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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九十章 好聞的男人味 文 / 煙色慾望

    190.好聞的男人味

    吳杏兒成了紅綠蔭下的呵護,他是父親,是大哥。她們進行著一場柏拉圖的精神戀愛。他有完整的家,在杭州,吳杏兒想,她們只是風花雪月的一夜,她不會愛上他,絕不會。

    他並不算老,三十七歲的男人,成熟有魅力。吳杏兒好像真的成了他的女兒,即使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吳杏兒也沒有得到過如此精心的關愛。他的細心,時常感動得她悄悄落淚。他天天來看吳杏兒,小到一隻紐扣,大到春節回家需要配備的每個人的禮物,他一樣一樣過問。天冷要加衣服,睡前要喝水,一日三餐吃什麼,就像叮囑住校的女兒,滿眼慈祥。\在他那裡,吳杏兒感到久失的父愛,體驗到另外一種全新的感覺。這是一種以往所有男人不曾給予過的。吳杏兒盼著它的來臨,又驚恐著它的發生。也許這是一場夢吧,吳杏兒想著等自己回了家,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女人最容易受感動,感動後的女人,思維變得遲鈍,防線極易崩潰,紅就是這樣一個深切瞭解女人的男人,他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不斷地感動吳杏兒,小恩小惠,既傷不了她的自尊,又滿足了她虛榮的清高,吳杏兒感覺自己失敗了,她成了他手中的棋子。她開始在意他是有婦之夫,開始在意他已經讀書的兒子。吳杏兒說不清自己的感覺,她自責,把所有的錯誤歸罪於他。\他變得更加細心,甚至是一絲不苟,他知道吳杏兒需要什麼。

    這戀父的心態,每個女人都有,更何況像吳杏兒這樣離家的女人。他抓住她的弱點,一步步引著吳杏兒,把她帶入他早已泡製好的感情深淵,吳杏兒無力自拔,愈陷愈深。

    他忍耐著,忍耐著本該早已發生的事,他要拖垮她,連同整個身心百分之百地佔有。他對吳杏兒太好,太細心,所有這些假象掩蓋了他內心的齷齪。吳杏兒渾渾然,忘記了他最終的目的,忘記了他是別人的丈夫,孩子的父親。他聰明地極少提及他的家庭。吳杏兒把他當成自由的人,和其他別的男人一樣地自由。\吳杏兒無條件地接受著別人的恩惠,她惶惶然,終日不能平靜。她尋找著一條平衡自我的道路,她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並時刻提醒自己,千萬小心,千萬別走錯了路。

    突然的一天,紅將一枚紅寶石戒子鄭重地擺在桌上的.時候,吳杏兒的心徹底崩潰。那是一枚潤紅的戒玉,周圍鑲嵌著的碎鑽發出耀眼的光芒。他是第一個送吳杏兒戒子的人,比起那些沉甸甸的金鏈條,它不知要神聖多少倍。它小巧而精緻,嵌在心形的小盒子裡,那酒紅的色彩,正如她三十歲滴血的心。那一刻,吳杏兒忽然覺得自己真幸福,終於有人想娶她,她終於可以嫁人了,禁不住,她開始抽泣,那感覺,是她今生今世的顫慄。\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枚小小的戒指,競感動得她五體投地。它使她忘了紅的身份,忘了倫理道德。她不再管他是誰,不再管他有沒有家庭,一時的忘乎所以,她為自己造就的罪孽,付出了五年的代價。

    吳杏兒越來越感動,越來越想將自己給予。她分不清自己是愛上他?還是感激他?他控制著他的理性,難道他的一舉一動,只是為了使她感動?他讓她看到他壓抑的雄性,他不再向前。也許他想到杭州的義務,但心中僅餘的那點愧疚,沒用多久,便形成一縷青煙,飄得無影無蹤。

    吳杏兒想:她們都應該受到報應,她們死後都應該下地獄。\

    吳杏兒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不想看他,她感到羞愧,他小心翼翼地進入她的身體,沒有感覺,只是一個異物。她屏著呼吸,他的褲子還沒有來得及脫,她只是把天鵝絨的長裙掀起來,她的手心濕濕的,心崩崩狂跳。他的小鼻子上佈滿細細的汗。雖然十二月的深圳,夜晚透著絲絲涼意。

    吳杏兒把柏拉圖的精神粉碎,就在2005年平安夜的子夜,她佔有了她認識的父親,她成了主動的進犯者。從此,他不再是她的父親和兄長,她也再不是他的女兒和小妹妹,他是她心中的男人,她是他口口聲聲的寶貝。\

