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情緒最直觀的的好處便是,今晚童瑤很容易就逗得客人們開心了起來,他們一個盡興,就直接扔給了她一疊數目可觀的小費,算是她這幾個月來收入最滿意的一個晚上。
可惜,正當她喜滋滋的想著,今晚是不是可以十二點提前下班的時候,休息室裡的幾個姐妹們卻圍在門口,委屈抱怨著像是在給媽媽桑告狀。
「怎麼回事?」童瑤好奇的擠過去問。
其中一個年紀比童瑤還小的蘭蘭皺著眉頭道:「就是三十二號包房裡的那個客人啊,喝得是爛醉如泥,說要找姑娘陪喝酒,結果我們去了,卻又突然跑跳如雷的將我們轟了出來,脾氣古怪得很。」
「脾氣還挺大的?」童瑤微蹙起了眉頭。
媽媽桑看上去有些為難,催促著:「就算是這樣,你們也不能將客人一個人晾在那兒自己跑回了啊,快去應付一下。」
小姑娘卻有些膽戰心驚:「我出來時他已經在亂砸東西了,我……我不敢進去……」
童瑤隨手點起了一支煙,吸了兩口,然後皺了皺眉道:「我來吧。」
媽媽桑大喜過望,隨後牽著童瑤的手衝她寵溺的笑著:「還是無憂你能替我解憂呀。」接著又板起一張臉朝其他幾個姑娘訓斥道:「看看你們這幅樣子,將來怎麼震場子?你看你們無憂姐姐,年紀也不比你們大多少,做事多嫻熟!」
童瑤也懶得多聽她的奉承,直接掐掉手裡的煙頭,在梳妝台前補了個口紅後,就朝那三十二號包房走去,一面心想著,看在姐姐今晚心情好的份上,就勉強陪這個醉鬼玩一玩,萬一這傢伙當真是棘手得離譜,她也立馬掉頭就走便是。
踏著尖細的高跟鞋,踢開包房的門,一股濃重的酒味就撲鼻而來,裡頭的燈光很暗,唯有頭頂的球燈在閃爍中變幻著顏色,這個房間算是他們夜總會裡為數不多比較高檔的包廂之一,一般都是多人聚會的時候用的,很少會有人一個人出來玩時包場,由此可見裡頭的那個男人出手應該還算是闊綽的。
只可惜,卻是個會耍酒瘋的瘋漢。
瞧著他把桌上的酒瓶砸得一個不剩,童瑤輕歎一口氣,按了下牆上的服務按鈕,一面讓人準備好新的酒具上來,一面小心翼翼地越過滿地的玻璃碎屑走進房間內,摸著黑往角落裡窺探著。
童瑤隱約嗅到空氣中除了酒味之外,似乎還夾雜著一股其他的味道,這瞬間讓她微微皺起了眉頭,抬頭掃了一眼牆上警方的告誡牌,估摸著最近似乎正在嚴打,為了避免給他們場子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自己是否要委婉的勸說一下這位癮君子應該要適時收斂一下?
正在揣摩這應該用怎樣圓滑的語言才更加合適時,童瑤在視線中已然尋到了那個蜷縮在沙發後頭儼然已是爛醉如泥的身影。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身材很好,不胖不瘦,健碩得勻稱,年齡比她想像中的要年輕很多。
童瑤努力在臉上醞釀出招牌般的燦爛笑容,隨後蹲下身子準備去將他翻身扶起,怎知當她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她整個人突然呆住了。
那五彩搖曳的燈光照射在他俊逸端正的五官上,泛出異樣好看的光澤,那白皙的皮膚,挺拔的鼻樑,稜角分明的下巴,像是雕刻般的精緻好看,卻是熟悉得令她驚心動魄,震驚得令她難以置信。
而就是這樣一個平日裡在台上耀眼奪目的男人,這個在童瑤眼裡高貴無暇得遙不可及的男人,這個才華橫溢得讓她刮目相看的男人,此刻,卻狼狽的蜷縮在這樣一個無人觸及的地方,享受著自己墮落而糜爛的夜生活。
任……任羽?
童瑤感到自己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了,後退一步差一點都沒能站穩,心裡跟著不自覺的抽了一下,這當真是她萬萬未曾料想到的情況,有種非常錯亂的感覺。
是他嗎?真的是他?
童瑤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來回打量了好久,心頭不住狂跳,整個五臟六腑像是被灌入了無數難以名狀之感,五味雜陳。
很難能將自己印象中那個溫爾、質彬彬的任羽,與眼前現在這個蜷縮在夜店裡,喝得爛醉如泥的癮君子聯繫起來。
此時此刻的他,竟是這般的令人陌生,就好像她從未認識過他一般,又或者,她的確是從未真正的瞭解過他也說不定?
