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娣竟然懷孕了!晴天霹靂啊有木有!
孫茗現在只想抓著自己的腦袋,這事竟然就這麼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了?!她可是像防狼一樣地防著蕭氏啊……唯一一次的例外,還是來自兩個月前她應邀去宴席的那天晚上!只這一次竟就懷上了,這是什麼樣的概率?
孫茗躺著,蹙著眉頭,攪著被子揉啊揉的……
李治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般模樣。
孫茗見他回來,臉上還帶著遺留的歡快的神情,心裡其實並不很舒服,所以見了人,也只拿眼睛瞪他一眼,卻不說話,轉個身,拿背對著他躺著。
李治知道這小祖宗定是又要跟他鬧個沒完了,但事關他子嗣(太子殿下很多思考方式仍然停留在古代種馬思維),怎麼著也不該擺出這樣一副臉色才對,所以也就不著急哄她,省的又被她得寸進尺,叫他下個一堆保證來。
見李治一聲不吭地在床沿坐下,脫了鞋襪,自己揭了被子一角就躺進來,也不跟她說一句話。
孫茗忍不住心裡泛酸,一陣委屈。想了又想,才起了身,瞪著李治抱怨起來:「你果真只去過一回?別偷偷摸摸地去了多少次,不敢示人。」
李治聽了她這句話,臉一黑,也坐了起來:「何謂偷偷摸摸?我貴為太子,有什麼事是做不得的,何須偷偷摸摸?阿吟,你且想想,我是如何待你的,怎麼說這番話傷我的心。」
其實,孫茗也知道李治不是睜眼說瞎話的性子,她自己雖然把話說了,但其實以出口就已是後悔。李治這句話,顯見是惱得狠了……
孫茗隨即紅了眼眶,拿手去勾他的手,正當李治生氣的時候,所以被他一把甩開了。
她也不慌,往身前挪了挪,拿兩手臂抱著他一條胳膊,拿臉枕在他肩上:「九郎生氣了?」偷偷看了他一眼,怯怯道:「九郎別氣,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不說了,好不好?」
「也就只有你敢在我面前使小性子。」還不怕他……李治是真拿她沒辦法了。氣她他不忍心,訓她他又捨不得……
他就這樣盯著她瞧,從頭看到腹部,又從腹部看到臉上,最後歎了聲氣:「你怎麼這麼不爭氣?」
一邊這樣說,一邊把人拉到腿上來,摟著她腰身,見她低眉順首得,一臉的婉約柔媚,彷彿剛才使小性的不是她:「我真就只去那邊一回,人家就懷上了,你這邊我花了這許多力氣,怎麼從來就沒個動靜?」
李治說這些,無非是為她擔憂。雖然他現在還年輕,但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他是否以後一直一如既往地寵愛她,他是否能身強體壯地活到老,這些都尤未可知。若她有個兒子傍身,他也能為她稍稍寬心,只是奈何都半年了,卻……
孫茗只當他在抱怨她懷不上,也是一臉的委屈,低著頭吐起槽來:「誰知道你去她那裡,槍法就那麼好了……」
「什麼?」
孫茗想起這個年代都是冷兵器,就索性抬起頭,秉著大無畏的精神對他道:「誰叫太子去了蕭姐姐那邊,弦上的箭射得就那麼準了。到了人家這裡,卻胡亂射一通,自己沒中靶,反而埋怨人家……」
李治一愣,先是沒聽明白,腦子一轉,就很快聽懂了,然後就是一聲冷笑:「明明是你這靶子不正,還偏生說我射不中。」這樣說著,一隻大掌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臀,就像在懲罰她一般。
孫茗呆滯……(太子殿下新事物接受太快了,倫家ho不住~~~爾康手)
想了想,總覺得她這是命格不旺子嗣,忽然對她出起主意來:「我看你這裡應該放個孩子,養養氣,保不準過段時日就有了。」
孫茗呆了呆,大哥你這是迷信的節奏啊:「這……不能吧?」
李治完全與她腦回路不在一個平道上,想來想去,又說:「還是把下玉抱到你這裡來養,正好,珍兒現在懷著孕,也沒精力顧著下玉。」說完以後,是一臉的輕鬆,彷彿出了個絕妙的主意來。
孫茗頓時花容失色,慌忙阻止道:「孩子都是娘心頭的寶貝,九郎可千萬不要,蕭姐姐有孕在身,不好叫她傷心的。再說,想想看,或有其他法子呢?」渣男啊……這是神馬奇葩的想法?
