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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暴亂 文 / 真血的紋章

    老皇帝有些感興趣的問道:「辦法?你這老鬼,難道還真有什麼辦法不成?」

    那蒼老的聲音也不在乎老皇帝的說辭,慢悠悠地說道:「那孩子我看著也有趣,就這麼放走實在可惜了一些。不過,這次他做的事情可真有些讓我吃驚,要堵住那些米蟲們的嘴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如果真的想要保住他,看起來還是需要從紋章院下手……」

    「紋章院嗎?」老皇帝皺著眉頭說道:「我最擔心的就是那群老傢伙。說實話,紋章院現在的勢力已經有逐漸抬頭的趨勢,但比以前更隱秘,我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下刀。唉,我還能做幾年皇帝,幾個兒子又都不成器,我就怕……」

    「老友,你也別這麼擔心。那些米蟲們自然不甘心放棄以往那種呼風喚雨的日子,想要捲土重來也是正常的事情。至於你的兒子們,我看著都還不錯,認真挑選一個作為繼承人,好好培養幾年,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你就別擔心這些了。」那聲音勸慰著說道。

    「那你看,究竟哪個小子看著會比較放心?」老皇帝突然問道。

    「呵呵,老友,你知道我不喜歡管這些事情,究竟挑選哪個繼承人,還是你自己做主吧。來來,別把話題扯太遠了,還是說說我們眼前的小傢伙。」蒼老的聲音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要想救那些小子,就必須要說服紋章院。但是紋章院的老傢伙們也不是傻瓜,一旦知道了你的心思,必然會漫天要價,這對我們太不利。既然是這樣話,不如我們就順水推舟,一開始就放出了要保住小傢伙的聲音,讓他們坐等我們出價。只要時間一長,我們還沒有任何的實質動靜,那麼他們就會開始疑神疑鬼,反而不會下死手對付小傢伙。」

    「這樣有用嗎?如果是這樣做的話,會不會太寒了那小傢伙的心?而且,無論怎麼推時間,終究還是要有個解決的時候,到那時……」老皇帝有些擔心的說道。

    「老友,你怎麼忘了,只要有足夠多的時間,我們就可以讓那些原本怒氣沖沖的米蟲們平息怒火。到時候,紋章院的老頭們得不到足夠多的支撐,還能有多大的作為。至於中間你怎麼做,就看你的手腕了!」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

    「嗯,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老皇帝陷入了沉思。

    ……

    四天時間已經過去,無論是林空羽手下的這些御林軍士兵和民夫們,還是那些城外的難民,似乎都已經習慣了每天固定的日子。雖然那些難民們得到的食物不多,也曾經發生過幾起哄搶的事件,但很快都得到了平息。而城中的平民和士兵們也已經習慣每天的工作方式,每天定時的從林空羽手中領取糧食,又分批從不同的地點吊下城牆,最終分發到那些難民的手中。說的不好聽一些,就彷彿是在定時喂貓一樣,逐漸成為一種習慣。

    城外的難民們也比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雖然這裡的生活環境很差,但是只要能夠吃飽肚子,這些難民們情願在這裡生活,也不願意回到自己的家鄉去擔驚受怕。這點也是林空羽最為頭痛事情。

    四天時間中,難民們的數量已經超過了百萬。雖然繼續抵達的難民已經越來越少,但是城市中的糧食也越來越緊張。雖然老皇帝已經派出了數批傳令使,要求在外的軍隊盡快返回帝都,並且帶來足夠的糧食,可是從回報的消息中可以看出,真正等到這批糧食的時候,恐怕還要七、八天之久。而現在,林空羽即便按照最低需求,手中的糧食也僅僅夠堅持不到三天!

    這些天來,林空羽所指派的御林軍就彷彿是蝗蟲過境一般席捲了整個帝都。凡是他們認為可能會有糧食的地方,都會有他們的身影。可是,即便是如此,能夠收集到的糧食也實在是很有限。林空羽手下那群御林軍也算是看開了,最初他們對於掠奪如此多的民宅還有些後怕,可是到了後來簡直就是麻木了。只要指揮官的手指一指,他們就如狼似虎的衝開大門,衝進去就是翻箱倒櫃的尋找。要不是這裡的民宅大多數都已經空無一人,說不定帝都中的平民們都要發動暴動抵制這種野蠻的掠奪行為。

    現在的林空羽可沒心思去理會這些人在想些什麼,那些大貴族的府邸他都敢去掠奪,空無一人的平民房子就更不放在眼中了。此刻,他正走在存放糧食的倉庫中,看著倉庫中所剩無幾的穀物,心中不由更為鬱結。

    「少爺,這裡的空氣不好,還是出去走走吧。就算再怎麼擔心,站在這裡糧食也不會多些出來。」夏月經過這麼長時間和林空羽的接觸,總算已經學會了開口安慰,只不過用詞之間,卻還顯得十分生硬。

    不過,夏月的話到是起了不錯的作用,林空羽心中一笑,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說的對,就算站在這裡,糧食也不會自己多出來,還是得想其他辦法才行。走,我們出去看看。」

