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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誕生 第四十章 少年的堅持 文 /

    男孩風一樣的馳騁著,眼看著目的地一點一點的接近,心中不由得大是興奮,心想:「臭老爸,這次我還贏不了你?」

    一個高高的躍起,男孩直接就跳上了洞前的高階,心中滿是得意,雖然稍微耍了點詐,但只要能贏老爸一次,那確實是相當值得的。

    「你來了,過來吃飯吧。」一個爽朗的男聲傳來,只見到洞前火堆處,自己的父親正坐在母親身邊,一臉笑意的看著他,清清楚楚!

    「又輸了……。」男孩心中一陣感歎。

    紫雲笑盈盈的走過來,牽起男孩的手,溫柔的說道:「天涯還小,只要你每天都堅持跟你父親一起練功,遲早有一天會超過你父親的!說的對嗎,無雙?」

    路無雙笑著應道:「你說是,那就是咯。」

    紫雲回以一笑,帶著路天涯坐在無雙身前,一家三口齊聚,其樂融融。

    紫雲與路無雙的孩子,一個虎頭虎腦的可愛小子——路天涯,這個名字,寄托著紫雲與路無雙兩人對孩子和未來共同的期望。

    千古恩怨,一朝夢醒俱成空。天涯獨步,今生無憾暢逍遙。

    紫雲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孩子,眼眸中母愛漫延,而天涯卻在大口大口的撕咬著烤肉,滿嘴流油,絲毫沒顧及母親柔和的目光。畢竟對他而言,生活中最開心的只有兩件事——吃飯和睡覺。

    無奈他從懂事之後,就經常被老爸捉去學武,每天不是扎馬步,就是去扛大石頭跑步,更要命的是偶爾還會被父親扔到激流中,或久站在瀑布底下,讓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

    所幸,每當支持不住,或遇到危險時,父親總會來救他,而無論再嚴重的傷,父親總能夠用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將其徹底醫治,於是久而久之,天涯也就習慣了。

    但習慣不代表著屈服!每當遭到老爸的「毒手」,天涯總是忍不住仰天罵道,「臭老爸」這個稱號,是他唯一能做到的反抗象徵,罵的次數基本跟遭受的「迫害」成正比。

    倒是路無雙聽到後,還樂呵呵的願意接受,……之後再加倍的「報復」於天涯身上。

    而令路無雙吃驚的是,無論他下達的是多麼困難的指標,哪怕是連路無雙自己也認為天涯這個年齡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天涯都始終堅決的完成了。

    那是一股韌性,天涯小小年紀,骨子裡就流露出一種韌性!

    於是路無雙深深的明白了,自己的這個孩子,將來必定會有一番開天闢地的作為……。

    到了晚上,任洞外北風呼嘯,寒意刺骨,無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圍著堆火,享受著天倫之樂,絲毫沒有半分寒意。

    而天涯每當練武疲倦時,總喜歡晚上躺在紫雲的懷抱中,享受著母親呵護備至的關懷,帶著一個小孩特有的甜蜜的笑容,沉沉睡去。

    紫雲寵溺的撫摸著天涯的頭髮,一臉慈母的形色。

    「無雙,天涯只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子啊,沒必要讓天涯每天吃那麼多苦吧?」紫雲用責怪的語氣問著路無雙。

    路無雙看著紫雲一副護子的模樣,無奈的一笑,但卻很嚴肅的向紫雲說道:「紫雲,你聽我說,天涯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怎麼忍心看著天涯吃那麼多苦呢?但是,天涯不是一般的小孩,他很聰明,又極具韌性,我從來就沒見過像天涯這麼堅強的小孩,所以我一直專心的培養他,就是相信他有朝一日一定會遠遠超越我的!」

    紫雲回以一笑:「超越你?你可是下弦級的高手啊,而且元力屬性還是這麼特殊的屬性,天涯真的能像你一樣強悍嗎?」

    「能的!」路無雙堅定的回道,「我的元力屬性,天涯也有,只不過他還尚未覺醒,等到有一天,他能悟到自己真正的武道,他就能超越我,他就有可能到達那傳說中的境界!」

    紫雲低下頭,右手輕輕的撫摸著天涯稚嫩的臉龐,動情的說著:「其實我並不指望天涯能有多強,並不指望他會取得怎樣的成就,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長大,這就夠了。」

