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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魅惑奇術 文 / 真血的紋章

    羅科斯德離開之後,小院裡又陷入了寧靜。原本林空羽也不想在發生過不愉快的旅店中繼續住下去,但按羅科斯德的建議,與其示弱般的離開,不如安穩的住下去,更能夠防止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的小動作。至少,現在林空羽住在這裡的消息,已經傳入了很多有心人的耳中,互相牽制的力量,反而讓這裡成為最安全的場所。

    本來就無心想要捲入紛爭的林空羽,思索之後認同了這種方式。即便他為人處世的經驗不多,但也知道,想要獲得應有的身份和地位,那麼一味的退讓,只會讓自己吃虧。

    羅巴克絲毫不介意住在哪裡。對於紅塵俗世中摸爬滾打過來的他,帝都中的權力紛爭只是一場遊戲。在絕對的武力下,一些跳樑小丑們的小動作,只是可笑的表演。也許,當初願意陪伴在林空羽身邊一段時間,就是羅巴克已經預見到了林空羽可能出現的危險吧。

    夜色逐漸濃郁,熙熙攘攘一天的帝都也進入了最安靜的時刻。雖然街道上偶然還會傳來一些酒鬼們大呼小叫的喧鬧聲,但林空羽所在的院子裡卻十分的安寧。旅店的中的客人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離開。這些外地來的商人,當發現紛爭的雙方都有著他們無法想像的背景時,選擇離開便成了一種最明智的方式。

    矮胖的店長並沒有被驅趕走,但恐怕今夜他將無法入眠。住在後院裡的林空羽一行人,此刻在他心中也許和神一樣,讓他敬畏不已。

    晚餐是由店裡的招待送入房中,雖然算不上美味,但至少不會難以下嚥。吃飯前,林空羽猶豫了很久,擔心那些不滿的店員會不會在飯菜中吐口水……

    「少爺,今晚您準備出去走走,還是梳洗一下?」安娜收拾完餐具後,恭敬地問道。

    「算了,今天好累,你讓人給我準備一些熱水,我想洗個澡。」林空羽略微想了想,雖然也有些憧憬帝都的夜景,但一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便沒有了遊玩的心思。

    片刻後,安娜已經按照林空羽的吩咐,準備好了熱水,又和以往一樣,退出了房間。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林空羽總是不喜歡她服侍洗澡,這在整個貴族圈裡算是最常見的事情。當初,她甚至以為是因為林空羽對她有不滿,直到現在雖然沒有了誤會,但她還對這種怪異的做法,耿耿於懷。

    渾身浸泡在熱水中,一種難以言語的舒爽感覺將他包圍。疲憊、煩惱,似乎都在暖洋洋的感覺中消散無邊。緩緩仰起頭,望這木結構的房頂,林空羽的心思不知飛去了哪裡。

    「貴族,權力,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等找到老師,離開這裡去炎黃國看看吧。」

    「那裡,會找到我喜歡的生活嗎?」

    彷彿是喃喃自語般的呢喃聲,從他的口中傳出,就向是對未來的彷徨,模糊而又猶豫。

    梳洗完之後,渾身懶洋洋的林空羽哼著小曲走入了自己的臥房,正想要躺下睡覺的時候,卻忽然胸口藍光一現,小藍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小主人,我可是帶來了好消息哦。」小藍盤旋在林空羽的眼前,顯得十分興奮。

    「不會是又找到了我根本就買不起的超級神術了吧?」林空羽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小藍,這小傢伙最近一段時間老是在交易平台上尋找一些價格幾近天文數字的東西,讓他看的心癢癢,卻又因為囊中羞澀而只能過過眼癮。

    「哼!」小藍不滿地撅起嘴巴,帶著幾分嬌嗔說道:「小主人,你明顯是看不起我!以前都是失誤,不,是讓你長長見識!這次,我可是找到好東西了。只需要一千五百靈力點的術士專用技能哦。」

    「真的嗎?一千五百的的話,我應該能夠負擔。快讓我看看吧。」林空羽也被吊起胃口。

    在小藍的指引下,林空羽很快就在交易平台上尋找到了新的技能。可是,當他看過節能的介紹之後,卻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技能真的有用嗎?」疑惑地望了眼小藍,他隨即念道:「魅惑術,古老的術士技能,對以施術者半徑十米內的任何物體施展。根據施術者的靈力強度,影響周邊生物的意志力。」

    念完之後,林空羽不由有些猶豫的說道:「介紹就這麼多,也不知道真正的作用是什麼,但是看起來好像很沒用的樣子。難道以後我和別人打架的時候,讓別人不忍心『辣手摧花』?」

    「哈哈……」小藍很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根本不顧林空羽想殺人的眼光,趴在他的肩膀上笑得打滾。

    「哎呦,不行了,再笑要死人了。辣手摧花,哈哈……」狂笑半晌之後,小藍終於忍住笑意,斷斷續續地說道:「我的小主人,你的想法還真是……哈哈……這個明顯是輔助類的術法呀。雖然也許不能用到戰鬥上,但是很多地方可是有不錯的用途哦。比如,你以後想要招收一些追隨者,有這個術法在,可以提高那些人對你的好感,成功的機會就會大很多!再比如,你買賣東西,施展了此術後,也許別人就會用更高或者更低的價格和你交易。這可是很有用處的法術呢。」

