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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謝清榮自食惡果 文 / 祈容

    徐青是什麼貨色,她會不知嗎?!她怎麼能讓自己的兒子跳進火坑呢!

    謝清榮臉色又青又白,恨恨開口:「不行!」

    「不行?」徐青勃然大怒,「那就退還本小姐的兩千兩聘金!」

    此刻,徐青已看清這一切都是蕭晚布下的局,若她不依不饒繼續糾纏著謝初辰,反而會賠了夫郎又折了銀子。不如順著蕭晚的話下去,順便賣給蕭晚一個人情。

    她又看了一眼在旁嚇得臉色慘白的謝沉,嘴角勾起一抹淫、穢的笑意。

    謝沉雖然不如謝初辰貌美,但也是一等一的美少年。

    謝清榮公然敢毀她婚,當眾對她出言不遜,害她丟盡了面子!她必將她的寶貝兒子娶回家,好好地羞辱一番!

    「謝清榮,你要退婚可是眾人眼睜睜的事實,剛才吼得不是挺響亮得嘛!怎麼現在拿不出銀子了?莫非,你是在耍本小姐?!」徐青一臉憤慨地說,「官差大人,謝家私自悔婚,不退回禮金,有公然詐騙的嫌疑。請您將謝清榮壓回衙門,嚴加審問!還草民一個公道!」

    蕭晚點點頭,感慨地歎了一口氣:「今日是徐三小姐娶夫的大喜之日,沒想到竟受到了如此大的委屈,的確該給徐三小姐一個公道。」

    她一臉正色地拱手:「官差大人,不必看在本小姐是謝家親戚的份上,請秉公處理。」

    「蕭晚,你竟然陷害我!」謝清榮一個箭步,氣怒地攔在了火上澆油的蕭晚身前,誰知剛開口,就被蕭晚的字字珠璣殺得卸甲歸降,「謝夫人,你可不能平白無故地冤枉我啊,這婚約書是你自個兒簽的,有媒公作證,婚約書也只經過你們兩家之手。」

    蕭晚雙手一攤,一臉無辜:「我今日才得知你要嫁子,如何動的手腳,如何陷害你呢?」

    「你!你!」謝清榮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夫人,若是沒錢,又想躲過牢獄之災的話,就把令公子嫁去徐家吧。難不成你還怕徐三小姐會虐待他?要知道交不出聘金,又公然悔婚的話,是有著騙婚的嫌疑,可是要打六十大板的啊。」

    蕭晚瞥了一眼認真上前的官差,又看了看天色,拂開謝清榮攔著的手,微笑開口:「謝夫人,你好好地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要麼乖乖賠錢退婚,要麼將兒子嫁去徐家,要麼打六十大板,等以後有條件還錢後再還錢。」

    「時候不早了,既然婚約不關初辰的事,本小姐剛剛新婚十分忙碌,先帶初辰和岳父回蕭府了。官差大人,這場婚約就交給你們來判斷了。」

    有蕭晚和徐青兩位紈褲子弟在旁暗中施壓,官差再傻也知道該怎麼判了。兩人立刻架起哀嚎不斷的謝清榮,拖著她毫不留情得往衙門走去。

    一旁,謝曦嚇得臉色蒼白,驚慌得躲在了角落裡,生怕官差誤把她一同抓了過去。而謝沉被徐青拉拉扯扯,一張漂亮的小臉哭哭啼啼,濃妝艷抹的妝容全都難看得化成了一團。

    至於蕭晚,她看著亂成一團、自作自受的謝家,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心口的一股惡氣,自看見謝初辰被欺負那一刻一直難以舒暢,如今終於惡狠狠得出了一口氣。

    一回頭,蕭晚看見了隱匿在牆角,默默無聲的謝初辰。溫潤如玉的俏臉,配著一身嶄新的白袍,未施粉黛,已是清逸出塵,如幽幽綻放的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而他的目光似一汪乾淨清澈的泉水,使她的心口處忍不住湧出一陣陣溫暖的流泉,犀利冰冷的眸光不由柔軟了起來。

    她上前幾步,對著他伸出了手,溫柔地綻顏一笑:「初辰,你理好包袱了嗎?怎麼呆在這個角落裡啊,我們回家吧!」

    家?

