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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風雲漸起 文 / 真血的紋章

    馬車悠悠轉動的聲音伴隨著有節奏的顫動,一輛半新不舊的烏篷馬車在一名高大漢子的驅使下,緩緩向著赤血帝國首都的北門行來。作為整個帝國的心臟,赤血國人的驕傲所在,帝都的外貌似乎配不上這一驕傲。城牆高不過十餘米,暗灰色的牆體雖顯示出其悠久的歷史,但卻顯得缺乏生氣,就像是入暮的老人,即便威嚴依舊,但卻也垂垂老朽。然而,高大的城門前,守衛者帝國的士兵們,則分外的精神。比之尋常行省的那些軍隊,他們可算是精銳中的精銳。挺拔的身姿,戒備的神情,衛戎著這座古老的城市。

    「小傢伙,總算是趕到了。」羅巴克將馬車停在等候檢查的隊伍中,便向馬車裡高叫。這一路來,他可算是特別辛苦,不但要負擔起馬車伕的責任,甚至還需要經常獨自奔行數里為林空羽和艾麗絲兩人弄來可口的食物。雖然口中不斷的抱怨自己的境遇,但他卻樂在其中,按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上輩子欠你小子的」!

    「大叔,辛苦了。一會進城就請你喝酒。」林空羽笑著撩起擋風車簾,坐到車轅上與羅巴克並行,將手中的水囊遞出。

    皺了皺眉頭,羅巴克拿起水囊放在了一邊並不入口,而是解下了腰上的酒葫蘆,大喝一口,「哈哈,還是這清泉酒夠味道,也不知道這裡帝都裡是否有賣。」搖了搖手中的酒葫蘆,發現似乎存量不多,羅巴克不捨地蓋上了塞子,重新小心繫回腰間。

    「大叔,你來過帝都嗎?」林空羽帶著好奇的目光望向眼前巍峨的城牆,雖然已經見過不少如此古典氣息的城市,但每次都會給他帶來不同的感覺,就如同眼前的帝都,在他眼中卻是獨特的風景。

    「來過一兩次。嘿嘿,不過都是為完成工作而已,可沒仔細看過。你要想找個導遊,那就找錯人嘍。」眼前前方的隊伍幾乎凝滯不動,羅巴克乾脆仍掉手中的韁繩,靠在車柱上。

    「那這次正好,大叔也可以和我們一起好好的遊覽一番。」林空羽有些興奮。雖然他依舊擔心自己的恩師以及卡蓮,但是此刻卻似乎已經忘卻,孩子般的心性顯露無疑。

    「免了,免了。」羅巴克連連搖頭,隨即用詭異的眼神望向林空羽,「你小子的興趣還真古怪。人家帶著美女都喜歡玩二人世界,你難道喜歡旁邊多個老頭子?大叔我還是躲在有酒喝的地方好。」

    林空羽面色一紅,小聲抱怨道:「大叔,都和你說過很多次了,艾麗絲不是我的女朋友。你開我的玩笑還沒什麼,萬一讓她聽見就不好了。」

    「哈哈,臭小子,你大叔看過的人比你吃過的飯還多,那小女孩在想些什麼,你以為大叔看不出來?好好,不說,不說,我也懶得管你們年輕人的事情。」羅巴克眼見林空羽一臉的不滿,便拿起韁繩駕御馬車緩緩跟著隊伍前進。

    不出片刻後,輪到了林空羽所在的馬車接受檢查。只見一名身穿低級軍官服飾的軍人,慢慢走到馬車前,打量了羅巴克和林空羽之後,打著官腔說道:「哪裡來的?來帝都幹什麼?」

    羅巴克根本不屑和這種人說話,依舊坐著連眼睛都沒飄那人一下,而林空羽則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間彷彿無視了眼前的軍官。