    路無雙輕輕地將手搭在紫雲的肩頭,將她摟在懷中,溫柔的說道:「我知道你很關心天涯,但天涯與其他的孩子不同,他的出生,就注定了他要繼承我的目標,要肩負著我的職責。」

    「無雙……。」紫雲打斷了路無雙的話,「天涯的路,就讓天涯自己來選擇吧,好嗎?」

    路無雙對上紫雲無限懇求的目光,心中一陣不忍,終於妥協道:「好吧,就讓天涯自己決定吧。我也希望那些糾纏了萬年的恩怨情仇,能在我這一代就結束,不要再讓這副沉重的擔子傳於後人了。」

    紫雲甜蜜的一笑,將俏臉靠在路無雙懷中,心中滿是感激。

    而那晚之後,天涯突然感覺到任務輕了很多,不再是那些繁重而艱巨的基本功練習,而換成了——音律。

    路無雙會用劍,卻沒教天涯劍術,而卻把他隨身攜帶著的碧玉簫送給了天涯,碧玉簫對於他,對於紫雲都有著深刻的含義,而如今傳於天涯,也是某種希望的延續吧。

    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是要看天賦的,無須太過勉強。

    所以,人不必強求自己萬事俱精,只要有所專長就好了,就像是諸葛孔明不善觀人,劉備帶兵稍遜,周瑜控制情緒的能力略差一樣,名師亦有劣徒,虎父亦會有犬子。

    可是,也不排除芸芸眾生之中,會有一種叫做「天才」的人物出現。

    或許是遺傳路無雙的基因吧,天涯在音律上頗有天賦,即便在吹奏上尚欠火候,但在品味曲中意境這一方面,卻是難出其右,經常是路無雙一曲未畢,天涯便已把曲中所含的感情解釋得七七八八。

    而簫曲易學,意境卻是最難得,有些人在音樂中滾爬了一輩子,也難以尋得樂曲的奧妙。卻還有些人,即使不從事於音樂有關的工作,光憑天資,就得以在悅耳的音樂中進入真正的意境,如高山流水的鍾子期。

    所以,路無雙就讓他自己去揣摩每首樂曲的意境,因為這並不是其他人能夠幫助領悟的,亦需要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慢慢探索,而天涯就在父親的幫助下,開始潛心於音律的海洋。

    而後,由淺至深,由易至難,路無雙開始將自己所學傾囊相授,顫音、指震音、疊音、打音、贈音和波音等等,繁多複雜的技法,簫曲與演奏方式,天涯無所不學,並不斷的進步著。

    清晨,天涯吹奏於高山之巔,夜晚,天涯演繹於萬谷直淵。清風淨身,流水撫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天涯終日沉浸於樂曲之中,不知不覺中技藝已大有長進。

    路無雙認真的觀察天涯這一年中的成長,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兒子在音樂上確是驚才絕艷,不過數年就熟練的掌握簫曲各種演奏技法,甚至能夠過耳不忘,樂曲只需聽過一次,就能夠大致的將其演奏出來。

    「沒想到,我的孩子在音樂上,也有如此天賦!」

    這可給路無雙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天涯的成績盡在路無雙眼裡,雖然他很是滿意,卻又無法掩飾的帶有一些遺憾。難道,真的要讓自己的兒子棄武從文嗎?

    畢竟,我不僅僅代表我自己,我身後,還有一個被遺忘的民族……。

    時光如逝,日月如梭,轉眼間,又是數年過去了,天涯也逐漸的從一個小男孩長成一位挺拔的少年,而就是這一年,路天涯十二歲。學習音律,也有好幾個年頭了。

    這一天晚上,晚飯過後,路無雙將天涯叫至一邊,認真而嚴肅的看著他。

    無法再等了,今晚必須攤牌!

