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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開店 文 / 真血的紋章

    「銅面先生」是人類,這點大多數跟隨在咆哮身邊的獅族近衛們都知道。可是,沒有人知道,銅面先生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就連他(她)究竟叫什麼名字也沒有人知道。獅族們只知道,銅面很受咆哮的器重,只要遇到大事,咆哮必定會尋找銅面來詢問建議。

    可是,最近獅族們卻發現,銅面先生很少出現在咆哮的王帳中。特別是當赤血帝國的使者開始於咆哮商議和談之後,銅面更是逐不出戶,整天窩在自己的帳篷裡,不知道做些什麼。對於這點,身份平凡的獅族們想問,卻又不敢問。

    銅面很鬱悶,也很失落。他來到獸人領地已經超過了十年。十年前,他帶著刻骨銘心的仇恨越過了天神之盾,經過過無數的生死,終於在獸族站穩了腳跟。他選擇了當時還不是獸王的咆哮,幫助他登上王位,幫助他訓練獸人,幫助他製造獸人無法理解的武器,幫助他制定了一系列侵攻赤血帝國的計劃。這一切的目的,只是為了完成他的復仇計劃。

    對於銅面來說,他的敵人不是赤血帝國,而是整個人類社會。這點,他從未掩飾過。

    可是,當真正的戰爭開始之後,一直顯得虛心向他求教,甚至可以說言聽計從的咆哮,在取得了小小的勝利之後,便開始變了。咆哮不再聽從他的計謀,不再對他放心,甚至開始對他「咆哮」。銅面知道,一切和當初都不同了。

    現在,咆哮已經決定不再進取,而是選擇與人類媾和。雖然銅面也很清楚,這不光是因為咆哮的意志,也有太多獸族內部的壓力,可是他還是無法忍受深深的落寞。銅面自問,他是否該帶著未有結果的仇恨離開?他是否有另一個十年,來完成自己的心願?

    咆哮很頭痛,甚至比缺糧的時候更頭痛。

    人類派來的使者已經第三次進入了他王帳,些許時刻前才剛剛離去。赤血帝國的使者可以說對他給予了足夠的尊敬,並且完全答應了咆哮提出的要求,甚至還追加了一些物資。看起來,這場和談很順利,一切都在按照預定的方向發展。然而,赤血帝國的使者,卻堅持要求歸還戰爭中的人類俘虜,一切的條件都在這一準則之下!

    人類俘虜?咆哮不明白,缺糧的獸人什麼時候有抓俘虜的習慣?難道這些人類以為,他會抓住幾千幾百個人類,然後白白養著他們,等到退兵的時候歸還嗎?

    咆哮很明確的將這一想法告知了赤血帝國的使者,但是對方卻堅持有一名赤血帝國的侯爵被人類抓住,並且揚言如果無法得到他安全歸來的消息,那麼赤血帝國將不惜聯絡大陸上所有人類帝國,為了人類貴族的尊嚴,和獸人血戰到底!

    咆哮很憤怒,起初也不屑使者的威脅。可是,當他今天再一次於使者接觸之後,他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到了一種堅持。他明白,這是赤血帝國願意和談的底線。

    咆哮開始思索起這位「俘虜」為什麼會這麼重要,更想知道究竟是誰抓住了這麼一位「尊貴」的客人。可惜,他只是獸人的王,卻不是獸人的神,豹人只是名義上尊敬這位王,卻不會如同人類世界對於王者那樣事事稟告。於是,咆哮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僵局。

    作為赤血帝國特使的馬克也同樣十分頭痛。離開帝都前,羅格特三世給了他最後的底線——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馬克不太明白,為什麼羅格特三世為了林空羽,會不惜發動全面戰爭。如果僅僅是為了火藥,他相信道格拉斯家族,最終迫於壓力必然會交出配方。如果是為了恢復藥劑,難道這比成百上千萬人的生死還重要嗎?

    不過馬克很清楚,他自己不是皇帝,也不需要去明白皇帝的心思,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替皇帝完成這個願望,否則他的宰相位置,也怕是坐到頭了。

    從帝都傳來的消息讓馬克知道,羅格特三世並不是說說玩玩。在他第一次將獸人拒絕歸還俘虜的消息傳回帝國之後,羅格特三世就派出了聯絡炎黃帝國的使者。這些使者的目的不是讓炎黃帝國取消進兵,而是為他們開放邊境,打開進入赤血帝國的通道。

    馬克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如果讓炎黃帝國的狂戰士兵團抵達前線,那麼究竟是戰還是和,就不是赤血帝國一家說了算!所以,他在取得羅格特三世的同意之後,一次次的提高了價碼,而今天他也終於從咆哮的口中聽到了猶豫。只不過,似乎咆哮也不清楚林空羽究竟是誰。

    獸人和人類之間的談判,開始陷入了僵局。伴隨著天氣越冷,獸人們的耐心也越少。獸人等待著足夠吃飽肚子的糧食,而人類則等待著他們「英勇被俘」的侯爵大人。

    ……

    林空羽最近也有點鬱悶。

    前線的戰爭他一點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時興起,跟隨珍珠回到豹族的綠谷之後,整個赤血帝國和獸人的戰爭進程受到了極大的改變。他只知道,在他為石頭和鐵頭治療之後,他在豹人中的地位似乎改變了。

