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是謝初辰勾-引我的!他引誘我靠近,隨後刺傷我想逃離柴房!」
「既然是初辰主動勾-引你,那妹妹你為何要說謊?說謊即是心虛,心虛即是因為是你主動想輕薄初辰。」蕭晚冷冷地笑著,反唇相譏道,「更何況,初辰被關在柴院,妹妹半夜三更不睡覺就跑來柴房溜躂,這離茅房的距離也有些遠吧。」
「輕如,晚兒說得可是實話?」蕭玉容眉頭緊蹙,厲聲喝道,「還不快跪下!」
「我……」說一個謊就要用另一個謊來圓,現在所有的謊言都被蕭晚殘酷地戳破,蕭輕如急得滿頭大汗。
她見母親和祖夫皆用失望的目光望著自己,臉色霎時蒼白,正要細細辯解時,膝蓋忽的一痛,被蕭晚從背後踹倒在了地上。
柳氏緊張地扶住跌倒在地的蕭輕如,目光仇視地瞪著蕭晚:「蕭晚,輕如是你的妹妹!就算她一時衝動做了錯事,你怎能這般對她!更何況,謝初辰根本沒有事,受傷的是輕如啊!」
眼淚瞬間盈於眶中,他說著,撲倒在蕭輕如腳下,苦苦哀求道:「妻主,你看在輕如平日裡十分孝順體貼,就饒了她一回吧,她下次絕不會再犯了。」
「笑話,初辰算是沒事?這叫沒事?!」蕭晚強壓住心中的怒氣,一把拽起了柳氏的衣領,「明知蕭輕如對初辰意圖不軌,你們幾個撒謊污蔑他,動用家法杖打他!若非我那時趕到,初辰早就被你們折磨得不成人樣!」
柳氏慌慌張張地要推開蕭晚,但蕭晚的力氣實在是太大,竟將他整個人提到了空中。他揚起盈盈水眸求助地望向蕭玉容,卻聽蕭晚在他耳邊憤怒地低吼道:「若是初辰當時不反抗,那他現在有何面目見人……她差點毀了一個男子的清白,還是她親姐姐的夫郎,難道不應該重罰嗎?!」
她根本不敢想像,若是當時蕭輕如得手了,謝初辰會變成什麼樣子……
「更何況!」蕭晚氣憤地將柳氏丟在了地上,冷笑地說,「柳歸雲,我們還有其他賬要算,可不單單是妹妹輕薄初辰這回這麼簡單!你污蔑初辰的種種罪名,我要一條一條地跟你算清楚!」
她說著,目光冷冷地環顧著四周,嘴角微微彎起了弧度:「剛才雲喜曾作證,說初辰房裡有陌生女子的聲音。現在他人呢?」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才發現雲喜竟然不見了!
見蕭晚點到了雲喜之名,柳氏心頭一跳,正要說什麼時,見畫夏忽然施展輕功飛了回來,將雲喜不客氣地丟在了地上。
雲喜重摔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悶哼聲,而他手中的包袱瞬間散落在地上,露出了裡面的金銀首飾和百兩銀票。
自從得知賬本有詭後,蕭晚主僕三人立即調查了庫房,核對了所有的清單。她們發現除去栽贓給謝初辰的那幾樣外,還少了一些名貴的東西。
在經過一連串排查後,她們等人發現雲喜這兩天的舉動十分奇怪,所以讓畫夏時刻緊盯著他,看他有什麼動靜。沒想到雲喜見狀況不對,竟想收拾包袱偷偷離府,而他卻又貪心,偷了一株本是栽贓給謝初辰的千年人參和一些金銀珠寶藏在包袱裡,讓畫夏當場人贓俱獲了!
從包袱中抽出了這盒盛放著千年人參的錦盒,蕭晚居高臨下地睨著眼,淡淡笑問:「雲喜,這可是我成親之日,表姐送給我的千年人參,怎麼竟到了你的包袱裡?這本應該存放在庫房裡啊!」
見雲喜趴伏在地上,不停地顫抖著,她連嘲帶諷,眸中凝著絲絲冷意:「謝初辰房裡所謂的證物是你所放的吧!你趁著昭兒肚子不舒服去茅廁之際,偷偷將贓物藏進初辰的房內。現在人贓俱獲,你說我是讓人好好地拷問你呢,還是你自己說出實話!」
見蕭晚三言兩語說中了事實的真相,又想到剛才蕭晚對自己庶妹都這麼狠辣,雲喜惶恐不安地磕著頭,顫著唇道:「大小姐饒命!是柳側君……是柳側君讓奴這麼做的……他讓奴污蔑謝公子紅杏出牆,還污蔑謝公子偷盜……那個巫蠱娃娃也是柳側君給奴的……求您饒了奴!奴是因為爹爹重病,才一時貪財,做了錯事,求您大發慈悲,饒了奴!求您!」
雲喜嚇得將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蕭晚,砰砰砰地磕著腦袋。
柳氏聽後,臉色又青又白,厲聲訓斥道:「這個賤奴自己手腳不乾淨,竟想栽贓我!我和謝初辰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他?!你們勿要信他!」
「手腳不乾淨的人,不正是你嗎?」蕭晚輕輕地嘲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清單,丟在了柳氏的身上,「柳側君,這些年來,採辦皆是你和崔管事一手操辦。關於上個月蕭家採購的五匹織錦緞,我特意找布莊的夥計核對過,總共是三百二十兩白銀。這是他們布莊記的賬,我特意謄抄了一份拿了回來。」
見柳氏一臉愕然地盯著手中的清單,蕭晚冷冷地勾起了嘴角:「請你好好地解釋清楚,為何這清單上的價格和蕭家賬本上的價格相差了足足八十兩白銀?這些錢究竟去了哪裡!」
這些年來,為了防止被查出貪污,柳氏做事一向特別小心,早就將所有證據全部銷毀。但他萬萬沒想到,蕭晚竟然對賬對到了布莊那裡!
