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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外傳:冥鋒——強者之路(六) 文 /

    陸峰看著懷裡的夜音,又看看夜音身後,那一間小小的破舊房子,簡陋無比,一種說不出的愧疚感總是在內心徘徊。

    夜音崇尚自由,不應該讓她的一生因自己而束縛。

    夜音生活很簡單,但這並不成為我可以不為家境做些什麼的理由!男人應該給女人相對舒適的生活環境,哪怕女人的內心並不圖這個!

    我陸峰持劍仗義闖天下,萬里沙場血飄揚,如今離開了一個劍靈門,就可以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過如此簡單的生活嗎?!

    不!因為我是男人!

    「夜音,等我打敗聖雲血王之後,我們就按照之前約定的,一起浪跡天涯吧。」陸峰包含虧欠的向夜音說道。

    夜音輕輕的應了一聲,抱住陸峰的手仍舊沒有鬆開。

    陸峰眼角瞟過夜音方才坐過的地方,有一件物品引起了他的注意,定睛一看,原來是一件衣服,但重要的是,那不僅是一件衣服,還是一件……小衣服!

    「夜音,你幫哪家小孩做衣服啊?」陸峰疑惑的問道。

    「啊!」夜音以超高分貝來了一聲吶喊,之後閃電般的鬆開陸峰,迅速的撲向原位置,拿起那件小衣服藏於身後,小臉還紅彤彤的。

    陸峰被夜音這突如其來的火爆反應弄蒙了,不知夜音為何如此失常……。

    不過,夜音站在面前這麼一看,陸峰總覺得有什麼不對,貌似……夜音胖了,還有那個微微隆起的肚子,怎麼看怎麼彆扭。

    微微隆起的肚子,再加上小衣服,……其實答案很好猜了,不是嗎?

    夜音臉頰飛紅,羞恥心急劇增加擴散中,雙目都不敢正視陸峰,耳邊充斥的,儘是自己不規律的心跳聲。

    可憐的陸峰,還傻憨傻憨的站在原地,一臉茫然的看著夜音,實在是愣到了極點。

    終於,夜音牙一咬,眼一閉,猛抬起頭,大聲的向陸峰喊道:「好啦,這件衣服是給你即將出生的孩子穿的,你快當爹啦!」

    夜音說出這句話,實在頗費勇氣,話剛說完,潮水般湧來的羞澀感又將她抬起的頭「打壓」了下去,靜靜的等待陸峰的回應。

    一分鐘過去了,沒有回應……。

    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回應……。、

    夜音受不了這種等待的煎熬,再度抬起頭看向陸峰,才猛然發現……。

    嗯……眼前的這個,是全比例的人類化石嗎?

    陸峰已經,僵硬在原地了……。

    「陸……。」夜音正待說些什麼,卻見陸峰身影模糊,自己身體突然一輕,已被陸峰整個抱起,興奮地在百花叢中旋轉。

    「我,陸峰,終於有自己的兒女了!」陸峰得意的向天地間狂吼著,這一刻,陸峰發自內心的感到一種由衷的滿足感。

    「輕點,這樣對胎兒不好!」夜音猛捶著陸峰的肩頭,奮力的說道。

    「哦!」陸峰猛然醒悟,立即放下了夜音,之後身體卻站在數米之外。

    這回,陸峰連碰一下夜音都不碰了……。

    夜音宛然一笑,徐徐的走過去抱著陸峰,輕聲的說道:「好啦,孩子他爹,你應該為即將出生的孩子取一個名字了。」

    「取名字?!」陸峰的思想即刻就懵了,「嗯,是該取一個名字,要取一個世上最好聽的名字!」

    但這個世上最好聽的名字是什麼呢?

