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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一章 不識字的藥劑師 文 / 真血的紋章

    藥劑師的大門外,並沒有林空羽想像中的戒備森嚴,兩扇洞開的大門上,由於安放著魔法屏障,讓人如果不走入其中,就無法看到內裡的情況,同時也使內部隔絕外面街道的喧囂。

    由於有保羅事前的介紹,林空羽對於這種神奇的魔法雖然感到新奇,但也沒什麼驚訝。略微整頓一下衣裝,抱著一種前世去某家公司面試的心態,他大步穿越過屏障,進入藥劑師協會的內部。

    入眼是個佔地超過千平方米的大廳,內裡並沒有什麼奢華的裝飾,乳白色的牆體上點綴著不少魔法燈,正對大門的裡側擺放著類似接待台的桌椅,其後有三名年輕的女性接待員,穿著相同的白色花邊長袍,正埋首書寫著什麼。而在她們的兩邊角落,則有兩道盤旋而上的階梯,顯然是是通往更高層的通道。

    在大廳的左右兩邊,則像是分立陣營一般,放著不少供人休息的椅子,此刻也有近百名服飾各異的各族人端坐。林空羽發現,左邊座位上的人比較少,但大多面色焦慮,時不時的向樓梯方向查看,同時也沒有什麼人說話。而右側的座位上人數眾多,神色也比較坦然,雖然聲音不大,但交頭接耳的議論聲卻不絕於耳。

    保羅先前就大致介紹過協會內的情況,因此林空羽也知道,左邊的人大多數是患者的家屬,對他們來說,協會就像是地球的醫院,雖然送病人前來,但仍免不了為親人擔憂。而右邊那些人則分為兩種,其中一類,對於藥草的功用有一定的基礎知識,來這裡一方面是想要碰碰運氣,看是否可以被哪位正職的藥劑師看中,成為門下的弟子;另一方面,則也想這裡和同伴們交換經驗,以提高自己的藥劑學知識。這樣的人,在這裡同樣不佔多數。

    而人數最多的,則是那些想要成為某位藥劑師追隨者的武者們。他們大多具有不錯的實力,但卻又不願意成為貴族的門客。期待冒險,又想要出人頭地,那麼成為藥劑師的追隨者就是他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畢竟,藥劑師們大多沒什麼自保的能力,又必須要經常出入危險的野外,也就給他們提供了機會。

    當年輕的林空羽進入大廳時,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不過,絕大多數人都將他誤認為是來這裡求藥的貴族子弟。林空羽的形象也的確符合他們的猜想,不到二十歲的年紀,俊美且細膩的肌膚,絲毫沒有的魔力以及鬥氣,怎麼看都像是一位養尊處優的貴族。

    雖然對於眾人的目光有些不適應,但林空羽還是很快走到了接待台前。

    「這位先生您好,如果您需要治療或者購買藥劑,請先到那邊領取牌號,輪到您時,我們會負責通知您的。」當中的一位美麗接待員,雖然有些詫異林空羽黑髮黑眼的外貌,但仍十分禮貌且公式化的微笑起立相迎。

    聽著她的話,林空羽有種回到地球醫院的感覺,只不過現在這家醫院的服務態度更好。

    「咳……那個,我並不是來買藥劑或者治療的。我想成為一名藥劑師,不知道該辦些什麼手續?」林空羽有些尷尬的問道。

    自從林空羽出現後,大廳裡的說話聲就少了很多,再加上空曠的回音,當他的問話出口之後,頓時讓眾人閉嘴,此刻幾乎落針可聞。

    「您……您的意思是想要參加藥劑師學徒的考核?」美麗的接待員有些不解眼前少年的用意,用嘗試性的語氣詢問。

    「呃,我的意思是,我覺得自己應該能夠成為一名正式的藥劑師。我聽說能夠在這裡取得藥劑師的資格。難道這裡不行嗎?」林空羽只能無奈的回答。

    「啊?不,不,請恕我失禮。」接待員小姐一想到自己可能得罪了眼前這位不知道深淺的藥劑師,急忙補救,「很抱歉,我誤解了您的意思,請您原諒。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以將這張申報單填一下嗎?我立刻就去請會長大人為您進行資格測試。」

    其實林空羽不知道,這名叫安娜的接待員小姐,已經將他歸入了老怪物一流的人物。在藥劑師當中,有一部分人可以利用神奇的藥物,長時間的保持自己的青春,據說甚至有能夠到死都維持在年輕人狀態的變態藥劑師存在。很顯然,林空羽就很符合這種傳說。畢竟他的年齡看起來實在太小。