    「聽起來好像也不錯。嗯,反正也不貴,就學了吧。」林空羽想了想,覺得一千五百靈力點對現在的自己來說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於是便不再猶豫,選擇了購買。

    術法的交易不會給一本秘籍,而是直接用某種林空羽無法解釋的方法,將此術的使用方法傳入他的腦海中。雖然還是需要經常練習才能熟練,但是基本的使用卻沒有問題。

    也許是因為疲憊的關係,也許是因為對這種法術實在沒什麼興趣,林空羽在選擇購買術法之後,甚至都沒有去關注,就躺下睡覺。對他來說,今天的確有些身心疲憊。然而,他卻不知道,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法術,對於他今後會有何等重要的作用……

    ……

    馬克是個聽起來很大眾化的名字,但是加上「馮*羅格斯特」這個尊貴的姓氏,則有了完全不同的意義。在赤血帝國中,羅格斯特家族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自從創立家族以來,五位宰相、九位帝國部級首席、十七位總督、無數的各級官員,讓羅格斯特家族成為當之無愧的帝國第一豪門。如今的羅格斯特家族,雖然已經沒有以往一門三公侯的榮耀,但是馬克仍然是帝國的宰相,整個文官集團的領袖。

    和大多數文官一樣,馬克是個保守派,一直對於軍方的進取思想有很強的牴觸,也因此成為了大多數將軍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排除掉政見上的立場,馬克其實是個不錯的宰相。在他上任的幾年時間裡,帝國中下級平民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日漸枯竭的帝國財政也有了逐漸豐盈的趨向,也因此他更得皇帝陛下的賞識。但是,馬克對於藥劑師們的態度卻是十分惡劣,這主要是因為他的兒子。

    馬克的兒子威廉,就是被保羅廢掉了子孫根的倒霉蛋。作為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即便威廉平日是個花花公子,但在馬克眼中卻依舊無傷大雅。對於自己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兒子被人傷害到失去生育能力,可以想見馬克是如何的憤怒。在為兒子求醫的過程中,祭司們保住了威廉的性命,但是藥劑師們卻將此事宣揚到人盡皆知,讓這位正統的貴族,視尊嚴為生命的老人大丟面子。於是……

    其實,藥劑師們之所以會將此事半公開化,主要是為了尋找更適合的藥劑。在這些藥劑師眼中,威廉的子孫根未必就沒有治癒的機會。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引來了馬克的仇恨。

    帝國中,本就因為祭司與藥劑師存在價值,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聲音。雖然所有人都意識到藥劑師在治療疾病方面要遠勝於祭司,那些怕死的大貴族們更是將藥劑師當成是神一樣。可是,由於藥劑師們使用的藥材千奇百怪,有些甚至價值高昂,因此在對於大規模運用方面,心痛錢財的貴族們,卻不願意將藥劑產量擴大。在他們眼中,那些普通的士兵,根本就是死上幾個無所謂,何苦要浪費金錢。他們情願將金幣花在交際舞會上,也不願意為邊疆的士兵們多一份安全的保障。在這種情況下,幾乎免費的祭司,就成了更好的選擇。

    然而,有遠見的將軍們卻不這麼認為。在他們看來,多一個士兵,就等於多一份勝利的希望。而且,生命的保障,也會讓士兵們戰鬥更勇猛,少一些顧忌。哪個將軍不喜歡自己的麾下如同猛虎一般?所以,推廣藥劑的聲音從軍方開始日趨強烈。

    不論懷著什麼樣的想法,本就有矛盾的文官集團和軍方集團,藉著藥劑師的問題,衝突日趨激烈。而這個時候,反藥劑師的馬克上台,就成了文官集團們的主心骨。

    ……

    宰相府的書房中,燈火通明,年近六十的馬克,身材算不上高大,但卻顯得容顏憔悴。雖然貴為宰相,但是繁忙的日常工作,加之兒子的不幸遭遇,讓他顯得遠比實際年齡蒼老。

    斜靠在香木軟椅上,手指下意識地一下下敲擊扶手。閉著眼睛沉思半晌之後,馬克口中發出低沉的聲音:「明天告訴古德裡,把林奇調到邊境軍團去吧。」

    「大人!」一旁恭敬站立著的中年將軍,面色不由一變,正想說些什麼,卻被馬克打斷。

    「羅斯呀,你要知道,雖然如今城衛軍是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但是這是陛下為了平衡軍方才做出的決定,你的總統領的位置並不穩定。如果,古德裡借這一次的機會向我們發難,你要清楚襲擊一個上位貴族的罪名,不但會讓林奇必死無疑,甚至還會讓你的位置動搖。如今,我們只能放棄掉林奇,甚至讓出一些城衛軍的權力,才能保證你的地位!」