    陸峰陷入苦思中……。

    然後,就這樣,三天過去了……。

    「峰,你還沒想到嗎?」清晨起床,夜音看到陸峰還是一個人蹲在角落,雙手蒙著頭,似在冥思苦想中,哎……真是辛苦。

    一個青雲大陸的巔峰高手,竟為了兒女的名字而煩惱成這樣。

    夜音輕輕的從身後抱住陸峰,微聲細語的說道:「峰,你答應我的,當你成為青雲第一之時,就一起去浪跡天涯。既然這孩子延續了我們的希望,不如就叫做『天涯』好不好?」

    「天涯?陸天涯?」陸峰在心中默念數次,猛地站起身來,雙眼散發著精光:「好,就叫做天涯吧,陸天涯!」

    夜音看到此景,也是非常有趣的看著這位「大男孩」。

    不過,兒女尚未誕生,咋就那麼快就給他按上了一個男孩名呢?……總不至於養個女孩也叫做陸天涯吧?

    欣喜過後,陸峰望向陪伴與身邊的夜音,一股無名的傷感突然取代了得子的喜悅。

    原來,夜音的鬢角上,已有了一縷銀絲……。

    學武之人,並有元力屬性加護著身體,所以武者的生命都要遠遠的比一般人要長,而武者的青春,自然也遠勝尋常人。

    陸峰與夜音,原為劍靈門的同代弟子,所以年齡相差不大,至今也有五十餘歲了,可相對陸峰,實力高強之人,陸峰的外貌也就是二十出頭,所以夜音也應該差不到哪去。

    但現實卻是,夜音……已有白頭髮了。

    陸峰不禁的問自己——我到底給了夜音什麼?!

    剎那間,陸峰緊緊的抱住夜音,深情的說著:「夜音,我們結為道侶吧!」

    「嗯……。」夜音沒有再拒絕,一切擋在面前的障礙都已經被清除,還有什麼好拒絕的呢?

    溫馨與幸福,在這一刻灑滿了這一間小小的房屋。

    可這時候,陸峰胸膛五色旗光再度燦爛,沉寂了許久的傳音牌再度打斷了兩人溫馨的氣氛。

    「師父……。」陸峰的心中默念著。打開傳音牌,幻風真人的聲音再度傳來,只是這次的聲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蒼老。

    「徒兒,你還好嗎?闊別多年,為師甚是想念。」幻風真人一聲歎息,似在敘說著無盡遺憾,「徒兒,數天前聖雲血王闖入南方,我五峰峰主與之大戰一場,最終將魔頭又趕了回去。只可惜我不慎遭其暗算,重傷垂危,自知大限將至,縱觀平生,唯對徒兒甚是牽掛,望你速歸,以了卻我生平最後一件心願。」

    幻風真人,重傷垂危?!

    短短的幾句話,卻如一把重錘狠狠的敲擊在陸峰的心房,一瞬間,陸峰從小入門,拜師守道,刻苦修行,一切與自己師尊有關的記憶都在腦海中一幕幕的浮起,陸峰沒有親人,師尊在陸峰的心中,也無疑等同了這個空缺的位置。

    如今師尊垂危,自己能不回去嗎?

    何況,當日自己脫離劍靈門之時,師尊也並未強行留人,也還在顧念著一份師徒情啊。

    「峰,你回去吧。」夜音看出了陸峰內心的彷徨,主動說道。

    陸峰思前慮後,還是答應了下來,他必須得回去。

    可當陸峰提出夜音一同回去的願望之時,夜音婉拒了,陸峰的離開,某種意義上卻是夜音的原因,至少劍靈五峰對此認定不疑,所以夜音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什麼是夜音有所眷戀的了。

