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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分配 文 / 真血的紋章

    原本一次不錯的聚餐,卻因為突如其來的殺戮,讓眾人興致全無。林空羽帶上眾人很快就回到了豹人的居住區,這一路眾人也留了個心眼,不但繞路而行,甚至在一個偏僻的小巷中脫下了那身古怪的斗篷,如此做的一切原因都是擔心獸人會發現自己的行蹤。

    當林空羽等人剛回到自己的小院不久,就傳來了萬獸城騷動的消息。山嶺虎族是個實力相當強大的種族,也是獅人們的鐵桿盟友。作為族長的兒子,在萬獸城中與獅人裡的權貴者有著相近的地位。如今,卻突然被人發現殺死在烤肉店中,甚至店中的其他食客都無一倖免,這不由讓整個萬獸城震動。虎族和獅族的士兵們偵騎四處,到處搜查可疑者。無論這只是做個門面,還是真的想要抓住兇手,對於林空羽等人來說都不算什麼好消息。

    不過,眾人之中除了林空羽之外,其他人看起來都不怎麼擔心。就連狐媚狐艷二女在最初的驚慌過後,也顯得相當平靜,這讓林空羽感覺十分好奇。直到他詢問兩女之後,才明白其中的因由。

    「少爺,你擔心的太多了。不過是殺了幾個虎族,有什麼可擔憂的。先不去說他們是否能夠找到我們。就算找到了,我們也是豹族的隨從,無論是獅人還是虎人都要忌憚三分。雖然那些人裡有族長的兒子,但是獸人可是以實力來說話,只要北方的獸人不想引發南北獸人之間的衝突,就不會輕易對我們出手,更何況少爺的幾位護衛都是強大的武神,根本無人能傷害你。」狐媚的回答很平靜,但卻給了林空羽極大的衝擊。

    雖然獸人們的社會也在發展,甚至給了林空羽一種真正文明種族的感覺,但是事實上,他們仍然保持著很強的野性。戰爭也好,殺戮也好,特別是對那些下位獸人們的輕視,幾百年來從未改變過。豹人即便是願意庇護自己麾下的附庸種族,但是卻不代表他們會看的有多重,這點在狐族身上就可以看的很清楚。

    沉默良久之後,林空羽心中似乎準備做出什麼決定,但卻依舊沒有言明。

    有過了不久,珍珠與秋蘭、紫蘭一起回到了小院裡,剛進門就將外界發生騷動的事情向眾人說明。看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些興奮,更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林空羽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一切和珍珠說明,如此即便有什麼意外發生珍珠也不會一頭霧水。相對於林空羽的謹慎,珍珠的反應與狐媚差不多,除了對那位倒霉的族長兒子表示了一些擔憂之外,根本不將殺死幾個獸人放在眼中。

    「嗯,這樣也好,正好讓那些臭獅子們亂一亂,省的有事就沒事,就想著算計我們!」珍珠微微點頭,面色卻很平靜。

    「怎麼,今天在宴會上有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嗎?」眼見珍珠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怨氣,林空羽坐到了她的身邊小聲問道。

    「唉,你知道老爹為什麼每次都不願意親來嗎?雖然名義上是鎮守綠谷,但是實際上卻是因為不想看這些北蠻子的臭臉!你是不知道,表面上說起來是什麼接風,可實際上那些獅族的長老每句話裡都帶刺。又是諷刺我們率先返回草原,沒資格來要求糧食分配。又說我們屠殺了獅人,應該向獅族做出賠償。我呸,要不是看在咆哮的面子上,真想砍死他們!」珍珠大聲抱怨起來,揮舞起手腳就像是被激怒的小貓,張牙舞爪的樣子讓人覺得十分可愛。

    「我一直很奇怪,既然豹人和獅人的關係一直都不好,為什麼還要來參加這些獅人主持的祭奠呢?而且,據我所知道,獸人的王好像是幾年輪換一次,為什麼獅人如此囂張?」林空羽好奇地追問道。

    聽到這些,珍珠像是洩氣的皮球一樣,躺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還不是我老爹弄出來的麻煩。其實這一屆的獸王本來是應該輪到我們豹族的,可是老爹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斷然拒絕了成為新的獸王。最讓人無奈的是,那些長老們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十分同意老爹的想法,最後變成了咆哮成了獅王。因為下屆就是獅人輪換為獸王,所有變成了獅人有更多的時間來統合各族。我一直就想不通,即便綠谷再怎麼緊缺糧食,但是成為獸王不是能夠直接管理分配嗎?現在用一屆獸王的地位來換取多一些糧食配額,簡直是笨蛋的行為!」

    聽完珍珠的話,林空羽仔細想了想之後說道:「黑豹大叔做的沒錯。這樣或許對於身處南方的豹人更有利。」

    「我知道,我知道,大道理我都懂。不成為獸王就不需要發動對人類的戰爭,心情不好就不用參加,族人可以不用去送死。不成為獸人,就可以不用去調和南北雙方的矛盾,只要顧著自己就好了。可是,那畢竟是獸王耶!」珍珠有氣無力地說著。

