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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主殿機關 文 / 真血的紋章

    「不要追了!」奧雷多的一聲大漢,阻擋住林空羽和羅巴克追趕的腳步。

    四周的威脅已經消除,眾人又聚集到奧雷多的身邊。此刻,這個破壞的神殿,在眾人心中已經不再是遺跡的象徵,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危險境地。

    望著黝黑深邃的神殿入口,奧雷多略微沉思片刻之後說道:「今天我們先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一天,等明天再進去看看究竟有什麼東西在控制這些傀儡。」

    沒有人反對他的決定,雖然天色還早,但是經過幾次戰鬥,眾人無論是在精力還是體力上都有不少的消耗,特別是負責狙擊傀儡狗的武神,體力消耗非常明顯。

    很快,在距離神殿不到百米的地方,眾人找到一個視線開闊,一面靠著山體的避風口,準備在這裡過夜。

    浮空城中雖然大多都是廢墟,但是能夠找到燃燒的東西也不少,加上此處仍然存在的力場作品,因此環境比外界好了許多,溫度也提高不少。當篝火點燃時,眾人都覺得有種久違的舒適感受,林空羽甚至懶懶地坐在地上,不願意起來。

    「小傢伙,以前我就想問,你用的是什麼魔法?為什麼沒有魔法波動?」羅巴克走到林空羽的身邊,將烤熱的肉乾放到他手中之後,坐下問道。

    「那是一種操縱植物的能力。我叫他操植術。」林空羽將纏繞樹籐的種子拿出來交給羅巴克,隨即說道:「和精靈的綠色魔法比起來,它是在不怎麼樣,但是不需要魔力就可以使用,非常方便。我沒其他自保的能力,就用來做防身術了。」

    看了看手中不起眼的小種子,羅巴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正想將種子交會給林空羽時,一旁的老幻術師卡特卻伸手接過了種子。

    仔細放在眼前研究半天之後,他才疑惑地說道:「這是什麼種子?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多奇似乎和卡特總喜歡抬槓,當下便嬉笑著說道:「難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你都見過?小傢伙也許是某個強大家族的後裔,能夠拿到一些特別的東西也很正常。」

    沒想到,卡特聽完這番略微著嘲諷的言語,卻並沒有生氣,只是很認真的點點頭說道:「的確,這個世界有太多未知的東西。也許,這種植物太過稀少,我才沒見過。」

    林空羽無奈地摸摸頭,也只能在一旁苦笑。他總不能告訴眼前的老頭,自己是從一個古怪的交易平台上買到的種子吧。

    「小傢伙,今天你可是幫了大忙了。等我們把這裡的事情都結束,我多奇第一個幫你去找你的過去!我就不信,能培養出你這種天才的家族,會是個默默無名的小家族。」多奇坐到林空羽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大聲說道。

    林空羽曾經失憶的事情和眾人都說過,一方面是為了掩飾他帶有古怪技能的借口,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對大陸的某些習俗還不瞭解,有失憶做為借口,也就不會讓人懷疑。但是現在聽聞多奇的話,林空羽卻只能尷尬地笑笑應對,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擔心。

    本想轉換話題,但是卡特卻像是對他特別感興趣的樣子,湊過來說道:「小傢伙,不如我用幻術試試?說不定可以讓你消失的記憶再出現。最少能找到點線索也不錯。」

    「這個……」林空羽正想用什麼方法才能拒絕,卻聽見身邊的羅巴克已經怒喝道。

    「滾!」羅巴克大怒指著卡特說道:「誰不知道,任何幻術施加在人身上,都可能會傷害到受術者!老傢伙,我知道你看小傢伙不順眼,但想害他,你就試試!」

    「你!」雖然不知道卡特是否懷有其他目的,但明面上他至少是為了林空羽著想。如今,被羅巴克指著鼻子大罵,這位幻術師頓時面紅耳赤,憤怒地抬起手指,似乎想要做什麼。

    嘶!一聲輕響過後,羅巴克身後的長刀已經架在了卡特的脖子上,只見他瞇著眼睛,用冰冷的語氣說道:「想對我下手嗎?我很討厭有什麼威脅活在我的面前。」

    卡特滿佈皺紋的額頭頓時流出冷汗,此刻他才清醒過來,眼前與他作對的人,是一名真正的頂級武神!以他幻術師的能力,也許能夠在暗中下手,但是想要正面和他較量,簡直是自尋死路。