    當晚,破舊的小屋拉起了數條紅絲帶,點起兩根紅燭,一個大大的「囍」字掛於中間,一對苦守了對方十幾年的戀人,最終得以走在一起。

    而第二天一大早,陸峰就踏上了「無匹」劍,御劍返回了劍靈門。

    夜音依依不捨的看著陸峰的離開,她冥冥之間感覺到似乎陸峰的這一去,將會改變些什麼,可她又無法猜測最終的結局,只能靜靜地呆在家守候,守候著自己男人的回來。

    畢竟,他已經是自己的夫君了……。

    可就在此時,遠處的一簇草叢中,一雙眼睛牢牢的監視著面前發生的這一切,只見他緩緩地從衣內拿出傳音牌,壓低聲線的說了一句:「陸峰已走,可以開始行動!」

    ……

    雖然「無匹」是一柄超級重劍,但陸峰實力超然,御劍的速度也是相當迅速的,不多時,便已見到劍靈山脈五座高聳入雲的峰巒,時隔多年,陸峰再次回到了劍靈山脈。

    見到熟悉的劍靈五峰,陸峰感到五味雜陳,心中有著太多太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一聲歎息,還是向著入雲峰迅速飛去。

    「師父,我回來了。」陸峰推開清風堂的大門,走進這個他曾以弟子身份無數次走進的房間,只可惜,那都已經成為了記憶。

    物是人非啊……。

    陸峰進入清風堂,師父卻沒有想像中的前來迎接,陸峰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於是直接走向後堂,去往劍靈門主的房間。

    房門一打開,裡面的場景讓陸峰一下子就震驚了!

    只見劍靈其餘四峰的峰主盡皆坐在這房間內,神色異常悲傷,一言不發,而身為女流的赤霞峰峰主還不停的拿著一塊絲質手帕抹著淚水,顯然極度傷心,而整個房間的氣氛更是哀傷與沉重。

    視線順著望去,床位上直挺挺的躺著一個人,氣息稀薄,元力散亂而微弱,瞳孔失焦,就像是大風中的一個小火苗,隨時隨地就可能熄滅。而陸峰定睛一看,床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師尊,劍靈門門主幻風真人!

    幻風真人此刻臉色慘白,滿是皺紋,顯得極其蒼老與衰弱,完全就沒有劍靈門主應該具有的頂級武者的氣勢,就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即將辭別於塵世間。

    「師父……。」陸峰完全不敢相信他眼前所看見的這一切,如此衰老與不堪,會是號令南派武林,與聖雲血王誓比高的師尊嗎?

    「哦……是陸峰嗎?……來……過來。」言語間斷斷續續,還不時夾雜著一些咳嗽,幻風真人也不失為一方豪傑,此刻卻顯得無比淒涼。

    陸峰向在座的各位峰主一一致禮之後,就急忙走到幻風真人身邊,看著師尊無比慘然的境況,陸峰不由得眼淚滴落下來。

    看得出,幻風真人已然大限將至……。

    「徒兒,不要為為師難過,為師是死在與聖雲魔頭的戰鬥中,是死在我劍靈門一統青雲的道路上,死有所值,死有所值啊。」幻風真人強擠出一絲微笑,卻一個不小心,咳嗽的愈加厲害。

    陸峰急忙扶起幻風真人的身體,輕輕的幫他捶打著背,心中卻滿是難過與愧意。

    幻風真人微微的擺擺手,又繼續說道:「我知道,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天意如此,我也不多做強求。只可惜,尚有一件心願未了啊……。」

    「師父有何心願,徒兒定幫你完成!」陸峰急忙回道。

    「哎……。」幻風真人歎了一口氣,「我個人的生死是小,但劍靈門的未來,卻絕不能葬送在我手裡啊!這樣的話,我下黃泉之時,又有何面目去見劍靈門的列祖列宗?」

    說完,幻風真人用顫巍巍的雙手握住了陸峰,眼含老淚,原本梗咽的音線顯得更加沙啞:「峰兒,為師這一生沒有求過人,但在我生命的最後這一刻,為師有件事拜託你,你可千萬別讓為師失望啊。」