    在綠谷中,似乎沒有什麼秘密可言。當日他所做的一切,在短短一兩天的時間裡,就傳遍了整個豹族。在得到豹族薩滿以及黑豹的肯定之後,豹人們開始將他尊稱為「獸神的使者」。雖然不明白,這個稱號意味著什麼,可僅從文字意義上來說,也能瞭解一二。

    不要說藥劑師店裡的侍女又增加了十名千嬌百媚的狐族少女,使他的「後宮」數量短時間內擴大了一倍,就連珍珠似乎也忘記了以前的隔閡,帶了秋蘭和紫蘭二女,成為了此處的常客。

    「養傷」的三天日子裡,他真正瞭解到什麼是帝王級的享受。睜開眼睛,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幾名狐族少女就會上前噓寒問暖;微微一抬手臂,衣服、熱茶、洗臉水等等他可能用到的東西,就會出現在他眼前任他挑選。吃飯的時候,秋蘭會一臉溫柔的暫時成為他的手臂;偶爾想要走動幾步,各種嬌柔的身軀就會成為他特色枴杖。

    作為一個男人,可以浸泡在美女組成的液體中,自然是最大的享受。可是,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他還是個未經陣仗的「少年」。於是,臉紅成習慣的林空羽,只好躲到了石頭和鐵頭的病房中,只有這裡才是那些女人們無法粘著他的地方。

    獸人的體質實在太強悍!這是林空羽在三天後得出的答案。

    開腔破肚這樣的傷勢,在沒有任何恢復神術的作用下,僅僅是依靠本身的恢復能力,加上少少的恢復藥劑,就可以基本痊癒,這簡直讓人難以想像。

    「大師,怎麼樣?我們能夠離開了嗎?」石頭和鐵頭一臉期待的看著林空羽,他們實在不想繼續被困在這個雖然很舒服,但失去自由的小房間裡。

    看著已經長出新肉的傷口,林空羽很想點頭,但是一想到,他們離開之後,自己就再也無法找到躲避那些「蜜糖」的借口之後,他的腦袋就像是石化了一樣,始終無法點下。

    「咳,咳。」林空羽乾咳兩聲,隨即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你們的傷口雖然看起來恢復的不錯,可是如果隨便亂動的話,還是有可能會重新裂開。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就再觀察兩天吧。」

    「還要觀察兩天呀?」石頭和鐵頭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對他們來說,這樣的生活和被關起來沒什麼區別。雖然很想反對,但是一想起昨天青光薩滿和黑豹聯袖而來,要他們完全聽從林空羽的安排,直到完全恢復的話,他們便不敢再有怨言。

    其實,石頭和鐵頭急於出去,真正的目的是去找虎人的麻煩。前幾天林空羽為他們治療時虎心的表現,早已經通過狐族少女們的八卦傳入了他們兩人的耳中。這兩位豹族的大漢,都不是什麼善於言語的豹人。他們心中對於林空羽的感激,早已經轉化為對虎人的仇恨。在他們看來,如果能去找虎人的麻煩,就是報答林空羽最好的手段。

    「好啦,都不要露出這樣的神情。」一旁唯一可以進入病房的珍珠帶著幾分笑意望向失落的兩個豹人,「你們的心思我知道,不過很遺憾的告訴你們。在綠谷中要找到一個虎人,現在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這幾天,虎人在這裡開設的幾家店舖,都遭到了『草原猛獸』的襲擊。嗯,至於『草原猛獸』為什麼會出現在綠谷,老爹還在調查,而且對那些虎人『深表遺憾』……」

    「啊?那我們……」石頭一呆,滿臉都是失望的神色。看起來,他對挑釁的事情念念不忘。

    「急什麼,還有幾個月,等開春之後,百獸聯盟不是就要召開了嗎?到那時……」伴隨著珍珠的言語,兩個獸人的神色再次興奮起來。

    「所以啦,你們現在就聽空羽的話,在這裡好好養傷吧。」珍珠說著將美艷的笑容轉向了林空羽:「至於你的心思……嘻嘻,真不明白,二十個狐族少女的服侍有什麼可讓你害怕的。據我所知,在人類世界中,能夠擁有一個狐族少女,就是天大的享受了。」

    看著十分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林空羽,秋蘭捂著嘴巴笑道:「小姐,您忘了,我們的侯爵大人,可是一個很『窮』的領主,應該是沒辦法適應這樣的日子吧。」

    「咳,咳。兩位大小姐,看在我是傷員的份上,就放過我吧。」林空羽露出了討饒的神色,頓時引來兩女的大笑。

    「算了,不逗你玩了。如果你覺得自己沒事,就可以開門營業了。雖然在獸族,你也許無法賺到什麼金幣,不過,我相信你應該喜歡這樣的日子。」珍珠收斂笑容說道。

    林空羽先是一呆,隨即大喜過望。幾天來,他可是多次提出這個要求,但是都被無情的駁回。此刻,正想要說些什麼,卻聽珍珠繼續說道:「不過,老爹和薩滿的意見都一樣,你是我們的豹族的客人,沒道理客人被活活累死。所以,一切都要以你的身體為重,而我就是監督。如果我覺得你身體太累,還是會隨時讓你關門。」

