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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外傳:冥鋒——強者之路(四) 文 /

    武林峰會,南派數百家門派齊聚劍靈山脈,共同討論南派武林的現狀與未來的發展,其實,作為劍靈門一家獨大的南派武林,所謂的峰會根本容不下其他多餘的聲音,基本上,峰會只是一個形式,其目的就是劍靈門希望整個南派能夠統一思想,之後去貫徹自己所下達的命令。

    所以,對於劍靈門以外的門派,他們能做的事情只有兩樣,聽清楚劍靈門的旨意,然後去做!

    可是,既冠以「峰會」之名,劍靈門還是必須的弄出點形式上的門面功夫的。

    所以自峰會舉辦前一星期開始,劍靈門就緊急召集了所有的記名弟子回山候命,張燈結綵,廣發英雄帖,招待每一位前來參會的門主,平時寧靜淡泊的劍靈山脈,此時格外熱鬧。

    而陸峰也趕在峰會開始之前,回到了師門,三年未歸,原本陸峰認定會被師尊罵個狗血淋頭,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幻風真人見到陸峰,笑容滿面,不停的噓寒問暖,卻對陸峰離開的事情毫不多提,讓陸峰心裡多生愧疚。

    不僅如此,幻風真人早在峰會尚未開始之前,便已帶著陸峰來往於各門主之間,向南派武林引見陸峰,大有退隱山林,傳位與陸峰之勢。雖這在劍靈門內已不算什麼秘密,但幻風真人此次如此賣力,明眼人都知道,新門主的即位只怕是不遠了。

    而南派武林又為劍靈門馬首是瞻,所以峰會尚未舉行,陸峰卻已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不時有一些低級門派的門主或掌門前來巴結他。

    可陸峰的大熱,放在某些人眼裡,那股由心而發的恨意,就愈加無法掩飾。

    「你確定他就是打傷公子的兇手嗎?!」鄧霸天憤恨的問著身旁的侍衛隊長。

    那侍衛隊長恭敬的站在鄧霸天身後,慌忙的回道:「回門主,我絕對不會認錯的,他就是傷害公子的兇手!」

    鄧霸天眉心擠成一個「川」字,身為南派武林實力派進前三的亂天門門主,他怎麼會看不出陸峰對於整個劍靈門,乃至於整個南派武林的地位,看幻風真人所為他做的一切,鄧霸天心裡明白,即便他再怎麼有理,劍靈門都一定會堅定的站在陸峰那邊!

    可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自己的親生兒子啊!唯一的兒子啊!就這麼被打成廢人,就武藝的延續而言,鄧霸天無疑已經等於斷子絕孫!

    這樣都可以算了嗎?!

    不!我恨,我恨啊!!!

    「讓那劍靈門的弟子上來!」鄧霸天不甘的向後面吼道。很快,一位身著亂天門弟子服飾的女孩子就從人堆中擠出來。

    彎彎柳葉眉,纖細如絲的體型,白皙的俏臉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少許殷紅,一陣風吹過,柔順的髮絲帶動著衣擺隨風起舞,若陸峰能看到眼前的這人,一定會失聲驚呼。

    一個本該消失於劍靈門的人,又踏回了劍靈山脈……。

    夜音!!!

    「夜音,你可知道他是誰?有何弱點?!」鄧霸天惡狠狠的盯著夜音,心懷怨恨的問道,在鄧霸天心中,他此時已然痛恨所有跟劍靈門扯上關係的一切。

    夜音一直低著頭躲在亂天門弟子中,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回到劍靈門,可鄧霸天的命令讓她無法拒絕,何況,她現在已經是亂天門的弟子。

    夜音畏畏縮縮,深怕有人認出她來,面對鄧霸天的疑問,夜音完全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經過,只知道鄧霸天今天帶她過來認個人,之後就可以離開了。

    所以,夜音微微抬起頭,向著鄧霸天指著方向看去……。

    人群深處,眾星捧月,一個男人如此耀眼,偏偏那男人的輪廓,又無數次的出現在自己的夢裡,徘徊的萬千輪,試問,這樣刻骨銘心的人,夜音又怎麼可能忘記他的長相呢?