才半天的功夫,她怎麼可能查得出來?!一定是虛張聲勢!
「大小姐,這或許是陳賬房記賬時和其他東西記混了。」柳氏沉著聲道,「我一心為蕭家,怎會貪污。大小姐,你莫要冤枉我。」
「冤枉?」蕭晚低聲笑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了另一本賬本,在柳氏眼前揚了揚,「這本是蕭家上個月真實的賬本,在我查到賬實不符後,立刻找到了陳賬房。在拷問下,她招出了一切,並把這本賬本交給了我。
恐怕她早就料到一旦貪污敗露,你就會把記錯賬的罪名推到她的頭上,所以特地準備一本真實的賬本來保全自己。而這本賬本上記錄的數字跟上個月的總賬相差甚遠。」
望著蕭晚手中的帳本,柳氏一時有些懵了,不可思議地瞪大著雙眸。他怎麼也沒想到陳賬房竟然保留了一本真實的帳本,更沒想到蕭晚竟然在短短時間內逼陳賬房招供了!
「母親,這賬本上有多條賬目賬實不符,甚至有些根本沒有購買的東西入賬其中,您請一一查看。」
見蕭晚要將手中的帳本遞給蕭玉容,而蕭玉容蹙著眉,一臉的嚴肅,柳氏立即慌張地跪在了蕭玉容的身前,焦急哽咽道:「妻主,你聽我說……那時歸雲手頭緊,所以一時鬼迷心竅犯下了錯事。我以後絕不再犯了,求您看在歸雲這些年來打理蕭家大小事宜的份上,原諒歸雲這一次吧!」
他急急懇求的同時,梨花帶雨的模樣十分無辜可憐。誰知一抬頭,卻見蕭晚的手一鬆,那本鐵證如山的帳本就這樣緩緩地掉落在了地上,散亂地在他眼前翻了開來。
空白的帳本,一個字都沒有。柳氏驚愕地瞪大眼,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蕭晚。卻見蕭晚目光諷刺地望著自己,紅唇微微地揚起:「柳側君,你可是在祖父和母親的面前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一時的鬼迷心竅?呵,你剛才不是說是陳賬房記錯賬嗎?」
短短半天的時候,蕭晚只有雲嫣和畫夏兩位信得過的屬下,如何□□乏術地又查庫房又去布莊還向陳賬房逼供?所謂真實的賬本,不過是蕭晚故意用言語設下的,引誘柳氏上鉤的陷阱。
若是往常,柳氏不一定會中計,但今日蕭晚的氣場太強,接連戳穿了他和蕭輕如的種種謊言和偽證,所以在蕭晚說她得到了真實賬本時,他一瞬間就輕信了!
「這些年來,你和崔管事以採辦為名,貪污蕭家的公款,慫恿陳賬房記假賬。你對初辰下毒手,是因為初辰已經開始查賬,一旦查出假賬,這些年來負責採辦的你難辭其咎,母親必會收回你的一切掌家之權。你不忍心見著這麼一塊到嘴的肥肉就這麼飛了,所以先下手為強,想將初辰趕出蕭府。」
此刻,蕭晚的一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劈中了柳氏。感受到大廳裡眾人紛紛投射而來的詭異目光,柳氏羞憤欲死,一瞬間百口莫辯了起來。所有的謊言都在這一刻啞在喉嚨裡,逼得他呼吸困難,有些許透不過氣。
「你放了那麼多證據污蔑初辰,無非是想速戰速決,趕初辰出府。哪怕日後,有人查起帳來,你也可以將貪污之名賴到初辰的頭上,反正他早已聲名狼藉,眾人也不會相信他的辯白。但你卻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麼多證據,將你急切隱瞞貪污的心機暴露無遺。」
「妻主……我、我……」
可惡的蕭晚!既然設局害他!
額頭大顆冷汗凝聚,柳氏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瓣,雙眸盈滿了委屈的淚水。他望向臉色鐵青的蕭玉容,有些蒼白的紅唇微微啟著,剛欲說些什麼惹人心憐的話語,卻在一瞬間被門口一道冷酷的聲音打斷了一切。
「主子,她招了。說是柳側君吩咐他污蔑謝公子的清白,假扮謝公子的奸婦。」
「不!」柳氏瞪大雙眸,急急地開口,「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