    四周的喧囂早已不在,謝初辰呆呆地望著蕭晚伸出的手指,修長白皙,溫暖如玉,一如三年前,將他從幽深絕望的黑暗中拯救出來般,將他從陰冷潮濕的牆角中,拉扯了出來。

    他不由抬起頭來,一雙清澈的眼眸裡,倒映著滿滿都是蕭晚的身影。溫暖的陽光淡淡地灑在他身上,似有一股暖流從她的手心不斷不斷地傳遞到他的心尖。

    微風輕輕一吹,鼻尖傳來了是蕭晚身上的女子清香,淡淡卻沁人心脾,是他心中那根弦不斷不斷地發出微微的顫音。

    最終,「撲通」、「撲通」地斷了。

    良久,他的眼神才驚慌地移開了那張彷彿怎麼看都看不厭的容顏,不施粉黛便已朝霞映雪,不染塵俗。

    他扶著撲通直跳的心臟,擔心地想:自己是不是有心疾?為何心一直撲通撲通,彷彿要跳出來一般?

    此刻,謝初辰懷著小鹿亂撞的心思,一路呆呆得被蕭晚牽上了馬車,再一路癡笑中到達了蕭府。

    由於沈氏等人一同乘坐馬車,蕭晚貼心得將馬車空給了謝初辰、昭兒、沈氏和沈氏的兩位小廝,自己則和雲嫣、畫夏兩人擠在馬伕的位子上。

    蕭晚從小到大,從未做過馬伕,此刻,心情特別好的她一把搶過畫夏手中的韁繩,一揮馬鞭,帶著自己的夫郎回家啦。

    一路上,百姓們見蕭晚親自駕車,以為她是帶著昨日迎娶的季舒墨完成了回門之禮,心想著蕭晚果真如傳言一般十分寵愛季舒墨,竟願意屈尊降貴地做了一回馬伕。

    蕭晚身邊的畫夏一臉驚悚,一路上都心驚膽戰地怕從未駕過馬車的大小姐造成交通事故。她的目光拚命詢問自己的姐姐,小姐究竟怎麼了?莫非鬼上身了?!

    雲嫣沉思。

    這個問題她已經想了整整兩天,可還是不得解法。

    「初辰,到家了。」蕭晚含笑地掀開轎簾,正要將謝初辰從馬車裡牽出時,卻見他一直捂著胸口,蹙眉地咬著唇,卻扭捏得不願下馬車。

    蕭晚急急上前,擔心地問,「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

    謝初辰躊躇了下,目光游離又忐忑:「季正君看見我從大門進府,一定會誤會的。我和爹爹還是從小門進去吧。謝謝蕭小姐的收留……」他很想喊她一聲妻主,可又怕自己的存在讓蕭晚危難,所以忍著心中的難受,說出了違心的話語。

    可謝初辰還未說完,蕭晚已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見謝初辰一臉驚慌地將腦袋窩進自己的懷裡,蕭晚立刻聯想到了昨晚他一直纏著她,死命地要她抱的事情。她神情不由一柔,嘴角輕輕勾了起來:「他不在呢。你腿上傷勢未好,從小門走要繞很遠的路,還是從正門走吧。」

    要給沈氏治病,保護謝初辰和沈氏不受謝家人欺負,其實完全可以在京城另購一個住宅安頓兩人,等蕭晚察覺到這件事時,他們已經到了蕭家。

    她想自己一定是想彌補前世對謝初辰的愧疚,所以才將他接到自己的身邊。只有近在咫尺,她心中才有說不出的安心。

    「季公子為何沒有回來,是因為我,和您吵架了嗎?」謝初辰呼吸一窒,連忙驚慌地道歉,「對不起……我……」

    「他想家了,所以想在家呆上幾天,不是什麼大事。」怕季舒墨對謝初辰下毒手,蕭晚連忙認真地補充了一句,「如果他回來了,別和他說話,一定要離他遠遠的。知道了嗎?」

    以為蕭晚是怕自己妨礙了他們的親熱,謝初辰苦澀得點了點頭,乖乖得說:「初辰知道了,絕不會出現在季公子的面前……」

    明明該稱呼季舒墨為季正君,謝初辰卻偏偏不願。原來自己竟是這麼的小氣,這麼的貪心,他不由在心裡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

    「大小姐接季正君回來啦——」一見蕭晚抱著一名少年緩緩下轎,守門的兩個護衛理所當然得認成了季舒墨,誰知蕭晚一走近,他們瞧見的竟是昨日大鬧蕭府得謝初辰,一個個目瞪口呆在了原地。

    謝初辰扭了扭身子,雖是貪戀蕭晚的懷抱,可大庭廣眾之下,他一個無名無分的小小夫郎可真不敢被蕭晚抱著,從蕭家的大門進入啊!