    那軍官雖然只是一個小職位,但是卻每天要檢查無數的出入人員,眼光自然毒辣。他早已經看過林空羽等人乘坐的馬車,知道這只是一輛很普通,沒有任何徽章的平民馬車,再看車上兩人的服飾,也只不過是普通的材質,因此他心裡早已經認定了這些人不過是些平民而已,所以一上來就打著官腔。

    此刻,眼前兩人竟然敢不回答自己的問題,甚至用無視的態度,那軍官心中就是一陣惱怒。想起之前剛剛被一貴族的管家狠狠教訓了一頓,心中更是憤恨,當下就提高了音量大喝道:「鬼鬼祟祟,賊頭賊腦的樣子,一看你們就不像是好人。來人,把他們給扣下來!」

    此人言語之處,周圍那些早就注意到這裡情況的士兵們,頓時圍了過來,看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任何的善意。

    羅巴克眼神一挑,不滿的神色似乎已經躍然面上,而林空羽則一臉傻相,他才剛剛想好說辭,卻不想對方已經開始發難。

    「林大師,您把徽章給他們看一下,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忽然間車廂中傳出艾麗絲的聲音。

    「對哦。」林空羽從自己的懷中摸出准藥劑大師的徽章,隨即對那軍官說道:「抱歉,剛剛在想點事情。我們來至北方邊境,進帝國是為了尋找我的恩師克洛擇克大師。」

    「藥劑大師?!」那軍官一驚,隨即急忙揮手制止住周圍士兵們的畢竟,轉變臉色帶著諂媚笑容連連拱手說道:「不知您大駕光臨,實在是抱歉。呃,您可以進城了。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眼見對方滿頭大汗,似乎十分惶恐的樣子,林空羽本來就沒想過為難他,便帶著笑容說道:「不知道藥劑師協會該怎麼走?」

    「這個容易。」那軍官似乎見林空羽沒有責難的意思,臉上的神情輕鬆了不少,「您入城後,沿著大道筆直向前,在接近皇宮的地方,就是藥劑師協會了。」

    問明了方向,林空羽拉拉身邊的羅巴克,馬車便再次起行,越過城門緩緩而入。

    軍官看著馬車消失之後,不由擦擦頭上的冷汗,小聲說道:「現在的貴族可真是越來越怪了,明明有藥劑大師的頭銜,竟然弄連破馬車戲弄我。還好沒出大紕漏,否則不死也脫層皮!今天真是倒霉,算了,還是早點回家喝酒。」

    現在林空羽可不知道那軍官在念叨些什麼,此刻他的目光已經被周圍那些繁華的街道商舖所吸引。與南方行省首府以及血石城相比,帝國首都不愧是帝國的心臟,這裡的人口更多,商業更為繁華,各種林空羽沒見過的物品,此地隨處可見。彷彿,這裡匯聚了全大陸各種商品。

    帝都中的行人也顯得更為富裕,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身上的穿著顯然比其他地區更好,也更奢華。婦女們身上的飾品華光流轉,貴族們的馬車多如牛毛,街道上熙熙攘攘,即便道路十分寬闊,也顯得分外擁擠。

    「不愧是帝國首都呀,果然和小地方不同。」林空羽感歎一聲。想起地球上的中世紀也不可能有如何繁華的歐洲城市,他開始有點慶幸自己能夠穿越到這個充滿生機的世界中。

    「小子,我帶這小丫頭先去找個地方住下,你就直接去藥劑師協會吧。」羅巴克想了想之後,將馬車停在了一家規模還不錯的旅館前。

    「這樣也好。反正在藥劑師協會中也不會有什麼麻煩,你們就先在這裡休息吧。」林空羽想了想之後,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一隻裝滿金幣的小布袋,交到了羅巴克手上。他知道羅巴克手上可沒錢,艾麗絲就更不用說了。

    伸手接過布袋,顛了顛錢袋,羅巴克笑道:「跟著你小子還真不錯,至少不愁沒錢喝酒。記住了,有事就隨便大叫一聲大叔,我會像傳說中的妖精一樣出現來救你的。哈哈……」羅巴克半開玩笑地說完後,便將馬車駛向旅館專為馬車開闢的通道,而林空羽則在這個時候跳了下馬車。

