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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獸人 文 / 真血的紋章

    林空羽並沒有在救援卡德拉郡的計劃上多做考慮,出於一個現代人的實用主義,他很快放下了心中的不忍,確認了以重建卡德拉郡城為主的計劃。只不過,在計劃中將會擴大藥劑師與祭司的救援範圍。以卡德拉郡城為中心,三天行程之內地方,都將會是救援範圍。同時,在徵詢了約安的意見之後,林空羽決定盡最大能力將各地的倖存者遷居到卡德拉郡城的大營中。這樣一方面可以為他們提供更多的援助,另一方面也在為今後卡德拉郡的重建做準備。

    確認了這一系列的大方向之後,林空羽將實際工作又重新仍回給了約安。在他看來,與其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上胡亂指手畫腳,不如將這些工作交給專家來處理。而他自己則利用帝都援軍到來前的機會,開始大批量的製造藥劑。

    林空羽聚集了幾乎所有藥劑師,要求他們利用自己提供的藥草批量製造恢復藥劑。雖然這些人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手法製造出來的藥劑,會長時間的保持這藥性,但暗地裡對於林空羽更為敬佩。在他們看來,這些經過挑選的藥草原料,必然是經過了複雜的處理,而這也是正是恢復藥劑可以長時間保持藥性的根本所在。

    其他這些人猜的不錯,林空羽的確是在藥草上做了手腳。只不過,過程卻是相當的簡單,只是利用自己對靈力的控制,將藥草中的靈氣完全固化。這個過程中,只需要他接觸到藥草一定的範圍之內,短短幾秒鐘就可以實現。

    林空羽從藥劑師協會總部中搜刮來的藥草,此刻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成桶的恢復藥劑被不斷的製造出來。其中只有很小一部分成為了救助災民們的藥物,而更多的則在約安派遣的幾千名士兵手中,被分裝成十毫升左右的小瓶。這些,將會在未來成為軍方的供給品。只是,裝恢復藥劑的瓶子暫時還無法大規模的製造,因此恢復藥劑大多還是以大桶裝著。

    三天之後,帝國的援軍按照預計來到了卡德拉郡城附近,並且很快就投入了救援工作中。雖然人手、工具的增加極大的加快了救援的效率,但是幾天時間過去,救援出來的倖存者已經少的可憐。如此持續了三天之後,林空羽就宣佈停止救援工作,所有人開始加入了清理廢墟的工作。

    隨著工作的不斷開展,卡德拉郡缺少的各方面人才也逐漸在郡城集中。這方面羅格特三世顯然沒有虧待林空羽的打算。不去計較那些林空羽要求的各方面精英,就連他沒想到的,羅格特三世也早早安排好,著實讓林空羽感動一番。

    然而,就在整個赤血帝國為卡德拉郡的重建傾盡全力的時候,時間也進入了十一月,嚴酷的冬季,即將到來。

    ……

    獸人,曾經是這片大陸的主宰者。他們雖然與人類的外形大致相同,但是卻仍保留著不少野獸的特點。比如狐族獸人,在腦袋上多出一對狐耳,屁股後面則拖著一條毛茸茸的長尾巴。正因為這樣,人類將獸人看做是進化不完全的物種,歷來對他們十分鄙視。

    自從人類文明興起之後,獸人的地位就逐漸受到了挑戰。雖然獸人的生育能力遠比人類更強,大多數種族的個人戰鬥能力也遠非人類可比。但是先天在智慧上處於劣勢的獸人,無法像人類一樣大規模的開發、運用工具,逐漸被人類取代。

    經過無數次的征戰交鋒之後,獸人最終被逼到了大陸的最南端。這裡的氣候相對惡劣,經常會遭受乾旱等自然災害的侵襲,加上獸人中的絕大多數種族不事生產,因此糧食就成為了獸人最大的軟肋。

