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敏銳地感覺到了吳光的想法,主動說:「吳光大哥,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這裡還有不少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孩子……」
聽出來寧澤是為了消除自己的尷尬,吳光有些些感激的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小孩子,然而開口的時候語氣還是不太自然:「你知道大家都在哪裡嗎?先把大家聚集起來……」
看了一眼死去的國師,吳光語氣一頓,擔心孩子們見到這一幕而驚慌受怕,「……到院子裡集合,向他們說明一下情況吧。」
說完吳光又拿出一枚玉簡,朝上面打出了一道法訣,聯繫自己門派的俗世弟子們過來這邊善後。
寧澤馬上就出門叫了幾個下人,吩咐他們把孩子們都叫去院子裡集合。
之前他就叮囑過下人,國師要和貴客見面,千萬別靠近這裡打擾到國師,因此這裡發生的事完全沒有被任何人知道。
下人們雖然不知道寧澤到底想幹什麼,但是也不敢多問,領了命就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寧澤自己拐過小院子,藏在假山後面,等了片刻,沒見人過來,才小心翼翼的把袖子裡的那樣軟軟的事物拿出來。
那是一個小小的灰色錦囊,紋理細密,觸手微涼。
寧澤認出來這是國師的儲物口袋,又小心的左右看了一遍,才解開束口的錦繩。
當時他一心撲在任務上,想著算計國師和宣知,壓根沒考慮到國師身上還帶著儲物口袋。不過噬魂籐還真是夠機靈,把這個儲物口袋拿了回來。
國師雖然沒什麼收藏,但是裡面那個靈果對寧澤來說可是天大的助力。
大大在心裡表揚了一下噬魂籐,並且許諾回頭給他畫幾個陣法讓它吃個夠以後,寧澤就把神識探進了儲物口袋,粗略的查看了一下。
裡面有幾塊下品靈石,幾件暫時還不知道用處的法器,一枚玉簡和兩瓶丹藥。
這國師還真夠窮的。
寧則有些失望,那幾件法寶一看就是下品法器,實在算不了什麼。至於靈石……三塊紅色的火靈石,兩塊黃色的金靈石,還有一塊白色的,顯然是連下品靈石都夠不上的廢石。
那枚玉簡,以國師的修為和身份來看,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儲物袋空間也只是一般大小,好在靈果還在,也算是意外的收穫了。
重新把儲物口袋收好了,寧澤又等了一會,見下人們把大家都叫過來了,才去偏廳找吳光和宣知。
這邊宣知和吳光見寧澤出去了,才把國師渾身上下先搜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歪門邪道的東西還留著,就放出一個火球將國師的屍體燒成了灰。
「宣師弟……你的玉珮呢?」處理完國師的屍體,吳光立刻細心地注意到宣知腰上的門派玉珮不見了。
「啊?」宣知聞言低頭看想腰間,果然空空如也,他仔細想了想,「嗯……似乎……好像……出門前還在的……」
宣知自己也不太確定,他本來就是個丟三落四的性格,這種小東西他哪裡會一直注意著。
吳光跟他同門十幾年,當然知道自家師弟是個什麼性格。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兩人被堵在門口的時候,宣知腰上還帶著玉珮。
這玉珮也不算什麼重要東西,玄天門的弟子一人一塊,平時出門帶著,也能彰顯一下門派身份。
其實丟了也就丟了,回門派再去領一塊就行了。只是萬一落在不懷好意的人手裡,頂著玄天門門人的身份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糟了。
吳光皺著眉:「我們還是先找找吧。」
宣知見師兄一臉嚴肅,自己也知道自己這下犯了錯。這國師一直在這裡盤踞著,保不定還有別的妖道還在這裡,萬一給人撿去了可不是好玩的。
只是這玉珮又不是什麼法寶,就是塊普通的玉,他們也沒辦法用法術找。
這下可真是犯了難。
兩人先把偏廳裡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但是毫無所獲。
「吳大哥?宣知大哥?」寧澤從外面走進來,奇怪的看著他們,「你們在找什麼?」
見他問起,宣知懊惱的撓了撓腦袋:「我的玉珮丟了。」
「哎呀!」說完這句話,宣知拍了一下腦袋,想起什麼似的,「寧小兄弟,你能不能叫人順著我們進來的路找一找,我那玉珮不值錢,但是是天玄門的信物,可不能隨便讓人拿去了。」
之前寧澤在宣知眼裡,還是個小朋友,不過剛才被國師綁架的時候,寧澤並沒有太過驚慌失措,因此在宣知眼裡的印象已經變好了不少,所以晉陞成了「寧小兄弟」。
宣知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都給說了,反而讓寧澤早就準備好的台詞沒了用處。
吳光臉色也有些古怪,他這師弟實在是太老實了一些!知道這是信物,萬一寧澤撿到玉珮了藏起來怎麼辦?