    眼見馬車已經進入旅館,林空羽振作精神,邁開腳步向藥劑師協會的方向走去。其實,從這裡到藥劑師協會之不過兩條街的距離,羅巴克所選中的旅館,已經是距離協會最近的一家。

    同樣以白色為主的建築群,只是無論是規模還是佔地面積,帝國首都中的藥劑師協會總部根本不是其他城市的那些小分會所能相比的。

    站在如同神殿一般高大的協會正門口,林空羽顯然已經被這裡的氣勢所震懾。不要說高大的入口,華麗的裝飾,就連門口站崗放哨的四位騎士,就已經足夠讓林空羽咂舌。

    年紀輕輕,穿著完全平民化,身邊沒有任何隨從和侍衛的林空羽,顯然已經引起了那幾名騎士的注目。只不過,林空羽俊美的相貌顯然還是佔了一點便宜,至少讓他沒被當成是賊人,給直接抓起來。

    呆呆地站了半晌,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可不是來旅行觀賞的。抬步向前走去,就要踏上第一級台階的時候,一名騎士皺著眉頭走上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少年,這裡的藥劑師協會總部,如果你要買藥或者請求治療的話,請到隔壁的分部中去。這裡只有藥劑師以上的人員才能進入。」那騎士雖然語氣並不算和善,但卻也沒有過分的舉動。

    聽聞那騎士的話,林空羽這才明白羅巴克為什麼不陪自己一起來,敢情他早就知道這裡根本不能讓外人進入,來了也只是站在門口浪費時間。

    呆了呆,林空羽點點頭說了聲謝謝,隨即便想繞過這名擋住去路的高大騎士。

    「你難道沒聽懂我的話?」那騎士顯然已經有些動怒,手已經摸到了鑲嵌著紅寶石的騎士劍柄上,似乎林空羽再多走一步就要他血濺五步。

    「哦!」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林空羽摸摸自己的口袋,拿出徽章扣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這才笑著對那名騎士說道:「抱歉,剛才忘了把它戴上了。」

    那騎士顯示不屑的掃向林空羽胸口的徽章,想著:「這小子的年紀能做個藥劑師學徒也算了不起。」正想要繼續趕他走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自己的眼睛似乎出問題了。

    下意識地抬起手擦擦眼睛,隨即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那個,我可以過去了嗎?」林空羽可不想去試試騎士手中的武器是否厲害,見他沒有反應只是傻傻地瞪著自己的胸口,只好硬著頭皮提醒。

    「啊?」騎士如夢初醒,急忙退開兩步說道:「當然,當然可以。大師,您請進。」

    雖然在藥劑師協會總部裡,准藥劑大師並不算少,但是如同林空羽這樣,一看都沒滿二十歲的人物,可是一個都沒有。

    「謝謝。」

    小聲道謝後,林空羽邁開腳步向上走去。卻想騎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請問……您是克洛擇克大師的弟子嗎?」

    「你讓你我的老師?」林空羽一驚,隨即急忙回身來到騎士的身邊。

    「當然,克洛擇克大師是我們最為尊敬的偉大藥劑師。您的大名,我們也早已經聽聞過。只是,如果您找大師的話,很抱歉,直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任何的消息。」那騎士面帶羞愧之色,彷彿克洛擇克的消失是他的責任一般。

    林空羽的眉頭緊皺,片刻後才舒展開來,「老師一定不會有事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有機會我請你去喝酒。」說完,便轉身大步向著總部大門走去。

    聽聞林空羽的話,那名騎士面上赤紅,眼露出十分興奮的神色。其實林空羽並不知道,在克洛擇克來到帝都的時候,他的大名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帝國首都,特別是行省總督帶來的書信,更是讓他成為貴族圈裡新近熱門的話題。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半年,但是他的名字卻依舊在不少人的腦海中留有深刻的印象。最年輕的准藥劑大師,特別的藥劑師,神奇的藥劑師等等名號,都是那些閒著無聊的大貴族們為他所取。