    眼見珍珠流露出不甘的神色,林空羽笑了起來,「看起來,我們豹人的公主,還希望成為整個獸人世界的公主呢。」

    「誰……誰希望成為公主了!」珍珠跳了起來,掐住林空羽的脖子,滿臉嬌羞表情地撒嬌道:「你這傢伙,讓你知道胡說八道的下場,我……」

    「嘻嘻,咱們家的珍珠,只要成為某人的公主就可以了,她可不稀罕成為獸人的公主哦。」秋蘭在一邊用戲弄的語調望著兩人說道。這下頓時讓珍珠的臉色更紅了。不過對於林空羽來說卻是一個好事情,至少珍珠已經將施暴的目標改成了秋蘭。

    兩女互相追逐的遊戲,很快就擴散到其他女孩們的身上,頓時演變成一場女孩之間的混戰。望著這些青春洋溢的美麗女孩們之間的打鬧,林空羽也不由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

    果然與珍珠等人的猜想一樣,山嶺虎族族長兒子被殺的事情很快就不了了之。雖然山嶺虎族將目光鎖定在了豹人的身上,可他們苦於沒有任何的證據,即便放出了狠話,但是輕易卻也不敢動手。至於導致這樣的結果,與其說是他們真的抓到了什麼真憑實據,不如說是因為獅人在背後搗鬼。再加上萬獸城中敢向虎人動手的種族的確不多,頭腦簡單的虎人自然輕信了這種說法。不過,這也正好是事實。

    時間平淡的過去了十幾天,大多數的獸人也在這段時間內到達。林空羽也算是第一次見到了幾乎全部的獸人種族。這些獸人中很少與人類長相近似的,有些什麼完全沒有人樣。與這些奇形怪狀的獸人站在一起,有種自己進去了怪物堆的感覺。不過想來也一樣,在這些獸人眼中,人類的形象恐怕也夠怪異的。

    三月十五這天對於獸人來說是個大日子。想傳,獸神是在這一天帶領獸人們的祖先來到了這個世界,並且在大陸上站穩腳跟,從此繁衍後代。因此,祭奠獸神的大會就在這天。

    雖然名義上是大會,可是實際卻顯得比較簡單。獅人在萬獸城外的平原上搭建了一大約五米高的平台,上面擺放著一些表達對獸神敬意的祭品,接著便是各種族獸人首腦們輪流上台對獸神表達自己的敬意,當然強力種族們能夠得到的時間更多,而弱小的種族只是走個過場。這些都完事之後,獅族的祭司出現,並且搖晃手中羽毛製成了某種法器,在台上嘰裡呱啦的叫了半天,並且說出一堆沒人能聽懂的「神語」,最後就走下祭壇親手點燃了整個祭壇,將上面的一切貢品,以及獸人對獸神的乞求「送上天」。

    整個祭奠的時間很長,過程也很隆重。除了站在祭壇下不遠處的各族的重要人物之外,在獅人衛兵防線以外的地方還聚集著無數的各族獸人。他們沒有資格近距離祈禱,但也可以觀禮。這一天幾乎萬獸城中所有的獸人都傾巢而出,每個獸人的神情都顯得十分肅穆。

    林空羽是有幸能夠站在近處觀禮的人之一,不過他的身邊此刻卻只有夏月。原本連夏月都沒有資格進入,要不是她幾乎要拿出鐮刀打開殺戒的樣子,讓珍珠十分頭痛,或許她也只能和羅巴克等人一起,在遠處守護。

    祭奠獸神的活動結束之後,林空羽原本以為沒自己什麼事,但卻沒想到珍珠帶著他一起參加了其後的糧食分配會議。

    這場會議的規模比起之前的祭奠活動,明顯要小很多很多。獸人中除了幾個獨立的強大種族之外,就只有王族有資格參加。附庸種族的糧食配額是由上位種族各自分配的,因此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會議。

    直到會議開始之後激烈的交鋒場面出現,林空羽才明白所謂的祭神大會只不過是個噱頭,真正吸引各族到來的原因,還是這些糧食上。

    由於今年獸人對人類的戰爭中,時間拖延的太久,在咆哮回到獅族之後,僅僅是向各族發放了一些補償性的糧食,並沒有真正將配額發放。這才導致了寒冬中不少獸人因此而凍死、餓死。也正是因為如此,咆哮雖然取得了對人類戰爭的勝利,可卻並沒有得到獸人們由衷的讚美。

    如今,由於從赤血帝國得到的賠償要遠多於往年,所以配額就顯得非常重要。各族如果能夠爭取到比往年更多的配額,並且節省使用,那麼甚至可以堅持兩個冬天。這對於各族的休養生息來說是非常重要的關鍵,因此剛一進入正題就爆發出了極大的矛盾。

    按照往年的慣例,獸人從人類手中搶奪到的糧食,是按照種族的強弱、人口的多少來分配的。至於擁有多少附庸種族,這些附庸種族有多少人口,根本不進行計算。說白了,像是豹人這樣擁有極大附庸種族群的王者,和像人這種只顧自己幾乎不接收附庸種族的王族,在糧食分配上相差不多。