童瑤幾乎是腦袋空白了許久之後,才終得以強行制住了自己心中的百般情緒。
作為一個在風月場所交際了兩年的老手,基本的素養還是要有的。
童瑤努力將腦袋裡的各種思緒甩掉,再次深吸一口氣後,便吃力地拖著他的肩膀,將他小心翼翼地給抬回了沙發上。
「這位客人……您……」
「酒……我要酒……」
童瑤在扶他的過程中一個踉蹌沒有立穩,他便順勢落入了童瑤的懷裡,有些半醒不醒的將腦袋垂到她的頸窩裡,砸吧著嘴嘟囔了兩句,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那濃烈的酒氣從他唇齒間瀰漫出來,熾熱的氣息噴在童瑤的脖子上,讓她腦中產生了一瞬的空白。
沉默了半響之後,童瑤才清了清嗓子:「這位客人,醒醒……」
怎知他卻偏著頭將整個身體都跟著靠了過來,一雙手環上童瑤的腰間,腦袋從她的肩膀上移到了她的胸前。
這終於引起了童瑤的不悅,她將他的臉掰過來,跟他大眼對小眼著問:「認識我是誰麼?」
他一雙消
散的眼微微睜開了,瞇著看了童瑤許久之後,突然點了點她的鼻子笑了笑:「夜店裡的……陪酒小姐?」
很好,這讓童瑤終得以整理好自己心頭的思緒,開始回歸往日的嫻熟與平靜來。
恰逢此時服務生重新端著托盤將酒水拿了過來,一面還想順便收拾下滿地的玻璃碎屑,被童瑤使了個眼色給令退了下下去。
童瑤單手將紅酒倒滿高酒杯,將杯子遞到他嘴邊,一面調笑著問道:「小哥哥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
任羽那張俊俏的臉微顯紅暈,看樣子是醉得不輕,他將杯子一飲而盡後往地上一摔:「心情好還會來這兒?」
與白天時那溫柔的聲音判若兩人,張狂得讓人心魄,然而與白天相比,這樣的聲音再也激不起童瑤半點的心動來。
童瑤努力壓制住心底的愕然,又繼續問道:「那是為了什麼呢?事業?女人?還是……」
她一邊說著,一邊單手準備繼續替他將另一個酒杯滿上,怎知卻突然被他欺身上前給壓在了沙發靠背上。
「你猜?」任羽潮濕的氣息噴在了童瑤的臉上,讓她瘙癢難耐,童瑤本能的想要推開他,怎知他卻直接將那柔軟的唇壓了上來,童瑤徒然一驚,不自覺的一張開嘴,他那靈巧的舌頭便滑了進來。
唇齒相交,雙舌相纏,他嫻熟的肆意翻搗著,一點點撩撥著她的**。
這般似成相識的感覺,曾經無數次與她夢中閃現的情景,此刻卻是令她心神絮亂。
不得不承認,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與三年前如出一轍,即便是充斥著刺鼻的酒味,也依舊讓人討厭不起來,幾乎都讓她跟著沉醉了。
然而,直到他那雙熾熱的手如蛇一般劃過她的身上,嫻熟的解開她衣衫上的扣子時,她才終於猛地回過神來。
「客人……嗯……我們這裡不能……」童瑤還想繼續說什麼,卻被他那狂熱的吻給赫然堵住了嘴,若換做是平時,客人在包房內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她一定會怒聲呵斥的。
在她們這種場合雖然有些東西可以心照不宣,但有些死線也是要堅守的。所以一般只要她們表示拒絕時,懂行的客人也都是會適時收手,不會讓她們為難。
怎奈此刻,她那萬般拒絕的話語,對一個早已經爛醉如泥的人來說卻是基本無效的。
他的力氣比我想像中要大很多,整個身體壓在童瑤的身上,一雙手如狂風驟雨般席捲著她的身體,讓她手足無措。
看來任羽今晚的心情一定十分的糟糕。
「這位先生!」童瑤幾乎是要怒斥出來,卻感到他的手已經直接深入,她的大腿無意間觸碰到他的下身,她整個身體突然僵硬住了,腦子裡閃過一瞬的空白,無數可怕的畫面一閃而過,接著便是一股驚悚地寒意席捲全身。
「彭」的一下,童瑤感覺自己腦子裡的一根弦突然斷裂開來。
「走開!!!」她聽見自己幾乎時空的聲音從喉嚨裡嘶吼出來。
童瑤使出渾身的氣力將他的身體給推開來,在他準備再次撲上來的間隙中,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一個伸手,便從茶几上拿起酒杯就往他臉上一撒。
霎時間,酒香四溢,緋紅傾灑,激起一周半響沉寂。
「給我清醒一點!」童瑤吼叫得幾乎都破了音。
而在任羽還未來得及完全清醒之時,童瑤已經怒不可遏地直接起身奪門而出