    然而,安娜不知道,她的話卻給林空羽帶來了更大的麻煩。別說是要填一張表格,就算是讓他寫自己的名字,此刻的他也完全做不到。這些文字或許認識他,但他卻對它們沒有任何的概念。

    「那個……」林空羽看著眼前恭敬的安娜,紅著臉小聲說道:「我不認識字,能不能麻煩你幫我……」

    「什麼?您不認識字?」安娜這一次不禁高聲驚叫,說完後才下意識的摀住自己的嘴巴。如果說前一刻聽聞林空羽的年紀就要成為藥劑師,還讓大廳中的所有人感覺意外,那麼這一瞬間,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

    每一個藥劑師,都是博學且年長的學者,如果沒有時間的消磨,即便擁有最好的老師,要想成為一名出色的藥劑師也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翻閱大量的書籍去瞭解各種藥用材料的功效,書寫海量的筆記記錄自己的實驗結果,幾乎是每個藥劑師都要做的事情。但是,現在卻出現了一位,完全不認識字的「藥劑師」,這比魔獸集合起來攻打人類還要令人吃驚。

    「小子,你是哪家貴族的子弟,不會是吃飽了沒事做,來這裡尋藥劑師協會的開心吧?小心你家父母知道,回去打你的屁股。」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聲音,頓時引的所有人放聲大笑。就連安娜也掩飾不住眼中的笑意,很顯然她也覺得林空羽很可能是個不學無術的貴族子弟,只是為了好玩才來協會。

    人長的俊美一些,總還是有點優勢,就算眼前的安娜,雖然已經認定了林空羽是在和她開玩笑,但仍然善意的提醒:「您確定要我去通知會長嗎?如果……妨礙協會的正常工作,可能會給您帶來一定的麻煩。」

    「安靜!」

    正當面紅而赤的林空羽想要為自己辯駁時,門口傳來一聲威嚴的斥責。只見,一名年齡大約在五十歲上下,金髮濃眉,滿臉上位者的威嚴,身材魁梧,穿著同樣白色金邊長袍,胸口上有個三星伴月徽章的長者,在兩名魁梧劍士以及兩名法師的伴隨下,走入大廳。

    「什麼時候起,藥劑師協會允許無關人員在這大聲喧嘩了?」在他的目光巡視下,所有人都低下腦袋,向他行禮,並沒有一個人敢對他的斥責發出不滿。

    「威洛斯閣下,歡迎您的歸來。」安娜顧不上眼前的林空羽,與其他兩位接待員一起,走出接待台,彎腰向著來者行禮問安。

    「安娜,你在這裡工作也有很長時間了,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如果干擾到協會裡的其他藥劑師,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威洛斯的聲音依舊嚴肅且深沉,不由讓安娜的背後出現了冷汗。此刻,她也顧上幫林空羽掩飾了,急忙將產生問題的責任,推到了「不識字的藥劑師」頭上。

    「就是你不認識字,卻敢說自己要成為正職的藥劑師?」威洛斯走到林空羽的面前,上下打量。

    面對帶著無形壓力的目光,此刻的林空羽反而冷靜了許多:「是的。由於之前受到了一些傷害,我的記憶出了一點問題,很多以前的事情都記不住了。但是對於藥劑學的知識,卻依舊存在,所以我想我應該能夠成為一名藥劑師。」

    仔細的打量林空羽一陣之後,威洛斯選擇相信他的話。威洛斯的年紀其實已經超過百歲,作為血石城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同時也是高級藥劑大師,他的閱歷自然要比常人高得多。從他的感覺來看,眼前的少年顯然受過很好的教育,至少不是平常人家的子弟。同時,在自己的威壓下,他依舊能夠堅持自己的意見,就顯示出他有一定的把握。

    藥劑師協會是個注重人才的地方,作為協會的副會長,比起權力的**,威洛斯更注重對於藥劑師的人才開發。如果真的能有一名如同林空羽這樣年輕的藥劑師出現,將會是他十分願意看到的前景。

    「好吧,希望你所說的都是真的!你跟我上來。」想到最多也就是浪費一次測試的時間以及一些普通的藥材,威洛斯點點頭,當下帶著林空羽走向通往二層的階梯。

    此刻,周圍的眾人們紛紛用複雜的目光望向林空羽的背影。有羨慕、有不屑、有擔憂,同樣也有幸災樂禍,但卻幾乎沒有人選擇信任,畢竟一個連文字都不認識的人,竟然會自稱為藥劑師,這絕對是件令人難以相信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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