    可今年的情況有所不同,獸人對人類的戰爭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那麼戰功就必須要計算到其中。再加上,各種族出兵的數量也遠比往年高,這些士兵們的份額也得到了相對的提高,因此分配就顯得更為艱難。

    咆哮提出了一個看起來很公平,但在林空羽眼中卻顯得相當邪惡的分配方式。他提議,五大王族各取其中的一成,即便是獅族也一樣。然後,拿出剩餘五成中的兩成平分給所有參加過戰鬥的士兵。最後三成則按照各種族的戰功來分配。

    看起來,獅人作為戰爭的主導,似乎都沒有多分糧食的決定,這十分公平。但是事實上,獅族主導的戰爭中,有近一半是其直屬或者附庸種族的部隊,因此糧食上已經多分了很多。而且,最後的三成才是殺手鑭,為了這三成糧食,各種族之間必然掙得你死我活,獅族又可以從中牟利。

    果然,即便珍珠以及兩位長老並沒有多說一個字,甚至在其他獸人提出異議的時候,他們也保持了沉默。但即便如此,只是在獅族那些長老們「無意」的略微指引之後,矛頭便轉向了豹人。

    「不行!這些傢伙打仗不花力氣,分糧食的時候到可以拿大頭,我老虎第一個不同意!」山嶺虎族的族長本就將豹人當成殺死自己兒子的兇手,此刻更是做了出頭鳥。雖然他的兒子多到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誰是誰,但畢竟死的是他的兒子,這份仇恨很難化解。

    「沒錯,豹人的附庸部隊出兵很多,但基本上都沒上過戰場,這樣的分配我覺得不公平。更何況,如果不是豹人以及他們的附庸種族率先撤退,或許現在我們可以佔領赤血帝國南部的大片土地!」作為獅族的鐵桿支持者,森林狼族有幸參加大會,自然也要煽風點火。

    有了這兩人的表演,那些對於豹族日漸強大看不過眼的獸人們紛紛開口,一場分配大會幾乎快要成為聲討大會。

    面對這些獸人的表演,珍珠絲毫沒有動怒,只是冷眼看著周圍如同小丑般的獸人。

    「咳咳……」作為豹人最為親近有好的王族,草原像人族長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們好像都忘了,要不是珍珠小姐抓住了米蘭城中的大貴族,赤血帝國的皇帝不可能會拿出那麼多的糧食!按我看來,僅僅憑借這份功勞就可以多分一些。更何況,每個士兵都可以拿到糧食,這是獅族出兵前的承諾,難道獅族決定反悔嗎?」

    望著像人族長投來的質疑目光,咆哮的臉色微變,但很快就說道:「這點自然不可能反悔,我事先提出的方案中也已經說明,每個附庸種族的士兵都可以拿到糧食!」

    「哼,抓到個貴族又能有什麼用?現在這個人類不是就在這裡嗎?我聽說他可是和珍珠一片火熱,說不定……」由於熊人一部分歸附了豹人,因此山丘熊人的族長可算是對豹人十分厭惡,當下就口不擇言地開始咆哮出聲,可他的話終於引來了豹人的憤怒。

    「夠了!」豹族長老沉聲喝到:「哼,歸根到底還不是想要從我們豹人嘴裡摳些食物出來!地熊,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胡言亂語,豹族將視山丘熊人為仇敵!」

    「你!」山丘熊人族長猛然站了起來,臉色數變,但最終還是無法將硬話說出口。

    「好了,各位都停一下吧。」咆哮站起來打圓場道:「豹族的附庸種族這次出兵很多,先不論是否有發揮過作用,但至少在出兵前我們各種族達成了協議,只要出兵就可以拿到糧食。這些既然已經有過協議,就不要再繼續糾纏不清了。還是來說說剩下的三成糧食該如何分配吧。」

    珍珠悄悄靠近林空羽耳語道:「咆哮很聰明,起先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想要壓壓我們的氣勢,其後才是真正的重頭戲呢。」

    「呵呵,這點我想其實所有人都明白,不過大家都在裝糊塗而已。」林空羽點點頭,同樣小聲說道:「看來接下去,豹族想要拿到東西不是簡單的事情呀。他們明顯都已經通過氣,那些虎人精明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是自己臨時想出來的。」

    「哼,該是我豹族的,一分都別想少!」珍珠的雙眼中精光一射,十分霸氣地說道。

    她這句話的音量已經提高了不少,至少坐在旁邊的兩位豹人族長聽的很清楚。只見他們很支持地不斷點頭,對於周圍那些獸人投來的不善目光,卻選擇了無視。

    「我覺得,獅族作為本次作戰的主導者,理應在這三成中拿走一成!」森林狼族族長狡猾地搶先說道。

    「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麼幾乎參加了所有攻城戰,並且實質上奪下要塞的象族,是不是也該拿走一成?我們作為俘虜人類貴族,提高談判籌碼的豹族,是不是也該拿走一成?如果是的話,那就這麼決定好了,我們沒什麼意見!」珍珠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卻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按你這麼說,我們都是來看戲的?你們分完糧食,我們就可以走人了?」幾乎剩下所有種族都在心中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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