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義瞧著神情不斷變化的楊華,接著說道:「魚鱗扇之事非同小可,盟內的規矩你也知道,若是不能盡快把魚鱗扇找到,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後果如何。」
「楊華,你若知道什麼就都說出來,不要再猶猶豫豫,這麼多人的生死全都在你的身上,他們全因為你一時的過失才遭受無妄之災,難道你希望他們就此慘死在盟規之下嗎?」於血紅頓時喝聲道。
楊華聞言,一臉堅毅說道:「於長老,我楊華豈是那種不顧同門情誼之人,實不相瞞,對於魚鱗扇我也相知甚少,只道此物乃魚人族的至寶,一直以來就是由鯨鯊族保管,甚至有的魚人族都是很少知道魚鱗扇為何物,我每日用體液之精滋養,也是通過父親留給我的玉簡,看到上面所介紹情況才知道的。」
楊華終究是將父親臨終留給自己玉簡之事說了出來,心道:眼前兩人都是自己的長輩,那白長老更是自己的授業恩師,為父報仇,教會自己修習法術,自己不能因一己之私就毀了所有人。當下便是又說道。
「我知道魚鱗扇自古相傳於魚人族,每當祭祀之日都會將魚鱗扇拿出來供奉在祭壇之上,受海內百萬名魚人族膜拜,而每當海潮之日,魚鱗扇總會發出異樣光彩,據說會有什麼信息傳下來指示魚人族,至於魚鱗扇到底有什麼變化,玉簡上也沒說。」
白道義瞧著楊華手中的玉簡,皺眉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此玉簡可說明有什麼秘法能感應到魚鱗扇嗎?」
楊華忽聞此問,看著一臉期待的白長老,點頭沉聲道:「有!」
「哦?」白於二位長老聞言,一陣心喜,看來果不其然,果真有秘法聯繫到魚鱗扇。於血紅卻是帶著責備的語氣問道:「那你為何不早說出來?」
楊華為難的看著於長老,無奈道:「不敢欺瞞於長老,不是楊華不說,而是此法太過殘忍,太過野蠻了。實在是有違天和!」
「哼!現在是我們自己性命攸關的時候,還有什麼事會比這更殘忍?」於長老冷哼道。
「數百名弟子的性命可就都在你的手中,你可要想清楚。到底是什麼法子可以聯繫到魚鱗扇?」
於長老瞪著眼睛,一臉急切的看著楊華,好似吃人般。楊華見此,猶豫了片刻,當下狠下心來,沉聲道:「是要用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魚人族嬰孩的心臟日夜熬煉九九八十一天方能聯繫到魚鱗扇,而且這些心臟必須是活的!」
「活的?」
「不錯,等於就是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活嬰孩生取他們的心臟來祭煉。」
「什麼?」白道義和於血紅縱然是心狠手辣之人,可是在聽到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活嬰孩之時也不禁嚇了一跳。起初他們以為只是要心臟那就好辦,可萬萬沒想到卻是要活的!這種做法簡直就是自毀道行,人神共憤!將近一萬個嬰孩活取他們的心臟祭煉?就是再殘毒的人恐怕也做不出來吧。
「白長老,不是楊華不願說出來,而是此秘法太過歹毒,太過有損天道了。雖然我們不是修佛之人,但是此法我是萬萬不敢做的,何況為了我一人之過,無故屠殺這麼多的嬰孩,我楊華就是萬死也贖不清自己的罪責。」說完,楊華一臉堅毅,跪在白道義面前,想要懇請白長老放棄此法。此刻恐怕就算是將他碎屍萬段,他也不會做這種不仁之事,也不會讓人做此事。
「白長老,我楊華情願一死,罪責一人承擔,也不會去做這等人神共憤的事情。也懇請白長老放棄此法!」
「唉」望著一臉死志的楊華,白道義輕聲的歎了一口氣,雙手扶起跪下的楊華,說道:「楊華,你沒錯,不說你不願意做,就算你肯做,或是由他人知曉再去按此法相做,我都是定饒不了他。」
「嗯?」楊華聞言陡然一愣,本以為二位長老知道有秘法之後會不顧一切相做,卻沒想到連白長老也是反對此事,當是詫異不已,連忙感謝道。
「多謝白長老!」同時心中又是萬般感慨:白長老這般有情有義,對我有恩有德,我就算是替他死一千次,一萬次,又有何不可?