    「羅巴克,把刀放下!」奧雷多已經聞聲而來,面色嚴肅地盯著羅巴克。

    唰一下將長刀回鞘之後,他狠狠地盯了卡特一眼,隨即便走回林空羽的身邊,一言不發地抓起肉乾撕咬。

    「卡特,我有點事情和你說。」眼見羅巴克已經放手,奧雷多也不多說,只是將驚魂未定的老卡特帶走,似乎怕他繼續呆在這裡會被羅巴克幹掉。

    「大叔,剛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林空羽見老卡特已經走開,便小聲對羅巴克說道。

    「小傢伙,你太天真了。」多奇的聲音忽然從另一邊傳來,「知道為什麼冥王組織中只有一個幻術師嗎?嘿嘿,只要是新來的幻術師,總會莫名其妙的出意外……」

    瞪了多奇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閉嘴之後,羅巴克開腔沉聲說道:「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一點,卡特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你在總督府的時候,讓總督交出了傳送陣的零件,就已經讓他非常丟面子。本來,在戰鬥中,幻術師所使用的幻術是最為強大的輔助法術,對任何生物來說,都會有很大的影響。但是,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我們遇到的敵人都是機械傀儡,這些生物對幻術完全免疫,根本沒有他施展的機會,他就成了我們之中的累贅。原本,你和他的地位一樣,那麼至少在潛力上,他要比你更強,所以他才不會把你當成真正的威脅。但是,今天一事之後,你的實際作用開始顯露出來,卡特就成了唯一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你知道,我們的組織管理雖然很鬆散,但也意味著眾人並不是緊密的團體。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在危險的時候是會第一個被拋棄的對象。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林空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雖然他很懷疑,是不是多奇和羅巴克想太多了,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別去招惹那個幻術師,將會是罪明智的選擇。

    夜色逐漸濃郁,躺在鋪墊著獸皮的岩石上,林空羽望著夜空,為自己的將來擔憂。雖然能夠探查遠古文明的遺跡,是一件讓他十分高興的事情,但是在一個充滿不穩定因素的團隊中,卻叫他有些不安。然而,事情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麻煩,在奧雷多的壓制下,第二天,眾人便像是以往一樣,整裝待發,並沒有爆發出新的危機。直到此刻,林空羽才明白,一個強而有力的首領,在一個團隊中究竟有何等重要的作用。

    與以往一樣,眾人以武神在外,魔法師等在內的團隊方式移動。今天,在經過主殿門口的廣場時,傀儡狗並沒有出現,這讓眾人稍微安心了一些。

    奧雷多並沒有太過猶豫,很快就下達了進入神殿的命令。隨即眾人便跟隨在他身後,走向神殿。

    也許是因為已經破敗的關係,經過神殿的大門後,內部就顯得十分黑暗。並且與一般的神殿不同,此處的通道有些傾斜,似乎是在向下延伸。不過百米左右,平坦的通道就變成了極度向下的台階,一直延伸向山腹之中。

    四週一片黑暗,魔法師們不得不施展一些照明的魔法,用光球來代替火把才能看清腳下的道路。

    最初,兩邊的壁畫似乎都已經被破壞,只留下一些細小的殘片,無法分辨出究竟在講述些什麼,但是當眾人逐漸深入之後,周圍清晰的壁畫越來越多,雖然大多數都是一些神話故事的片段,但也有一些似乎在訴說神族的生活場景。

    無聊的跟在眾人身後,環顧四周的那些壁畫就成了林空羽唯一的消遣,否則這種類似一直走到地獄的下行,會讓人的神經崩潰。林空羽在心中暗想:「天知道哪些神族到底是什麼建築品味。剛一進大殿,就造出幾百米深的下行通道,難道真是喜歡做地老鼠?」

    正無聊的看著四周,忽然一幅奇特的壁畫出現在他的眼前。林空羽的眼神掃過,正想移開時,腦袋裡的某根神經忽然被牽動了一下。

    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回過頭去,他的目光就彷彿是粘在了那副壁畫上,再也無法離開。

    停下腳步,就像是被什麼吸引過去一樣,他緩緩地橫向走到壁畫前,不敢相信地伸手摸向那精美的壁畫。

    林空羽的異常,很快就引起了原本在他身邊的魔法師們注意。露西在叫了他幾聲沒有回應之後,便讓眾人停下來,和羅巴克一起走向林空羽。

    「小傢伙,怎麼了?發現什麼了?」羅巴克遠遠的走去,邊走邊問。

    林空羽並沒有回答,卻只是喃喃自語:「這裡應該是銀河系,這是下旋,這是太陽系,這……這是……地球!」原來,在他面前,是一幅極其類似於前世所有的星系圖。雖然不知道這幅圖中,哪裡是現在身處的星球,但是太陽系卻清晰可辯,甚至能夠找到他魂牽夢繞的地球!

    這是一幅接近於藝術品的星系圖,但其上標準的定位卻十分精確,也許是萬年之前的作品,雖然可能存在一些誤差,但這無疑讓林空羽看到了一份希望。也許,當年科技十分發達的神族,曾經到過,或者說有辦法到達地球!