    紅的舉動再次向吳杏兒證實,他不算是個太壞的男人,但僅對於她。她帶著他到夜總會過聖誕節。深圳屬於年輕,狂歡夜的深圳更是屬於年輕。夜總會找不出幾個像他這把年紀的人。他眼裡透著惶恐,傻瓜一樣呆坐在沙發裡。他第一次看到什麼是瘋狂。他說他害怕,想叫他朋友來。他和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他不知道怎樣參與?他不知道怎樣發洩自己?他是個傻瓜。

    在深圳混了三四年的紅,竟被孩子們的胡鬧搞得不知所措。吳杏兒暗自高興,最起碼,他不是玩家,他的思想還算乾淨。他好可愛,她擁著他的腰,他的腰好粗,她覺得踏實。\他的肩膀又寬厚,倒在上面,像疲憊的船泊停靠的港灣。她注視他,他的小鼻子,第一次發現它的清秀和挺直,這是江南人的產物。這鼻子應該從事一種更好的職業,比如藝術家之類;不過,他太有理性,太狡猾,他應該去做政客,可他的語言流暢性又太差。

    吳杏兒伏在他背上,聞他身上好聞的男人味。朦朧中,她覺得他有父親的味道,她記不得她的父親是不是也這樣背過她?記不得從什麼時候起,和父親的距離變得遙遠。她曾遠遠渴望父親的肩膀,她想她是需要一些愛。她分不清父親,分不清背著她的男人,分不清愛情,分不清親情。\她斷定自己,將再次迷失,而且一敗塗地。

    吳杏兒辭了酒吧的工作,靠寫日記過生活。和紅,她們互遞情書,她為他寫詩,一首一首叫他黑夜裡流淚。她為他送新年賀卡,還有一套《三十六計》精裝本。她們沒再做那些事,她們都在克制自己,她們都在守衛自己的陣地。她不想再去破壞它,她盼著回家,盼著見到她久別的雙親,紅也不再破壞它,也許他的內心正多著一份內疚和惆悵,他即將在她與他的妻子之間做出抉擇。他說過,他不能不對吳杏兒負責,雖然她們只相識兩月,雖然她們只有過那麼一次蜻蜒點水的交融,雖然她並沒想過要求他做什麼。她不相信他所說的,也不相信他所想做的。\

    飛機在雲朵間穿行,離家的感覺越來越近。當吳杏兒俯瞰自己熟悉的熱土時,她開始哭,兩年半,她幾乎忘了自己是誰?是哪裡人?她像一個失魂落魄的遊子,帶回的只有疲憊和滄桑。

    母親抑制不住,低聲抽泣,父親在一旁寬慰著母親。吳杏兒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面對她的雙親,她愧疚得只想哭。她想擁著母親好好地哭上一場,她有著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艱辛,可她不能哭,她只能告訴她可愛的雙親,她很好,她很快樂!父親還是那麼健康,母親還是那麼優美。他們已經不再瞭解他們的女兒,他們更不知道他們的女兒幾天前曾是幹什麼的?看著父母的真誠,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去死。\

    吳杏兒像個貪睡的嬰兒,像個幾年沒睡覺的跋涉者,除了吃飯,看很短時間的電視,她只想睡覺。房間裡掛著雙層的墨綠色窗簾,暖氣散著熱,家裡已經有新年的跡象,到處飄著甜甜的味道。她不想拜訪任何一個朋友,她要靜靜地和她的雙親呆在一起。不會很久,她又會遠行,她要與她的雙親共渡這短暫,別人別來擾她,她也不去擾別人。

    太燥的氣候,吳杏兒的神經中樞還沒來得及調整好各個系統,她的牙已經痛起來,連同整個左腮都腫著,她摸著自己頸部的淋巴結,像豆子,一粒一粒,不吃飯。每一個細胞都不舒服,她什麼都吃不下,消炎,止痛,整個人軟綿綿,暈暈的,幾次差點摔倒。母親開始自責,吳杏兒的體質如此差,就是因為她在懷吳杏兒的時候,太窮,缺營養,所以造成她長大後營養不良又貧血。

    母親說的沒錯,上學時,她常常暈倒,尤其夏天。她想起不久前在no.1酒吧的時候,王八蛋李強。這顆牙從此落下病根,從南方到北方它會腫,從北方到南方它也不歇著,如此反反覆覆,毫不留情地讓她感受殘酷的疼痛,夏天的一天,當它再次發威時,她終於堅決地剷除了它。

    紅天天打電話給吳杏兒。她想著送她那天,他失落的樣。也許,他是真得動了感情,她該怎麼辦?真的嫁給他?她的父母一定暈倒。他說,他受不了了,他要看見吳杏兒,一刻都不能等。他瘋了,他說他被吳杏兒弄瘋了。他什麼事都做不進去。看到黃色長髮女孩就覺得是吳杏兒,他完了,他徹底毀了自己。他嘗到了愛情的滋味,一生一次足矣。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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