於血紅聞言,不禁皺眉道:「二哥,你」
「三弟,不要說了,此種有違天和之法我是萬萬不會做的,此事只能我們三人知曉,勿要告訴其他門人,誰要是私自做這種事,休怪我白道義不講情面!」白道義直接打斷了於長老的勸說,斬釘截鐵的說道。
「是!」於血紅和楊華聞聲一陣答道,楊華內心驚喜交加,有白長老這番話,他楊華至死也無悔了。
白道義看著一臉激動的楊華,微笑著說道:「呵呵,楊華你也勿需擔心,魚鱗扇一事我們再另尋他法,等鬼林一事了結,我一人向盟主請罪。」
「白長老,這可不行!我」楊華聞言急道。
「不要說了,此事就這樣吧,你也要在這裡好好反思一下,我就先走了。」白道義連忙制止了楊華說話之後,便是和於血紅向著冥王府走去。只留下一臉複雜的楊華獨坐在那裡。
冥王府內,於血紅一臉急聲道:「二哥,你真要再尋他法尋找那魚鱗扇?這這要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哼!」白道義聞言,冷笑了一聲,隨手佈置了一道禁制,將他們二人的空間給禁錮開來。
「三弟,萬事都要三思而後行,有些事情不能顯於人前,明著不能來,就來暗的好了,你可知道?」白道義一臉邪笑的望著於血紅,於血紅瞧此,沒來由的心中一驚,接著又是聽自己的二哥說道。
「那楊華還不知道自己的生世,但我們可知道,他的父親是南嶽山楊霸天的兒子,南霸天一身修為驚天動地,而且還是一名頂級煉丹師,人人敬而遠之,就連我們盟主也要退讓三分,而他母親是魚人族霸主鯨鯊族族長的掌上明珠,當年驚艷整個東海萬魚部族,無人不愛慕。這種家世,這種天賦,是何等的顯赫,何等的榮耀,只是不知楊天為何沒告訴楊華,不過正好可以讓我們破天盟來利用,楊華是楊霸天的嫡系子孫,我們破天盟一直想讓楊霸天加入,可那死板的老頭倔強的很,既然從楊霸天那裡下不了手,我們就從他孫子那裡入手,總有一天會讓那老不死的頑固屈服的。」
於血紅聞言一驚,急忙問道:「原來這楊華這麼大的來頭?此事為何我一點也不知曉?」
白道義聞言笑了笑,說道:「此事是萬大哥一手策劃的,萬大哥不愧是人中龍鳳,欲要掌控人,便先要掌控他人的心,只有讓他人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你,你才能完全的將其掌握在你的手中,當年楊華的父親楊天被人追殺卻身死其中,這一切也是我們策劃的,那楊天本是一位修仙奇才,有著大好前途,可惜卻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二哥說的可是楊華的母親——當年的鯨鯊族紫菱公主?這不是說魚人族的人是不准跟人類修士通婚的麼?」於長老疑問道。
「嗯,不錯,就是她,除了她還有誰會讓驕傲自負的楊天墮入愛河?不過你說的也不錯正是因為魚人族這條鐵律,才會讓我們有機可趁。桀桀當年楊天為了與愛妻長相廝守,私自叛逃了家門,卻是受到了鯨鯊族的追殺,而萬大哥當年恰好與楊天認識,便將楊天的消息私自洩露給了鯨鯊族的人。這才是導致這一切事情的開始。」白道義突然大聲笑道。
「這麼說這一切都是一個針對楊華的計?」於血紅吃驚道。
然而白道義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不!不!本來這一切都是針對楊天的,當初我們挑亂楊霸天與鯨鯊族的關係,洩露楊天的藏身消息,同時再準備伺機相救楊天,為的就是能夠讓楊天受我們恩惠,讓其感恩戴德。然而沒想到的是鯨鯊族卻派遣大量的高手,就連他們族內的三大魚王都是出動了,他們要借此殺了楊天,想讓自家公主死心與楊天一刀兩斷。」
「唉」說道這裡白道義暗歎了一口氣,又道。
「我們知道事不可違之後就已經遲了,不過天無絕人之路,誰知在中途中,我們卻發現楊天和紫菱公主居然有了兒子,那時候的我們才知道楊天的兒子叫楊華,只有八歲,當初我們轉念一想何不將計就計培養楊霸天的孫子,讓其為我們所用?想到這裡我們便是一陣興奮,於是我們便在楊華的面前佯裝拚死相救楊天,讓其感恩與我們。不過當初那鯨鯊族的高手實在是太多了,寡不敵眾之下,楊天身死其中,我們便是帶著楊華潛逃了,而從那時起楊華就是一直由我來傳授他修仙功法,培養他長大。而這件事只有當初盟內幾個人知曉,就連三弟你也是因為萬大哥特意交代不要相告。這些事情今日一下子告訴你,也是因為時機成熟的緣故。」
白道義緩緩的敘說著當年的一些秘辛,於血紅聞言才一聲接著一聲,驚歎不已。
「沒想到萬大哥竟然想到這麼遠,唉可憐連我都是被瞞其中。」
白道義笑說道:「不是不告訴你,而是當年你年輕氣盛,最喜好耍風頭,萬大哥也是怕你嘴巴不牢將楊華的身世洩露出去,是以才沒有告訴你罷了。」
於血紅聞言尷尬的笑了笑,當年自己的確是出夠了風頭。
「對了,二哥,那魚鱗扇之事」
「呵呵,三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白道義好似清楚於血紅的心思般,笑說道。
於血紅點頭道:「我是想說,既然那楊華對我們還有大用,要收服其心,就得讓其一直感恩於我們。但那魚鱗扇我們是必須要找到的,既然知道秘法了,那楊華不願意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我們便幫他又是如何?二哥,你說呢?」
白道義聞言,笑了笑沒說什麼,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有一點就是一定不能讓楊華知道。」
於血紅陡然聞聲,一臉戾笑著保證道:「是!二哥你就放心吧!我保證做得無聲無息。一點尾巴都不留。」
「哈哈」二人相視一眼繼而一陣哈哈大笑。
而就在他們大笑之時,卻是沒想到那道禁錮空間的禁制居然一陣蠕動,其上一個白色的一點好似一粒塵埃,細微之極,根本就難以讓人注意,然而在白道義和於血紅退去之時,卻是傳來一陣喃喃聲:原來這楊華還有這般身世?可惜的是卻是認賊作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