    「陸峰!!!」夜音失聲而呼,突然醒悟自己如今的處境,又急忙摀住嘴巴,轉過頭不再看著他。

    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為什麼會是他?!

    千百次不自覺的想起了他,又千百次的試圖忘記他,既然上天注定我們有緣無份,又何必讓彼此再次相見?

    「你……認識他?」鄧霸天似乎看出了點苗頭,慢慢地走向夜音,輕聲而又暗藏深機的問道。

    「不!我不認識他!」夜音急忙否認,大聲的否認!可眼角滑落的淚水,又在試圖證明些什麼呢?

    鄧霸天也是一門之主了,行走江湖,閱人無數,夜音的失常他又怎麼看不出來呢?

    他深深的明白,夜音一定在掩飾些什麼!

    「你真的什麼也不知道?」鄧霸天用極其懷疑的眼神一步步的逼近,排山倒海的氣勢牢牢的壓制著夜音。

    「不……不知道。」夜音仍在痛苦的回答道,同時轉過身去,再也不想再讓他出現在自己眼中。

    「是嗎……?」鄧霸天嘴邊翹起一絲陰笑,下令左右:「將夜音帶到那兇手面前,看看他們是否真的不認識!」

    「不要!」夜音頗為激烈的反抗道。對著鄧霸天因憤怒而逐漸失去理智的雙眼,自知無力隱瞞的夜音,終究還是選擇了屈服。

    「他的名字叫做陸峰,隸屬劍靈門入雲峰,是劍靈門第一弟子,內定的下任門主。」夜音抽泣的說道,突然想起了鄧霸天此行的目的,又連忙補上:「他的實力很強,劍靈門其餘弟子無人可比,估計應該接近先天圓滿了!門主還是不宜招惹如此大敵啊!」

    夜音當年只知道幻風真人欲傳位給陸峰,而並不知道陸峰閉關一事,所以尚不知十三年後,陸峰的實力已然到了怎樣的境界!

    是啊,斗轉星移,已經十三年過去了……。

    夜音希望恐嚇住鄧霸天,可復仇心切的鄧霸天顯然沒有將夜音的「良言相勸」聽了進去,看著倍受歡迎的陸峰來往於眾門主之中,心裡頗不是滋味,猛甩頭,對著眾門徒喊道:「走,去會會這位劍靈門准門主,我倒要看看傷人兇手能有什麼本事!」

    可憐的夜音,雖然極度不情願,只好硬著頭皮跟在眾人身後了。

    「幻風門主,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鄧霸天率眾門徒擠入人群,向幻風真人拱手致意道,同時還裝出一副笑臉,咋地一看,還真像多日不見的老友在熱情的招呼著。

    「喔,原來是亂天門鄧門主啊,千里迢迢來這裡為南派武林的未來出謀劃策,真是辛苦鄧門主了。」幻風真人笑呵呵的回道,同時將陸峰帶到身前,畢竟亂天門的實力擺在那裡,身為劍靈門的未來門主是得多加認識的。

    可面對著幻風真人,經驗豐富的鄧霸天還能強裝笑容,而陸峰一出,止不住的殺意透過雙眼狠狠地盯著眼前之人,嘴裡雖然還說著場面話,但鄧霸天的雙手早已憤怒得在顫抖!

    「幻風門主,您的意思是說,下任的劍靈門門主一職,是要傳給您身邊的這個人了?」鄧霸天語氣冰冷的問道。

    幻風真人的直覺告訴他,鄧霸天的行為有些不對,可究竟哪裡不對,幻風真人一時也沒察覺出來,只好繼續面帶笑意的回道:「確實如此,屆時還希望鄧門主能夠多加幫忙,維護我南派武林的和諧繁榮。」

    「呵……。」鄧霸天的眼神低沉,嘴角流露出不屑的冷笑,陰冷冷的繼續說道:「號稱青雲第一的劍靈門,什麼時候淪落到要請一個卑鄙的兇手擔任門主。如此無恥,還敢自詡仁義,真是可笑!」