    「天涯,你想不想變強,成為大陸數一數二的強者?」路無雙認真的看著天涯,滿懷期待的問道。

    誰知……。

    「不想。」天涯想也不想的答道!

    路無雙一下子就懵了,「為什麼?!」路無雙不死心的追問著。

    天涯攤了攤手,一臉無意義的表情說道:「成為第一又怎樣呢,總是打打殺殺的不是很累嗎?何況還會多結仇恨,我不想過那樣的日子,我只想快快樂樂的過這一生,無拘無束的生活著。」

    路無雙有所感觸,但還是說道:「至少,當你成為天下第一之後,就沒有人敢欺負你,沒有人敢惹你。」

    天涯略為思考了一下,仍舊說道:「我還是不想。成為世界第一一定會帶來很多煩心的事吧?我只嚮往自由的日子。」

    路無雙無言以對,臉上泛起一絲苦笑:「也罷,也罷!都是我平時讓你過得太過逍遙,既然你不願學武,從這一刻開始,我不會再逼你學下去了……。」

    學武最忌諱的就是「無心」,武道之路漫漫,途中又不知有多少艱難挫折,如果武者缺乏一顆強者之心,無法堅定地踏出每一步,那即便給他世界第一的武學秘籍,也是無用的。

    路無雙心煩意亂,只手蒙面。

    「可我還想繼續學武!」天涯突然堅定的插道。

    「哦?」路無雙的內心一動,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半大小子,滿是疑問道:「你不是不想成為天下第一嗎,那你還學武幹什麼?」

    「我是不想成為天下第一,但我願意學武!」,天涯頓了頓,繼續說道:「就像是森林裡的動物們,雖然羊與兔子等等,它們都希望能夠自由自在的過日子,也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可一旦時運不濟,卻仍會淪為老虎、野狼的食物。所以我也要成為老虎,雖然不願傷害到其他人,也不願意其他人任意的傷害我!」

    路無雙一聽,哈哈大笑,說道:「好一套叢林法則!原來整天讓你深山野林裡去做訓練,也不是完全沒用的嘛。」

    「可是……。」路無雙收起了笑意,「如果說外面的世界也是一片叢林,那一旦你進入了這個叢林,它自有自的法則,很多事情就不是你所能控制的。這時候,你實力不夠,又怎麼能夠自保呢?」

    「不,老爸!」天涯腦袋直搖,小小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父親,散發著一種無言的堅毅,「我學武,並不僅僅是為了自保,我不但要能夠保護自己,也要能夠保護對自己意義重大的人!」

    我不但要能夠保護自己,也要能夠保護對自己意義重大的人!!!

    路無雙沉寂半響,突然仰天狂笑,「好!好!!!」路無雙語氣充滿驕傲與自豪!

    這是一種氣魄,是一種男人應當具有的氣魄,或許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甚至不是每個人連自己都能保護得了,但這並不成為一個男人軟弱無能的借口!

    強者強於心!!!

    「大丈夫,生當如此!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魄,很好,很好!」

    路無雙走回洞中,半響,從洞中緩緩走出,而其手中,倒提著一把超級重劍,正是當日冥鋒贈送紫雲的「無匹」!

    路無雙將重劍拋在天涯面前,讓天涯試著去揮動,可開玩笑,冥鋒以土元力著稱,土元力擁有者在**力量上要遠遠強於其他元力擁有者,或許冥鋒可以在不使用元力的情況下自由的揮劍,或許路無雙也可以,但這絕不代表人人都可以!

    那柄劍,可有數千斤啊……。

    天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甚至都逼得面紅耳赤,全身顫抖了,可「無匹」還是躺在地下,硬是一動沒動。

    路無雙可沒管這些,他心裡已經有一個想法了,他已經決定了,聽了天涯剛才的回答,他更是不會改變心中的這一個念頭!

    「孩子……。」路無雙清楚的說道:「你回去跟你母親告別一下,明天我就帶你出去修煉。記住,我不會陪著你,這是只有你一個人的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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