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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失控 文 /

    「剷除南狗,佑吾血王!!!」

    因血霧的濺灑而愈現猙獰的面孔後面,卻是一顆對北方之主無比忠誠的心!

    殘酷的火焰還在燃燒著**,生命的氣息早已漸漸流逝,只有不甘的怒火依然滾燙於心胸,鐵拳所向,依然是那踏不過的前方!

    而這種殺戮的衝動,卻是對從未歷經此事的武者靈魂深處,最直接也是最劇烈的打擊!

    紫嫣此刻已經跪倒在地,衣衫濕透,眼神一陣迷亂,莫大的怨恨,龐大的戾氣彷彿已佔據了整個精神之海。

    靈識深處,紫嫣還在用微弱的呻呤不斷地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幻境,可這環境卻是如此真是,就連傷痛都那麼熾熱無異,讓人深深地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啊!!!」

    一聲嬌喝,紫嫣試圖清醒,紫嫣試圖反抗,她要脫離、脫離這片血色長空!

    「紫嫣!!!」

    突然間,一聲著急而慌亂的呼喚,迴盪在紫嫣的腦海。

    聲線沙啞而低沉,聽似平淡無奇,細細感受,卻又飽含深情。

    就如一滴清泉,從混沌中落下,滋潤了乾裂的土地,修補了殘缺的內心。

    慢慢的,遺失的魂魄就如同遠去的遊子,回來了……。

    換來了一縷清明!

    紫嫣慢慢的站了起來,朦朧的眼神也逐漸的聚光。第一意識,急忙看向身後,滿心儘是紫雲的安危。

    可紫雲並無大礙,此刻雖然也是癱倒在地,櫻唇也在大口的喘著氣,顯然遇到了極大的考驗,但從紫雲的面色看來,她已成功渡過。

    而且眼神較之紫嫣,更顯堅定!

    這時……。

    「紫……紫嫣.你……你還好嗎?」紫嫣身後又是這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紫嫣心中一顫,猛然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除了那標誌性的傻里傻氣微笑之外,還有什麼呢?

    但是,此刻在紫嫣心中,那傻里傻氣的微笑裡,蘊涵著很多,很多.

    彷彿一條久經風雨的小船,終於進入了一個寧靜的港灣。

    「對,對不起.」石頭結結巴巴的答到,眼神流露著無盡的歉意與溫柔.

    紫嫣沒有說什麼,也許是冷漠,也許是詞窮,也或許是她原本認為堅強的內心,產生了少許未知的變化。

    石頭嘴裡一個勁的說對不起,一字一句,不斷的重複,卻蘊含著很多、很多。

    不知不覺中,一滴清淚從紫嫣的眼角滑落。

    ……

    而其他接受注靈的弟子,神智也慢慢的恢復了清明,想起之前所遭受到的考驗,事後不由得一陣害怕,劫後餘生的欣喜瀰漫在每個人的臉上。

    對,這是一場劫難。

    有渡過的,也必然有慘遭不幸的!

    「我受不了啦!!!」突然旁邊一位弟子狂喊道,撕心裂肺的叫喊,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可目光所至,映入眼前的卻是一幅恐怖的景象!

    只見注靈台上站立著一位男弟子,雙目鮮血般的深紅,血脈膨脹,唾液不斷的順著嘴角滴落下來,體表散發出的元力氣息混雜而散亂,手握長劍卻又不停的顫抖。

    「不好,他控制不住,要走火入魔!」台下一位經過注靈的劍靈弟子似有所覺,失聲大喊。

    「注靈台上的所有弟子,立即離開!」此刻,公孫真也察覺事情不對,猛喝一聲.同時已然拔出身攜寶劍,隨時準備強行介入。

    可那位走火入魔的弟子,顯然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只見他身形一閃,行動猶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身旁一位來不及離開的弟子身邊,長劍一揮,那弟子順勢一檔,可無奈劍勢太快,劍身瞬間沒入他的胸膛之內!

    亂了!

    亂了!!!

    場上的異變使得全場頓時一片嘩然。而場上,中劍弟子的鮮血順著劍身一滴一滴的留下,那走火入魔之人仍然毫無意識到他已殺了他的同門師兄弟,臉上依舊一片猙獰。

    「啊!!!」紫嫣失聲狂喊.這場景太熟悉了!鮮血與殺戮,使得紫嫣彷彿又重回到剛剛的幻象之中,神情呆滯,竟忘記了逃跑!

    「姐!」紫雲看到自己姐姐慌亂無措的神情,心中不由大急,急忙衝到紫嫣身邊,試圖將紫嫣拖拽著離開!

    然而紫嫣方纔的尖叫,明顯已引起那弟子的注意,只見他嗜血的雙眼慢慢的移向她們,嘴裡還不停的呢喃著:「殺!殺!!!」似乎已喪失了最後一絲理智.

    紫嫣癱倒在地,嘴裡一直慌亂的說道:「不要,不要過來!」身體卻是用不了半分力氣.

    突然,那弟子舉起手中的長劍,向紫嫣衝了過來!