所以男人永遠不懂女人……
李治睨著她:「那你說說,還有何辦法?」
李治現在是一門心思想尋個孩子放到她這邊養著,她索性順著他的想法回道:「我娘家有個嫡親妹妹,你也見過,叫阿香,不如讓她陪我一陣子?何況,下玉實在太小,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豈不是要讓蕭姐姐心疼?」
李治一想,覺得她說得也沒錯。何況下玉來了,萬一有個不好,反倒不美,就點頭同意了。
最後兩人再沒提這件事。
對孫茗來說,蕭氏懷孕又如何,對她也沒實質性的損失,要說最該嫉妒的,不是太子妃嗎?太子妃在太子身邊三年以來,竟不得一兒半女……
想通關節後,兩人總算是平心靜氣地和衣躺下了。
孫茗蓋了被子,仍是鑽到李治身邊,拉了他的手臂,枕在腦袋下。
李治看了她一眼,見她乖乖地躺在身邊,那雙不安分的眼睛還眨巴眨巴地,逗得他笑起來,傾了半邊身,另一手也樓上她的纖腰:「睡吧。」
孫茗一抬下巴,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就閉上眼睡了。
第二天,李治一醒來,就覺得手也僵著,渾身還無法動彈,低
低頭就看到孫茗手腳並用地扒著他,腿還硌在他腿上。
李治:「……」
然後輕手輕腳地把腿放下來,又把她腦袋從胳膊上移下來放好,這才鬆了一口氣。
走出屋子,開了門,侯在門口的王福來躬了躬身,就揮手讓底下的丫頭伺候,一邊豎著耳朵聽李治跟他吩咐:「我記得嶺南昨日進貢了一車荔枝,我留了兩簍,你在午時前送回府裡,把一簍送到這裡。」
王福來彎著腰點頭應道。
說到這個孫娘娘,王福來真是不得不佩服,以前那賞賜不斷就不說了,現在太子每日心心唸唸想著,一會兒提什麼膳食,一會兒提收拾衣物,就連沁香明景庭院裡擺放的花都要提一提,給娘娘送盆絕品的牡丹來,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王福來應了太子,就轉身出去了。
……
孫茗起床後,就聽說太子使了人,送來一簍荔枝的事,心裡頓時一陣微甜,心情很好地與花枝花蕊吩咐:「裝一盤子來給我嘗嘗,在分一盤子分給院子裡的丫頭們吧,你們倆再一人拿一盤,其餘拿去放冰窖罷。」
花枝花蕊也不扭捏,知道孫茗也不喜歡底下推脫,就歡歡喜喜接受了。再返回來的時候,就用水晶托盤裝了一些開了殼子的荔枝,置在一層冰霜上面,又新鮮多汁,模樣又好看。
孫茗吃得很開心,忽然想到:「殿下生辰在七月二十一?」
花枝應聲是,又道:「娘娘該為殿下備禮了。」這種事情,花枝總是很及時地提醒的。
起初想到的是,她那兩抬嫁妝裡是否有適合送禮的,但一想到是送給李治的,她是遍尋不到看著合適的,其餘的物件,又都是李治送給她的。
李治倒是真心對她算是不錯了,庫房堆的全是他所贈,物件太多,擺都擺不過來了……
送他禮呢,總覺得有新意固然是好,但最重要的,看的是「有心」吧,扭頭與花枝道:「你去看看,有沒有適合做成衣的綢緞。」
花枝瞭然,知道自家娘娘這是要為太子做衣服,就去庫房挑了些鴉青、靛青之類的顏色來。
針鑿女紅孫茗是會一些的,且手藝還不錯,因原主實在是十項全能,她全憑記憶和手感,做的質量也不會太差。當然,這件事她是讓底下嚴格保密的,想著給李治一個驚喜。
選的是一匹黛綠的絲綢,她讓花枝去把李治的常服取一身過來比對剪裁。
因太子殿下常住這裡,所以常服往這邊送的就很多,都一一被侍婢們收起來,又隨時熨燙一身掛在架上,方便太子隨時更換。所以,花枝很容易就取了身過來,給孫茗派上用場。
比劃了幾下,最終確定做身圓領窄袖常衫,剪裁完了後,就讓花枝把東西收了,來日方長,距離太子生辰還有些日子,她現在要乘著太子還未歸來,先去騎會兒馬練練,省的每次出去都被城陽、新興兩個嘲笑……
之所以提到她們倆個,也是因收到了紙箋,邀她明日七夕長安城聚會。
不錯,不知不覺已到了七夕節。
其實古代七夕是個很熱鬧的節日,尤其對女孩子來說,她們穿新衣、拜雙星、並乞巧。公主們是純粹湊熱鬧的,連帶算上孫茗一個。
孫茗只是想著,怎麼把李治給一道拐出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