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幽走過去拿過蒲扇讓他退了出去,輕輕的扇著蒲扇怕吵醒了她,低頭凝視著她的睡顏,還是沒有變,只是變的更加的成熟有味了,皮色也曬黑了許多,可能是邊關太陽太大吧。
君,這兩年你在外過的好嗎?
夜,很靜,雲朵將月亮隱去雲層中,屋子中沒有點蠟燭,漆黑一片,屋外冷風吹的門咯咯作響,屏幽捏著蒲扇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若不是樓君就睡在面前,不然早嚇的他不敢站在這了。
風很大,將蒲扇放到一旁,見她還在睡,怕她著涼又不敢叫醒她,只得拿出一床被褥輕輕的給她蓋上。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有些迷茫的望著她熟睡的容顏,不知道該怎麼辦,自己來了已經快一個時辰了,也不知道她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了,她一直不說話,自己只能一直乾巴巴的站在著,現在已經快午夜了,總不能站到天亮吧?
轉頭望著床榻輕舞飄飛的紫色紗幔,清秀的小臉皺在了一起,妻主沒有上榻,身為夫自然不能獨自上榻睡覺,屋子漆黑有些冷,他穿的本來就單薄,手腳早就冰涼了一片,揉了揉已經睜不開的眼,蹲下身靠在軟塌邊手撐著下巴望著她,她似乎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般眉頭皺,睡的很不安穩,屏幽猶豫的伸出手,有些發抖的撫平她的眉頭,掌下是她熟悉的臉龐,指尖顫抖的厲害,心中思緒萬千纏繞心頭,君。君。為何你就不明白我的苦心,為何就不明白呢,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樓君彷彿聽到了他的呼喊一般,眉頭皺了起來,嚇的他連忙摀住嘴巴嗚咽著怕吵醒了她。
夜深了,淚滑落,他蹲在軟塌邊靜靜的凝視著樓君熟睡的臉龐,眼底透著絲絲滿足,不知不覺靠在軟塌邊睡著了。
樓君在軍營中待久了,習慣早上起的很早,當早上睜開眼看到頭枕在軟塌邊睡覺的屏幽時,愣住了,這才想起昨兒的事。她記得昨晚沒什麼食慾只感覺很累,吃了兩口飯就躺在軟塌上等屏幽,誰知道竟然睡了,這一睡就到了天亮,而屏幽這個傻瓜居然來了也不叫醒她,就這樣在軟塌邊睡了一晚,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想要起身,低頭見自己的衣角被屏幽緊緊的攥在手中,扯了幾次都未從他手中扯出來,無奈只能躺回去,靠在軟塌上細細的看著屏幽,凝白如雪的肌膚在清晨的日光下顯得晶瑩剔透,淡淡的柳葉眉下是緊閉的雙眼,長睫毛如蒲扇般覆蓋著眼簾,櫻桃小嘴微微撅著,幾縷青絲從耳畔垂落,顯得幾分柔媚,屏幽性格溫柔,典型的閨中男兒,但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脾氣,有時候真的會把人氣的吐血。
自己對他心中是有愧的,眾人都以為屏幽會是大姐的准王夫,未來帝君,誰知當年的一次宴會上,屏幽穿了一襲嫣紅的衣服,又因為特別化了淡妝,配上他那溫柔的性格,所以那晚的屏幽特別的明艷照人,自己一向風流,就多看了幾眼,那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的目光總是移不開,頻繁在屏幽身上流連忘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晚的屏幽對她笑的也特別的溫柔明亮,甚至帶有絲絲的嫵媚。
沒想到第二天母皇竟然賜了婚,將屏幽許配給了她,後來得知母皇是以為自己喜歡屏幽所以下了此聖旨,就這樣眾人都以為是大姐的准王夫嫁給了自己。
屏幽嫁給自己的那年還小,才十四歲,如今轉眼過去已經五年了,自己對屏幽一直不冷不熱的,他也沒有任何的怨言,也沒有爭過寵,就這樣靜靜的待在後宅。
樓君很多時候都在想,當年若是她沒有在宴會上沒有一個勁兒盯著屏幽看,母后是不是就不會誤會自己喜歡他,將他嫁給了自己呢?屏幽是不是也能順利的嫁給大姐呢?每次想到這她就感到愧疚,她這算棒打鴛鴦麼,屏幽肯定恨死自己了吧,這些年也難為他了。
「冷。」細小的呢喃聲打亂樓君的思緒,屏幽皺著眉不安的呢喃著。
樓君見他臉色不對勁,強行的掰開他的手,扯出自己的衣袖,下了軟塌赤足著腳將他抱起,他輕的沒有一絲重量,幾年前也抱過他,怎麼現在更加瘦了?他的身子有些滾燙,樓君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快速的走到床榻邊將他放到床榻上,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這傢伙感冒發燒了!
「來人啊!」她大聲喊道。
吱呀,語兒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屏幽睡在軟塌上,臉頰紅了紅:「奴給王爺請安。」
「起來吧,屏側君受寒發燒了,你快去叫大夫來。」她在床榻邊一邊給屏幽蓋著被子,一邊對語兒吩咐著。
語兒一怔,發燒了?王爺剛回來屏側君就發燒了,這。抬頭悄悄的看了看樓君的神情,見她臉色有些著急,似懂非懂的轉身走了出去,看來屏側君和王爺的關係有進展了。
語兒剛走出門,守候了一夜的梧桐二人連忙圍了過來,詢問裡面什麼情況,語兒簡明的將裡面看到的說了一遍,梧桐二人欣喜的雙手合在一起,王爺剛回來就叫公子侍寢,等會兒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以後只怕再也沒人敢在背後說公子的不是了。
只是昨夜真實情況,梧桐身為奴僕又豈會知道?不過有時候大家都只看結果不看過程,只要屏幽在王爺屋中過夜,就說明屏幽暫時是得寵的。
屋內檀木桌上香爐縷空的洞眼中飄出絲絲縈繞的檀香,已經換上黑間紅色長袍的樓君側做在一旁太師椅上,昨夜叫屏幽來本想好好懲治他,給他一點臉色瞧瞧的,誰知她還什麼都不做,一覺睡醒這傢伙就病了,這身子嬌弱的還是夠可以的……她已經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