯也知禮儀,急忙跪下,向著石頭磕了三個響頭,行過拜師之禮。

    「好。」石頭拉起了天涯:「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劍靈門的弟子了!」

    ……

    (附劍靈門史官記載下來的一段文字,記錄當年南北交戰,路無雙出世的那段歷史:

    青雲歷12431年,劍靈門為剷除魔教,光復青雲,與敵於斗羅江畔展開激戰,大獲全勝,殲敵無數,並將魔頭打得落荒而逃!

    可正當劍靈門乘勝追擊,欲一鼓作氣,徹底消滅魔教時,一神秘高手的突然介入,並偷襲我門聖金、聖土兩位真人,雖真人武功蓋世,可那高手佔據先機,最終得手,兩真人不幸遇害,才使聖雲教得以跳脫!

    由此種種,方使得我劍靈門的統一大業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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