    獸人帝國雖然名為帝國,但是實際上仍然是一個部落聯盟的形勢。獸人的帝王每二十年一換,由獅、虎、象、豹、熊五族輪流擔當。這五族的人口相對其他獸人種族要少一些,但是戰鬥能力卻異常強大。在拳頭大就是老大的獸人社會中,他們擁有最強的話語權,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統治獸人各種族的上位者。

    只不過,獸人依舊習慣保持著部落的形態,即便是弱小的種族,也會有自己獨立的統治階級。五大種族,也僅僅能在如同戰爭、外交等方面進行管理,但對於各種族內部的事物卻無權干涉。

    獸人各部落的人口增長速度很快,但是糧食的產出卻很少。換成其他季節還稍微好一些,但是一旦寒冬來臨,就會面臨飢餓的困境。獸人的腦袋很簡單,想法、做法自然也很簡單。

    我們缺糧食,人類不缺,那該怎麼辦?搶!

    我們人口太多,增長太快怎麼辦?打仗!

    只要開始戰爭,那麼過剩的人口可以消減掉,勝利了還可能掠劫到足夠讓其子民活過嚴寒的糧食,那麼戰爭就成了獸人渡過危機的不二法寶。

    赤血帝國很倒霉,但同時也很幸運。說他們倒霉是因為他們是與獸人帝國直接接壤的人類國家,幾乎每年都要受到獸人的侵略。而說他們幸運則是,因為有獸人帝國的威脅存在,這個國家幾乎沒有發生過動亂,而尚武的風氣,也讓他們一直處於人類社會中強國的地位。

    進入十一月之後,整個赤血帝國南部邊境變得風聲鶴唳。原本在中部地區休整的軍團,也開始開拔向邊境。幾百年的戰爭中,赤血帝國的軍人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在正面戰場上與獸人們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簡直是一種自找死路的愚蠢舉動。

    於是,在這幾百年的時間裡,赤血帝國在邊境建立了無數的大小堡壘,依靠這些堅固的軍事要塞與獸人展開對峙。只可惜,赤血帝國與獸人之間的接壤地是在太過寬廣了一些。近一千三百公里的邊境線上,幾乎有一半是開闊的平原地形。即便再多的堡壘也很難維持如此多的防禦點。歷年來,獸人總是會在不同的地點突入到赤血帝國的境內,造成重大損失。

    赤血帝國的皇帝也不是傻瓜,近兩百年前的羅格特一世大帝,在經受多次獸人的進攻之後,終於向大陸各國宣佈,如果各人類王國不對赤血帝國進行援助,那麼赤血帝國將會開放道路任由獸人進入大陸中部地區。

    在這種威脅下,雖然各國十分不滿,但依舊締結了盟約,並且支付了無數人力、物力,花費了五十年時間,在整個赤血帝國南部的平原上,修建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巨大城牆防禦體系——天神之盾。

    這個綿延八百三十公里的巨大的城牆,東起大海,西接血色山丘,將整個南部血色平原一分為二。整個防禦體系分從北到南分為三道牆體,南側最矮,牆高約十米。北側的最高,約為十四米。中間的的則大約為十二米,三道城牆間隔百米左右,形成有效的甕城效果。每三百米設置烽火台,間隔三公里則有一個小型的駐兵站,上面甚至能夠架設威力巨大的魔法炮。其間還有七座巨大的防禦要塞,能夠有效的支援各地。而赤血帝國,也常年在天神之盾的北方駐紮這八個軍團,超過八十萬人的軍隊。

    自從天神之盾體系建成之後,獸人僅僅有三次正面攻破過城牆。可是,付出了巨大損失的獸人發現,即便攻破天神之盾,也無法有效的利用這個缺口,反而突入部隊會受到人類的圍剿,往往連退路都無法保證。

    即便獸人發動戰爭有想要消減過剩人口的目的,但是付出與收穫完全不成比例的戰爭,也不是他們所想要的。因此,獸人此後很少繼續攻擊天神之盾,而將攻擊重心轉移到了血色山丘一帶。