    陸峰倍加感傷,人雖不再是劍靈門弟子,然而多年的師徒情又豈是可以輕易磨滅的,當下陸峰梗咽的回道:「師父,有什麼事您就說吧,徒兒定將您心願完成!」

    這時,幻風真人枯萎的老臉上,微微的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而後,幻風真人很快的說出了他的心願:「峰兒,你重回門派,繼任門主吧!」

    「不行!」出乎意料,陸峰很乾脆的就拒絕了幻風真人的願望。

    「師父,徒兒與夜音昨晚已定了三世盟約,今後永不分離,所以我絕對不可能再棄她而去!」陸峰表情悲傷,這句話卻說得是擲地有聲,直接將幻風真人的要求化作泡影。

    「是嗎?」幻風真人說著,「可是沒有乾坤劍,你是很難贏得了聖雲血王的,你的心願不是成為『青雲第一』嗎?」

    「沒有乾坤劍,我還有『無匹』。真正的強者絕對不是外力所能塑造的,我堅信,我一定可以打敗血王!」

    幻風真人又是一聲歎息,他心裡明白,已經說服不了陸峰了。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麼……。」幻風真人試探的說道:「如果,夜音離世,你會考慮回來嗎?」

    「不會的!」陸峰很堅決的說道:「我會拚命的保護她,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

    幻風真人再度慢慢的躺下,閉上了雙眼,他已經徹底的死心了。

    「陸峰,你回去吧,但願我能活到你殺了聖雲血王的那天。」

    「師父……。」陸峰還試圖著說些什麼,但幻風真人已經擺擺手,示意讓他離開,無奈之下,陸峰也只能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清風堂。

    「掌門師兄,看來陸峰這人不好對付啊。」陸峰一走,劍靈五峰之冰雪峰峰主幻滅真人即刻向躺在床上的幻風真人說道,表情嚴肅而認真,卻哪還有半點方才悲傷的味道。

    幻風真人也是從床上爬了起來,元力微鼓,體內的機能運作的速率立即與提升了數倍,蒼老的皺紋緩緩褪去,一掃方纔的一派死氣,精神奕奕的劍靈門主瞬時回歸。

    原來方纔的一切,全是五位峰主聯合演出的一場戲!

    幻風真人看著陸峰離開的方向,內心卻忿忿不平,自言自語的說道:「都是那個叫夜音的女人誤事,只要那女人從這世上消失,陸峰自然會選擇回來的!」

    說完,幻風真人即刻向門外弟子大聲命令道:「即刻聯繫亂天門,問問他們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陸峰毫無辦法,一日為師,終身為師。看著幻風真人此時重傷難癒,身體衰弱,陸峰是很想留在劍靈門幾天以盡弟子之職的,可拒絕幻風真人的要求之後,陸峰竟被要求立即離開!

    劍靈門非特殊情況下,不允許門外弟子長駐門內,而對於此時的劍靈門而言,陸峰……已經算是外人了。

    熾熱的陽光照耀在身上,而陸峰的心裡,此時卻倍感荒涼。

    萬般無奈皆作古,往事一去不回頭。

    陸峰踏上了返回的路程,因為他知道,劍靈門的這塊舊土,自己已然是有緣無份了。

    「算了吧……。」陸峰的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世間的種種事情,本來就有許多的不如意,至少,還有夜音……。

    只見一道黃色的流光,再度劃過天際,向著到來的方向回去……。

    然而,陸峰剛接近自己與夜音暫住的小山村,遙遠的就看見濃濃的黑煙大量的升起,劇烈燃燒著的火光吞噬了整個小山村,地面上,屋內,甚至於畜牧場,全都是屍體……。

    沒有生命,全都是屍體!!!

    陸峰心中激起了強烈的不安,速度頓時加快了數倍,可飛進這山村之後,才發現山村內除卻了烈火焚燒的聲音之外,確是一片死寂。

    這……難道是,北方武者干的嗎?!

    (ps:今天下午,外傳將全部上傳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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