    「姐姐!」紫雲在紫嫣耳邊一聲大喊,她心中也是害怕萬分,眼看著那如血魔般的狂人衝殺過來,紫雲雖害怕,但仍拚死的衝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姐姐。

    「紫雲!」最後的時刻,紫嫣終於清醒了過來,然而那瘋狂的弟子也已經衝到跟前,長劍直劈,眼看這摧花之事就要發生在眼前!

    而接下來的場景,卻如慢鏡頭般,一幕幕於在場所有人的眼中閃過。

    最後一刻,紫嫣回身緊緊的抱住紫雲,將紫雲整個嬌小身體壓在自己身下,從而卻將自己的後背、自己的生命暴露在敵人的劍下……。

    就在長劍一步步即將刺入紫嫣的瞬間,從其他方向又同時衝出了兩把劍,帶著兩道白色與黃色的光芒,硬生生的將瘋狂弟子刺向紫嫣的長劍擋了下來!

    「匡當!!!」三劍相交,產生了強大的後坐力,使得三人都不由得向後震去,待得定住身形一看,那道黃色光芒自然是石頭,而白色光芒的,竟然是——公孫真!

    「公孫真,我不用你幫忙,我一人也可以解決他!」石頭將身體擋在紫嫣身前,怒視著狂亂弟子。

    即便同為劍靈門弟子,不同峰的同代弟子還是會有爭強之心,公孫真是入雲峰的第一弟子,是劍靈門的掌門候選人,可我落雁峰的石頭又豈是池中之物?!

    公孫真仗劍傲立,卻是不想與石頭多做糾扯,冷漠的說道:「我只是來救人的。」說完自動退到一邊,眼角最後卻是掠過了倒在地上的紫嫣。

    石頭提著長劍,指著眼前的狂亂弟子罵道:「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來吧!」

    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會保護!

    此時那狂亂弟子狂吼一聲,長劍泛出微紅色的光芒,作勢前衝,欲再戰.

    「夠了.」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傳來.身著青綠色道袍之人從天上緩緩的落於台上,正是聖木真人!

    只見聖木真人將右手向狂亂弟子額頭上摸去,而那弟子那一瞬間卻像是被束縛起來一般,竟是無法掙脫,任由聖木真人將手放於自己額頭。

    一陣柔和的青綠色光芒從聖木真人手上溢出,狂亂弟子身上那暴躁的戾氣像是遇到剋星一般,一點一點的被驅散。

    須知,聖木真人的木元力,代表的是生機與活力,可以滋潤人的心靈,打開被封鎖的心房。

    那弟子的狂暴之氣漸退,然而之前的*顯然已經透支了他太多的能量,那弟子身體一軟,眼皮慢慢合上,手中長劍也隨之脫落,整個人倒了下去。

    聖木真人此時心中也倍感無奈,因為此次險些走火入魔的乃是他冰雪峰的座下弟子,剛才聖木真人封住了他狂亂之氣,讓其身體得以休息。

    方纔所發生的一切,眾峰主與其他門下弟子均在旁目睹了所有經過,但卻一直沒有出手相救,也不准門下弟子捲入其中,其原因是為什麼呢?!

    看著此刻正在積極組織善後的公孫真,或許這就是答案吧。

    而剛剛被誤傷的那位弟子,也在聖水真人所帶領的赤霞峰弟子們的救治下存活了下來。

    其實注靈是門派大事,對弟子們也諸多要求限制,一般只要擁有元力屬性即刻嘗試,可為了保險起見,劍靈門均讓實力達到或接近上弦級的弟子方可注靈。

    然如今,劍靈門急需戰鬥力強盛的弟子,所以聖木真人在尋求了弟子的意見之後,雖知他心智未穩,卻也讓其嘗試,沒想到就發生這樣的事。

    戰魂的攻擊,就連聖木真人事先留在劍中的禁制也無法阻擋,畢竟禁制在注靈當中只是起輔助作用,基礎未勞,哪怕材料用得再堅固,對於一棟房子而言,又有什麼用呢?

    這時台下走上了幾位冰雪峰的弟子,將其抬走。經過此事之後,雖然那弟子修為尚在,然而已無法再與劍靈融合,也就無法取得注靈之劍了。只能像劍靈門眾多的記名弟子般學習普通的劍靈門武學。

    此刻,注靈台眾弟子均保持沉默,已取得注靈之劍的人心中暗呼幸運,而那些還沒取得的,或是將要參加注靈儀式的,只怕內心已抹上了一層擦不去的陰影……。

    其實這次參與注靈的二十位弟子,其餘十九位均告成功,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結果了,可無奈劍靈門直系弟子太少,真人級別的方可收徒,而收徒又完全得看資質,沒有天分的,即使再多練個數十年亦無用。所以少一個就沒一個,這讓眾人心裡,倍感哀傷。