    血色山丘由多重山脈組合而成,從西面的沙漠深處開始,一直蔓延到南部的平原。地理的地形相對複雜,適合進兵的道路並不多,原本並不是獸人習慣進攻的路線。但是在天神之盾碰到釘子之後,獸人也不得不轉移了方向。

    而作為人類一方,在天神之盾上得到了甜頭,自然也想依樣畫葫蘆,在血色山丘上尋找適合的地點製造規模更大的防禦體系。但是,受過一次坐視不理之虧的獸人,也不是完全沒腦袋的笨蛋。這一次,他們不斷的襲擾人類的工程。你在哪裡造,我就在哪裡破壞。因此,經過多年的嘗試之後,人類不得不放棄了這個計劃,改而在血色山丘的緊要出入口修建巨大的要塞。血色要塞、落日要塞等等十餘座要塞,就是在如此的背景下逐一建設。

    無數年來,人類也曾經數次聯合全大陸的力量向獸人地區發動攻擊,可悲哀的是換來一次又一次的慘敗。到現在,人類甚至都無法知道,獸人帝國的南部邊境究竟在哪裡,整個獸人帝國究竟有多大。即便再頑固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在人口數量、科技文明、社會生產力等等方面都佔盡優勢的人類文明,卻始終無法在個人素質上壓倒獸人。離開堅固的城寨,人類就很可能會被獸人殲滅。這也正是導致,目前人類處於戰略防禦階段的根本原因。

    按照慣例,獸人會在年底之前發動一次突襲戰爭。這種戰爭的規模不會很大,人數會在十萬以內。獸人的目標很簡單,就是攻入某個行省,搶劫一大批的糧食等物資,然後揚長而去。

    和往年一樣,雖然收到邊境關於發現獸人集結的匯報,但是赤血帝國高層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重視。在他們看來,獸人的做法已經成了慣例,而赤血帝國也有自己的慣例——能守則守,不能守則開放某個區域,仍下一堆糧草物資,變相的讓獸人退兵。

    也許在很多人看起來,這種做法簡直是荒謬到可笑。一個帝國竟然會開發自己的國土讓對方掠劫,甚至還故意仍下不少的糧草資敵?可是,這也是無奈中的辦法。

    邊境地區大多是無人區,如果守不住獸人的攻擊,又不給他們足夠的甜頭。那麼獸人就會肆無忌憚的向內地襲擊。到時候,帶來的財產損失不去說他,光是人口的傷亡,就足夠讓帝國傷筋動骨。一次尚且可以忍受,但是每年如此,赤血帝國早已經國之不國。

    這種變相的「歲幣」政策,赤血帝國當然不會公開,獸人則樂得能夠少花力氣得到實惠,因此雙方都保持著默契。

    獸人帝國需要打一仗,在堅城下死掉大批的老弱病殘。赤血帝國需要這些獸人的腦袋,向國內的民眾交代。

    獸人帝國需要過冬的糧草。赤血帝國則換取內地的和平。

    這種看似詭異的戰爭,就是獸人帝國與赤血帝國之間每年都會進行的例行戰爭。

    但是,如果有人認為這就是戰爭的全部,那就大錯特錯。只要一有機會,雙方都會毫不猶豫地在對方身上狠狠砍上一刀。只需要一個機會……

    ……

    咆哮是如今獸人帝國的皇帝,也是獅族的唯一王者。自從八年前,他依靠自己的強大武力擊敗了族裡上任族長之後,他便順勢登上了獸人皇帝的寶座。

    咆哮很年輕,僅僅只有三十歲。這個年紀,在獸人中就如同人類的少年。但是,咆哮卻有著其他獸人沒有的野心。他不甘心自己的族人每年需要依靠對人類的掠奪而換取生存的機會,他需要一個穩定的,長期的,能夠讓獸人重新登上大陸巔峰的舞台。為此,他整整在獸人帝王的寶座上奮鬥的五年。