    對於這些,林空羽已經不介意了。能夠開店就表示可以擺脫那些寸步不離的狐族少女,這才是最重要的。他心裡一高興,石頭和鐵頭自然也成為了受益者,這兩人也得到了離開的許可,歡天喜地的衝出了藥劑店,讓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他們受到了什麼虐待。

    在珍珠的幫助下,狐族少女被分成了幾批,五人負責林空羽的起居,十人在林空羽的指導下學習一些簡單的護理知識,以後會成為病房區專門的「護士」。而剩下的五人則一樣要跟隨在林空羽身邊,按他的要求行事。就這樣,在經過幾天的延遲之後,綠谷中唯一的藥劑師店正式開張營業,而其中的藥劑師自然也只有林空羽一人。

    不得不說,豹人的確是很淳樸的種族。在林空羽正式開門之後,無奈的發現,每天都有不少豹人送來各種各樣的禮物,雖然只是一些諸如獸肉、野果、獸皮之類的生活用品,但數量卻足以讓他吃驚。而真正上門的病人,卻是一個都沒有。似乎豹人都認為,一點點小毛病就要去勞動他,簡直是對他的不敬。

    於是,每當清晨狐族少女邁著嬌柔的步伐打開大門之後,林空羽就會開始無聊的坐在堂中,看著幾名少女嬌柔的身段,如同蝴蝶般在他面前穿梭,打掃衛生。

    狐族少女中和林空羽最為親近的兩人分別叫狐媚和狐艷。很俗氣的名氣,卻有著美艷絕倫的姿色。對於狐族來說,作為附庸種族,除去族中的重要人物,根本沒有擁有名字的資格。因此,即便是如此的名字,當黑豹賜予她們時,仍被她們大為感激。

    「少爺,您看要不要去書房休息?今天看起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來看病。」狐艷輕輕敲著林空羽的背,按他吩咐的稱呼嬌柔的輕語。

    「反正坐在哪裡都是發呆,就還是在這裡吧。」林空羽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繼續說說關於狐族的事情吧,我很想知道其他獸族的情況。」

    「是,少爺。」狐艷輕輕答應之後,正想要說什麼,卻見門口探頭探腦的有個小豹人在張望。看她的年齡,最多不過七八歲,絕對是傳說中小蘿莉的底線年齡。

    林空羽雖然沒什麼強大的鬥氣,但是由於靈力的關係,他對於周圍環境的感應可以說非常敏銳,即便這個小蘿莉隱藏的很巧妙,只是露出一隻眼睛向內張望,但還是被他注意到。

    也許是出於閒的的發慌,也許是因為小蘿莉長得實在太可愛,粉妝玉琢的樣子讓他不由自主的出聲招呼道:「門口的小妹妹,你有什麼事情嗎?」

    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小蘿莉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驚恐。本以為她會就此跑掉,或者再躲起來,卻沒想到小蘿莉咬咬嘴唇,勇敢的走了出來,用明亮的大眼睛盯著林空羽說道:「大哥哥就是傳說中任何病都可以看到的人嗎?」

    「呵呵,雖然不是任何病都可以看好,不過我可以試一試。是你家有人生病了嗎?」林空羽笑著起身,用盡量慢的步伐走到小蘿莉的身邊,蹲下了身子。

    雖然看起來有些驚慌,甚至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但是小蘿莉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直視蹲在自己面前的林空羽。

    「嗯,我爺爺生病了,整天咳嗽。可是,我……」小蘿莉咬咬嘴唇,有些臉紅地低下頭說道:「我沒錢,也沒其他東西。聽人說,大哥哥這裡要收錢……」

    「誰說的?」林空羽眉毛一挑,「我可沒說過,沒錢就不能來看病。」

    「真的嗎?你願意去看看爺爺嗎?」小蘿莉的目光中泛起了希望的光芒。

    上下打量了小蘿莉身上穿著的破舊皮衣以及有些髒的小臉,林空羽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他知道,眼前這個小蘿莉屬於豹人中生活比較困苦的階層。

    豹人現在的社會結構,有些像人類世界私有制剛剛起步的階級。特權階級還未得到強化,平民們也沒有完全受到剝削,但已經開始出現了貧富差距。

    「那……大哥哥,你願意跟我走嗎?」小蘿莉拉住林空羽的手,再次滿懷希望。

    「當然。」林空羽站起身來,卻沒有放開小蘿莉嬌嫩的小手,只是回身對狐艷說道:「你們兩個也跟去吧,隨便拿起獸肉和獸皮。」

    兩位狐族少女高興的答應一聲,隨即便快步離去。別看她們看起來十分嬌嫩的樣子,其實力量可遠比一個成年男性人類更強。因此,店裡的瑣事,完全不需要其他人插手。而她們身為林空羽的侍女,平時基本沒有機會離開這裡,如今能夠出去走走自然分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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