    但他這麼亂扭,反而讓蕭晚呼吸急促,不由拍拍他亂動的屁、股,警告道:「不許亂動。」

    謝初辰臉一紅,嚇得不敢亂動了,只是把腦袋拚命得縮在蕭晚的懷裡,試圖掩飾自己的存在感,誰知他這麼親密的舉動非但讓蕭晚越來越難熬,連帶著一路上的下人都一臉八卦地望著親熱的兩人。

    「大小姐昨日抱著季正君走過這路,今天又跑了別人,這也太喜新厭舊了吧……」

    「一定是那個狐媚子勾、引大小姐!」

    「季正君呢?好像沒有回來……」

    「大小姐不會始亂終棄了吧?你看,還把一個半瞎帶進了府。」

    一路如蚊蠅般的竊竊私語令蕭晚一陣蹙眉,她擰眉怒喝:「蕭府養你們,可不是讓你們在背後隨意地議論主子的是非,而是讓你們幹活的!現在,誰再多說一句,就給本小姐滾出蕭府!」

    蕭晚原本就在蕭府橫行霸道,如今一聲厲呵,嚇得眾人紛紛噤聲,一臉惶恐地低下了腦袋。

    就在這時,蕭玉容回府了。她一回府,就聽到府裡傳著「蕭晚氣走季舒墨,獨寵狐媚子」的流言風語,氣得風中凌亂,連忙命人喚來了蕭晚。

    今生,謝初辰住的院子不再落魄,而是住在離蕭晚有些距離的梅園。兩人的院子隔著一條九曲小河,中間架著一個精緻的小亭子。穿過九曲八彎的九曲橋,路程約為兩炷香的時間。比以前丟在遙遠的北園,實在近太多了,但也不是緊挨著。

    蕭晚原想將謝初辰安頓在自己的院中或者自己的附近,但季舒墨終究會回來,她可不能讓季舒墨有機會欺負或是利用謝初辰。

    梅園最為幽靜,風景優美,特別適合病人養傷,雖然路程看似有兩柱香之遠,但臨近窗戶眺望,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九曲河對面梅園上的燈火。

    蕭晚不知,心裡不由自主得把謝初辰放在了季舒墨的前面。彷彿季舒墨是個惡毒的大灰狼,而謝初辰只是個柔軟善良的小綿羊。

    謝初辰的行李十分少,除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外,只帶了一副畫。這幅畫便是蕭晚在桌上看到的那副,此刻正被謝初辰裡三層外三層包的牢牢的,不僅不讓蕭晚碰外,還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角,一臉幸福的傻笑。

    這讓蕭晚不禁吃味,到底畫上之人是誰,竟讓他如此重視。晚上難不成還要抱著睡嗎?

    剛剛安頓好謝初辰和沈氏幾人,蕭晚即被怒火三丈的母親叫了過去。

    「晚兒,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陪舒墨回府嗎?」蕭玉容氣憤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氣沖沖地說,「舒墨人呢?難不成你丟下了舒墨,自己回來了?你難道不知道回門的規矩嗎?」

    在蕭玉容心中,季舒墨是蕭晚的正夫。在大婚第二日就丟下自己的夫郎,和別人恩恩愛愛,豈不是又走回了原來花心紈褲的老路了嗎!

    蕭玉容很優心,語氣忍不住重了起來。

    若是以往,討厭蕭玉容對她的束手束腳的蕭晚早就發起了大小姐脾氣,叛逆地和蕭玉容作對。

    可現在,她眼眶微微一濕,走上前

    去,輕聲解釋:「母親,並非孩兒丟下舒墨不願回來,是舒墨自己不願回來。」

    昨日,蕭玉容因為蕭晚終於成家,高興地連喝幾罈酒,一早就歇息了,而蕭晚忙著應付季舒墨,照顧著謝初辰,一時間沒抽出空來,和母親好好地談心。

    她其實有很多話想告訴母親,可一時間又不知如何開口。

    「舒墨的大姐看中了工部侍郎之位,二姐想開分店,所以他希望孩兒為他的姐妹出資金,謀求官位,可孩兒卻全部推掉了。」

    將季府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蕭晚認真地分析道:「工部尚書與母親雖是至交好友,但孩兒覺得,不該讓母親插手這些事情,所以委婉地拒絕了。孩兒認為,若是走後門進去的,日後會在官場上會被人指指點點。對於母親的名聲來說,也不太妥當。所以我鼓勵大姐參加科舉,以自己的實力獲得工部侍郎之位。」

    「至於開店,為了籌辦與舒墨的大婚,我幾乎花光了所有的存款。既然尚無充足的資金,我就建議舒墨延後開店。但舒墨卻誤會了孩兒,因此和孩兒鬧了彆扭,不願回府。孩兒覺得新婚第一個月,新房不能為空,所以和舒墨道別後,自行回了府。」

    蕭晚一直把季舒墨放在心中的第一位,如今竟然拒絕了季舒墨的兩個要求,還想到了自己的名聲問題,蕭玉容不由驚訝地長大得嘴。

    她仔仔細細地看著蕭晚,確定是自己那個癡愛季舒墨的女兒啊!

    蕭晚委屈得低著頭,無辜地問:「母親,我這樣做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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