    正說話間,糧倉的大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個神色慌張的高大御林軍士兵,只見他當發現林空羽之後便徑直衝了過來,直到夏月警覺的前出幾步,擋住了他的去路,他才意識到如此做實在是失禮,當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半跪在地上說道:「卑職失禮了。見過侯爵大人。」

    林空羽心知有異,也不介意他的失禮,當即說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這麼慌慌張張的?難道是城外的難民們有變嗎?」

    「大人明鑒!正是城外那群泥腿子……哦,不,是難民!」那士兵慌慌張張的開始說起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從今天早上開始,城內的士兵們有開始有意的減少了向城外投放食物的口糧,原本是洛克認為這樣做可以更多的節約糧食。由於這些天來,林空羽一直都將投放糧食的事情交由洛克來處理,因此他也並沒有去過分,甚至根本就不知情。

    按照洛克的想法,只是減少了十分之一的糧食,應該並不會出現很大的反彈。在他看來,這些難民們得到糧食已經是件很幸運的事情了,難道他們還敢來說多說少?可是,事情的發展卻沒有像洛克想像的那麼簡單。這些糧食是那些難民們賴以生存的根本所在,原本就已經是處於吃不飽的狀態下,他們自然會對手中的糧食更為注意一些。即便是饅頭小了一點,也會有所察覺。

    如果洛克有像這些難民們好好說明,那麼或許還沒有什麼,但是他錯就錯在不聲不響的自行其是。於是,逐漸的難民們質疑的聲音開始越來越大,洛克慌張之下,就開始命令停止發放食物。本以為這樣可以讓那些難民們知道害怕,就這麼平息下去,但是沒想到,卻引來更大規模的反彈。

    難民中也是三教九流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地痞流氓也不在少數。這些人原本混在難民的隊伍裡,就是想來帝都開開眼,順便看看有什麼便宜可以占。可如今,跑到帝都的城牆下,風吹日曬的不說,還有一頓沒一頓,要不是周圍都是相鄰,而且大家的糧食也都少,他們早就已經幹起了偷雞摸狗的老行當了。這樣的日子一兩天還好,但是一直延續下去,卻絕對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大凡是地痞流氓都信奉著亂世出英雄的說法,當然所謂的英雄自然就是他們自己,唯恐天下不亂就是他們的真實寫照。這伙沒事都喜歡找事的人,原本就希望得到一個表演的舞台,現在難得找到了大好機會,哪裡還會不立刻開始生事。

    在他們的鼓噪下,那些善良老實的平民也開始不滿起來。這些人能夠經過長途跋涉達到這裡,大多都是些青壯年,雖然現在也不算是能吃飽喝足,但是也足夠他們恢復體力,如今一見有人帶頭,特別是發放到自己手中的糧食,也的確是比往日少了一些,當即就開始加入了隊伍。如此一來,原本只是幾個,迅速就像是燎原烈火一樣,飛快的開始向周圍蔓延開來。等到洛克等人想要收拾殘局的時候,他們的聲音已經完全被城外的鼓噪聲給淹沒了!

    林空羽聽完這些之後,已經沒有什麼心情繼續再和這名士兵交談下去。當即就陰沉著臉色大步向城牆的方向走去,而夏月以及那名士兵則只能快步跟上。果然,當越接近城牆的時候,所能聽到的聲音也就越大。這一路上,林空羽已經發現了許多家貴族家的下人在四周探看,從他們的眼神不難看出,幸災樂禍就是他們此刻的心情。想必,這些人中有不少都希望看到林空羽無法收拾殘局,而引來更大的麻煩,到時候就更有理由彈劾於他。

    林空羽也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人的神情,只要他們不闖入自己劃分的警戒線,那麼他也沒有理由去制止他們。

    大步走上了城牆,透過高大的箭垛,林空羽可以一眼看到城外的情況。就彷彿是敵人的士兵們包圍了整座城市,無數的男女老少將帝都團團圍住,有些人正在放聲怒罵,有些則交頭接耳,甚至一些脾氣暴躁的青壯年,已經拿起了從家鄉帶來的武器,大有不給他們一個說法,就要團結起來進攻帝都的架勢。

    林空羽一看如此的情況就知道事情不妙,當即不再遲疑,向前一步,繞過箭垛,從城牆上探出頭去,運起自己的靈力大喝一聲:「你們這是幹什麼?想要造反嗎?想要進攻帝都嗎?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可以現在就下令,調回前線大軍!」

    林空羽暴怒的聲音就如同陣陣滾雷般傳出,一時之間將那些鼓噪聲壓下,那些難民們自然記得最初就是林空羽來吩咐發放糧食,一些老實的人就開始平息下來,而一些仍然準備鬧事的,則開始互相交頭接耳。

    不給他們更多思考的時間,林空羽又大聲說道:「我知道各位是不滿今日的糧食配比少了。可是,各位請看看,僅僅四天時間,城外的難民就增加了一倍,想必你們比我更清楚。如此大的數量,要靠小小的帝都來支撐如何容易?陛下已經下令調集各地的糧草,可是糧食不會長翅膀,即便能飛,也需要更多的時間。如果你們願意今天吃飽,我可以將所有的糧食都給你們,但是從明天開始你們就絕對得不到一個饅頭,即便是有人餓死!這樣,你們也願意嗎?」