    五年時間裡,他基本統合了五大種族的意見,撫平了其他各種族之間的矛盾,甚至不動聲色地去除了那些反對者。這五年時間裡,他的威信空前高漲,地位也固若金湯。如今,該是到他施展自己的抱負的時刻了。

    五年以來,咆哮從來沒有試著去激怒城牆那邊的人類。就像是以前的獸人帝王一樣,他維持著得到足夠的糧草,就退回自己領地的做法。即便在去年,他集結了近七十萬獸人大軍,成功的突入了赤血帝國,讓赤血帝國差點進入了全國總動員,他還是沒有動手,還是在所有人質疑的眼神中,發出了撤退的命令。

    其他人不理解,但是咆哮卻在心底冷笑。

    今年,在九月初,咆哮就下達了全境範圍的徵召令。一百萬獸人大軍,在兩個多月的時間中集結。沒有一個老弱病殘,全部都是由精銳獸人戰士組成的大軍。咆哮想幹什麼?

    人類斥候們自然發現了超大規模的獸人軍隊集結,但是有去年的「經驗」,除了極少的邊境將領有所擔憂之外,其他人下至走卒,上至將軍都在感歎今年又需要支付大筆的「歲幣」。

    咆哮的大營就設置在天神之盾與血色山丘的結合部附近。如果越過這裡的山谷,就是赤血帝國的血色要塞。而如果強攻天神之盾,則會直指赤血帝國南部諸省。

    咆哮靜靜地坐在大帳的王座上,金色的毛髮被梳洗到一絲不亂,即便有個難看的獅鼻,但依舊能夠看到他英威不凡的面容。他在等待,等待他的一個重要盟友。

    大帳前的玉簾終於被揭開,一個身材苗條、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咆哮的身前。

    咆哮的眼神在這一刻犀利起來,靜靜地望著眼前的黑色人影,面上神色不變。

    「王,我族的勇士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只需要您的命令!」那黑色的身影脫掉了御寒的斗篷,隨手扔給站立於四周的獅族衛士。

    他,不,她的身形苗條,一身緊身的黑色獸皮衣顯示出她玲瓏浮凸的曼妙身材。與人類幾乎無二的面容,即便是個再挑剔的人,也會讚美她的美貌。如果不是頭頂上一對黑色的貓耳,已經臀部的一條細長黑色尾巴,這簡直就是一個人類中難得一見的美人。

    咆哮的面容上露出了微笑,輕輕一指周邊的座椅說道:「坐!珍珠辛苦了!」

    名為珍珠的女人,正是豹族的統帥,豹族族長的女兒,被譽為最有希望成為下代族長的天才。

    咆哮很欣賞珍珠,這並不是因為她的容貌。應該說獸人與人類的審美觀有一定的差距,珍珠的容貌並不是獸人們喜愛的那種,她太過「瘦弱」。五大三粗的類型,才是獸人們眼中的「美人」。咆哮欣賞珍珠,是因為她和他一樣是「天才」。咆哮認為,只有天才和天才交流,才是最完美的。

    珍珠也不做作,大咧咧的坐到了椅子上。獸人本就不重視禮節,她則更不當回事。

    「王,什麼時候發動攻擊?這次我們要打到哪?」珍珠有些不滿大軍長時間集結卻不發動攻擊的做法。

    「別急,就快了。」咆哮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岔開話題道:「豹族出動了多少勇士?你們一天最快能夠行進多少路程?」

    珍珠自豪的舉起了三根手指,「三萬!我族整整出動了三萬精銳。這幾乎是我族全部的可戰之兵!不是我自誇,即便沒有戰狼的幫助,一天三百里,絕對沒有問題!當然,如果更快一些也可以,只是這樣戰力會下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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