寧澤眨了眨眼,當下笑道:「這裡修為比較高的只有國師一個人,本來還有個弟子的……不過被國師殺掉了。」
聽寧澤這麼說,宣知立刻鬆了口氣,沒別的妖道就好,普通人一般也不知道這是玄天門的信物。
寧澤頓了一頓,又說:「玉珮是什麼樣子的?我去幫你們找吧,萬一給別人撿到了也麻煩。大家都
在院子裡了,我先帶你們過去。」
把宣知和吳光帶過去以後,寧澤就以找玉珮的借口離開了院子。
宣知和吳光會給孩子們說什麼做什麼,寧澤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無非是告訴他們國師的身份,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然後送大家各自回家或者帶他們去玄天門。
因此寧澤也沒必要留在那裡聽他們說話。
玉珮是他故意從宣知那裡偷來的,當然沒什麼好找的。
寧澤接下來的打算是加入玄天門。
以玄天門在修真界的地位,只要寧澤成為玄天門弟子,接下來的修行之路一定會順利很多。上輩子作為散修的他,沒有門派庇護,在外面吃夠了苦頭,這輩子他可不想再走彎路,重複上輩子的遭遇了。
最重要的是,墨璽是玄天門的太長老……
僅僅是最後一個原因,就足以讓寧澤不惜一切代價,成為玄天門的弟子了。
可寧澤卻是最差的五靈根,這種資質,對於乾元國最大的修真門派玄天門來說,實在是可有可無,甚至說不定根本不願意收。
寧澤之所以偷宣知的玉珮,也是因為沒有把握能夠加入玄天門。
這次「幫」宣知找回玉珮,賣宣知一個人情,讓他對自己心懷感激,也是為了在之後去玄天門拜師的時候,遇到難題的話宣知能夠幫自己多說幾句話,加大加入門派的可能性。
至於吳光,經過剛才那件事,對寧澤已經心懷愧疚,到時候只要寧澤求助,他肯定不會拒絕,所以寧澤也不需要再額外的做什麼事。
如非如此,寧澤也不想對單純的宣知耍手段。
寧澤輕輕歎了口氣,在外面隨便轉了一會,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把玉珮拿出來,調整了一下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滿臉驚喜後,才快步回到院子裡。
「宣知大哥,玉珮我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真的嗎?」宣知聞言有些驚喜的問。
等看到寧澤手裡的玉珮,他的目光頓時熱情了好幾倍,再看向寧澤的眼神就像看親人一般了。
寧澤笑了笑,把玉珮遞給他。
宣知接過來看了一眼,確定是自己的玉珮後,忍不住激動地用力拍了拍寧澤的肩膀,「就是這個,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他手勁非常大,拍的寧澤渾身發疼,倒吸了一口涼氣,準備好的一臉客氣的表情立刻就全崩了。
寧澤齜牙咧嘴,勉強笑道:「不謝不謝,找回來就好。」
此時在宣知的眼裡,寧澤比他矮了一個半頭的形象簡直高大了一倍還不不止。聽寧澤這麼說,他再次用力拍了拍寧澤的肩膀:「不用跟我客氣,以後我罩著你……」
「宣知!」吳光聽他說話又開始沒個正經,重重咳了一聲,制止了他的胡鬧。
宣知挺怕這個師兄,馬上收回手,繃起臉假裝一臉正經的站在一邊,把玉珮系回到腰上了。
寧澤被他拍的滿臉通紅,一見吳光開口,簡直如蒙大赦,趕緊往後退了一步,遠離宣知的魔掌。
他忽然有些不厚道的覺得,宣知說不定就是想直接拍死他,不用還這個人情才故意這麼幹的……想到這裡,寧澤又忍不住再退了一步。
恩,遠離危險品。
有了宣知這句話,寧澤心裡放心多了。
不過這次算計了宣知,他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算計國師和朱興,他雖然有私心,但畢竟是懲惡揚善,國師和朱興也是罪有應得。可宣知和吳光都不是壞人,但從一開始他卻把兩人都算計進去了。
原本吳光就不該背負這種愧疚,宣知也不必承他的情。
其實真算起來,反倒是他自己對宣知和吳光有些理虧。
——寧澤在心裡下決心,等有機會了一定要還掉欠他倆的人情。
現在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只能對不起他倆了。
吳光有些抱歉的把手擱在寧澤肩膀上,輸入一道靈力,替他舒緩了一下氣息:「宣知太莽撞了,還望見諒。」
寧澤忙擺擺手:「沒事沒事……」
宣知才意識到自己下手太重,尷尬的給了寧澤一個笑容。
看著宣知有點傻乎乎的笑臉,寧澤忽然間對這對師兄弟好感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