    林空羽的話,讓不少人都低下了頭,這些善良樸實的老實人,之前也僅僅是受到了煽動,一旦聽明白了話,自然也會想到帝都的難處。想起這些日子來,帝都所給予的糧食一直沒有間斷過,心懷感激的他們,自然也覺得不該繼續為了減少糧食而糾纏不休。

    然而,喜歡生事的人也不再少數。就聽人群中有一人大聲說道:「這些貴族說的好聽!我們在這裡連個饅頭都吃不到,他們在城裡就是整天大魚大肉。在我們面前說的那麼好聽,恐怕是覺得我們的人太多,他們的糧食不願意給我們吃而已!」

    這段話音剛落,不少已經準備偃旗息鼓的平民們又開始憤怒起來了。雖然他們都是平民,但是不少也曾經為貴族工作。一想起貴族家裡的奢華生活,再想起那堆積如山的糧草,他們就開始相信了那些人的話。要知道,這些平民們大多數沒什麼文化,只是一些平凡的普通人,他們無法計算一袋糧食夠多少人吃一頓,只知道一袋糧食就夠全家吃飽一個月。如此的想法下,自然覺得林空羽是不願意拿出糧食來,而不是他所說的沒有足夠的糧食。

    一時之間鼓噪聲再起,甚至一些衝動的,已經開始向護城河靠近了一些。城牆上的洛克嚇得面色大變,再怎麼算,在四面城牆上的士兵也不過寥寥數千人而已,可面對的卻是超過百萬的平民。這些人一旦真的發起瘋來,可不是這幾千人就可以抵擋的。

    當即,這位已經有些昏頭的御林軍統領,就下達了戰鬥準備的命令。士兵們可不管對方究竟是敵人還是平民,特別是當他們親看到了這些傢伙已經有準備越過護城河的打算,因此各種各樣的武器都開始露出了鋒利的獠牙。甚至留守在帝都中的最後一個魔法師聯隊,也開始啟動了帝都中的魔法塔。

    雖然帝都中目前士兵是嚴重不足,可是各種各樣的守城器械卻絕對不少,這些武裝的殺傷能力,對於人類來說只能用巨大形容。如果是一個高明的指揮官,絕對不會讓自己的部下去冒險進攻像帝都這樣防禦力量完善的大型都市。然而,平民們就是平民,他們可不知道眼前露出來的強弩可以射穿十個人的身體,更不知道魔法塔上的照射可以讓幾百幾千人同時蒸發。他們只知道,帝都裡的貴族們在欺騙他們不成之後,開始準備付諸武力!

    赤血帝國是個尚武的國家,在這個國家中,有太多的人擁有一身本領。這些平民中也有不少這樣的人。這些人,本就是一腔熱血,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家人,說不定他們早就已經奔赴了和惡魔戰鬥的前線。如今,一見帝國軍隊準備開始進攻,他們也不甘示弱的拿起了武器。

    林空羽眼見事態已經向著最壞的地方發展,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做一些什麼,必然會引發難以想像的後果。只見他當即就跳上了城牆的邊緣,將整個身體都暴露在那些平民們的眼前,大聲喝道:「帝國侯爵林空羽再次,何人敢造次,都給我退下!」

    面對林空羽突然其來的動作,夏月也是嚇了一跳,急忙拉住了林空羽的後擺,身怕他從城牆上掉下去。可林空羽卻彷彿沒有知覺一樣,連續三次用自己的靈力大聲呼喝。

    在他的呼喝下,那些平民們終究是安靜了一些,而此刻,一旁的夏月卻忽然開口大聲說道:「你們這是不識好歹!帝都中哪裡還有什麼糧食!所有的糧食都已經被運送到了前線,供應給軍隊食用了!要不是我家少爺擔憂你們會在這裡被餓死,冒天下之大不韙,帶領軍隊強行掠劫了各家大貴族中的存糧,你們別說是一個饅頭,就連一顆米粒都休想分到!」

    聽聞夏月的話,那些平民們又開始猶豫了。這些容易受到別人的煽動,也容易被說服的平民們缺少自己的主見。見林空羽和夏月說的信誓旦旦,不像是胡說八道的樣子,不由開始遲疑起來。特別是一旦冷靜下來之後,就會想到攻擊帝都的後果,更多人開始退縮起來。

    林空羽一見那些平民們開始猶豫,便趁著有人繼續煽動之前說道:「我現在就將實情告訴你們。帝都中的所有存糧都被我們搜刮一空。即便是陛下也是縮衣減食。但即便是這樣,以昨天的分配比例,還是只最多堅持三天。所以,不光是從今天開始,即便是明天,後天,只要新的糧食沒有運送到,就會不斷的縮減下去,維持最低的需要!你們不是認為貴族在大魚大肉嗎?那麼好,從現在開始,我就和你們吃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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