    城衛軍的總統領,文官集團唯一的兩處實質兵權將領羅斯,可算是馬克的心腹。此刻,他正是為林奇來求情,卻沒想到仍然是這種結果。說的好聽是調到邊境軍團去任職,但誰都能想像到,作為文官集團將領的林奇,到軍方派系中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算起來,林奇也算是羅斯的心腹了,他此刻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但他也知道,馬克的決定並沒有錯。

    想了想,羅斯默然點頭:「……大人,古德裡元帥還在為帝國騎士團的歸屬權發難嗎?」

    「哼,古德裡那老傢伙很聰明,他知道陛下絕對不會將帝國騎士團交給軍方派系管轄。他只是為了轉移我們的視線,或者是多一些籌碼,所以才一直在騎士團問題上糾纏不休。我一直告誡你們,不給他抓到任何的把柄。可惜,林奇今天的事情出來後,我們不得不放棄一些利益。」馬克皺著眉頭說道。

    「原來是這樣。」羅斯似乎悟到了什麼,「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去查查那個藥劑師的資料。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一個二十歲不到的高級藥劑大師?」馬克想了想問道。

    「哦,這個我已經派人調查過。」羅斯回憶了一下後說道:「此人名叫林空羽,大約一年前出現在南方赤血城,據說失去了記憶,以前的身份和姓名我們並沒有資料。他跟隨克洛擇克學習藥劑學,據說擁有天才般的才能。今日剛剛抵達帝都,應該是來尋找已經失蹤的克洛擇克。但是,也就在今天,羅科斯德給予了他高級藥劑大師的頭銜,至於具體情況,我們還沒有詳細的資料。抱歉,到現在為止,我們的情報部門還無法打入藥劑師協會的高層。」

    「哦?一個橫空出世的毛頭小子嗎?」馬克雙眉一挑,隨即眼睛亮了起來,「也許,這是一個機會!」

    「您的意思是……」羅斯並不笨,似乎很快就猜想到了馬克此刻的想法。

    「呵呵,沒錯。既然他是天才,那麼應該對於皇后的病有把握治癒吧。」馬克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心腹。

    「大人的確高明!既然從他做突破口,讓藥劑師協會的真面目暴露在陛下眼前!半年來,藥劑師協會的無能已經讓陛下十分反感。如今他們又讓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子身居高位,陛下會怎麼想呢?大人高明!」羅斯不斷讚揚著馬克。

    「好了,這是個無法破解的陽謀。但是,在這之前,你要仔細調查那個小子的經歷。明白了嗎?」馬克似乎並不喜歡這種恭維。

    「是,大人。請放心吧,我會仔細調查他的一切。」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羅斯心中卻不以為然。一個剛出道的小子,難道會比他老師,甚至是羅科斯德擁有更強的能力嗎?

    ……

    第二日直到中午十分,林空羽才很不情願地從被窩中起來。一路趕來帝國的辛苦與昨日諸多事件的心煩,讓他得到從未有過的疲憊。

    在安娜的服侍下穿戴好衣物之後,安娜拿起兩件不同的外衫問道:「少爺,您今天穿哪一件?」

    掃了一眼安娜手中的衣衫,林空羽想了想說道:「今天想出去走走,還是穿普通的吧。」

    安娜點點頭,將那件只有上位貴族才能穿著,鑲嵌著金絲袖邊,領口有兩顆紅寶石的長衫小心地放在一邊,而後為林空羽穿上了普通的平民的淡青色衣衫。

    「安娜,你今天為什麼老是盯著我看?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嗎?」林空羽終於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已經確定,自己無論哪裡都和昨天一樣,但卻不直到安娜看他的眼神為什麼是如此的「詭異」。

    安娜豁然一驚,低下頭有些驚慌地說道:「抱歉,少爺,我……」

    「還不是你小子的魅力驚人。」羅巴克的聲音和他魁梧的身體同時出現在門口。

    走過來繞著林空羽轉了一圈,羅巴克眼帶笑意地說道:「嘖嘖嘖,你小子還真是奇怪呢,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今天特別的吸引人。唉,要是我是個女人,也會拜倒在你的大褲衩下。」

    「大叔!」林空羽面上一紅,看著無量大叔翻起了白眼。

    「好好,不說了。你小子什麼都好,就是面皮太薄,開不起玩笑。算了,我還是喝酒去。」羅巴克大笑兩聲,不等林空羽的反應,就已經消失在他眼前。

    「唉,這大叔真是……」林空羽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對安娜說道:「我們出去走走吧。正好我想要看看有沒什麼合用的藥材之類的。雖然不知道帝都會不會有藥材賣,但就當是逛街了。」

    安娜當然不會有什麼反對的意見。在她看來,只要能跟隨在林空羽的身後,即便是天涯海角都不會猶豫。也許以前,安娜對林空羽有種感激的情緒,如果不是他,那麼她也只是一個藥劑師分會中的女招待而已。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林空羽在她心中所佔的份量越來越重。特別是被他的眼睛直視時,彷彿星海一般深邃的眼神,似乎要將她的心神吸入其中。

    暗歎一聲,安娜抬起頭,看著身前的背影,不由在心中說道:「少爺,我究竟該把你當成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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