    踏入協會大門,就是標誌性的接待大廳。與其他小協會的格局一樣,這個寬敞的大廳內側就是接待台。只不過,此處的接待人員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畢竟這裡的事情很少,除非是新來到這裡的藥劑師,否則很少會有人需要她們的幫助。

    林空羽的到來,顯然吸引了那兩名年輕美麗女招待的目光。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林空羽都是一個俊美的少年,再加上他胸口別緻的徽章,身份已然讓人心動。

    「您好,請問,您是林大師?」等林空羽走近,還沒有開口,其中一名年紀略大些的女招待,就已經開口搶先問道。

    摸摸自己的鼻子,林空羽有些茫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知道。甚至開始暗暗懷疑,是不是安娜將他容貌告訴了眼前的美麗女性。

    「抱歉,我不該胡亂猜測您的身份。」那女性顯然誤會了林空羽的反應。

    「沒……我就是林空羽。嗯,我想問問,我的侍女安娜在哪裡?另外,還想知道一些關於克洛擇克老師的事情。」林空羽急忙說道。

    一見自己的猜測沒錯,那兩名少女對視一眼,年紀小一些的少女,有些興奮地說道:「嘻嘻,我就知道一定是林大師了。其他的藥劑師們都是老……」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旁邊的女性制止住,而那少女也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吐吐舌頭做個鬼臉,不再開口說話,只是用欣賞的目光盯著林空羽。

    「抱歉,我這就去講安娜小姐請出來。您可以在這裡稍微休息一會。」年紀略到一些的女性向另一個少女行了眼色後,後者不太情願地離開。而林空羽也走向一旁的座椅,靜靜地等待這安娜的到來。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但此刻卻顯得十分平靜。

    就在此時,門口又有兩名藥劑師出現。看他們的面色陰沉的樣子,似乎遇到了十分頭痛的事情。

    「維克先生、維多先生,歡迎你們回來。」負責招待的女性以笑容迎接兩人。

    然而,那兩個看起來三十多歲,有這藥劑師徽章的男人,卻對少女的問候視而不見,只是高傲地走向一邊的通道,似乎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中。

    那女性似乎也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依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絲毫沒惱怒的意思。

    「這裡是怎麼回事?」忽然間,那名被稱為維多的男人,指著自己面前的地面,帶著極端不滿的神情,望向了依舊保持著鞠躬姿態的女性。

    「莉莉絲,你給我過來!」維克的聲音提高。

    莉莉絲不敢怠慢,急忙跑到兩人的面前,小心地問道:「兩位先生,發生了什麼事?」

    「你看看,地面上為什麼會有水?難道你的職責不是保持這裡的乾淨嗎?萬一有高貴的藥劑師踏在水上摔倒,你能夠負責嗎?」維克用高傲的語氣,不斷指責著對方。

    林空羽的視力不錯,早已經看清楚,維克的面前只不過是一灘巴掌大小的事跡,與其說是水,不如說是什麼東西弄濕後的痕跡。

    「很抱歉,是我的責任,我這就去把它擦乾。」莉莉絲一看之後,也不多說,就想轉身離開去拿工具。

    卻沒想到那維克一把抓住莉莉絲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惡狠狠地說道:「我有說過你可以離開嗎?你一個小小的招待,竟然敢不將偉大的藥劑師放在眼中?」

    啪,一個巴掌落到了莉莉絲的臉上,重重地將少女打倒在地。

    維克帶著戲謔的神情說道:「現在就把它擦乾,平民,用你的舌頭舔乾淨吧!」

    莉莉絲的面色一片蒼白,捂著自己的臉,眼中滿是屈辱的淚水,身體卻顫抖著。

    「怎麼?難道你想被趕出這裡嗎?」維克用陰狠的目光盯著莉莉絲。

    渾身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莉莉絲顫抖的身體終於向著水跡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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