    「好啦,注靈儀式結束,大家各自回峰修煉吧。」這時身為門主的聖金真人也站了出來,揮手示意門人退去。

    眾弟子也就只好抱拳致禮,便三五成群,向各自的所屬峰散去。

    「石頭!」紫嫣與紫雲兩姐妹依然站在原地,看著眼前似乎正欲離開的石頭,紫嫣大聲的喊住他。

    「剛才謝謝你,謝謝你保護我……。」紫嫣低著頭,不敢正視石頭的臉。

    「沒……沒事,只要你……你不生我的氣……就好了。」石頭還是以那標誌性的結巴回道。

    「沒有,我沒生你的氣。」紫嫣立馬回道。

    這時紫嫣與石頭都將頭低了下來,提不起勇氣注視眼前的對方,氣氛也陷入曖昧的尷尬之中。

    「石頭,當初你與劍靈融合時看到什麼呢?融合得十分困難嗎?」許久,紫嫣才找到了一個話題。

    石頭想了想,憨憨的回道:「其實……也沒什麼,就……幾個……不穿衣服的……大姑娘而已,其他的……。」

    幾個……不穿衣服的……大姑娘???

    「石頭!!!」紫嫣無名火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巴掌先扇了過去,又準又狠!

    「哎呀!」石頭摸了摸被打了一巴掌的臉頰,還一臉不解與無辜的眼神。

    「你不是喜歡我的嗎?!還看沒穿衣服的大姑娘?!」紫嫣這時拿出了看家「功夫」,一隻纖纖玉手,卻如鉗子般夾住石頭的右耳,倒提起來,石頭痛得直打哼哼,卻不敢推開紫嫣的「玉鉗」。

    石頭急忙回道:「不是…我想看啊!是……它自己……自己出現的,我……腦袋一甩,就……就沒有了。」說完一臉哀怨,像是被冤枉的孩子,眼眶泛動著無辜的淚光。

    「真的?」

    「千真萬確!!!」

    紫嫣看著石頭那泛紅的臉頰,心中不由得一疼,頓時火氣已消掉大半。想過去扶起石頭,卻又覺得自己面子上過不去,扭扭捏捏不知如何是好。

    「好啦,我原諒你了,起來吧。」紫嫣最終還是向石頭伸出了手……。

    誰知紫嫣的手剛伸出一半,石頭卻一骨碌就從地上爬起來,說道:「沒事沒事,俺身體結實,肉厚,再多來幾下也沒事。」卻是連紫嫣的手都沒碰,讓紫嫣的手空蕩於半空。

    其實石頭本就不是天生結巴之人,乃生性過於憨厚老實,於是遇到自己喜歡的紫嫣就難免顯得手足無措,這是很多男人都會犯的毛病。

    很久,紫嫣的手還在半空,還沒收回來……。

    「你!!!」

    紫嫣一抹羞紅,再看看那傻呆傻呆的臉,似乎還不知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氣頓時就不打一處來。

    「你去死啦!」**飛出,此腿去勢兇猛,方向刁鑽,直把石頭踹出好幾米遠,還在地上連打了幾滾才停下了來。

    紫嫣俏臉飄紅,也不顧石頭此刻如何,回身拾起地上的紫風劍,自顧自的感受起注靈之後那「人劍交融」的微妙感覺,不一會就掌握了基本的御劍之法,便欲離開。

    可臨走之前,紫嫣還是不忘回頭狠狠地盯了石頭一眼,「記得,今天我沒打過你,也沒捏過你耳朵,更沒踹過你,你要敢跟別人散播這個『謠言』,你就死定了!」

    隨後兩道藍色的劍光拔地而起,分別載著紫嫣兩姐妹,向赤霞峰飛去。

    「姐,你平時不會這樣的哦。」紫雲剛剛見證了那發生的一切,眼中止不住的笑意。

    其實,紫雲早就發現她姐姐早已對那石頭有好感,但從小兩姐妹相依為命,如今姐姐心中已有所屬,紫雲多少有點心裡不順暢。

    但今天,石頭能在危險時刻,義無返顧的用自己的身軀擋在姐姐之前,紫雲的內心也就隨之釋然,畢竟,紫嫣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她當然希望姐姐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什麼,我平時比現在更凶呢!」紫嫣故作凶狠狀。

    紫雲被逗得呵呵大笑,說道:「是啊,對誰都凶,就對石頭不凶,那可是命中注定啊!」最後紫雲還模仿石頭的聲音,惟妙惟肖。

    「好啊,你這死妹妹,竟敢笑你姐姐我,別跑,看我不懲罰你。」

    「你捉到我再說吧。」紫雲臉上,一派少女的天真笑容。

    「別跑!」

    於是,紫嫣紫雲兩姐妹御劍互相追逐,在劍靈山脈上來回穿梭,銀鈴般的笑聲灑遍山脈,化為劍靈山脈中最亮麗的一道風景。

    ……

    而此時。

    儀式結束之後的鎖靈塔之上,一個蒼老的身影獨立於半空,眼眸死死的盯著七層鎖靈塔,似有不甘。

    「沒想到,數萬年過去了,鎮魂塔七層的那混世魔王,卻仍未能被提煉為劍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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