    幻風真人聽到這裡,明白鄧霸天是要來找麻煩的,當下也語氣一沉,質問對方:「鄧門主,你如此說話,所為何事啊?」

    鄧霸天的怒意再也無法掩飾,怒道:「你身邊這個人,陸峰!一個月前在我亂天門管轄內的東陽市鬧事,我兒率領門下第子前往阻止,保護平民百姓,卻被該惡人打得四肢盡斷,已成廢人,罪孽深重。你們劍靈門卻還要讓他成為下任門主,統領南派武林,你要讓我們都成為這邪惡狂徒麾下的走狗嗎?!」

    鄧霸天此言一出,全場驚呼,眾人皆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陸峰,一臉錯愕。

    身為武林中人,殺個把人也算不得什麼,何況陸峰僅僅是將他打成殘廢,並為下殺手。可問題的關鍵是陸峰所傷的人是鄧霸天的兒子,亂天門門主鄧霸天的親生兒子。

    瞭解鄧霸天的人都知道,他只有這個兒子,也最寵這個兒子,雖然他兒子的品行大家也略知一二,深知這件事背後肯定不止如此,可所有人此時都閉上了嘴,深怕惹禍上身,退至一旁看著事情的發展。

    幻風真人也是頗為驚訝,不過看過大風大浪的他很快就穩定了下來,用非常冷淡的口氣問道:「鄧門主如此指控我的座下弟子,必然有所證據,可有帶來?」

    「哼!」鄧霸天將那侍衛統領帶至身前,讓他老老實實的講出那日事情的發生經過,那侍衛統領也頗為「老實」的將那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個大概,當然,醉生樓裡發生的事情角色轉換了一下:陸峰厚顏無恥的調戲美女歌姬,公子路見不平,最後慘遭奸人毒手……。

    幻風真人眉頭深鎖,他明白鄧霸天的目的,至於其他的對與錯根本就是可以忽略不計的,轉頭看向陸峰,嚴肅的問道:「陸峰,鄧門主所說的可是事實?」

    可陸峰根本就沒聽到幻風真人在說什麼……。

    嚴格來說,自鄧霸天過來興師問罪之後,陸峰都沒留心他們在說些什麼。

    一個背影,僅僅是一個背影,從鄧霸天過來後都沒有轉回過,可這份熟悉的感覺,是能夠磨滅的嗎?

    而這份久違的激動,又是能夠欺騙的嗎?

    她想了他十三年,作為月老紅線的另一端,他又何嘗不是呢?

    「夜音,是……你嗎?」陸峰聲線瞬間梗咽,目眶含淚,僅僅五個字,卻飽含心酸……。

    真的,是你嗎?

    那女孩還是沒有轉過頭,卻伸出手將自己的雙耳摀住,跪倒於地,身體不停地抽-動。

    要是有人能轉到女孩正面一看,你會發現女孩的臉龐上,也已經滿是淚水……。

    「夜音,是你嗎?!」陸峰大聲的呼喚著,深情無限,身體自動的一步步走向眼前的她,滿是期盼與忐忑。

    那女孩猛然站起身來,疾速的狂奔著,她要離開!她不能見到他,她一定要離開!

    可陸峰又怎能親眼看著她離開,要是再讓她離開,下次再見到這熟悉的背影,又是何年何月?

    速度微提,陸峰已然竄到女孩面前,摸上了女孩的臉龐,往上一抬……。

    夢裡思緒千百回,夢醒花落,佳人已別,不知歸期。苦尋倩影,望斷天涯路,雨雨風風,抹去一身紅塵,再踏尋伊路,此生不終,誓不罷休。

    「夜音……。」看到女孩的那一剎那,陸峰百感交集,苦、辣、酸、甜,人生百態,一股腦都湧入大腦中,百轉千回。

    「夜音,真的是你……。」這一瞬間,陸峰已經忘卻了這三年苦尋伊人的苦,找到了,終於找到她了。

    這一切,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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