    似乎已經完全忘了周圍的環境,當他的手下意識地撫摸到地球的浮雕時,忽然他身下的台階裂向兩邊,毫無準備的林空羽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消失。

    「小傢伙!」羅巴克大吼一聲,猛然撲上去,可惜他的距離實在太遠了一點,事發又十分突然,怎麼可能趕上,而那台階也十分詭異,僅僅持續到林空羽的身體完全消失,就重新合上,甚至看不出有任何移動過的痕跡。

    羅巴克憤怒地拔出長刀,猛然砍向地面。金色的鬥氣下,整個宮殿都彷彿在顫抖和震撼,但是台階卻絲毫無損,彷彿剛才那一擊只不過是輕輕的撫摸而已。

    眾人眼見羅巴克還要繼續動手,奧雷多當下衝上去抓住他的手,怒喝道:「你想把這裡震垮,讓所有人都活埋在裡面嗎?」

    「可是……」羅巴克還想要說什麼,但奧雷多卻搶先打斷。

    「沒有什麼可是!來這裡,是他自己的決定,所以一切後果都需要他自己承擔!而且,我們還有機會找到他,但不是在這裡!」

    「……我明白了。」羅巴克頹然放下了手中的長刀,狠狠地瞪了眼地面,隨即一言不發地向前前走去。當他經過眾人的身邊時,任誰都能感受到一股透骨的寒意。

    ……

    此刻的林空羽就像在一條細長的排水管道中,一路迅速下滑。這條管道裡似乎鋪滿了油膩的東西,不但沒有任何可以抓住或者借力的地方,就連保持自己身體的平衡都很困難。要不是管道十分細小,也許他會翻來覆去的在內翻滾下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讓他覺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要著火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點光亮。順著大概四十五左右比較平緩的角度下滑到洞口之後,他整個人被拋飛出去,隨即便感覺渾身一冷,已經掉進了一個不小的池塘中。

    雖然這裡的氣溫並不算低,但是泡在冰水裡的感受絕不好過。林空羽當即努力划動身體,讓自己露出水面後,就像這前方黝黑,好似岩石般的東西遊過去。

    忽然間,他所身處的空間上部,亮起了柔和的白光,讓他的眼睛一時有些不適,但很快就憑藉著光線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類似水牢的地方。空間不大,大概三、四十個平方,正面有一扇金屬製造的柵欄式大門,其他三面則都是岩石製造的牆壁,其中一處則有個黝黑的洞口,應該就是他來時的通道。只不過,現在洞口上已經多了一道金屬柵欄。

    在金屬大門附近,有一個小小的平台離開水面,林空羽當即向那個方向前進,並在費了不少力氣之後,才勉強爬到上面。

    從自己的手鐲中拿出乾淨的衣物換上之後,他這才開始試著搖動身便的金屬大門,卻發現根本無法將其打開。仔細想了想自己所會的技能,發現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對付這種不知名的金屬後,他乾脆節省自己的體力,靠在大門上閉眼休息。

    在他看來,既然他到來以後,這裡的照明系統會自動打開,那麼至少說明這裡還在運轉。而且,從昨天傀儡狗的襲擊來看,即便這裡沒有任何生物,那麼至少也有一台在工作的機器才能控制這些東西。想來,奧雷多他們一定會深入其中進行探查,說不定到時候就有出去的機會。林空羽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思考該如何才能與奧雷多等人取得聯繫。

    就在此時,門外的走道上傳來一陣金屬的移動聲。回身從金屬的縫隙中努力向外望去,只見一個鳥人武士樣子的傀儡,正邁著相同的步伐向他所在牢房靠近。

    與外界戰鬥的鳥人相比,這個傀儡更為高大,看起來更為威武一些。只是冷漠的神情以及金屬製造的軀體出賣了他的真正身份。

    看這鳥人走近牢房,並且停留在大門外,林空羽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與此同時,牢房的大門被打開。

    「為什麼抓……」林空羽的問話還沒說完,那鳥人卻面無表情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隨即將他強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便又機械的向外走去。

    林空羽被抗在肩膀上,血液倒流的感覺讓他十分難受,但卻是在無話可說。他很清楚,這種明顯不具備智慧的機械,即便他想要談判,對方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一路走出地牢,經過不少通道、迴廊,甚至是類似電梯的升降機,林空羽被帶到一個百平方左右,裝飾精美的房間中。

    傀儡機械,將他仍在地上,隨即便轉身離去,當然也關住了大門,甚至能夠聽見門外上鎖的聲音。

    被一摔險些岔氣的林空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努力爬起來之後,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類似西式大餐廳的地方。

    四周除了簡單的裝飾以及照明之外,只有牆角擺放著裝飾用的干花,但都可以成為噁心的黑色凝固物。而中央則是一張數十米長的大餐桌,周圍整齊地擺放這不少同樣材質的椅子。

    房間的最裡端是一個西式壁爐,而旁邊則還有一個小門,似乎可以通向某處。

    林空羽知道,對方既然不殺自己,甚至還很麻煩地將他帶到這裡來,那麼肯定會主動和他聯繫,妄想輕易逃跑是不實際的事情,因此乾脆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等待這裡的主人到來。

    果然,不出片刻之後,內裡的小房門在一陣輕響中打開,一個傀儡鳥人推著一輛類似輪椅的小車走進。而這輪椅上則坐著一個面帶笑容,卻能讓人只看一眼就毛骨悚然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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